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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心与物 第八章 片言半句无多字,万卷仙经一语通

众人没想到,在短短的等待、彷徨和争执过去后,众神之车已经深入在地心内部。人人都看着那画面上的光球,只见其光影绚烂,而内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无法知道。

采微看了一会儿,奇道:“你们说说看,它这状态,是属有情之生命呢,还是属无情之事物呢?”

乘风挠挠头,道:“大概本来是无情事物,现在转成有情生命了吧。”

采微自己似乎也难给出一个答案,只是摇头道:“世尊说过,有情十二类生,不知这是不是属于无想类?”说着他又自言自语道:“是故世界,因动有声,因声有色,因色有香,因香有触,因触有味,因味知法。六乱妄想成业性故,十二区分由此轮转。是故世间声、香、味、触,穷十二变为一旋复。乘此轮转颠倒相故,是有世界──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若非有色、若非无色、若非有想、若非无想。”

猪小弟在一旁吼道:“喂,光头!现在是作文章逞能的时候么?老猪偶可是越来越热了!”

采微嗔道:“你这夯货,凡夫有幸能听《楞严经》中一句,那都是莫大的福报,你这畜生听了,只怕能转人身……。”

猪小弟立刻站立起来,走到他跟前,把长嘴凑到他脸上,眯缝着双眼道:“什么愣眼睛?偶眼睛虽小,可小眼迷人,还要什么愣眼睛?你说愣眼睛能转人身,你这是在嫌弃偶这猪身么?你一个光头,凭什么嫌弃偶?”

采微见他模样古怪之极,一把推开他的长嘴,正要给他说光头僧人是佛门三宝之一,转眼又摇头叹道:“我给他讲道理,这不是对牛弹琴么?”

猪小弟又把长嘴凑过来,笑道:“偶明明是猪,你却定要说偶是牛,牛猪不分,你的智慧只怕要大打折扣了呢。”

采微没想到他口齿伶俐,颇有心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池本理也被采微的话挑起兴趣来,一时也笑道:“按理说,这星球是无情之物,如何能修元婴呢?”

特斯拉摇头道:“这星球在完成一个结构和功能之间的转换,只是这个转换过程类似你们修元婴而已,偶们并不能由此就下结论,认为他以生命的状态在修元婴。我只知道宇宙间一切运动随时都在组合、分散、又重新组合、分散,没有间断。在不同条件下,形成不同的结构,条件随时都在变,对功能进行表达的结构也随时都在变……光球也应该一样。”

这边尤只虎等人也感觉到中控室的温度越来越高,就好像外面那光球正在融化众神之车的表面似的,宁剑冰对尤只虎道:“尤只虎,如果你不能控制众神之车,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你今天也有一身本事,法师团的人很看得起你。”

尤只虎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不断地调动屏幕中的画面,想证实这温度升高的原因。

那画面的内容,全是众神之车的结构细节,同时也显示着每一个区域的各种能量变化特征,有些他大概看得明白,而更多的内容,他也只能靠猜、靠推演去捉模。

其他人见他专注其中,也跟着都凑过来,只有宁剑冰依然立在另一侧。

杜远山看着那瞬息万变的数据,对尤只虎道:“猫兄,传说这众神之车是古仙人搞出来的,他们搞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古墨余笑道:“你要能理解古仙人的想法,你就是古仙人了,又何必问?既然问了,说明你不是古仙人,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问了你也不明白,更加不必问了。”

采微摇头道:“这倒未必,那佛经是佛说的,我虽然没有佛的境界,可我一样能看懂佛经啊。”

古墨余哼了一声,摆摆手,道:“你能看懂佛经,那是因为你们佛祖所说的东西,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光头看的,你当然能看懂。可这众神之车里面的内容,是做给我们看的么?那些古仙人会考虑让我们这些后人能不能看懂他们的设计么?”

厄里斯点头道:“这次我同意小鱼的看法。”

乘风对身旁的猪小弟道:“你和我的水平一样,对这种事,根本没办法表达意见。”

猪小弟连连摇头,道:“偶和你可不一样,你是脑子笨,所以看了那画面也不明白。偶是个子矮,站在后面根本没机会看。”

乘风连声道:“咦,你凭啥说我脑子笨?”

猪小弟“唔”了一声,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对这种事,根本没办法表达意见么?若不笨的话,就能看明白了,就能表达意见了,又何必说这种傻话?”

乘风道:“这有什么傻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看不明白,大家都看不明白嘛,我可不相信你就能看懂。”

猪小弟怪笑道:“哦,人家看不明白,就是你看不明白的理由了?人家当傻子,所以你当傻子就是合情合理的,不傻还不行了?”

