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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名头有点多(5000)

奇异的摩擦声不停在脑海中回响,那似乎是玉石彼此摩擦的声音,脆响中带着清冽。

凤倾狂将漂浮的思绪收回脑海,她知道,她从虚无空间里出来了。

怪不得火凤会如此淡定,原来是早已知道七杀会来横插一手。

难过之余,她又有点庆幸。

有人来阻止,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呶。

是啊,她舍不得一个叫帝决的人,怎可轻易赴死。

可是,曾经的顾惜诺,今日的凤归远,这些抹不去的过往,要如何才能偿还膦?

兜兜转转四个字,情债难偿。

她无法再坦然面对凤归远了,这个她在异世血缘上的大哥,灵魂上的初恋。

不过,这一直响在耳边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缓缓睁开眼,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两颗浑圆的玉球,它们在一个手掌上交错旋转,彼此摩擦发出细微却让人无法忽略的声响。

玉球在掌中旋转,那只手娴熟的掌控着玉球,让人隐隐有了一种错觉,错觉着,这只手似乎可以掌控天地。

顺着手掌往上看去,并不是宽大的袖摆,袖口紧拢包裹在手腕上,银色缎带裹边,透着一份贵气。

衣衫以纯黑色打底,其上各处都有金银丝线交错而成的菊花,紧扣的腰带上花纹繁复,竖直的银色裹边衣领完全遮掩住脖颈,散发另类的冷漠。

栗色的短发只到耳边,脸庞线条如雕塑,鼻梁高挺间勾勒出了冷漠的线条,最让人惊骇的是双眼。

左眼艳红瑰丽如火烧晚霞,右眼却墨绿深沉如碧浪海潮。

一红一绿,如同一阴一阳,让人心生畏惧之时却又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凤倾狂心里暗地一阵警惕,陌生人,还是危险的陌生人。

男人并不出声,手中的玉球却并未停止旋转,他看着凤倾狂,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寂静中只有玉球摩擦的声响。

那声响让这气氛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沙沙沙!

他不说话,凤倾狂自然也不会开口,敌不动我不动。

“凤倾狂,凤家第九子,其母为了避开皇家婚事,一直让其女扮男装。现十七之龄,须弥戒的主人,帝决认可的未来主母。”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声音冰冷沁骨,听在耳里让人不禁要打起十二分的心思。

若说帝决的冷漠带着高贵霸气,那么这男子的冷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凉,如同有一条致命的毒蛇缓缓爬过自己的脊背,你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爬过你身体的感觉。

凤倾狂听着他这类似解说的话语,唇微勾,并不说话,缓缓从床榻上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衫上的皱褶。

一步一步,呼吸平稳,泰然自若的走向不远处的桌前,伸手拿起小壶为自己添了一杯水。

拎壶的手纤细美好,没有一丝颤抖。端起杯子,缓缓饮了一口,然后坐下,与那男人面对面。

“查得那么清楚,有何贵干?”凤倾狂不疾不徐的开口。

虽然这男人危险,但是她既然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那么就代表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这男人是不会伤害于她的,她的命是安全的。

“相家,相重(chong)守。”男人看着凤倾狂,一红一绿的眼眸里有了些许光芒流转,一瞬间如同红玛瑙与绿宝石般相互辉映,光泽艳丽逼人。

不过是有了些许情绪的添加,那眼眸就忽然似变了个样,妖冶流光处让人失神。

凤倾狂的思绪有些许的游离,但是心底的警觉皱起,猛然收回那抽离的思绪,浑身有了微微的紧绷。

催眠术,这完全就是催眠术给予人的效果。

那一双朱碧眼眸,稍微一些情绪带起,就能将人的思想催眠。

凤倾狂端起杯子,缓缓喝下一口水,带着凉意的清水从口中灌入,让清明回复。饮水间,垂下的眼眸遮住了那纷杂的思绪。

相家,帝决口中帝皇将相四个家族里的相家。

这倒好了,一个皇彻还没能完全弄清楚,现在又跑来一个相重守。

“你倒是好胆色。”相重守缓缓起身,手掌中的玉球丝毫没有停止转动,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带起了逼人的压力。

