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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半死人圣骑士 一一六

看来这次威尔花了大本钱呢。达斯在小树林里观察着不远处的德迦营地,这么想着。

离得那么远,他也能很清楚地看到,营地里人头攒动的模样,加上德迦特有的**气息,似乎把方圆这一带全笼罩在了一片灰沉沉之中。仔细辨认了一下,达斯现,营地里居然还有血龙飞过。这是亡者神赐予德迦的礼物,最可怕的不死生物。看来威尔这次不达到某些目的绝不会收手了。一时间,他突然对艾拉西亚的命运有些担心。虽然理查德,劳埃尼斯和格拉汉姆的确一心为国,可刚经历了远征大败的国家并不能靠着这种忠诚和勇气就能从衰败中恢复过来的。

但很快,这种担心就在心中烟消云散了。他担心了又有什么用?这是战争,在大数量的敌人之前,就算是他的老师阿奇-麦基,也摆月兑不了丧命的结局。这就是战争,并不会因为一个英雄的出现而扭转,战争的胜败在于交战双方那些不起眼的战士,以及主帅出人意料的谋略。

愿光明神庇佑吧。达斯这么祈祷着,开始烦恼自己的问题。虽然面对了奇岩守军的怀疑和质问,但靠着理查德给的证明文件,他还是有惊无险地走出了奇岩的城门。他本以为问题解决,不久后却沮丧地现,真正的问题在后面。德迦大军已经蜂拥而至,驻扎在离开奇岩不远之处,看起来很快就会动全面进攻。这样一来,达斯就无法从大路直达德迦了。

该死的索摩凌!达斯这么咒骂着,将目光投向大路的另一边。那是一条蜿蜒的山脉,并不高,也不陡峭,但由于山里游荡的怪物太多,于是变成了一个隔断德迦和艾拉西亚的天然屏障。而现在的达斯,却无可奈何,只能从这条路走了。

该死的索摩凌!他又这么暗骂了一句,小心地离开小树林,朝着山脉走去。

其实达斯并不知道,在他到达之前,奇岩守军已经和德迦的前哨进行了两场零星的较量。靠着坚固的城防和敌人并不旺盛的取胜**,奇岩在两场战斗中都取得了胜利,当然,也付出了一些代价。

威尔的目的也就在此。这两场战斗不过是试探而已,而试探的结果让他很满意。奇岩的守军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战力,和两股小小的德迦军居然也缠斗了这么久,甚至差点就败了,那么他命令主力全力攻击,那奇岩的陷落就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了。索摩凌虽然很讨厌,但他毕竟还是做了些事的,情报也很准备,艾拉西亚果然因为上次的远征大伤元气。哈哈,它很快就是我的领土了!

这么想着,威尔向着水晶球布命令,命令他的全权代理塔米克向奇岩动全面攻击,同时开始幻想着侵入斯代维克,坐上狮鹫王王座的幸福时刻了。

但他想的太美了。他并不知道,前两次的前哨接触战是陷阱,是让他麻痹大意的陷阱。

那鲁克在出时就已经和理查德商量过了,他们一致认为,虽然目前军力防守不成问题,但所有军力不可能在一瞬间全部赶到奇岩,所以那鲁克的先遣队需要做的,就是拖延足够的时间,等待主力大军的到达。但是,先遣队那点数量,就算加上奇岩的守军,依然不可能是德迦主力的对手。所以,想要拖延足够的时间,唯一的办法就是耍点诡计了,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之前的那场大败。

那场大败震惊的,不光是艾拉西亚,还有恩特格瑞的其他国家。神圣同盟的自然是对它的失败表示惋惜,以及深深的担忧。毕竟唇齿相依,万一艾拉西亚完了,它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至于邪恶同盟的国家,除了伊欧弗,无不暗地击掌相庆。多么完美的结果啊!艾拉西亚和伊欧弗两败俱伤,这就给了它们机会。进攻一个虚弱的敌国,还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每个国家梦寐以求的事。

那鲁克和理查德就是希望德迦会这么想。于是在出的同时,理查德从斯代维克放出信鸽,要求奇岩守军故意示弱。照以往的经验,小心谨慎的德迦一定会先试探后再动致命攻击,而理查德要求就是奇岩守军在面对试探时故意示弱。

奇岩守军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任务,让威尔产生了轻敌之心。而就在达斯离开奇岩城门的同时,那鲁克的大军也按照计划到达了。生力军的到来让奇岩守军士气大振,而那鲁克也不顾长途跋涉的辛苦,立刻整备大军,激励士气。

“看看,那是我们美丽的家园。”那鲁克指着奇岩后面,这么说。“你们愿意它被德迦那群污秽的东西糟蹋吗?”

