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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拔刀,相向(5000)

流霜很挫败,他觉得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就是有个师弟叫如尘。

“尘尘啊,吃饭了,别跟我闹脾气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流霜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满脸都是讨好的表情。

如尘一张脸黑得如锅底,他看着眼前的流霜,几乎都能看到他身后有个狗尾巴在摇啊摇。

“流霜,若是旁人看到你如此对待必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可是……”

如尘咬着牙,额头青筋微露曼。

“哪有人被吊着吃饭的。”他的吼声响彻夜空,惊起飞鸟阵阵。

那水晶帘动的房间里,本该是风花雪月好景象,却被那横亘至整个房间的铁索给破坏了气氛。

巨大的铁索从空中对穿而过,直直垂下间绑缚住如尘的手腕,垂下的铁索不长不短,刚好让他脚尖触地又恰到好处的让他使不上力气而已。

透明而又唯美的水晶帘与那暗黑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索,形成了鲜明而又奇异的对比。

如尘被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心里难受至极。

偏偏有个不识相的人三番四次来眼前晃,真想……抽他一大嘴巴子。

“你不老实又不听话,不吊着你还能怎么办?”流霜撇了撇唇,满脸都是不赞同。

“啊……张嘴,来我喂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救你主子。”他舀起一勺粥往如尘的嘴边送去,“这是你最喜欢的蘑菇小米粥哦!”

如尘听到主子这两个字时,那被绑缚的手微微动了动,让铁索都是微微晃了晃,些许哗啦声响。

“主子?哼,别开玩笑了,这世上没人能困得住他。”如尘的话语里带着绝对的自信,那并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一种刻在心头的绝对信服。

流霜眨了眨眼,跳上一旁的桌子,与如尘的视线齐平。

“是吗?”他歪了歪脑袋,“可是我主子知道凤倾狂了也,似乎困住凤倾狂就能困住你家主子。”

如尘心里一滞,有微微的迟疑,让那心底的绝对信服开始松动了起来。

不错,凤倾狂似乎的确是自家主子的一块软骨。

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对待一个人,毫无理由,毫无征兆,每夜每夜披星戴月而来,迎风乘露而归。

只可恨那凤家妖女一点也不知晓,也无从珍惜这份每夜每夜的守护。

每当清晨看到凤倾狂从房门内迈出,带着晨曦轻松的阳光,他就恨不能……一掌劈了她了事。

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还悠然自得的享受着这种呵护。

因为主子的不同寻常,他只能认定为,肯定是被灌了**汤了。

凤家倾狂,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这妖女丝毫不觉自己对主子有何影响,总是优哉游哉,想起来就修炼一下,没想起来就算了。(凤倾狂:这是什么言论,我很忙很忙,没修炼是因为剧情太多以至于无暇分身)

她根本不知道,主子对于她来说,就是危险。

或许很奇特,守护与威胁并存。

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来到主子的世界,根本还无法月兑离主子的羽翼,一旦月兑离那就必定会被绞杀的连渣都不剩下。

疏星,之所以能与帝决相交并不是因为她本身的实力,而是因为她背后站有整个苍澜宗,整个势力。

即使是旁人看来如此强大的背景与势力,也只是能够勉强站到主子面前而已,若论并肩,那根本就是差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若不是貂兽阿哈每年要去苍澜峰顶吸收雪之灵气,怕是主子,也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的。

疏星的实力虽然比那凤家妖女强,但是他却并不看好。

因为那是靠着苍澜峰顶浓郁的灵气以及各种天材地宝炼就的药丸而作为奠基,才冲到那紫阶之境。

而凤倾狂,什么都没有。

这些天他跟在凤倾狂身边,看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

她有着常人难及的毅力,甚至是连元素都敢吞下肚子的人。

简直就是……妖女。

隐忍就是她的本质,不管是修炼的痛苦,还是对自己实力的认知。

不焦躁,不气馁,亦不挫败。

失败一次,接着来就是,跌倒一次,爬起来就是。

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狠辣果敢,杀伐果决。

他从起初的不服与不屑,到现在的认同以及佩服。是的,他佩服。

只有这样果敢隐忍的人才才能够与主子并肩而立,才能够同主子一起踏众生登上九重凌霄。

主子,也只有在那凤倾狂面前,才像个人了。

有血有肉,会忧会笑的人了。

如尘一边想着一边眼底有了凝重,若是有人用现在的凤倾狂来威胁主子就范,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他的掌上宠,

tang心间宝。

如尘紧紧盯着流霜,毫不退让。想是一回事,但是要让他相信是另外一回事。

主子乃如此强大之人,怎么会被轻易困住,再说,那凤家妖女也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人家破船还有三千钉,他不信凤家那妖女连破船都不如。

