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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狂抬眼看得帝决那凛冽眉眼,他的手压着她的肩,那力道不轻不重。

她似要陷进那柔软锦榻里,身心一下疲累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眸,看着帝决的脸都有些雾影绰绰,还有那悬在床顶的青纱帐,也变得似梦似幻起来。

帝决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身下的人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蹇。

居然睡着了。

胆大包天的女人。

他看着她安静的眉眼,带着浓浓的疲倦气息。她在他的身下,毫无防备的睡去,只有那轻浅若兰的呼吸贸。

帝决深深看了眼那安静的容颜,随后便轻轻坐起身,袖口一挥,桌上的烛火熄灭,留了一室的寂静黑暗。

屋外的月光偶尔透进玲珑窗隙,印着那青纱软榻上的人。有一绝子安然的睡在那锦榻上,青丝如那瀑布散开,凭添三分娇媚。

那樱唇还带着些许红肿之意,似在诉说刚刚的粗暴。

有一身影坐在她的身旁,似是守护,似是休憩。

一室暖意。

天晨微光,露珠儿在那青葱叶子上打了个滚,又溜下地。有一缕阳光透过那清新的薄雾,洒在大地万物上。

凤倾狂缓缓睁开了眼眸,她坐起身,眨了眨那还带着雾气的眼眸。

她睡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安稳的觉,没有做任何的梦,也没有任何东西打扰到她。

她仅有的感觉,便是温暖,安心。

咦?

凤倾狂忽然想起了帝决,她用眼眸巡视了卧房内一圈,却是什么都没看到,那帝决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般。

桌上那青台红烛留下了半截,烛台内满溢着烛泪,烛台旁还有一青瓷汤盅摆放着。

枕边却是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衫。

凤倾狂眼底有了疑惑,这帝决难不成走之前还帮她准备好了衣衫不成?

她带着疑惑穿起衣衫,下了床榻,光果双足踩在那柔软绣花地毯上,浅浅陷进两分。

待她梳洗完毕后便走到桌旁,她本想沏杯水来润润有些干渴的嗓子,但是眼角却瞟到那摆放在一旁的青瓷汤盅。

这是凤归远昨晚上送来的参汤。

凤倾狂看了那盅参汤半晌,伸出手端起了那汤盅。小巧精致的汤盅在白皙手掌间,越显玲珑有致。

居然是热的。

凤倾狂挑起了眉梢,她捧在手心中的汤盅居然还有热度。这已是过了一夜,什么瓷器保温能保这么久。

她抬起右手,轻轻掀开那汤盅的盖子,袅袅热气升起,那升腾的雾气让她的眼眸都迷茫了起来。

这参汤的热气,一看便是知晓。

汤盅一整晚都保持着滚烫的热度。

凤倾狂微微皱起眉,是帝决吗?那个带着寒气的男人,让汤盅保持了一整晚的热度。

是因为她昨晚上没喝?还是他太过无聊了?

凤倾狂连连摇头,这两个理由似乎都不成立。

她闻了闻参汤,那味道似乎并不很浓郁,还有股清雅的芳香,遂一口喝下了唇去。那温热的汤喝下去,似是将她身体都变得暖和起来。

“凤阿九,你起来没?”

凤倾狂还未咽完那喉间参汤,一个人影便闯进屋来,那乌木门阁被撞得咣当一声响动。

凤倾狂那喉间的参汤差点被呛出口,她抚了抚胸口,放下那青瓷汤盅,才缓缓转过身。

花解语一袭素色裙衫,那眼里有兴奋之意,也有一掠而过的惊艳之意。

“嘿,凤阿九,你没束发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娘……呃……美人。”

花解语娘们两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凤倾狂那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么急匆匆的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还有,下次进来要敲门。”凤倾狂的头有些暗暗抽疼。

花解语耸了耸肩膀,“好啦好啦,下次记得。”

她一说完便凑近凤倾狂,颇有些八卦姿态。

“听说你昨晚上一回府便同那三王爷打了一架,还欺负他等级不如你。”

凤倾狂眼神一凛,“是谁说了这么不长眼睛的话,我什么时候有那欺负之意。”

“我能说,整个皇城京都里,大街小巷,还有那卖菜的阿嬷都是这么说的吗?”花解语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凤倾狂气急。

“整个皇城?”凤倾狂觉得她的脑袋是越发抽疼了。

昨晚才发生的事情,这才多久,居然传遍了整个皇城,还要不要人安生了。

八卦,果真是到哪里都有的。

“你和三王爷有过节?”花解语像是找到了新奇的事情般,在凤倾狂的身旁打着转的问道。

“让我猜猜,莫不是他抢了你的心上人。我听人说,你和王爷是昔日知交好友,因为红颜翻脸啊,啧啧,果然是红颜祸水。”