“不愿意!”每个士兵都这么坚定地回答。

“很好!”那鲁克眼睛血红了起来,同时这么咆哮着。“那就让德迦那群骨头看看,我们保卫家园的决心!”他拔出长剑,指向天空。“为了家园!为了艾拉西亚!狮鹫永存!”

“为了家园!为了艾拉西亚!狮鹫永存!”

坚毅的声音响彻天空,恐怕连诸神听了都会忍不住赞叹吧。

离得并不远的德迦营地当然也听到了这响彻天空的声音,但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响动。德迦的军队都是毫无感情的不死生物,德迦的统帅也向来把激励军队士气当做是一件傻事――没感情的东西你怎么去激励士气?这样的传统,让德迦人根本不明白士气起伏对一支军队有什么样的影响,他们也不打算去了解。他们只知道,一支不会恐惧,也不怕死的大军才是保证胜利的关键,他们也一直是这么坚持的,却不明白,这是他们最终失败的最大原因。

这次也不例外。塔米克接到威尔全面总攻的命令,却并没有切实地去执行。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异心,只不过是因为她和她的王一样乐观,甚至比他还乐观。她认为,出动如此的大军要攻陷奇岩简直比碾碎一只鸡蛋还要轻松。于是,她擅自修改了命令,只派出了一半的军力攻击奇岩城。在她看来,一半的军力已经足够了。

但是她错了,事实证明,就算德迦大军全都出动,它们获胜的可能性也不是百分之百,只有一半的军力更别提了。

不出我们意料,但大出塔米克意料的是,面对德迦的大军,奇岩守军露出了真正的面目。在守护家园的信念下,他们毫不畏惧地和不死生物们展开了肉搏战。那鲁克身先士卒,手持长剑在墙头和士兵们一起奋战,将爬上墙头的敌人一一砍落。狮鹫们则载着敢死队,从空中扑击而下,摧垮了德迦的后卫阵地,将攻城器械拆的七零八落。

看着这一切,塔米克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前几天还是绵羊的艾拉西亚人,突然变成了恶狼,这种变化实在让她无法接受。但战局的变化让她很快清醒了过来,不得不布撤退命令。

这样的变化让威尔也大吃一惊。当塔米克垂头丧气地向他汇报战局不利的消息时,他非常罕见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双眼灼灼,表示出了极大的惊讶。听完整个汇报后,小心谨慎的他犹豫了。

难道奸诈的艾拉西亚人保存了实力?他们的远征大败只不过表演给我看的?他不得不这么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怕了。于是他下令塔米克暂时不要攻击,先观察观察再说。

后世的很多史学家指出,威尔实在太小心谨慎了,因为他的观察居然花了整整四天。而正是这四天的耽搁,最佳的进攻机会丧失了。奇岩获得了援军,德迦也永远失去了攻破奇岩的机会。而这个任务,要等到十几年后,由第二代亡者神来完成。

但这是错的,是典型的由果及因推导。诚然,威尔的确过于小心谨慎,以致于给了奇岩四天的喘息机会,可是援军却并不是在这四天内到达的。后世的史学家往往都故意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为什么恩洛?格里芬哈特要那鲁克?弗兰,狮鹫心骑士团的副团长来担任援军先遣队的统帅。

原因我们是知道的,那鲁克也很清楚。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样奇怪的任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恩洛要合法合理地杀掉那鲁克?弗兰。毕竟那鲁克相当谨慎,并没有被恩洛抓到什么可以公开除掉他的把柄,那么把他送到战场,让敌人干掉他就是最佳的选择了。到时候,为他定个为国捐躯的名分,封分爵位,一切就都解决了,因为再多的赏赐对于一个死人来说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深知恩洛借刀杀人阴谋的那鲁克在这四天中并不轻松。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翘期盼着援军的到来,相反,他知道,在没有得到自己死讯前,援军是不会来的,哪怕他们离奇岩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绝望,而支持这个信念的唯一原因就是,恩洛不会眼睁睁看着奇岩陷落的,毕竟,这是艾拉西亚唯一可以倚仗的屏障。

来比比耐心吧,恩洛?格里芬哈特!看看我先死,还是你先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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