“咦,还以为能看到你气馁的样子,怎么反而更加斗志昂扬了?”流霜惊讶的瞪大眼眸。

如尘冷哼一声,依旧黑着一张脸。

“你到底喂不喂,不喂就给我滚出去。”

流霜立马捧起碗,“喂喂喂,当然喂,你要是饿坏了怎么办,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那笑意盎然间的话语,似真非假。

如尘吞下一口粥,慢吞吞的开口说道:

“你别这样笑,没有你家皇主子那张脸还笑成这样,恶心死了。知道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吗?就是说的你这种。”

流霜呆了呆,一张笑脸立马垮了下来。

“好歹我们是同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你别这么贬低我行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从裤兜里掏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喃喃自语道:

“我虽没有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但是至少也是十乡八里一朵花吧!瞧这眉眼长得,多对称啊,多么有棱有角啊。”

如尘听着流霜的话,浑身都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那古井无波的眼眸里都是充满了恶寒。

“你不是那一朵花,你是上面插着一朵花。”

“恩?什么意思?小如尘你是在夸我吗?我太高兴了,你终于承认我了。”流霜作势便要朝他拥抱一个。

如尘的脑袋往后仰了仰,晃得铁索哗啦啦作响。

“你想多了,有句话你没听过吗?鲜花插在牛粪上。”

流霜一愣,半晌才是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居然说我是牛粪,有我这么好看的牛粪吗?”

如尘唇角一抽,“确实没有你这么好看的牛粪,据我所知牛粪都是不规则形状的,有时是一坨,有时是一滩,谈不上好不好看。”

流霜听着如尘的话,再在脑海里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自己顿时都被恶心到了。

“如尘,你居然欺负我,枉我为你治伤。”

如尘冷哼一声,“明明就是你扭断我手腕的,还来找我讨要恩情,脸皮真厚。”

流霜不依不饶,满脸委屈。

“你还是小时候可爱,小时候多好呀,每天晚上要求我给你讲狐狸精的故事。”

如尘的脸顿时更加黑了,并不回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微微充斥着尴尬。

“如尘……”流霜忽然轻喊,正想说话间,忽然一个女子冲了进来。

“流霜,快,主子受伤了。”

流霜的眼眸骤然瞪大,一丝怒意划过,他转头看了如尘一眼,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呵!我说过了,他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会被你们所困住,怎么样?现在看来,非但没困住,反而还要搭上一条命吧!你,还是快去瞧瞧你主子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也未可知啊!”

“住嘴。”那女子一鞭打向如尘,带着倒钩的长鞭,将他身上的肉生生撕扯下一大块。

流霜眉眼一动,却并没有出声阻止。

“流火,怎么回事?主子怎么会受伤?”他的面容瞬间沉静了下来,仿佛方才的耍赖顽劣只是一场错觉。

流火看了如尘一眼,有些忌惮。

“不用管他,反正他也逃不出去的。”流霜淡淡的瞥了如尘一眼轻声道。

流火秀眉皱起,话语间银牙几欲咬碎。

“凤倾狂,都是那叫凤倾狂的人。主子给她下了同心契约,牵制住了帝家少主,众位长老也配合召唤出了大荒困龙阵,就一步,就差那么一步……”

流火一边说着,眼神间满是愤恨的目光。

“怎么说?”流霜神情严肃。

流火冷哼一声,“那不要命的人,居然将计就计,一刀入心,给主子爷间接造成了重伤。”

“重伤?不是同心契约吗?怎么会……”流霜似也有些震撼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害能够让两倍伤害返还的那一分痛楚,如此严重。

“一刀插进心脏,那人绝对是死定了。”流火的话语里带着解气。

如尘的眼眸起先还有亮光,但是当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身形猛然晃动了一下。

死吗?

那凤家妖女会死吗?

