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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邪神之路 三

希瓦轻快地走过走廊,朝着议事大厅走去。

对于克鲁洛德来说,这里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因为这是第一代克鲁洛德王塔南建造的。当年,这位野蛮人传说中最伟大的人物在击溃了布拉卡顿,也就是布拉卡达的前身,将奴役野蛮人的法师们驱逐出这块沙漠之后,随即建造了这座完全以大理石构建的大殿,作为他的王宫,然后骄傲地向全恩塔格瑞宣布,一个新的的国家,克鲁洛德诞生了!

之后的无数年,克鲁洛德一直骄傲地矗立在恩塔格瑞,任凭岁月变迁,没有再次被奴役过。克鲁洛德人对此十分自豪,一直自称自己为自由之民。而希瓦身为他们中的一员,走在这个神圣的地方,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其实,她很想放慢脚步好好欣赏这里的一切,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她并不是来这里参观游玩,而是有重要的事。因此,她只能收拾起心情,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人,大多数看见她,都会自觉地闪到一边,让她先通过。这并不是因为她是什么贵族,克鲁洛德人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贵族,他们完全以军功为主,战功显赫者地位也就越高,而希瓦也是因为这个而被大多数人崇敬。虽然她长的比一般的克鲁洛德野蛮人要矮一些,但没有人敢因为这个理由小看她,因为她是少数几个敢于攀登险峰去捕捉雷鸟的野蛮人。

雷鸟是克鲁洛德特有的鸟类。这种鸟体型十分庞大,张开翅膀时甚至可以达到四五米,而成年的雷鸟在攻击敌人时甚至还会降下闪电,将敌人烤熟。这样的怪物,自然成为了克鲁洛德重要的战力。只不过这种鸟脾气也十分暴躁,非常难以驯服,而敢于攀登它们栖息的山崖去捕捉他们的,全克鲁洛德不过二十人,希瓦就是其中一员。

年方二十五的她,身材均匀,全身没有一丝的赘肉,但也不像大多数野蛮人那样肌肉隆起。这样的身材,加上晒得黝黑的皮肤,让她显露出一种自然,健康的美。她有着一头铁灰色的头,一双灵动的褐色眼睛,坚挺秀气的鼻子,美中不足的是,嘴略显大了些,但五官搭配的很好,让人一见就有好感,因此,身后追求者不计其数。

野蛮人是不讲究什么礼节的,如果看上了,从不拐弯抹角,可是直到现在,希瓦依旧是孤身一人。她早放言出去了,要娶她,就要先打败她。可是捕捉雷鸟的英雄这个身份,立刻吓走了一部分,剩下些不怕死,或者也可以叫做头脑迟钝的,也被她一个个收拾掉了。敢于死缠着不放的,甚至还会被她杀掉。对于希瓦来说,败就是败了,爽快些或许还可以成为一起喝酒的朋友,她最讨厌的就是不爽快,死缠烂打的人,所以遇到这样的人,就会毫不留情。几次三番,“比雷鸟还难捉的女人”这个绰号不胫而走。

十五岁时,希瓦就上了战场,而且表现十分抢眼。那时正值科尔戈参加生命的庆典,向上一任王保拉格斯挑战的时候,希瓦就是科尔戈麾下的先锋。开始很多人都怀疑科尔戈是不是疯了,居然派这样一个小丫头充当先锋,而他的敌人则在开怀大笑,甚至有些家伙居心不良,想生擒希瓦,因为这样漂亮的野蛮人女性真的很少见。结果呢?就像著名的克鲁洛德英雄肯罗-哈克说的那样,他们是只看到了小树苗就嘲笑它不够高大,可是谁知道将来它会不会成为参天大树?结果,交锋下来,希瓦阵斩保拉格斯五员大将,其他杂兵不计其数,据说那天鲜血将她的全身和手中持着的大剑染成一片血红,宛如一座鲜红的雕像。随后,她又在接下来的几场战斗中续写了传奇,一时间,希瓦之名威震克鲁洛德,其声名不下于著名的野蛮人战士肯罗-哈克和游侠姚格。

在科尔戈击杀保拉格斯,成为登位之后,希瓦自然也就成为了他的心月复。不过对于希瓦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是个血液里流淌着冒险,呼吸中透露着对鲜血渴望的纯种野蛮人,老老实实成为一名大臣,为克鲁洛德谋政并不是她所擅长的。

