凤倾狂缓缓伸出了手,她想触碰一下躺在床上的男人,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的一般。
那全身鲜血淋漓,干涸的血迹裹着那破烂衣衫,有的地方已可见森森白骨,那俊美的脸庞一侧已是被石子刮伤。
总的来说,就是四个字,惨不忍睹。
凤倾狂想碰他,又不敢碰他。
她无从下手迨。
凤倾狂收回手,握成拳状,连叹气已是都叹不出来,心里那翻腾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让她有片刻的失语。
“你福气倒是不错,啧啧,我看了,你这男人这口气,最多只能吊三天。”
杜三娘斜倚在门框上,那软软的声音让她那徐娘风韵越发美艳起来氪。
“你能救他。”凤倾狂转过头,眼眸里满是坚定之色,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威胁。
杜三娘笑着理了理自己的指甲,那修剪得当的指甲上,涂满了鲜红的丹蔻。
她垂下眼眸,一点也不受凤倾狂那眼眸的影响。
“我说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能救他。”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看着杜三娘。
通常说这种话的人,那便是代表,她要与你谈条件了。
“你救了我,自是能救他。”
凤倾狂缓缓的说出这句话,她看着杜三娘微微挑起的眉梢,语气一顿。
“你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那话语里满满都是肯定,没有一丝疑问。
杜三娘心里欢喜极了,果真是个聪明孩子。
她绽出一丝笑意,那笑意里却带着诡秘莫测的情绪。
“我要你体内的,雷元素。”
杜三娘一字一顿的说道。
凤倾狂心里微微一窒,连身体都是僵硬了起来。
她想过杜三娘会提出各种为难人的要求,却没想到是这种。
同理,杜三娘在此时提出任何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只有这一个,让她却是犹豫了。
她侧头看向躺在床榻只有微弱呼吸的苏陌,放在身侧的紧握成拳的手越发用力,那指甲已是深深陷进了肉里。
雷元素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也是她离回家之路更近一步的凭证。
她在这异世大陆纵使万般辛苦,那都是为了回家。
要给杜三娘吗?
为了苏陌,为了这个给她屈辱还差点让他丧命的男人,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连那手脚都已是发凉。
她以为,雷元素在她体内这种事情,别人肯定是不会发现的。
可是她忘了,这世上高手如此之多,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自己体内有另外的力量呢?
气氛变得静默起来,那诡异的安静充斥在房间内。
“呵,怎么?居然为了雷元素连你男人的命都不要了。我还道你们有多相爱,却原来他爱你如命,你却视他命如草芥。”
杜三娘在一旁,那讥讽的话语让凤倾狂皱起眉头来。
他爱你如命。
这句话时多么熟悉。
“我给你雷元素,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取出来,当初吞下它也只是因为意外。”
凤倾狂淡淡的开口。
她并不是因为杜三娘的话语而做得决定。
这是她必须付出的,她必须要报恩。
若是苏陌不护住她,那以他的实力,保全好自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却选择了保护她,将她这个重伤之人保护的完好无缺,自己却差点摔了个粉身碎骨。
她虽然会犹豫,但是也绝对不会忘恩负义。
恩是恩,仇是仇。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杜三娘听得凤倾狂的话语,那原先冷嘲热讽的姿态立马又变得巧笑倩兮起来,变脸之快让凤倾狂都暗自咂舌。
“先救他。”凤倾狂指了指床上气若游丝的苏陌。
杜三娘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慢条斯理的说道。
“救他必须要炼制还魂丹,还魂丹的原材料便是还魂草。”
凤倾狂点了点头,“你想让我去找还魂草。”
杜三娘挑了挑眉梢,“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我说上半句你就知道下半句是什么了。”她顿了顿,“不错,你必须找到还魂草,这还魂草离这里倒是不远,从这里出门向左一直走便是了。那草药生长的地方有一头恶龙看守,寻常人根本靠近不得。你必须杀了那守护恶龙才能将还魂草拿到手中,切记,还魂草一旦离了土壤便只能存活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凤倾狂暗暗计算着一炷香的时间。
“不错,就是一炷香。若是你采了那还魂草,没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拿给我,那便是没用了。”
杜三娘的眉眼里俱是严肃之意,那话语里也是充满着浓浓的警告。
“我凭什么相信你?”凤倾狂皱起了眉头。
杜三娘抬手捂着嘴唇,笑得花枝乱颤。