啊,他早该想到的,凤倾狂绝对不会是别人的软肋,她骨子里的骄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

真是个毫不犹豫勇往直前的人啊!狠戾的让他听到都为之心颤。

从那几句言语间,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出来。那一刀下去,鲜血迸溅时的狠辣与毫不留情,仿佛那命不

是自己的,仿佛那心脏也不是自己的。

凤倾狂,你果真是能够配得上他的人。只有你,才有资格站在他身旁。

主子啊,孤身多年的主子,终于找到能够相伴的人了。他相信,凤倾狂绝对不会死。

因为她,还要陪着那孤寂的人,一直一直走下去。

***

凤倾狂在黑暗里行走着,找不到终点,也找不到方向。

索性,她就不走了。

奇怪,她的意识很清楚,清楚的知道她在梦境里,清楚的记得那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绝对不会死。

开玩笑,大好年华都没活够,也怎会轻易死掉,况且,帝决也不会让她死。

常人都是左心右肺,但是她却不一样,她的心脏长在右边。

这是她自打穿越过来后就知道的事情。

她作为一个顶级的杀手,自然会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古武内力本就靠穴位运行,连带着自然对肺腑骨骼经脉**全数都要了解透彻。

那看似猛烈的一刀,呃,实则也确实猛烈。

言归正传,那一刀确实***了她的左胸,刀刃都已经破出她背后的皮肤些许,整个刀刃已经全数没入体内。这看似触目惊心的一刀,实则也恰好能够救她一命。

刀刃如此之深,刀柄也堵住了伤口,刚好也抑制住了鲜血的流出,避免了会因伤口而失血过多。

那一刀下去,她亦是避开了各个要害,从肋骨里擦边而进。

就算如此,那也真是……疼得无以复加啊!

果真是逍遥日子过久了,这种伤势已经让她疼得泪眼汪汪了。

她想到帝决的表情,唇角不自觉的弥漫起了笑意,尽管他的眼神如此狠戾,那似乎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在她看来,却是温暖无比。

她果真是有受虐倾向吗?

正待回想间,那周遭的黑暗忽然有了亮光。

那亮光似乎带着梵音的吟唱,神圣无比,一座莲花台缓缓飘到了她眼前。

她抬头看去,只见有一个精致如瓷的少女缓缓从莲花台上虚空而下。

紫色的长发飘飞在空中,蜿蜒至远方仿佛没有终点。眼眸也是紫色,带着纯净潋滟,带着让人不忍亵渎的美好与神圣。

她双手捧着一面光滑如水的圆镜,缓缓朝着她走进。

凤倾狂皱了皱眉头,这是谁?难不成是傲娇凤凰变身了吗?咦,傲娇凤凰不是公的吗?怎么会变成这幅萌娃乖宝的形象。

“凤倾狂,离开他。”那与帝决曾经交谈的神乐此刻站到了凤倾狂的眼前。

她的容颜精美如瓷女圭女圭,纯净的紫眸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神圣。

“恩?离开谁?”凤倾狂一时有些模不着头脑。

“帝决,离开帝决,你们在一起只会互相毁灭,根本没有未来。”神乐的眼眸直直盯着凤倾狂,纯净中带着逼迫。

凤倾狂眨了眨眼,半晌后,才是懒懒笑了。

“没有未来又如何,未来本就是要创造的。可别跟我说什么命运论,我这人什么都信,就是不信命。”

神乐樱桃小口轻抿,心底微沉。

多么相似的话语。

不信命!

你们可知,命不管你信不信,它都在那里,只等运来开解。

这便谓之,命运。

“抱歉,娘亲说过,不要同陌生人说话,您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凤倾狂眼眸微微眯起,说着送客的话语。

这少女,深不可测,亦是她无法触及的实力,少沾为妙。

正待此时间,她忽觉心口骤然一阵剧痛,连那脑袋都跟着痛了起来,周身血液几乎逆流,经脉都似逆转。

她觉得胸口突然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连风都能从那穿透而过,让伤口吹得血肉横飞。

那疼痛让她的周身都止不住的痉(和谐)挛,连手脚都跟着颤抖起来,冷汗涔涔间,无法控制。

凤倾狂猛然睁开眼,刚好撞进有着血意的眼眸里,如同深渊地狱,几乎要吞噬了她,浓重的血溅到了帝决的身上,也染红了他的眼帘。

妈的,这是在被拔刀的节奏吗?真是疼!

只来得及月复诽,她眼一闭又是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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