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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女!刁女!——来人,把她押了!把这牙尖嘴利的野丫头押回府去!”

“哟!这新娘子还没进门呢,这么着急就把我这外室抬进府去?这可担当不起。”

小喜看着两个婆子要来拿她,赶紧地跳到骆明轩身边,作可怜状抱住他胳膊,冲骆夫人道:“再着急也不能坏了规矩,明轩,你快跟夫人她们说说,还是先办大事要紧。”

骆明轩当了大半日壁画,这时陡然地被宁小喜捉上台面,已是无奈,这会儿更被她不由分说冲过来抱住,那颗心更是莫明的一抖,手里茶水就不免震出几滴来。水滴正落在小喜微仰着的小脸上,看得见她眼里是满满的挑衅和威胁,但除了这个,他似乎看到的更多的是一些令他心里感到柔软而愉悦的东西。

“闹够了吧?……”

他伸出食指轻拭她鼻尖的一滴水珠,喉咙里以极低的语音吐出这么句话。

在他手指落在鼻尖时那一刹那小喜眨了眨眼,有那么一刻怔忡。这家伙的反应太奇怪了,怎么不是生气震怒以及咬牙切齿吗?怎么听起来反像是看着个顽皮的孩子在身边耍赖似的……

她忽然有种莫明的危机感,面前这个看上去极良善的人也许其实很危险。

“轩儿!快把这丫头拿下!”骆夫人看到他们这模样,心下发颤,更是震怒。当着齐家母女还这般粘乎,他这是存心让她难堪!

骆明轩回头望着骆夫人,却没有拨开小喜落在他手臂上的双手。骆夫人咬牙道:“快告诉齐夫人和四小姐,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若是前来滋事,立即叫梁大人派人过来,把她押进府衙门罪!”

骆明轩看了眼宁小喜,小喜也瞪着眼看他,眼里却没有半点担忧。他忽而冲她微笑了下,再回转头对着骆夫人,想了下,说道:“母亲,我不能让人把她押走。”

骆夫人心惊:“为什么?”

“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他点头,“的确,我跟她关系非同一般。”

“你……”

这下不止骆夫人,就连苏五娘和齐夫人母女,也都倒抽了一口气!而他身边的小喜,更是半天也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没有人想过他会承认!这种事情摊在谁身上都会暴跳如雷,立即跟赶苍蝇似的把滋事者赶出去,可一向有着洁身自爱之名的骆明轩居然在即将成为齐府乘龙快婿之际亲口认下了,这怎能不让小喜目瞪口呆?果然她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个人真的很阴险……

“你……”

“你说什么?”

骆夫人颤抖着伸手指向他,涂了粉的脸上更显得白了。“你不要说傻话,快跟齐夫人说,跟这个女人没关系!”

“骆夫人,”只一瞬,小喜就恢复了正常,她离开骆明轩站起来,扬唇望着对面:“夫人何必这么苦苦相逼?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口承认,难道你还能把既有的事实颠倒黑白不成?”关于骆明轩究竟什么目的她暂且无暇去顾及,先把眼前事情解决掉才是正经。

骆夫人紧扶着桌沿,咬牙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

“够了!”

齐夫人忽然站起,把骆夫人的话打断。“议亲之事今日且论到这里,婉儿,咱们走!”

“哎——”

骆夫人错愕的工夫,齐夫人母女已经走出了座位。

苏五娘忙上前挽留……

“证据?这还需要证据?”小喜笑了笑,“我跟他在一起虽然才两三个月,但感情却不比别人在一起两三年要浅。他既然承认了,那我也就安心了,要不然,将来若有了孩子,我找谁给他当爹去?要问证据,将来的孩子不就是证据?”

——孩子?

在场人再没有人接口。骆明轩仍然坐在原处,微仰头看着屏风前的她,他知道她是来拆他的台,可即便是这样,此时他也感到愉快和刺激。宁小喜若不是上天派来让他烦恼的,就一定是派来让他欣喜的,——为什么听到“我们的孩子”这些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会蓦然地让人心里一跳?就跟面前这人一样,突然地亲近你,就能让你心旌摇动。

“轩儿!”

