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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半死人圣骑士 一二二

达斯在大群的不死生物中奋力砍杀。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片树林里的不死生物数量之多还是乎了他的想象。几乎每前进一小步就会遇到敌人,各种各样的不死生物,从毫无思维的骷髅,僵尸到有自主思维的吸血鬼,亡灵骑士,应有尽有,让达斯不禁怀疑,索摩凌这十几年来究竟在居所里杀掉了多少活物才能为这片邪恶的森林提供如此多的守卫。

不死生物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它们都是用尸体做出来的,而制作的秘法只有亡者神的牧师和亡灵巫师们知道。通过亡者神传授的秘术,他们可以将早已安息的尸体转化成各种各样的不死生物,甚至连死亡的龙类尸体也逃月兑不了这种噩运,会被转化为骨龙或者灵体存在的幽灵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达斯才会那么想,这里充满了如此之多的不死生物,很显然需要足够多的活物尸体。而尸体不会无缘无故来的,直接杀掉活物自然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虽然早知道索摩凌喜欢用活物,尤其是活人做实验,但这时想来,达斯心中对他的仇恨更加深了。这不是个人的私愤,而是为无辜死在他手中的生物而愤怒。而这种愤怒达到顶峰时,让他决定使用最快的方法让这些不死生物安息。

于是他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索摩凌在水晶球里观察着外面的一切,他自然对达斯的勇猛感到很惊讶。在他的记忆中,达斯还是那个爱哭的小鬼,那个不靠着他的面子连血色骑士都当不上的没用东西。可是现在,他居然能够在这么多不死生物的围攻下丝毫不露惧色,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受伤,连被武器刮到的痕迹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他惊讶。可惊讶归惊讶,索摩凌还是对最后他的获胜充满了信心,原因很简单,达斯怎么说还是活物,活物就会累,一累动作就会走形,动作走形就会产生破绽,产生一个破绽就会产生第二个,随后越来越多,而不死生物却是不会累的,所以只要缠斗的时间够长,胜利就绝对是他的。

正如他想象的那样,很快他就看到了达斯的手上动作慢了下来,也不再前进,而是停留在了原地,而周围的不死生物依然毫无情感地朝达斯围了上去,似乎很快就要将他完全淹没。

非常好,索摩凌狞笑着点头。看到达斯那模样,他就明白,活着的达斯是永远不会屈服的,所以他才下达了必杀的命令。反正他深通亡灵巫术,完全可以将死去的达斯做成一个完全听命于他的傀儡。这样一来,达斯就会永远呆在他的身边,母亲的愿望也就能切实地实现了。

可兴奋中的索摩凌并不清楚,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弟弟。他们兄弟俩年龄差了1o岁,性格也完全不同,而且索摩凌也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弟弟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对于他来说,既然父母双亡,那他这个哥哥就要承担起家长的责任。这个想法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的做法。他将自己对弟弟的期望全都强加到了达斯身上,却没有问对方到底要不要。所以,他自作主张地变成了巫妖,然后把达斯带到了德迦,并且命令他成为一个死亡骑士。毕竟,身为一方领主的他的弟弟居然什么都不是,实在让他没面子。可是他并不知道达斯根本就对当个死亡骑士毫无兴趣,甚至都不怎么情愿成为德迦人。这样的心情支配下,达斯怎么可能会全身心投入做一个死亡骑士的事业中?所以折腾了两年,最后还是靠着索摩凌的面子才做上血色骑士并不奇怪。至于随后的那场出征,完全是索摩凌安排了为达斯捏造战功用的。但是他又失败了,还是因为不了解弟弟的心思,也完全不明白隐藏在达斯心中的骑士情结。

而这一次,他也注定了要失败,原因还是因为对弟弟的不了解。达斯的确是活人,的确会累,可现在却并不是真的累了。达斯的动作慢了下来,也停下了脚步,不过是某个大动作的前奏而已。

很快达斯就在身边稍稍清出了一小块空白。这样的空白通常只能维持几秒钟,随后就会被不死生物填满。不过这次不同了,达斯需要的就是这么几秒钟的空白时间。虽然短暂,但对达斯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他迅撑开双手,以右脚为轴,开始旋转。

