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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区域里的医患迅速的散去,没人敢在这儿再继续呆上一秒,眼前这个男人,像来自地狱里的撒旦,背后长着邪恶的翅膀,仿佛下一秒,这医院就要被他拆了一般。

跟着诸晓晨坐在一起的女孩子,被吓得快哭了,下意识的往诸晓晨怀里躲,诸晓晨站起身来,扶着女孩子,绕过正处于癫狂状态的雷宇晟,头也不回的离去,那背影,孤单如刀。

雷宇晟颤抖着从地面上捡起刚刚飘落的就诊单,那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字,诸晓晨,刺痛了他的眼。那张薄薄的纸笺像一把薄却锋利的刀,屠掉了他对她所有的憧憬,那种天堂到地狱的穿越感,他生平第一次经历,痛,痛得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哥——”

“哥——娣”

耿雁南跟聂睿相视一眼,小心翼翼的叫了声。

雷宇晟闭着眼睛,脸上诡异地笑着,“狠!算她狠!”

雷宇晟在耿雁南和聂睿尚未回过神来,已大步迈出了计划生育区,耿雁南同聂睿迅速的追了上去隘。

两人追至停车场里,雷宇晟开口道,“钥匙!”

“我来开吧!”耿雁南和聂睿争先恐后。

“钥匙——”

耿雁南见事态不对,碰了碰聂睿的手臂,聂睿递过钥匙,雷宇晟一开车门,耿雁南和聂睿回过神来,手还未触到车门时,雷宇晟一脚油已飙了出去。

两人明白过来,聂睿挡车就想追,耿雁南阻止了,“出租车哪里能追不得上!”

“出事了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你不是让人一直盯着吗?”

“是啊!这不,前几天还有人看到她买妇女用品了!谁能想到这茬儿?!”

“唉!阿睿,我怎么就觉得最近他们之间这事儿,一环套一环的,跟演戏一样,节奏紧凑!”

“不说了,你赶紧让人定位一下你那辆车,看看大哥现在人在哪里,他现在情绪失控,别搞出什么意外!”

环城高速公路上,一辆银色的车子如银色的利剑行云流水的穿越空间,雷宇晟打开了天窗,冷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

车内的音响反反复复都是张宇的歌,耿雁南是张宇的粉丝,车上张宇的唱片很多,雷宇晟以前不觉得这些歌有多么的好听,今晚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应景。

雷宇晟本不知道那些歌的名字,后来,专门查了,他一路上跟着大声唱的那几首歌分别叫《用心良苦》、《一言难尽》和《曲终人散》。

情灭爱熄,徒留空心,春走花落,用心良苦……把你从心里剥落的感情,痛得像自己和自己分离,原来这就是曲终人散的寂寞……

他像一口刚刚烧沸了的水锅,无法的冷静下来,他脑中不断的涌现她平静冷漠地说着“做了”的表情,还有她决绝离去时的背影。

西康市高管支队迅速的便接到了报警电话,报告一辆车牌号为“SS777”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超速几倍地循环行驶,要求队里配合拦截,队长一听车牌号,便知道是谁,直接给耿雁南打了个电话,耿雁南表示,“自己哥们儿心情不好,只是开快车舒缓一下情绪,并再三强调,这哥们绝对没喝酒等等之类的……,队长也很为难,耿雁南表示,他会配合,尽早结束这种危险行为。

雷宇晟开第四圈时,自已便下了环城路,耿雁南赶到时,两人一出一入刚好擦车而过。

耿雁南追回雷府时,自己那辆车子就横七竖八的停在临时停车坪上,徐叔迎了出来,“怎么了?脸黑得都能当门神了!”

“他今儿心情不好,让大家都眼色点儿,别触了霉头。人呢?”

“射击房呢!原本想跟进去看看,门却上了锁!”

聂睿想上前,耿雁南却拦住了他,“让他发泄一下吧!否则,他不伤自己,就得伤别人!”

耿雁南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耿雁南一看,是蒋子尧。

蒋子尧的脸都是绿的,突然想起大哥刚才在车上给蒋子尧打的电话,匆匆迎了出来。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耿雁南拉着他便往里屋走,“哥哥,你小声点儿,出事了!咱进屋说,进屋说。”

“出什么事了?”