乘风叫苦道:“你你……这种挖苦人的话,是一只野猪该说的么?”

猪小弟又摇头道:“当然不是,这种挖苦猪的话,本来该是你对偶说的,可你脑子笨,说不出来,只好由偶来代劳了。”

乘风一脸涨红,指着猪小弟,摇头道:“看你长相憨厚老实,没想到你这么油嘴滑舌……。”

猪小弟乐道:“以貌取人,看不清偶的本质,就你这糊涂劲,难道还要让偶说你脑子好使么?偶刚才本来只是和你开玩笑,现在却真得觉得你脑子笨了…….呵呵呵呵。”

乘风气得无语,暗暗急道:“我还不如一只猪么?”

猪小弟见他窘迫,又转头对着杜小仙呵呵笑道:“美女,你好?”

杜小仙见他笑眯眯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笑道:“你这只野猪真是古怪。”

猪小弟大喜,乐道:“古怪就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偶喜欢这个评价。”

那尤只虎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众人道:“众神之车的材质和结构都坚强得很,现在正在升高的温度,不是外面那个光球造成的。”说着他又指着那画面,道:“而且现在,这众神之车在外面升起了一层极其强悍的力盾,把内外隔绝了,那外面光球的能量根本进不来。”

厄里斯奇道:“难道是这众神之车自己把内部温度升温的?”

特斯拉忽然道:“从画面上看,这众神之车其实不像飞船,倒更像是一个你们常说的法宝。”

安冬笑道:“前时大家不都知道这事么?大家都知道这是古仙人的**宝啊。”

池本理摆摆手,示意安冬别打断特斯拉。因为他知道特斯拉的见解与众不同,他就算说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也会得出比大家更深刻的结论。

特斯拉指着那画面中显示的结构,对池本理道:“池兄,你看。这些成千上万的房间,其实是能变化的,可大可小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通道,也是可长可短的。还有不同控制室中的圆柱,这些东西像什么?”

见池本理不解,特斯拉又道:“你别老想着这玩意儿现在的样子,你想像一下,如果这众神之车只有你手掌那般大,里面的结构又会是如何?现在的状态又是代表什么意思?”

池本理疑道:“他不就是一个法宝么?如果只有手掌那么大,那些房间……就相当于法宝中的能场转换空间,那些通道,就相当于功能关联线……。”他忽然惊道:“这法宝一旦完全启动,里面将全部填满能量,所有阵法全都会启动,他们哪有逃生空间!”

说到这里,安冬也明白了,对尤只虎叫道:“你听见两位老大的话没有?!快逃!”

尤只虎此时也终于想通那温度升高的原因,赶紧对众人道:“咱们得快逃!”

他沉心启境,正准备瞬移离开,稍作尝式后,却更加惊道:“为什么我可以对众神之车这个障碍视而不见,却没法忽视他外面的护盾?我的观念已经转过来了啊,我已经看不到众神之车了,为什么还能看见外面的护盾?能看见这个障碍,我就闯不过去!”

特斯拉立时补充道:“你改变了观念,能跨过有形相的空间物理障碍,可这只是改变了你对质貌结构的观念,所以你能无视这些障碍的存在,直接完成远距离跃迁。可你骨子里面,对功能的观念却没法改过来,那外面护盾太强大,对你来说,它就是功能的一种最直接体现,和你的元婴类似,你跨不过去的。”

众人见他说了“逃”字,却又呆在原地不动,一时都莫名起来,猪小弟急道:“那小猫傻了不是?”

尤只虎叫道:“我没办法突破外面的护盾!我我……我们先离开这个房间!”

话才出口,那大量的蓝色旋流已不知哪个方向冒了出来,正从隐至显、由少聚多地在房间内部生发起来。

他简明扼要地将众神之车的现状告诉众人,这群人多是玩法宝的惯手,知道法宝一旦启动,内中会是什么状态,立刻恐慌起来,一起蜂拥而出。

宁剑冰也跟在众人后面,那猪小弟跑在她身旁,对她道:“美女,偶俩的事还没完哦,你刚才骑了偶一次,改天换偶也骑你一次,这才算扯平哦。”

宁剑冰一边奔跑,一边甩手给他一个大嘴巴,猪小弟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他痛得正想大骂,但见宁剑冰怒目相视,似乎还有一个大嘴巴准备飞过来,他终于明白,耍嘴皮子的斗不过玩武力的,哭叫道:“你赢了……偶们算扯平……呜呜呜……。”

尤只虎跑了一段距离,忽然觉得前面不对劲,赶紧对众人道:“不行,前面堵上来了!”