“你真有趣,都到这个境地了还问这样的问题。”
随后,她停止了笑意,那眼眸里满是厉色。
“你相信也得信,不相信也得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是几品炼药师?”凤倾狂缓缓出了门去,擦身而过的瞬间她淡淡的问道。
半晌,凤倾狂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字。
“六品。”
凤倾狂走出门,暗自眨了眨眼。
她是该庆幸自己运气好呢,还是该庆幸苏陌的运气好。
掉悬崖都能遇到一个六品的炼药师。
先前已是说过,在这大陆,炼药师已是越来越少,因为没有足够的魂力也就是精神力能够支撑起炼药耗费的精神,所以炼药师的传承也变得是越加困难。
现在能出来个三品炼药师,也是不得了的,更遑论是六品。
六品炼药师若是说出了去,那定是大陆上所有人争抢相交的对象。
炼药师平常与什么人打交道,当然是高阶的炼气师。
越高级的炼药师,认识的人便是越多。
每一个受过炼药师恩惠的修炼之人,都会答应炼药师一个要求。
举个例子,一个高阶炼药师若是与几十个高阶的炼气师认识。假使有一天,他心血来潮通知众高手说,我对某某国看不顺眼了,你们去帮我灭了。
那修炼高手便是倾巢出动,绝对是毫不犹豫。
高阶炼气师,随手便可移山填海,覆灭一个国家也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只是修炼之人自有一个规定,不得干扰平民百姓的生活,不然会被监控工会追杀。
但是高阶炼药师的要求,监控工会都是必须答应的。
这就是高阶炼药师让人忌惮之处。
所有人都想与他们为友,绝对不想与他们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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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凤倾狂出门去找寻那还魂草,而另一边的帝决,那眼眸里难得的有了怒气。
话说帝决运用了炼阵之法传送到凤倾狂所在之处,一处树林。
他到达之时,只看到满目的血肉横流,众多魔兽飞鸟与人类的尸体混合在一起,而凤倾狂却是不见了踪迹。
罕见的,他居然追踪不到凤倾狂的信息了。
那凤倾狂入了这树林如同消失了一般,让他根本得不到那一点消息。
“起。”帝决右手捏起一个指法,有一只翠鸟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凤倾狂。”他说了三个字,那翠鸟便是转头就开跑。
他站在原地,感受着翠鸟的灵气,那翠鸟飞行的路线跌跌撞撞,左绕右弯。
曲折的路线让他本能的感受到凤倾狂正在逃亡。
逃离追杀。
不知过了多久,那翠鸟的灵气终于停在了一个地方,他眼眸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喜意。
找到了。
他循着翠鸟传于他脑中的路线,在树林间穿梭,终是到达了目的地。
可是,满目萧瑟,冷风凌冽,却是没有凤倾狂的身影。
他看得翠鸟停在那半空中,便是走了过去,那眼眸却是微微的一眯。
万丈悬崖在脚下。
他的灵力都是探测不到那悬崖底有多深。
正当他看着那悬崖间,“嘭”一声,翠鸟却是爆开一阵青色的雾气,未等他收回已是自动爆裂在眼前。
追灵鸟自动消失,那表示,追寻的人已死亡。
帝决站在那悬崖上半晌才是反应过来,追灵鸟追得是凤倾狂。
追灵鸟消失了,那便是,凤倾狂死了。
他不知道在悬崖上站了多久,似是站了一会儿,又似是站了一天,连那表情都是没变一下。
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待到日落月升之时,他终于动了。
他虚空画了一个符咒,像是在凭空传达命令。
“平了这片树林,一丝一毫的追杀印记都不放过,若有必要,那便将这附近的山也平了。”
“主子,我们不参与墨天事务。”
“这是我的事。”
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切断了联系,那月色照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冷冽的眼眸变得越发凛冽。那深如寒潭的眼眸似是将所有的寒意都是吸了进去。
“凤倾狂,你的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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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狂按照杜三娘给她的指示,一直向左走去。
她缓缓走着,眼观八方,安静的小路上只有她脚步轻浅的声音。
这崖底的阳光照射依旧很充足,根本没有丝毫影响。这处地方有点像是一个山谷,山谷里四季的花朵都在开着。
没有丝毫不妥。
猛然间,凤倾狂感受到一阵危险,那是做杀手多年的直觉。
她收住了脚步,屏住呼吸。
那路边上有着一个山洞,山洞黝黑无比,让人见之避极。
应该就是这里。
凤倾狂暗暗想到。
她转动体内的炼气珠,朝那山洞里走去。山洞里有微弱的光线从那另一头照射进来,那微弱的光芒只能让凤倾狂勉强视物。