凤倾狂眼角微微抽了抽,好友你个头。

“流言不可信。”她只得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说得人多了,自然信得人就多了!”花解语歪着脑袋,桃花眼眨呀眨,那语调里却有着幽幽之意。

凤倾狂听得花解语的话语,眼眸微眯。

她走到花解语的身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走了,去用早膳,我与那王爷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单纯的想揍他。”

花解语却是发出一声低低痛呼,

“嘶……”

凤倾狂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

花解语弯起那亮丽眼眸,轻轻说道:

“没事,你刚刚拍到我脖子了,我昨晚上没睡好,把脖子都给睡疼了,像是睡歪了似的。”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心中有点点疑虑升起,口中却是调笑道:

“胡说,睡觉哪会把你脖子睡歪。快走吧!”

花解语点了点头,便是撩起裙摆率先跨出门去,阳光将那素衫衣裙照得越发虚幻,碎了一地点点光芒。

凤倾狂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跟上。

她明明拍得是花解语的肩膀,何时她手会拍到那脖子上去。

那肩膀下的热度她都是清清楚楚感觉到的。

花解语,凤倾狂的未婚妻,来这凤府只是为了来玩耍?

用膳安然居内早已是摆满了各色早点。

山药小粥,素菜蒸包,八宝酱菜……

凤倾狂奇怪自己怎么会认得这些小菜,还如数家珍。

“九弟,快来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粥。”凤归远自然而然的拉过凤倾狂的手,将她带至桌旁,拉开椅子,将那小碗递到她的手里。

凤倾狂有些机械的随着凤归远做着这些动作,这凤归远的恋弟情节真是太严重了。

一旁的花解语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眼眸里有一丝诡秘的光芒划过。

“皇上昨晚上派这三王爷来宣旨,说是封你为侯爷,择日上朝。”凤归远边向凤倾狂眼前的白玉盘子里夹了一块八宝酱菜,边轻声说道。

凤倾狂缓缓喝下那山药小粥,垂下的眼眸遮住了其中的情绪。

这皇宫里的人会如此行动,她早已料到。

前些日子,皇宫与凤家起了如此冲突,若是不采取行动,那才是不正常。

将她招进朝堂,哼!

凤倾狂冷冷撇起唇角,难不成还想让她为朝堂鞠躬尽瘁不成。

这大陆,世人皆知。强者是凌驾在皇室之上的,皇室在强者面前不过是个虚空的壳子。挥手间便能顷刻覆灭。

说来也奇怪,只要是皇朝人士,那是根本没有几个能修得炼气的。军队也堪堪是战士组成。

现在的凤倾狂虽然说不得能一手覆灭一个皇朝,但是以后那是绝对可以的。

一个炼气天才,平常人修到青阶已是要几十年的光华,而她也不过才十六年华。

所以,她时间,倒是多的是。

“那就明日去朝堂。”凤倾狂放下那白玉小碗。

旁边立马有侍婢呈上擦嘴的巾帕和那净手的小盆。

“要不等你二哥他们回来,我们商量商量再决定。”凤归远担心的说道。

凤倾狂将那巾帕放在一旁,连连摇头。

“二哥他们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没事的,上个朝堂而已,难道还会吃了我不成。”

凤归远看凤倾狂如此坚定,倒也是不劝解下去。

“对了,大哥,那惊雷阁……”

凤倾狂顿了顿,糟了,她该如何圆!她脑海中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惊雷阁,可是凤倾狂自小从这里长大,怎么会不知道惊雷阁呢?

“惊雷阁怎么了?”凤归远接过话茬,不自觉的解了凤倾狂的围。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

“惊雷阁只是个破旧的书阁,里面都放着一些旧书或者是破了页的书,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凤归远缓缓说道。

凤倾狂暗自却是怀疑不已,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会让她那么碰巧的遇到那贼人,她可不信那夜的黑衣人是迷路了,碰巧钻进了惊雷阁,又碰巧上了惊雷阁的二楼。

“嗯,我知道。”她想归想,但是嘴上却是温顺的回答。

一顿早膳就在她与凤归远的对话里结束,花解语却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一句话也未说。

出了那安然居后,花解语像是突然被解放般,扯着凤倾狂说个不停。

“今天我们去哪里玩,不如我们去集市看看杂耍,还有,我今天早上看到有卖煎饼果子的……”

“今天我哪也不去哦!你自己和婢女去玩吧!”

花解语听到凤倾狂如此话语,桃花眼里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我本来还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找元素的。”

凤倾狂正欲转身离开的脚步,堪堪停了下来,她转过头,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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