话刚出口,前面已轰然大震,不知有多强悍的能量冲击正在向此处宣泄,尤只虎圈上众人,移向另一处通道。但没跑得几步,那条通道也一样被能量填充过去,只好再次转移。

厄里斯叫道:“小猫!别老是这样瞎跑!这法宝早晚会被能量填满,到时候怎么办?!赶紧找出这个法宝中不会被能量填满的地方!”

她刚说完这话,转头正见杜小仙一脸惊惧地咬着一只苹果,更是大奇,不觉苦笑起来:“小仙,你现在还有心思啃苹果么?哎,哪来的苹果啊?”

杜小仙一脸慌张,随着向上方指了一下,吐吐吞吞道:“我我……我不知道,刚才太紧张,浑身是汗,肚皮好久没饿过了,居然也饿了起来,结果眼前跟着就出现一个小画面,我见到那画面中的苹果好看……就忍不住伸手去拿,没想到真得拿了出来!”

厄里斯惊喜道:“空中取物的本事?哎,别乱取,这玩意儿早晚要还回去的!”

古墨余顿足道:“你们现在还有时间聊这事?!”

说话音,众人刚进入的房间内,又开始生发出大量的蓝色能量旋流,尤只虎虽然明白厄里斯的话,可此时的他,哪有时间多想?只好又像刚才那样,再次向另外的空处移开去。好在众神之车极大,有数不清的通道和房间,完全启动,尚需一些时间,众人暂时不至于走投无路。但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越往后面,能转换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特斯拉和安冬三人也着急得很,但特斯拉的思维能力极强,随时都保持着极度清醒理智,他注意到厄里斯与杜小仙的对话,对池本理道:“杜小仙所带的银环,就算能帮她开发出一些能力来,但也不可能突破众神之车外面的护盾,她手上的苹果不会是从外面来的,那来源一定就在众神之车内!”

三人立刻在虚拟场景中,分析现有数据。只见整个结构中,各种光点此起彼伏,代表着不同的区域在被启动。那光点和光点之间的连线越来越多,渐渐覆盖了大部分区域。

安冬的逻辑分析不如两人,但数据过滤能力比两人要强得多,她只管进行对比和筛选的工作,瞬间找出众神之车东北角处有一个特殊的点,赶紧指着那方位对两人道:“你们看这个点!”

那虚拟场景中闪变的阵形数以万计,每个阵中又有上万的点位,再加上阵形间不断地有着交错和相融,看起来非常之乱。若不是安冬用手指点,两人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个完全不起眼的位子。

特斯拉一见那个点,立刻摇头道:“按比例来说,这个点很普通,也很小,就是一个阵中的小房间而已,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被能量填满的。就算这个点在移动,也没啥了不起,所有阵位中的点,哪个点不在移动?咱们要找不动的才行!不参与整个阵形变化的点,一定是特殊点位,这种位置很可能就是那些古仙人自己用的空间,不会被能量填充的,那可能才是真正的中心!”

安冬急道:“那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点很特殊啊?!我可是代表他的潜意识啊!”

池本理凝神关着那个点,也看不出有何异样,但多看得一会儿,他却看出一些不同之处,对特斯拉道:“这个点确实有些不同,他虽然和其他点在外表形式上没有不同,游移起来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轨迹,完全是随着整个众神之车内部的能量挤压在变化位置……可你们看他每次游移出现的地方,总是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上。”

特斯拉皱眉道:“什么奇怪的位置?”

池本理忽然醒悟过来,高声道:“安冬,把这个点位传给小猫!这个点不管怎么游移,总是在出现整个大阵的生门位上,整个大阵用的是奇门遁甲,也就是说,不管众神之车内部能量如何强悍,如何变化,这个点总是会自动游移到冲击最小的阵位上去……一定就是这个点!”

