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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半死人圣骑士 一一九

塔米克认为自己眼花了,因为眼看着就要陷落的奇岩城头突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一大群的天使,而且还是很久没在大6出现的最高级的天使。正是因为艾拉西亚早已经失去了天使的加护,这才导致了它只能被别国进攻,而无力进攻别国,因为其他国家都拥有众神的赐物,艾拉西亚却没有。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不是她眼花了,而是事实。那些天使飞翔在奇岩城头,毫不留情为德迦的亡灵带去再一次的死亡,就连德迦最强的生物,亡者神的宠物血龙也完全不是对手,在天使们的剑前纷纷化为灰烬。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就算天使出现,可光靠他们也是无法阻止奇岩陷落的,塔米克对这一点很确信,因为奇岩守军已经所剩无几,是无法阻止城池陷落的。一旦奇岩陷落,前往艾拉西亚境内的道路即被打通,亡灵大军就能一涌而入,分散到艾拉西亚的各个地方。这样一来,就算有再多的天使也分身乏术。

因此,虽然被天使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塔米克随后就冷静了下来。她并没有因此停止攻击,而是命令继续攻击,而且是无视那些天使,以陷落奇岩为主要目的的进攻。

应该说,她的判断十分准确。奇岩守军的确因为天使的出现而士气大振,但就算加上天使援军,守军在数量也处于绝对的劣势,而这种劣势是无法用士气来弥补的。于是在短暂的**反抗后,守军再次落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这场战争最后的一次变数出现了,直接决定了最后的结果。

就在亡灵即将淹没奇岩的时候,所有还在拼死反抗的守军听到了一声清越,悠长并且高昂的号角声。这声号角是如此的高昂,以致于穿越了整个战场的喧嚣,让每个具有听力的生物都清楚地听到了这声音,甚至连没有听力的不死生物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号角声音的波动。一时间,战场的喧嚣消失了,所有生物,不论活的还是死的,在那一刻都停下了动作,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号角声消失的同一时刻,另一种声音传了过来,一种低沉而又宏大的隆隆声。只听了一下,所有的守军就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们都听得出那是什么声音,不是别的,正是王国的精锐重装骑兵疾驰而来的声音。于是,微弱但坚强的欢呼声从奇岩的各个角落响了起来。

“援军来了!”

再一次,守军士气大振,他们似乎忘记了疲劳,再次举起武器,朝着敌人冲去。

也就这个时候,漂浮于空中的天使们齐齐竖起了长剑,浑身开始散出金色的光芒。这么多天使一起光,几乎在奇岩上空形成了另一个太阳。

看到这种刺眼的光芒,塔米克产生了一种无以伦比的恐惧。虽然在魔法的保护下,身为吸血鬼的她不再害怕阳光的暴晒,可是天性中对阳光的恐惧却从没有消失过。但这并不是她最害怕,让她更害怕的是,天使们这么做并不是光光制造出光芒来这么简单。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完全笼罩了整个奇岩上空。而与此同时,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的不死生物似乎突然明白了这种情感,纷纷抛下手中的武器,开始在奇岩城中无目的地乱窜。只有一些高级的不死生物,比如血龙,比如亡灵骑士,才没有恐慌,但却也并不是毫无影响,它们的攻击变得迟钝起来,很轻易就被奇岩的守军击倒。

塔米克眼前一片黑暗。她本来离光荣是那么近,可随后就被无情的现实打碎。天使们如果没有牧师们的协助,是不能散出这种光芒的,这一点和艾拉西亚打了好几个世纪交道的塔米克十分清楚。现在这种状况,也就是说有牧师到达了奇岩,而且从这么多天使同时光的情况判断,来的牧师数量非常多。这么多的牧师,完全是不死生物的梦魇。当然,塔米克也听到了那低沉的隆隆声,也很清楚是什么来了,所以她才那么绝望。

奇岩朝着艾拉西亚大门打开了,重甲骑兵列队冲进了奇岩城内,冲进了惊慌失措的德迦大军中,开始大肆的杀戮。而紧跟着骑兵的是,重装步兵,他们手持大盾,掩护在身后的长弓手前面。而受到良好掩护的长弓手则不慌不忙地拉弓射箭,将箭雨降落到敌人头上。站在长弓手身后的,则是格拉汉姆率领的光明神牧师。他们大声祈祷,为大军带去勇气和力量,为敌人带去恐惧和死亡。

