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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奔赴

一个人盲目在街上行走,这个城市和所有的城市一样,繁华陌生,而又没有交集。大文学

人在被记忆追赶上来的时候,不可抑制要被悲伤给吞没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呢?

回忆美好的事情吧,这是微安的思维。

几个搞笑的片段陆陆续续地出现在脑海里面:

高三的时候听英语听力,是一段的节选对话,大概内容是:甲问乙想睡哪张床?乙说靠近床头灯的,因为想看看书,甲说那正好自己选另一张床,因为很累了想休息。

通过这段对话,让学生选择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A、作者和读者,B、销售和客户&;;C、丈夫和妻子。

由于英语听力放的速度过快,导致大部分同学没有听清楚,只是断章取义地听到了两张床,于是都没有选正确答案C。英语老师有些冒火问道,都有床了,怎么会不是夫妻呀?他们说:夫妻怎么还要分别睡两张床,不可能!很明显是销售人员和客户去开房。&;;选C的学生反驳,开房为什么还要在床上看书浪费表情?一群人听了这个话直接在那里爆笑。

记忆突然转折,当时英语老师无奈地说了一句,看来班上就只有秦楠和微安两个人正常。甩甩头,脑子里面排除出去关于秦楠的记忆,努力呼吸着告诉自己想想其他的。

有一个周末的午后,三个人还是会出来碰碰面,其实也就是为了给罗峰补习功课,张强拿着罗峰的英语试卷笑得几乎就要趴在地上了,微安走过去,两个人直接漠视罗峰青红不接的脸色,直接看见他的作文里只有赫然几个大写字母,组成:!(我讨厌考试)按说文不对题不得分,估计老师也还是犹豫要不要给他一分,因为从语法上讲,这个句子完全没得错误。所以非常善良地画了一个一的阿拉伯数字。罗峰嘟嚷着,我爱国,我爱国。那语文卷子拿出来看看呀?张强挤兑着他,他怒视过去,发现微安已经拿起他惨不忍睹的卷子看了起来……

高三了,大家都紧张,每天英语老师照常要听写单词,某日听写单词(高三英语书第4单元单词):念到(特权;特别待遇)。大文学有学生问:虾米意思哦?英语老师提示道:反正是你们想要的,回忆一下。接着又念(财富),底下又有学生又挠头皮,问:啥意思?老师还是回答:还是你们想要的。结果本子收上来,发现有学生连续写了两个。微安听着罗峰说出他们学校的事情,笑得合不拢嘴了,这个活宝的学生除了他还有谁呢?

罗峰说他们英语老师人特逗,有天上课吹牛吹到早恋的问题,她还在台上回忆着自己的初恋,跟同学们认真地说着早恋这个问题,罗峰当即就回复道:“老师,我们学校现在都不抓早恋了……(停顿3秒)只抓同性恋!”

或者跟她说他总在教室里面吃东西,有一回上课吃东西,刚好被班主任给发现了,她直接用她那劳苦的嗓音叫唤罗峰起立。两个人就开始重复了好几遍:你在干什么?没干什么。然后僵持了一会,老师换了一个问题,你在吃什么?罗峰又跟着笑着说,没有吃东西。老师直接回了一句话,我都看见你吃瓜子了,还说没有。罗峰直接回到,那你还问!

就好像他在那个学校里面一切都很好,如同他每次跟她说的一样。

想着想着,微安满脸都是笑容,不小心就掉下眼泪了。

一个人呆呆坐在午后的小路上,两边都是梧桐树,很少的人群,用手机上网。“我是谁,你记得我么?”在冬日靠拢的时日里突然收到这样一条信息。也许忘记了,可是心里没有忘记,微安静静地翻阅着记忆,在缺口的一段停了下来——

“他说,当一场雨过后,漫天的繁星就不复存在了。就像人一样,可以或浓烈或平淡地绽放自己的生命,可却不能预知什么时候,自己会突然地就消失不见。那年她还很年幼,听过了这样的话,便知道,告别是要随时准备着的。因为雨随时有可能来,于是谁也不能保证永不离开。

只是想学着做个懂事的孩子,于是认真地体会着人事,让单纯与乖巧住进心里。却不想不久便被给了沉重的懂事的机会。

他离开了。大文学那是她深爱的男人。曾经为了给她保护,而受伤入院,然后只是若无其事地掩饰伤口所带来的剧烈疼痛。她以为他就是守护她的天使。天天都可看见的是他头顶美丽的光环。而光环却突然不再闪耀。措手不及地,她感觉仿若,天空就这样顷刻倒塌。沦为废墟。虚无纠结她稚女敕的瞳仁,驱走了光彩。涣散一片。连同年华。心是微微地疼痛开。暗夜,独自一人站在楼道间……