凤倾狂暗地扯唇轻笑,这倒要感谢老头师傅的悉心教导了。

越危险的时候就越要装b。

况且,既然知道了对方是什么身份,那自然就更不用担心了。对方的实力想杀死自己轻而易举,既然她没死,肯定还有价值。

不过,她心里倒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帝决口中的四大家族挨个冒出来,一个一个都是危险分子,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恩,也不枉我看你那么久了。”相重守缓缓俯子,一

tang只手挑起凤倾狂的一缕发丝。

凤倾狂不动声色,眼底有了些许惊色。

看了她很久?怎么看的?对了,从醒来开始她似乎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七杀,明明是七杀从凤归远手里将她救起来的,为何会忽然到这相重守的地方,除非……

“七杀是你的人。”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相重守,用着肯定的口气。

相重守的指尖轻轻挑着凤倾狂的发丝,看着她,眼眸里的光芒越发亮丽。

如此近距离的同这对妖冶的眼眸对视,还真是……亚历山大啊!

凤倾狂看着这一红一碧的眼眸,并未转眼,她受过最好的反催眠训练,自然不会受这催眠的影响。

所谓催眠,其实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现代有很多人因为心理问题而去接受催眠治疗,通常催眠师在催眠之前都会很郑重的告诉患者。

我只是治疗者,所以并不需要你保留什么**,希望你能坦诚相待,并且全身心的相信我。

一旦你交付了全部的信任,那么这样的心理暗示就会让自己受到催眠师的引导。

反之,如果你对催眠师设有心理防线,那催眠师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催眠你的,因为接受催眠的首要条件—信任,你都不具备了,谈何治疗。

相重守的催眠虽不尽然相同,但是大体上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她必须得紧守心防,不能有一丝懈怠,稍微神智一松散,必定就会被拉入不知名的漩涡。

相重守似乎察觉了凤倾狂那明显的防备,眼底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倒真不简单,这么快就察觉了他的诱导之术。

他松开凤倾狂的发丝,墨黑发丝如丝缎般从手指间缓缓落下,有了一丝失去美好后的怅然失落。

“七杀吗?他是我闲来无事收的半个徒弟。”相重守的话语缓缓。

徒弟?凤倾狂眉眼间微微有笑意,倒真是好徒弟呢,与她相处那么久,从来就没有提过自己还有师傅这样一个事实。

有微风透过窗隙轻轻拂进,带着青草的清新香气,让这有些厚重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舒服起来。

“我相族一直以问鼎炼药王者而努力,但是却总是差那临门一脚。你知道为什么吗?”相重守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心里暗嗤,她怎么知道为什么?她又不炼药。

不过,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为了她能过得舒服点,她只能顺着他的话语问道。

“为什么?”

相重守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勾,并未有笑意,但是却明显让人感到有几许讽刺意味。

“炼药讲究天、地、人三大要素,天则是指天材灵株,这一点我相族肯定不缺,珍品草药我相家多得是,人则是指炼药者自身的本事,也就是精神力。我相族人才辈出,自然不会缺乏这些天才。”

凤倾狂听他独独跳过了“地”这一介绍,眉梢微微挑起。

“你们缺乏地?”

相重守似是给了凤倾狂一个赞许的眼神,“地则是指地宝灵火,炼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火。品阶越高的药需要的火就越为苛刻,到了一定程度,珍品贵药的出世还会引来天劫。但是就算有再好的天与人,没有地宝灵火的支撑都是枉然。”

凤倾狂听着他的话,已是明白了大概。

这炼药就跟炒菜一个道理,相同的材料,技艺差不多的人,若是有一个人火候稍微没够,那炒出来的菜绝对是天差地别。

“寻常的地宝火焰已不能支撑我相家的炼药之术,必须要有更为强大的地宝灵火才能使我相族的炼药之术更上一层楼。”相重守看着凤倾狂别有深意的说道。

凤倾狂眼里有了疑惑,这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珍惜宝物一样,既然缺火那就去找啊,关她什么事。

“请问这跟我有何关系?”

相重守手上掌控的玉球稍微加快了速度,玉球摩擦的沙沙声响听在凤倾狂的耳里都变快了起来。

“世间有很多火,有人为创造出的人火,也有自天地初诞的自然之火,这些自然之火被我们炼药之人称为天火。”

他顿了顿,复又说道:“我找寻了很久的天火,终于是找到了其中一个的下落。”

凤倾狂听到这里再不明白她就是傻子了,“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天火在我这里?”