站在远处的塔米克知道,大势已去,特别是当她现奇岩城头竖起了一面大旗时。那是一面硕大的旗帜,全红的底色,上面绣着一只直立的,金色的狮鹫,谁都知道,这是狮鹫王专用的旗帜,也就是说,狮鹫王已经亲自来到了奇岩城。塔米克万万没料到,一向低调的狮鹫王恩洛?格里芬哈特居然会御驾亲征,而且几乎倾国之力而来。

看来只能撤兵了。塔米克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是个痛苦的决定,但却不得不做,因为再不撤退,他们就再也没机会回德迦了。

于是,血腥之日就在塔米克黯然的撤退命令下,落下了帷幕。艾拉西亚付出了几乎所有奇岩守军的生命,顽强地守住了这道边境,让其他国家看到了它的英勇。德迦却成为了邪恶同盟间的笑柄,尤其是伊欧弗,更是极尽嘲弄之能事,导致两国交恶,摩擦升级,也为神圣同盟的国家带来了十几年的和平。这种和平,直到十几年后,亡者神的化身行走在大6时才被打破。

胜利的消息第二天就迅传播开去,三天就传遍了艾拉西亚全境。民众们欣喜若狂,纷纷换上节日的盛装,走上街头开始了疯狂的庆祝。他们不论互相认识与否,都热情地拥抱,很多人喝醉了,在街道上勾肩搭背地向光明神唱着颂歌。而更多人则在举杯庆祝,同时赞颂着恩洛王。正是他的当机立断,他的勇气,他的御驾亲征,才击退了德迦大军――当然,前去传消息的使者的说法,但狂喜中的民众不加辨别,照单全收。因此,恩洛?格里芬哈特的声誉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已经有吟游诗人编写了歌谣四处吟唱了。

这就是恩洛想要的效果。上次的远征失败虽然让他趁机除掉了埃姆斯,但毕竟是一场大败,他并没有获得所有民众的心。民众需要的,不是一个阴险的明君,而是一个勇敢的明君。而这一次,他做到了,亲自率军救援奇岩,浴血奋战后大败德迦,这样的勇名,足以让民众们忘记他几十年的庸庸无为,也暂时忘记了国家的混乱和**。而对于恩洛来说,好处远远不止于此。这样的胜利,让他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甚至有些马屁精说他可以开国狮鹫王并列,虽然恩洛并不会相信这种无耻言论,但却也看得出臣下对他的态度已经由轻蔑变为了崇敬,这样,他的王权就更加巩固了。

不过,也并不全是好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这个也不例外,它产生了两个让恩洛十分头疼,甚至祸及后世的结果。一是某个他一直希望死掉的人没死――大家都知道他是谁,另一个则是抚恤的问题。上次远征和这次的抵抗,产生了大量的伤亡,更产生了一个天文数字的抚恤金,据说后来财政大臣将数字呈给恩洛看时,一向冷静的他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艾拉西亚的君臣都沉浸在各自的欢乐中。恩洛获得了他想要的名声和权力,臣下则获得他们想要的赏赐:财物和地位。

但有一个人却在愤怒中,那就是那鲁克?弗兰。恩洛来到时,那鲁克已经昏了过去,并没有看到大军冲入时的盛况――天使的治疗只是一时的,效果并不能维持多久。当他终于醒过来后,却现整个国家都在赞扬恩洛,随后才知道了他昏过去后生的一切。

虽然作为这场战场的英雄,极度厌恶他的恩洛也不得不赐予了他王国最高的荣誉金狮鹫勋章,同时将他的爵位从伯爵升至侯爵,但那鲁克还是非常愤怒。他并不是愤怒赏赐太轻,而是愤怒恩洛?格里芬哈特什么都没做如此轻易地就获得这么高的声誉,而差点去见光明神的他却只不过是一个在恩洛“英明”领导下的普通英雄。

可愤怒归愤怒,他并不敢作出来,而是将它深深地藏在心底。他很清楚,恩洛现在的声望和地位是无法动摇的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老实地做人,不被抓到把柄,等待着恩洛自然死亡。毕竟从年龄上来看,恩洛要比他年纪大的多了,不出意外,总要比他死的早。

到那个时候,你就乖乖在一边看着吧,恩洛?格里芬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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