积蓄了多天的魔力开始爆了。在尖利的呼啸声中,一道旋风以达斯为中心开始刮起来,范围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达斯的身影,只有一道巨大的旋风在森林中盘旋,撕扯着敢于靠近它的一切东西,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索摩凌也看到那道旋风,却始终不敢相信这的确是他看到的东西。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能使用法杖以外的东西储存魔力,然后释放出来,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释放出如此可怕的魔力。那根本就不是人了,他惊骇地想着,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拥有了这样的力量。第一次,他对胜利的信心有了动摇。

但随后,他就将这种惊骇抛到了脑后,同时也坚定了获胜的信心。他很确定,这样可怕的魔力释放,达斯应该做不出第二次。失去了这种致命武器的达斯,将要面对的,是至今还没动手的自己,达斯依然还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继续努力地挣扎吧,达克。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撤去了一直弥漫在周围的黑雾。开始的希望越大,最后得到的绝望也就越大。好好品味你的希望吧,达克,直到它成为彻底的绝望!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背叛我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么想着,索摩凌拄着法杖,朝着大厅走去。

旋风终于过去了,但除了达斯,什么都没有留下,连原本属于这里的一部分黑森林也不见了。现在在达斯面前的,是一条畅通无阻的路,路的尽头,则是一座外形看起来很像艾拉西亚城堡的建筑。

那就是索摩凌的居所。人的心,总是向着故乡的,哪怕已经变成了巫妖。虽然誓再也不会回艾拉西亚了,但索摩凌在德迦建造的城堡,却和索利玛家族城堡一模一样,甚至连城堡内的构造和布置都一模一样。当然,在德迦的城堡自然也带着德迦的特色。先,建筑的材料以骨头居多,砖石很少;其次,在**神的诅咒下,任何城堡都会变得**不堪,这座城堡也不例外,城堡外部全都已经**不堪,甚至会让人产生它是不是随时会倒下来的错觉。不过德迦人是不会这么认为的,这种城堡非常坚固,牢固到就算大军进逼也不能立刻破坏;最后,没有主人的邀请,这个城堡是对外人关闭的,任何打算硬闯的,都会落得可悲的下场。

这一切达斯都了然于胸,但他依旧只能硬闯,因为索摩凌很显然是不会打开大门邀请他进去的。所幸的是,因为黑森林这道防线十分让人放心,索摩凌在城堡所做的防备并不高,闯入者会落得可悲的下场并不是因为城堡本身的防卫可怕,而是因为索摩凌本人可以探知到城堡内任意地方生的事。一旦有闯入者,他会立刻赶到那个地位,亲自解决闯入者。而闯入者的下场通常都很统一,他们的灵魂会被放逐到尸魂界,而**则成为索摩凌永远的奴隶。

但达斯并不担心这个。其他闯入者都是怕遇到索摩凌,他却刚刚相反,所以那种做贼心虚的心情是不会有的。而且,如今的他就算面对索摩凌,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至少十几年了,他有很多的事足够让索摩凌大吃一惊了。

因此,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就朝着城堡大门走去。其他地方的墙太高,而且还附着着油腻术,处理起来太麻烦,不如光明正大地从正门闯进去,给索摩凌第一个惊喜。

可当他走到大门口时,得到惊喜的并不是索摩凌,而是他自己。本来达斯的打算是,打破城门,而且还要弄出绝大动静地打破大门,随后施施然走进去,等着索摩凌出现。可是现在却用不着了,因为城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根本没必要去打破。而且在城门口,站着一个身影,看到达斯到来,那身影就说话了。

“亲爱的弟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迟钝呢,让我等了好久!”

达斯有些恼火,但却不会作出来――面对一个传送过来的影像火,实在有些傻。他只是冷冷地看了那个虚像一眼,没有说话。

达斯没有接腔让索摩凌觉得有些无趣,同时也稍稍戒备了起来。居然面对挑衅也不动怒,表明达斯比以前沉稳多了,这样的敌人比贸贸然就动怒的人要难对付。于是他微微一笑。

“我就在大厅里。如果你够胆,就进来找我。”

达斯依然没说话,拔脚就走,很快就穿过了索摩凌的虚影,走进了大门,连头都没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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