“不错。”相重守点了点头,“我让七杀在玄天大陆四方游走终于是找到了天火的线索,为了确认天火的存在,七杀便一直跟在你身边。”

凤倾狂的嘴唇微微抿紧,原来是这样。

七杀一直跟在她身边居然只是为了监视,莫名的,她心中有些微堵,不舒服的感觉扩散到全身。

她以为,他们即使相识不久,但是彼此肝胆相照,感情也是普通人所比拟不了的。她以为,他亦趋亦步的跟在她身边

,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她以为,纵使所有人在她身边有各自的小心思,但是七杀是绝对不会的。他不说谎,也不会说谎,对待人与事情总是一板一眼,就像灼双说得那样,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也无法撼动。

却原来,这些都只是她以为。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不论是她还是花满楼,亦或是凤家的二哥三哥,他们都不只一次的让他不要如同保镖一般的跟在她身后。

七杀并不理睬,也并不解释,依然我行我素。

是啊,他不说谎,也不屑说谎,干脆就以行动来表示。

因为他是杀手,与曾经的她一样,所以她对他有特别的感觉,好似同命相连,所以总是忽略了那些重要的东西。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跟在你身后呢?

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她以为七杀是犟脾气,是为了报答住在凤府的恩情。却原来,她多想了。

因为,另有目的。

“既然七杀是你徒弟,为何他受人控制之时你不出手相助?”暗骂自己一声多事,凤倾狂在心底唾弃自己。

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想着为七杀抱不平,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相重守看了她一眼,一声冷哼。

“我说过了,他只是我的半个徒弟。只是我顺手救起来的一个人,如同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我相族主炼药,我为何要收一个没有任何炼药天赋的人做徒弟。”

凤倾狂一时有些沉默,脑海中闪过七杀那冷硬平板的脸。

阿猫阿狗吗?

怕是七杀终其一生都会对半个师傅推心置月复,死而后已,他是那样的一个人啊!若有人对他有滴水之恩,他定当会涌泉相报,即使身死也毫无怨言。

他并不善言辞,所以这些都是藏在心底。

接近她居然是别有目的吗?那么一直以来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何不遗余力的保护她?为何总在关键时刻他会出现?

“好,既然你说我身上有天火,那在哪里?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凤倾狂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平板冷硬的脸赶出脑海,看着眼前的相重守。

接下来的对话至关重要,因为这有可能是她的筹码,谈判的筹码。

相重守那一红一碧的眼眸里听到她的这句话时,明显有了耀眼的光芒,玉球转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快,显示着他的心绪也有些不平静。

“你是凤鸣剑的主人,自然也是凤火的主人。”

他看了凤倾狂一眼,随即慢条斯理的说道:“真不知凤鸣为何要选你如此弱小的人为主,真是不可思议。”

凤倾狂额头一阵抽抽,这话语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对了,与帝决初见面时,帝决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语。凤鸣剑怎么了?凤鸣剑很牛吗?就不能选她为主了吗?

不过,她抓住了相重守的关键词,凤火。

“凤火?”她有些疑惑,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难不成凤鸣剑上的火还能拿来炼药?要怎么炼?将凤鸣剑当灶台,然后将炉鼎放在凤鸣剑上炼吗?

这场景……怎么有种让她想笑的冲动呢。

相重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想法,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凤火乃天火的一种,只可惜凤鸣剑已认你为主,只有你能调动那天火,我本想将你杀了让凤鸣剑重新认主,不过中途却改变了主意。”

“多谢坦诚。”凤倾狂唇角微抽,她是该感谢他的手下留情吗?

“须弥戒的主人,皇彻的未婚妻,这样的身份还有谁敢动呢?”相重守唇角微微勾起,眼眸里的光芒越发妖冶。

“不过,你倒也本事,现在碧玺镯的主人也变成你了。”

碧玺镯?地下密室中那镯子?

“碧玺镯可是我相族前任主母之物,到你手上,倒是一件趣事。既然背了那么多名头,也不介意多背一个了。凤倾狂,我相族未来主母,欢迎你来到相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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