拿着手机的手泛凉得厉害。与寒风只隔着一扇落地窗,听它呼啸过窗子撞击出的声音。知道它不得游离过自己的身躯,却感觉自己仿佛是置身在它锋利的冰冷中。

我问她,然后听她淡淡地道出某段往事,知道这便是她心里的缺口。意如字,有些人,他们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一次之后,宁愿荒芜。于是,后来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因着荒芜而死去。这是因为后来的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依旧可以看见恐惧的影子。心存芥蒂,却不是故意要如此。如果是亲爱,那他,他们的心就是我们的赖以生存的土壤。把自己的爱恋一点一点种植进去,看它们生根,发芽,直到枝繁叶茂。满心欢喜地想,就这样下去吧。只是后来他,他们突然就不见了。土壤瞬间抽空。我们的根,失去的唯一的依靠。再没有滋养,再没有成长的供给。只能看它从繁盛到枯萎,一点一点。过渡。然后,无能为力。

这样的沦陷过于浩大,不能承受。我们的爱恋这样悄然地枯萎了,而谁知道,它曾经是怎样盛开过。谁知道。在混沌的时候,会不停做梦。醒来的时候感觉美好而又寂寞。

我知道,那是个不吵不闹的孩子。连问及生活的时候也只是轻松地说给我听,很好,依很好。在我情绪冰冷时,她的短信这样对我说:孩子,在冬天益发寒冷的时候,告诉自己,不怕的,就要回家。那温暖的家。

知道她已经为她的缺口积蓄了足够的勇敢。我以为,我们若有缺口,深得无法选择去掩埋,可以选择只是去掩盖。写过忧伤的文字,不是无病申吟,有些疼,不是所有的人与人之间都能彼此理解。但是并不表示它不存在。

我不是懦弱。我们不是懦弱。写过忧伤的文字,不是为了抱怨或者换取别人的心疼,而是为了祭奠,只是为了祭奠。从指尖流泻出一些阴郁,空出一些位置安放一点暖的人愿给的暖。为掩盖缺口,而积蓄勇敢。会心疼,这些以准备告别的姿势生活着的孩子。不要了。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而留下的。还会有亲爱。缺口凹陷下去,而我们给彼此的慰藉可以像蛋糕一样发酵开来。天涯不过咫尺。所有的暖的模样,你,你们,那些缺口放不下的,那就带着一并前行。

因为我们在一起,所以不怕。我们一直可以是彼此的左岸天堂。”

微安看见了自己的留言,看见了回复,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名字,而依。

独角戏有时竟注定这样尴尬而寂寞并且默默无闻。

而却只有自己知道,曾经是要让自己去习惯那样的一种习惯。

没有其他人,再听得到。如果可以重来,只是坏了姿态。

想起里的女主角在教堂弹钢琴的时候镜头的那一侧……亲爱的终究还是离开你了

安徒生在手记中写道:“这个故事来自我儿时的回忆,那时我有一个小木盒,里面盛了一点土,我种了一根葱和一粒豆。这就是我的开满了花的花园。”

现实中大家都要一直往前走不能回头,哪有人一直等在原点等你找你回来再相聚,最多就是某年某日偶遇,原来你也在这里,相视一笑泯恩仇,大家不过是路人甲乙。

女乃茶说“我想跟你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其实走不了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碰触到一张购物单,有:酸女乃可乐西柚汁切片面包松花蛋鸡腿西米椰子粉凉拌菜薯片意粉和肉酱蝴蝶饼烤鳗片草莓凤梨酥……是在西安时候去某个超市购买东西的凭证。

晃了一下神,立即接起电话,是蓝星,她问,微安你在哪里呢?路遥的事情可有转圜?

恩,微微停顿了一下,立即回复道:放心吧。

叹了口气,还是拨通了黄总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两只蝴蝶的彩铃声,而后那个油腻的声音扩散在微安耳边:哇,杜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呀?

牵强扯起嘴角,轻声说道:黄总,你好,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情要摆月兑你!

说吧,什么事情。对方已经呈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口吻。

恩,我同学路遥之前不懂事,在您的地盘犯了些事情……

哎,是这样的,杜小姐,我现在有些事情没有时间,不过我晚上有时间的。话到这里留了一个停顿。

微安身子紧了一下,还是小心陪着笑说,黄总,那我们晚上聊吧。

好,直接来我这吧,九点以后,我等你来哈。

恩,好。微安咬着嘴唇说出了于心相悖的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天底下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微安缓缓地抬头,今天的太阳怎么这样刺眼。

挂了电话,间隔没有一分钟,蓝星的电话也接踵而来了。

微安,怎么样了?那边是焦灼的语气。

恩,没事情的,晚上和黄总约好聊了。微安尽量用平顺的口气去叙述这件事情。

晚上?微安,我觉得这个黄总不可靠。蓝星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那么还有谁可以依靠?微安直接回问。

两个人沉默着,不再说话了。微安几乎要以为那边没有信号,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蓝星说了一句,微安,我和你一起去。

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微安笑笑说。

蓝星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叫雷达的东西,估计也要败给人类自带的无线雷达器。二十分钟后,蓝星出现在微安的视野里面。

两个人十指交扣之后,相视一笑,这也许就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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