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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费章节(12点)

俞清瑶算计的没错,世间没有长脚,却比长了脚还跑得快的唯有流言了。这边厢查氏漫不经心的与杜氏等人交涉,那边礼佛结束的几位勋爵夫人,一盏茶功夫全得了消息,齐齐赶过来见礼。一时间,本来比较宽敞的客舍变得十分拥挤,穿着绫罗的娇俏丫鬟,满头珠翠的诰命夫人,香风四溢,脂粉嫣红,八卦的看着热闹。

安国公夫人云氏——她身后便是唱念做打俱佳的侄女赵玲玉了,不过这会子赵玲玉低眉顺眼,非常乖巧可人。她们来的比较迟,只听到俞清瑶一半的哭诉声,有些诧异的问,“林家公子一表人材,乃是难得一见的翩翩美少年,怎么会行此无礼之事?是不是哪里弄混淆了?”

云氏有心做个和事佬,可惜双方没人领情。

查氏是因为出身将领家庭,以前没少受累世勋贵出身的云氏奚落,根本不相信面孔虚假的云氏是在帮她;杜氏则厌恶云氏为人,什么场合了,还打算息事宁人?非得她外甥女哭死,把她安庆侯府的面子踩到脚底下才算?大杜氏心知连“抬到我府里”的话都说出来,必定不会善了,乐得在一边看戏。

还有被“雷”劈了的林昶,至今痴痴的看着俞清瑶,满心的欢喜,欢喜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人问他,“林家公子,俞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傻傻的,“是,是的……”

……当事人供认不讳,这还有什么可判断是非的?

众位女眷面面相觑。

杜氏冷哼一声,实在受够了她性子清冷,不爱与见识短浅、心胸狭窄、自私贪婪的妇人交际,说句实话,现在客舍里众位有品级的诰命夫人,虽说大部分都是出身勋贵豪门,却仅有一二是她敬重的。其他……不是重要场合,根本懒得机会。如今被围观,心情能好才怪

“好一个大家公子,好一个威远候世子。屡次欺辱,当我安庆侯府无人否?”亲自扶起泪流满面的俞清瑶,她重重的丢下一句话,

“此事,绝不善罢甘休”

“哼,不休就不休,谁怕你来着?”

查氏最不怕威胁了,随口就是一句讥讽。

两家当家主母势如冰火,其他人也没有傻的,何必搅合进去弄得里外不是人?明面上不偏不倚,对杜氏也好,对查氏也罢,没露出明显的喜好评论,但私下里,都认为查氏和她的儿子,是个“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饶人”的霸道人物。

俞清瑶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点一滴的,定要把威远候府颜面扫地

可她高兴的太早了。

女儿家跟男子最大的区别在哪里?男子可以回头是岸,女儿家一步错,就万劫不复

杜氏气冲冲带着她坐马车回侯府的时候,痴迷的林昶终于回过神来。他开心的都要炸开了——以前喜欢画像中的人,不好意思对别人说,只有阿吽等几个发小才知道;现在,他终于发现了一个跟画中人一模一样的,可不是上天做媒吗?

一定是老天的安排

被这“天降良缘”砸得头昏脑胀的林昶,根本忘了此时此地,以及身遭万物,竟然双手做喇叭状,对几个丫鬟搀扶着上马车的俞清瑶,大声喊道,

“我要娶你过门俞清瑶,你等着,我一定要娶你为妻……为妻……为妻……”

后面的为妻,都是回声,可见声音之大,传播之广。长了耳朵的,大概都听见了吧?

好大胆的宣言

还是当着佛门净地

别人如何,俞清瑶不知。只说她,声音传递到她耳中的时候,全部汇集成一句话在心中起伏——死定了这下死定了

眼中茫然,双手一松,险些摔倒在地。亏得翡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但即便落地之前接住了,身子半点损伤也无,可坐在马车上也不会说话了。她咬着嘴唇,生生咬出血来。郁闷、恨意,以及无奈充斥着整个心灵。老天,在耍她吗?

