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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拜帖

第二天秋金富一大早便起来,吩咐车夫栓柱备车,又急急忙忙用过了些早饭,带着些干粮、银两出了家门。临出大门前经过前院,见秋金英正赤了上身在耍弄枪棍,舞的大汗淋漓,不免心中苦涩难言,嘱咐道:“小英啊,这大冷天的差不多就行了,快披上衣服,仔细受寒。天色就要大亮了,你嫂子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快早早收拾了去吃早饭啊!”

秋金英忙道:“今天舞的兴起,才月兑了衣服。我见天黑,倒没冲撞到什么人。”说罢一边披上衣服,一边望秋金富模样,讶然道:“二哥这样子,像是要出远门?”

秋金富点头:“三弟家的小蝉儿惹出了点麻烦,被石桥张家留下了,我得赶紧去一趟。”

秋金英先是不屑的嘲笑:“红颜祸水!就会添麻烦!”随即想起什么,急走几步拦在二哥面前质问道:“二哥如此看重此女,难道真的打算以上位?”

秋金富长叹一声,不忍看秋金英的脸色,急急出了门。

先不论秋金英如何在家中长吁短叹,感叹秋家的没落。且说秋金富蜷在驴车上,一副很是焦急的样子,不住让栓柱快些。直到栓柱忍不住说再怎么快,还不要走两天的路,还是悠着点,别累坏了牲口,秋金富这才回过神来,又是一声长叹。

秋金富心中担忧是有原因的。他们秋家兄弟姊妹一共五人,以大哥秋金贵最为能干,为重振秋家,不惜在少年时便离家远游,各种图谋,吃尽了苦头。所以秋金富见到大哥来信的时候,心都要碎了:是什么样的遭遇使得雄心壮志了一辈子的大哥心灰意冷,最终想出靠上位的主意的呢?当年的大哥那么的豪气干云,放言支持秋霜枫道:“不嫁就不嫁!我们秋家,怎么会凭借裙带关系上位呢?”可如今,他在信中欲言又止:“若族中有小辈年幼,堪比小妹当年者,可送往邯郸,精心教导……”秋金富从信中读出了大哥孤注一掷的决绝,而秋蝉一反常态的待人之道也让秋金富看到了几丝希望。难道,秋家最后的机会就在秋蝉这个起初并不被人看好的女娃子身上?

可是,这个时候,却传出消息说秋蝉被石桥张家留住了。秋金富莫名的很紧张。和叶氏盲目的自信不同,他对名流大族有一定的了解。像石桥张家这种门第,虽然没有出仕,但是地位超然,对方就算是贪图秋蝉美貌,也不会聘其为妻,为妾为婢,怕是只在对方一念之间了。秋金富还知道,世间有种败类专门觊觎**,若是石桥张家藏污纳垢的出了这么一两个败类,那秋蝉遭遇不堪设想。因此秋金富愈发的焦急。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秋金富赶到了石桥镇。整个石桥镇上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像在过节一样。秋金富顾不上奇怪,也顾不上打听其中的底细,只是急急打听了张家所在,便要急急去投贴子。被他问路的那人见状正要阻拦,秋金富却已经走远了。

不多时,见秋金富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被他问路那人登时乐了:“你老哥怎么话也没听完,却就走的这么急。现如今怎样,没进去?”

秋金富叹口气道:“张家人说他们府上正在办喜事,诸事烦杂,不便接待外客,要我等上几日。”

被他问路那人点头道:“正是呢。张家家主两日前才祭了天地与人义结金兰,这两日相熟的亲朋门生络绎不绝,怕是光设宴款待都要好几日呢,怎有空见老哥你?”

秋金富张大了嘴巴:“这事可奇了!张家家主何等样人物?守天人可是天下书生之楷模!怎会突然与人结拜?不知是何方英才,得他如此看重?”

那人故作神秘的说道:“说来这事可算是奇闻了!张家家主结义那人,老哥你再想不到的!据说竟是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孩!消息传出来大家起初都不信的,可是前天我们也都去看了,竟真的是个小女孩!那女孩子长得,实在是没话讲了,仙童一般的人物。我们都在想,莫不是九天之上王母娘娘座下的仙使下凡,才被守天人如此看待?”

“女童?仙使?”秋金富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还没来得及仔细咂模里面的味道,就看到那个方才很是高傲的张家看门家丁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嘴里面很是恭敬的叫着“秋老爷子!秋老爷子!”

秋金富有些搞不懂情况了。方才这个张家的看门家丁,和他说话时是各种不屑,他狠心砸下厚厚的红包,这家丁也不收,只是冠冕堂皇的说着各种客套话,拜帖一收便打发他走路。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跑过来找他了!

秋金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可是在招呼在下?”

那家丁忙一边给他行礼,一边说道:“秋老爷子,您恕罪则个!小的眼拙,方才竟没认出您来。前几日姑祖母大人还在念叨着您呢,灵均少爷他们还说,此等大事,总要禀报宗族方好。不想您今个就来了。您老带了几个人来,一路风霜甚是辛苦,一并家去了交与小的安置,先洗把脸喝口热汤暖暖身子要紧!”

秋金富有些迷糊的被一群热情的家丁拥簇着走了。旁边人看的却是目瞪口呆。有好事者实在好奇,偷偷扯住那为首的看门人,问道:“小乙哥,这人是什么来头?这般兴师动众?去年宛州太守来时,也没见你们这么殷勤!”

那唤作小乙的看门人心有余悸:“好叫你们得知,这人可是大有来头的,是我家姑祖母大人的族亲长辈。灵均少爷待姑祖母大人如亲祖母一般恭敬,她的长辈来了,我们敢怠慢吗?来前也不打个招呼,巴巴的送个拜帖,我还以为又是先前那些人,差点没给扔了,耽误了大事!”

秋蝉却不在张宅内。

当秋金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坐在张家会客厅的尊位之上,饮过三巡茶了。旁边的陪客尽是张家颇有身份的宗亲和族学中很有些出息的门生,不少是已经出仕为官了。秋金富被人强迫着在尊位上坐下,被迫听这些平时都需要仰望的人客客气气的对他说着恭维话,竟是一句话不敢多问,连喝茶都喝的胆战心惊。

直到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走了进来,满座人皆恭恭敬敬站起来问好,有的喊着“家主”,有的喊着“老师”“师公”,那须发斑白的老人只是微笑着点头,不多做理会,转头反向自己行礼:“伯父大人安好。”惊得秋金富差点没抓住手中的茶杯。

然后,就听这老人说道:“小子张孟安,忝为张家家主,前两天刚与秋蝉结为异姓兄妹。因事起仓促,尚未禀报宗族。不想伯父大人竟亲自来此,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又道:“伯父大人且安心在张宅小住几日。秋蝉妹妹她昨日由舍弟陪同,往宛州游历去了。”

秋金富心中一片混乱,犹自定神问道:“小蝉儿去了宛州?和谁一起去的?”

张孟安恭敬作答:“除了舍弟和家丁丫环一干人等之外,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张灵均。”

旁边有知情者倒出一口凉气。张伯安,张家最精明能干的二老爷,张灵均,张孟安最看重的孙子,张家下任的守天人,这两人都去陪一个小姑娘游玩去了,可见张孟安对于自己新结拜的义妹,那是相当的看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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