这回的斥责声是出自苏五娘,骆夫人已经脸色发青,跌坐在椅子上喝茶压惊了。五娘紧揪着绢子,看了眼紧抿着嘴唇望着宁小喜的齐婉儿,又顺带看了看眼已然黑沉了脸的齐夫人,咬唇道:“你怎么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四小姐还未过门,你就……”正妻还未过门,就有了外室,这种事莫说话在公候贵阀之家,便是寻常大户,也是难以容忍之事。

一向令她们引以为傲的骆明轩,原来也是个在七情六欲之上无法自控的不肖子。

“来人!去请大夫,给我验验她肚子里是不是有了种!”

骆夫人喝完半杯茶,气急败坏地下令。看来小喜这番话还真是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但是小喜可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逞,她沉下声:“骆夫人这是要做何?我一没说要进你骆家的门,二没说要你们骆家负责,你以什么身份来验我的身?我也是父母兄弟的,可莫当我是那要仰人鼻息过活之人!”

骆夫人被她一语噎住,倒是又喘着粗气打量起她来。再望得她这身装扮,心里那气劲已是莫明退了一半下去。她实在是气够了,看她举止不俗,又能真会是什么贪慕虚荣的女子?!却仍是喃喃道:“你若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如何做出这等事来?虽不必靠人过活,定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你莫不是来坑我们家的?”

“骆夫人这话可要仔细说!”小喜道:“我与骆明轩乃你情我愿之事,何来坑人之说?你若不信,我再说个事与你听,看我与他这关系究竟是真是假。”说着她将脸朝向苏五娘,盯着她双眼道:“明轩左胸之上有颗小红痣,色呈鲜血,状如红豆,一到冰雪之时便有些隐隐作疼,是也不是?!”

她曾经在这具身体里呆过三年,这些秘密自不在话下。但是听在苏五娘耳里,却如同一记惊雷将她炸得立即变了颜色!

“你怎么知道?……”骆明轩身上那颗红痣会不会疼连她也不知,她怎么会知道?!

话里的疑问已然太过苍白,年轻男女之间互晓对方身体上的特征,除了有过肌肤之亲,还会有什么解释呢?何况骆明轩这种从未在外面留宿过的人。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骆明轩身上,然而一直都呈从容状的他此时也在一动不动望着宁小喜,脸色忽明忽暗,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不可置信。若不是对自己认识宁小喜以来的行踪有着绝对信心,也许连他自己都会相信与她有过亲密关系……可是即便是知道有这颗痣,每逢冰雪它便会隐隐作疼是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侧夫人既然承认我说的是对的,那么也足以证明我说的事情都属实。退一万步讲,便是我将来没有他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与我私下有情这是怎么也更改不了的事了。”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必要再深入下去。否则的话对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宁小喜不紧不慢说完,打定主意后再扫向骆夫人与齐家母女,“今日是商议明轩与齐四小姐大好日子的时候,我抱着番好心上来祝贺,不想反弄得这么不愉快,真是抱歉得很。骆夫人若已无事,我便就告辞。回头二府定了吉日,明轩可别忘了给我送张贴子……也好为你尽尽心意。”

说完,她扬唇睨了众人一眼,便快步出了门去。

骆明轩呆立半刻,忽而间也紧随着她脚步奔向门外:“宁小喜!……”

“宁小喜?!”

听到这名字的骆夫人眉头一皱,紧跟着像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宁小喜不就是前阵子跟轩儿闹出谣言来的那丫头么?!”

五娘听得这句,也不由讶住。只有齐婉儿喃喃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让人看不透神情……

小喜出得门来,随手抓了把铜钱塞给小二,拖着正在门外急得挠心挠肺的小菊跑下楼去。

身后骆明轩的呼喊声清楚传来,她也不再回头,迅速往人群里闯去,转眼间,已是被人潮淹没。

庙会自是已没心情再逛,雇了车回到家,应门的碧玺惊讶于二人回转的这般快速,小菊还没顾上冲她数落她们家主子的不靠谱,宁小喜已经冲进房里换起了衣服。

梳洗出来,才坐定,却从铺子里走进来一个人,这人才一出现,准备上前招呼的杜嫂却是吓得手里的一篮子菜都差点没端稳。

“骆……骆爷!”

任凭她如何卑微,面前这个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着天下第一商之称的骆爷居然会出现在这座小院里,而且是连随从都没带孤身大步闯了进来!

“宁小喜!”

他进了院子便冲里喊道。

听出来声音,端着茶的宁小喜手微抖,在小菊的狠瞪与碧玺的惊诧之下却不得不挺直腰杆站起来,放了茶杯,硬着头皮走到门口。

院子中央某人背手站着,一张脸沉如黑铁瞪着院内,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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