她必须得用尽心机,才能逃避林昶这个魔星;可林昶随随便便,就能摧毁她好容易建设起来的防线。以为自己逃离了,却更深的落入噩梦之中

反复无用的努力,让俞清瑶险些被仇恨冲昏头脑。指甲在马车上的车壁上刮来刮去,连指甲断裂了,都不知道。直到连心的痛楚传来,她吸吮着手指,暗暗的发誓

林昶,我既重生,你休想再顺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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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么容易被打倒,俞清瑶早就脆弱的死十几回了。回到侯府,杜氏盛怒下,肯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舅父沐天恩。但俞清瑶明白——舅父是文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做着无关朝局大势的礼部官员,都能被牵涉“谋反”中,可见他是半点权谋权术都不会的。

果然,沐天恩知晓后,也非常气愤俞清瑶被欺辱,但他想的仅仅是小辈行事猛撞,须得大人管教,查氏的行径么,是她为妻不贤。于是径直去了威远侯府,去见林昶之父了,身边跟随的小厮还带着上好的梨花酿。

俞清瑶此刻非常害怕,害怕林昶那句“告白”,会害得她落入最不堪的境地——被迫嫁到威远侯府。为了避免这一结局,也顾不得其他了。

吴嬷嬷——定国公夫人邓氏送来的教养嬷嬷,俞清瑶这些日子待她比自己的乳嬷嬷都好,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这一刻吗?回到侯府不到半柱香,吴嬷嬷就出了门,到了定国公府。求见邓氏的过程,无比顺利。

但凡开国功勋的内宅里,大概都知晓了此事,邓氏也闻听大概,但怎有吴嬷嬷说的细致?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尤其是把查氏的狂肆无人,大言不惭要定个日子,“把俞清瑶抬到府里”,这是什么意思啊?要让俞清瑶做妾?

况且旁人还有人提醒,俞清瑶姓俞帝师俞

邓氏大风大浪见识过来的,想法比常人多。比如此刻,她便在想,帝师俞家老爷子退是退了,但皇帝都默认他的学生拧成一股绳,贴上“俞”的标签,是游离文臣、武将、勋贵之外的一大势力。是不是威远候觉得帝师俞快死了,有取而代之的意思?所以查氏才口出狂言?

但想想查氏傲慢性情,或许是想太多了。但是俞清瑶除了是俞家的人,她的外祖母出身定国公府,查氏不会不晓得,张口就“抬进府里”这种话,分明是不把定国公府放在眼里喽?

邓氏快人快语,行动利落,天没黑时就命人把俞清瑶从安庆侯府接过来。次日一早,参威远候的奏本就摆在皇帝的桌案上。

“教子不善,纵容其在佛寺内行调戏之举。”

换了别的场所,哪怕是大街上呢,也好啊,偏是在佛寺里,还是来历不同其他寺庙的报恩寺

皇帝没有留中不发,而是命威远候回家自省,什么时候反省好“圣人曰齐家治国”的道理,才准回到衙门。威远候被妻儿拖累,上折自辩,称自己劳与案牍,失察内宅,有负圣恩,在传旨的太监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差背过气了。

一道奏折,便逼得威远侯府内大乱,林昶那句小孩子似地“告白”,自然也没功夫理会。更不敢扯出俞清瑶的名字,免得刚刚上任三公之一的定国公勃然大怒,更加不可收拾了。

至于外界,虽有好奇心思,隐约察觉到此事跟定国公胞姐的外孙女有关,但对掐的双方都不肯明说,外人自然不敢大咧咧的表明,让双方都恨上自己吧?

皇帝也不简单,借此机会敲打了京中一大批勋爵后人,纨绔子弟,称“再有调戏民女、闹市纵马伤人”者,一律重责。

而威远候呢,在家闭门读书,与幕僚商量许久,又写了一份奏折,大意是独子太受溺爱,自己又须得为朝廷事情奔波,无空管教孩子,请皇帝准予,让林昶去太学读书。

太学是皇家书院,里面的大多是皇子皇孙,抑或公主郡主的子女,林昶去么……也能说得过去。

于是皇帝大笔一挥,林昶成了太学的一员。

对此,俞清瑶没什么不高兴的,只要林昶在太学安静的过三五个月,容得在报恩寺听见“告白”的人差不多忘记了,她便去掉一大枷锁至于林昶未来的前途是不是更广阔光明了,委实是……顾不上了。

没想到,前狼刚去,后又有豺虎当道。

元菲儿回娘家省亲了,跟她记忆中一样,浩浩荡荡带着许多丫鬟,穿得无比光辉,让其他姐妹好一阵羡慕。她先是见过邓氏,随后跟自己的娘亲翁氏在房间里嘀嘀咕咕许久。

俞清瑶一听这个节骨眼上,元菲儿回来,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冷笑着,提前准备好了一把精致的剪刀,是用针线篮里,用来剪断针线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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