山洞里常年潮湿无比,那阴冷的空气像是要冷透了骨子里一般,一旁的山壁上还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凤倾狂踩着那潮湿的路,偶尔有水花溅起,她蓦然又想起了她与帝决雨中漫步的那夜。
她踩到了那翘起的青石板,那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锦缎鞋面,她正懊恼间,他却一把抱起了她。
那动作自然无比,也亲密无比。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想念帝决的怀抱那里柔软的貂毛。
正当她自嘲间,一阵微微的吼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到了那光线处。头顶上有一方空洞,日光便是从那缝隙空洞里照射进来。
那日光照射下,那地上长着一株浅紫色的花草,那花草上海泛着幽光,看起来美极了。
凤倾狂几乎不用走进便已是知晓,这泛着幽光的花草便是还魂草。
只是那传说的恶龙,她却是没有看见。
这空气里倒是满布着一股麝香的味道,她以为恶龙的窝应该是恶臭无比的。
她抬起头到处观察了一番,确信没有恶龙的踪迹。
她正准备走进那还魂草之时,耳边清晰的响起一阵东西裂开的声音。
凤倾狂脚步顿了顿,缓缓侧过头去,在那阳光照射的一方角落里,不细看还不会发现。
有一个蛋矗立在那里。
它此时正在缓缓的裂开,像是要有东西破壳而出一般。
凤倾狂瞪大了双眸,‘咔嚓’一声脆响,从蛋里蹦出一个,小人。
凤倾狂第一次那么惊诧,那眼眸瞳孔里慢慢映着那雪白胖胖的小子,那破蛋而出的小子并不像她平时知道的那样,婴儿皱巴巴。
而是白白又胖胖,粉雕玉琢的脸精致极了,整个人与人类没有什么差别,只是那头顶上有两个犄角。
有点类似龙角。
小龙人?!!!!
凤倾狂看着那小龙人有些困难的翻起身,有些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那圆溜溜的眼眸里水汪汪的一片,让人见之便是欢喜。
他的眼眸终是到达了凤倾狂的身上,随即那粉女敕女敕的嘴唇扯开一丝灿烂的笑意,还有些晶莹剔透的口水流了出来。
他张开嘴,软软的语调。
“娘亲。”
凤倾狂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理了理思绪,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那还魂草,掐了就往哪袋子里装去。
一炷香,一炷香之内必须拿给杜三娘。
她正准备迈步离开,却眼瞟得那小龙人神色慌张,手脚并用的朝她爬来。
“娘亲,娘亲,娘亲……”这这这……出生就说话就算了,能爬也就算了,可是为嘛要认作她为娘亲。
她用脚趾头想便已是想到,这小龙人定是杜三娘口中那恶龙的孩子。
这恶龙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没有守在家里,而这小龙人的破蛋之日刚好又被凤倾狂撞见了,阴差阳错,小龙人把第一眼见得的人认作了娘亲。
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小龙人眼泪鼻涕一起流着,那胖胖的小手紧紧拽着凤倾狂的衣摆,那眼眸里满是委屈。
“娘亲,娘亲。”
凤倾狂眼角抽了抽,“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娘亲。”那小龙人似是听懂了凤倾狂的意思,却是又曲解了凤倾狂的意思,以为凤倾狂是不想要他,那眼泪流得更加凶猛了。
“娘亲娘亲……”
凤倾狂深感无力,这小龙人不知道是什么力气,拽自己的衣服拽得死紧,自己用手去掰的话又恐伤了他,一脚踢开?那更是不可能。
有谁舍得将这般粉雕玉琢的小孩踢了开去。
她心里念着一炷香的时间,又看得哭着如此可怜的小孩,心一横,便是将那小龙人抱了起来。
“别哭。”
她一说完,那小龙人便是破涕为笑,手指绕着她的发梢慢慢拨弄着。
凤倾狂抱着那小龙人步履匆匆的回了杜三娘的房子里。
“还魂草。”凤倾狂将那小袋子扔到了杜三娘的眼前。
杜三娘正坐在桌前看着药草图谱,却见得凤倾狂扔来的小袋,心里不禁诧异无比。
她原本以为至少要两天时间,她才能拿到这还魂草,可是现下连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没用到。
杜三娘一手端起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缓缓抬起了头,待看向凤倾狂手里抱着的一个小龙人,尤其是那小龙人那小嘴还朝她憨憨的吐了个泡泡。
“噗……”那口中的茶水不负众望的吐了出来。
“你你你你……你只不过是出去了这么一会,怎么这么快就把孩子生了?”杜三娘伸出那微微颤抖的兰花指,那声音里都是带着不可置信。
凤倾狂的脑袋抽了一抽,“你把还魂丹弄好,我就告诉你这孩子是哪里来得。”
杜三娘有些呆愣的点点头,她拿起桌上的还魂草,朝那药炉走去。
一边走着那心里一边在想着那孩子,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那孩子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凤倾狂抱起孩子走向那院子里,院子里的阳光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
她盯着那小龙人那纯真的眼眸,试探性的说道。
“我不是你娘亲,你可知道?”