“大哥赶到医院时,诸晓晨把孩子做了!”聂睿言简意赅,蒋子尧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登时全灭了。

“做了?!”

耿雁南点点头。

蒋子尧确定了这消息时似乎比雷宇晟还不淡定,“她怎么能这样?她知不知道,雷子为她能怀孕,去了一趟南极,在那块儿差点把命都搭上了?!她能怀孕的概率本来就不高,能怀孕已是雷子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她还……做掉了?她倒底想干什么?”

蒋子尧有些事情不清楚,耿雁南也没做解释,但大哥去南极寻医差点儿把命搭上的事儿,他们确实是首度听说。

*

射击场内,弹壳落地的声音络绎不绝,雷宇晟对着靶心,把把十环,弹无虚发。这一机械的重复动作一直持续到他抬不起手臂,那破烂不堪的靶心,就像他此刻的心,千疮百孔。

从没有任何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么的失败过,他也从没这么失败过,他终是遇到了生命中的求不得,他从来都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

他颓废地坐在地板上,靠着厅前的大柱,神色悠远。

……

雷宇晟从射击房出来时,聂睿在外面等着他,他沉稳若定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异常的皲裂。

“哥——,晚饭备好了!”

“嗯。”

雷宇晟前面走着,聂睿跟在后面愈发的小心翼翼,晚饭雷宇晟吃得不多,吃完饭后上楼时,扭过头来对聂睿道,“明天,让郭律师来一趟!”

*

诸晓晨怀孕却做掉孩子的事儿,习湘湘在两个小时内知道了。

习湘湘是飙车回家的,她回到家时,诸晓晨正在客厅发呆,一阵鲜香从厨房飘来,习湘湘一看,锅上正炖着汤呢。

“晨晨——”诸晓晨抬起头来,眼神毫无焦距,那神情,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习湘湘只是蹲来,一句话尚未问出,诸晓晨脸上便爬满了泪,习湘湘靠近她揽往她的肩,诸晓晨抱着她痛哭出声。

“湘湘,我好痛!我真的好痛!我好像没有那么坚强!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诸晓晨哭得撕心裂肺,习湘湘开始以为是那种手术很痛,后来确定不全是,原本准备了千万种的开场白,此刻却完全派不上用场。

“这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我以为是一样的,可是我发现不一样……几年前的那场爱,就像指甲,剪掉了还能重生;现在的……爱像过了换齿期的牙齿,失去之后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了……湘湘……我的心从此就有一个洞,有一个洞,疼,好疼——”

“你……还爱着他?”

诸晓晨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不接话,只是哭,习湘湘小声问:“为什么不留下孩子呢?”

诸晓晨没有回答,哭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习湘湘自打认识诸晓晨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的哭,委屈、伤心、决绝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她的眼睛也酸酸的。

“晨晨——,没事的!别怕!我支持你!不管你是对是错,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对的,哪怕全世界都说,诸晓晨你错了,只要你认为对,姐们儿我就挺你!”

“湘湘——”诸晓晨抱紧了习湘湘,她像一个行走在冬夜里的倦客,要从习湘湘身上涉取温暖和力量。

“晨晨,去床上躺着吧,我来弄吧,听说,这个时候要好好讲究,否则将来会落下病根的,去吧,我行的!我是无所不能的小怪兽,笑一个,乖!笑一个啦!”

习湘湘哪里懂什么伺候人,不一会儿,秦风的秦总秦川便出现在这入户门外,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餐盒,没办法,女朋友吩咐的,只能照办,在大哥和女朋友之间,秦川重色轻友的选择了听女朋友的。

“她人呢?”

“休息了!”

“真的……做了?”

习湘湘点点头,“她也不好受,你不知道,刚才哭得有多伤心……,我的心都要被她哭化了……”

秦川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习湘湘,最后不知将什么话憋回去了。不过临走前,秦川将习湘湘拉到门外,将她圈进怀里,“湘湘,不管诸晓晨跟大哥以后怎样,我们俩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习湘湘像是认真的思虑了下,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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