科尔戈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虽然十分信任她,却并不在政事上对她有所期待。就这样,希瓦无所事事地过了好几年。毕竟,刚登位的科尔戈先需要做的,是稳定国内,而擅长战斗的希瓦在这点上显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可希瓦知道,她的用途很快就要到来了。在稳定了国内局势后,科尔戈露出了真面目。他打破了克鲁洛德和艾拉西亚之前的潜规则,率先挑起了战端。这他认为是迫于无奈。前任的王保拉格斯采取和平手段和艾拉西亚进行贸易,却时时被骗。因为艾拉西亚物产丰富,它可以不要你的东西,可物资极度匮乏的克鲁洛德却不能不要艾拉西亚出产的物品,特别是蔬菜,瓷器之类的东西,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以极高的价格买到一些次品。而无论什么人当上王,这都是一定要解决的问题。其实,这个麻烦也不是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只不过那时保拉格斯由于贪图享乐,实在不愿使用这种办法。可科尔戈就不这么想了。他本就靠着杀戮征服了自己的部落,又靠着杀戮征服了其他竞争者,这才登上了王位,因此他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退让这种观念。对于面对的这种窘境,他毫不犹豫就采用了第二种办法,那就是:抢!

出乎他意料的是,艾拉西亚对此的反应居然十分软弱,除了出几次抗议,其他时候几乎是缩在要塞里坐看克鲁洛德人在外面耀武扬威。如此反复之后,科尔戈的胆子逐渐大起来,敢于稍稍深入艾拉西亚了。而艾拉西亚的反应一如既往的软弱。面对这样的敌人,一个念头不可避免地在科尔戈脑海形成了,那就是占领一部分艾拉西亚的土地,把那些俘虏变成奴隶,为野蛮人干活。这么一来,他就不用担心物资匮乏的问题了。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要问了,这明明是科尔戈主动的,哪里有迫于无奈了?但科尔戈却觉得是。因为他的王国的四个邻国中,布拉卡达是冰雪之国,物产也不见得比克鲁洛德丰富到哪去;德迦是不死之国,除了尸体和骨头没别的,科尔戈可没兴趣去惹;剩下的阿维利和艾拉西亚都物产丰富,但阿维利属于绵里藏针,碰一下没大问题,可是一用力,暗藏的钢针就会戳出来,这样的国家科尔戈也不想惹,那目标就只剩下一个,不是迫于无奈是什么?

在这样的局势下,希瓦敏锐地感觉到,机会已经来临。不过她并没有料到会来的那么快,在她还没有自告奋勇前,科尔戈就派人来找她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多久,她就来到了大门口,解下背后背着的大剑,交给门边的一个食人魔。随后,食人魔转过身,用力推开了大厅的门。

希瓦走了进去,沿着大理石铺就的走道一路前行,直到石阶下才停止,弯腰行礼。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婆婆妈妈了,希瓦?”

一个粗鲁的声音这么问她。

希瓦抬起头,笑了。这个声音不可能是别人,自然是克鲁洛德王科尔戈。现在他就坐在石阶上的王座里。

科尔戈今年三十五岁,正当壮年。他是一个标准的野蛮人,长的十分高大,浑身肌肉隆起,似乎连那张王座都没法塞下他那壮硕的身躯。一头乱蓬蓬的头像钢针一样根根竖起,胡子也是如此。一双牛眼圆瞪,左眼下方有一条明显的伤痕,看起来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塌鼻子,狮子般的巨口,总的来说,不像人类倒有几分像食人魔。这个时候,他也在咧着嘴朝希瓦笑。

“这样才对。去***礼节,那是软弱的人才需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身边就传来了一声咳嗽。这是希瓦才现,原来这里并不只有科尔戈一个人。就在她旁边不远处,坐着一个人,穿着一件袍子,非常瘦弱,看起来就不像是克鲁洛德人。刚才咳嗽的,正是他。

看到希瓦疑惑的眼神,科尔戈又一次咧开嘴笑了。

“他是艾拉西亚的使者。”

一听到是艾拉西亚人,希瓦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轻蔑之色。

“那个软弱的国家派人来干什么?”

她这么问,眼睛看着那个使者,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可以看得出,那个使者脸色一变,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来讲和。”

“讲和?”希瓦脸上的轻蔑更加浓重了,“克鲁洛德不需要谈判,只用武器说话!”

“不,我已经同意了。”

就算科尔戈现在说要杀掉她,也不如这句话对希瓦的冲击来的大。她满脸震惊地转向科尔戈,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开玩笑。

但他失望了,科尔戈一脸的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她激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那种软弱的国家讲和?!你原先不是这样的,科尔戈王!”

“别说了,我已经定了。”科尔戈伸手阻止了她的进一步说话,“我召你来并不是讨论这个,而是另外的事。”

“另外的事?”

“没错。讲和是有条件的,而艾拉西亚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所以我要派你前去接收那些东西。”

“我不愿意!”希瓦怒气冲冲地说,“我可不是挑夫,要挑财宝你另派人去!”

“这是我的命令,希瓦,请注意你的口气!”科尔戈严肃地说,但随后就换上了一脸的奸诈。“你一定要去,我保证,绝对有大惊喜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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