那小龙人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凤倾狂,半晌后,‘哇’的一声,又开始嚎啕大哭。
那眼泪鼻涕横飙,胖胖的小手也是挥舞着,将那些鼻涕口水都抹在了凤倾狂的衣衫上。
凤倾狂忍住想一把将这小龙人拍晕的冲动,咬着牙齿说道。
“别哭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那小龙人的‘倏’的一声,像是开关一般,一下子又收住了自己的哭声,连带着,那胖胖的小手还抹去了鼻涕口水,顺便又抹在了凤倾狂的衣衫上。
凤倾狂眼角抽了抽,这小破孩是在怀疑她智商么?这点小动作都以为她看不出来。
好吧,她有理由怀疑这小破孩是故意的,存心报复、
她嘴角扯开一丝笑,“我该给你取个名字了,让我想想你该叫什么?”
那小龙人听到凤倾狂如此一句话,那大眼里也是闪着兴奋之意,那眼眸眨巴眨巴的充满着期待。
“你是从蛋里出来的,就叫你铁蛋吧!”凤倾狂冒出如此一句话。
那小龙人在稀里糊涂之间,就被凤倾狂取了个名字叫铁蛋。
凤倾狂在心里还默默补充了一句,贱名好养活。
待杜三娘熬制好还魂丹之时,已是到了下午。
她腰身款款的走向凤倾狂,那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你跟我来。”杜三娘轻声说道。
凤倾狂抱着铁蛋跟着杜三娘来到了苏陌的跟前。
苏陌依旧只有微弱的呼吸,躺在那里,浑身都布满着让凤倾狂心悸的伤痕。
“我将这颗还魂丹给他喂下,一旦他的呼吸变得有力起来,你便要将我熬制的膏药涂满他的全身,然后用这琼华纱巾给他包起来。”
凤倾狂点了点头,“恩,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杜三娘看了她一眼,“当他呼吸有力之后,那便是可以感受到痛楚的,他身上有的皮肉鲜血凝固,已是与他的衣衫缠在了一起,你必须将那些衣衫给他剪开。”
凤倾狂轻轻吸了一口气,“你不能麻醉他吗?”
杜三娘眼眸一竖,“他就是靠着他的意志才撑到现在的,若是给他麻醉了,他也不用撑了,直接上西天吧!”
凤倾狂点了点头,将铁蛋抱到杜三娘的怀里。
“帮我抱着他。”
“行,我先出去了,你好生照料着。”杜三娘接过铁蛋,又是腰身款款的出了门去。
凤倾狂用药汁浸了浸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消毒,便是拿起一把小剪子在苏陌的身上比划着,却是根本不知道何从下手,那身上衣衫与皮肉鲜血凝固在一起,那撕扯的力道肯定会牵扯到他的痛觉。
凤倾狂第一次有了下不去手的感觉。
她耳听着苏陌那开始有力的呼吸声,一不做二不休,便是从那颈项处开始剪去。
一片片衣衫被她剪落,那有时扯起的皮肉让苏陌的呼吸都会变得浓重。每一下她都尽量轻轻的,可是每一下都会让他疼痛无比。
她心里焦灼异常,便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听得见,苏陌,你听着,你不会死。”
她顿了顿,便是又下去了一剪子。
“苏陌,我给你唱首歌。有人告诉我,唱歌会让他止疼。”
凤倾狂垂着眼眸,那柔软唇里缓缓唱出一曲小调。
“雪欲来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
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
白露前,麦未熟,恰是初秋,约临走,将柴扉轻叩。
岭上霜红也浸透了眼眸,那首歌,哽在喉,沉默不忍回头。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
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葳蕤?”
她一曲唱罢,那衣衫也是剪了个干净。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便端起药汁涂满他的全身,连同那受伤的脸。
她将苏陌的身体裹满了琼花纱布,做完这一切之时,已是日头偏西。
她坐在床边,困顿不已,眼眸一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