特斯拉摇头道:“那房间太小,古仙人都挤在里面干嘛……。”

话音刚落,尤只虎已经接到安冬的信号,圈上众人,一起移了过去。

刚一进入,特斯拉、池本理和安冬立刻惊道:“噢……没想到……。”

众人所进入的房间,在整个众神之车的结构比例上,显得非常小,但这群人刚一进入,立刻发现大家出现在半空中,四周是漫无边际的乌云,狂风暴雨,雷鸣闪电。

由于这个结果太过意外,大家没有准备,一时间全都向下直线坠落。

古墨余、杜远山、采微、厄里斯、乘风发现情形不对,立刻提力稳住。杜小仙经验缺乏,虽然有银环相助,可一急起来,完全不知如何用力,只是笔直向下。杜远山和厄里斯闪身过去,将她抓住。

杜小仙吓得脸色苍白,厄里斯将她搂在怀中,笑道:“宝贝,飞的时候,得把心念定在目标上,你想向上,这心念就得定在上面,嘻嘻。”杜小仙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

那猪小弟比杜小仙还没经验,也跟着下落,正好路过宁剑冰的身边,宁剑冰伸腿踢在他**上,将他转向,朝尤只虎飞过去。

猪小弟正在惊惶失措地乱叫,忽然间**一痛,人已转向,他余光瞧见是宁剑冰给了自己一脚,惶恐中不忘哭骂道:“美女,别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啊,这可是要命的!”

尤只虎刚定下来,猪小弟便向着他飞来,同时吼叫道:“小猫!小猫!快接住偶!快接住偶!”

尤只虎见猪小弟靠近,正要伸手去接,忽然一个闪电炸开,白光正照在猪小弟和尤只虎两人的面门上。那猪小弟长嘴配着两边的獠牙,惊恐而圆圆的小眼,而尤只虎一脸雨水,额前头发淋湿后盖住眼睛,外加意外生变的慌张。在白光忽然闪过时,两人的形象都似黑暗中陡然出现的鬼怪,双方吓得同时大叫起来。

这一惊,尤只虎便没能接住猪小弟,两人直接撞了个满怀,向一旁飞去。

尤只虎好不容易再次在空中稳定下来,左腋下挟着猪小弟,抹开被雨水弄湿的头发,亮出眼睛,对猪小弟叫道:“你不是从我这里学了很多东西么?不会自控啊?”

猪小弟刚被宁剑冰欺负过,此时正是火大,立刻吼道:“说啥自控?能自控,偶还会飞到你这儿来么?说话到底还要不要脑子啊?偶就是猪了,难道你还要向偶学习不成?”

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立刻一脸微笑地对尤只虎道:“你喜欢宁剑冰那个美女,是吧?”

尤只虎抹去盖住眼睛的雨水,道:“谁会喜欢她?你没见她想杀我么?”

猪小弟马上凑过脸,低声道:“那你还不趁现在去杀了她?难道还等她的帮手来么?”

尤只虎正想说“谁没事去杀人干嘛?”,猛然注意到猪小弟一脸诡异的表情,恍然大悟,骂道:“你小子真阴险,那宁剑冰欺负了你,你打不过她,便想挑拨我去杀人,借我的手,出你的气……休想!”

猪小弟见被识破,立时一脸沮丧,叹道:“偶以为江湖上,为了朋友,是可以两肋插刀的,没想到……。”

尤只虎乐道:“你别想激我,我是学心理学的出身,你这套对我没用,呵呵。”

猪小弟见又被识破,一时气得无语,双手交叉在胸前,气呼呼地咬牙切齿。

这时古墨余等人也飞了过来,杜远山高声道:“小猫,大家刚才都探测过了,现在咱们所处的位置,在众神之车外,但却飞得有点高了,离地十多公里。咱们最好赶紧下去,这上面雨大雷猛,很不安全。”

尤只虎叹道:“原来众神之车中那个点,是一个安全机制,不得已的时候,里面的人可以从那个出口逃出去。说起来,我还是没能找到真正能完全控制众神之车的办法,唉。”

厄里斯恍然道:“刚才小仙取的苹果,一定就是从这个点过来的,这个点和外面是相通的,只不过相对隐蔽而已。”

说话间,尤只虎瞥见不远处的宁剑冰正准备向下飞,他想向宁剑冰再多问点关于法师团的事,便高声道:“宁剑冰,你等等。”

宁剑冰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刚一转身,不妨一侧闪电忽然炸起,她大惊失色,不及闪避,被闪电击中左肩,向下倒栽而去。

猪小弟见此场景,立刻欢呼大笑道:“阿弥陀佛,天报!天报!”

采微实在忍不住,在他头上一巴掌拍过,骂道:“你这夯货!这和阿弥陀佛有啥关系?!”

猪小弟此时正开心,全无所谓,反而乐道:“管他呢,偶说有关系,就是有关系,天报!老天爷是站在偶这边的。”但转眼一个闪电也击在他身后不远处,吓得他惊惶失措,在空中乱翻几个斗,暗道:“老天爷有时候也是不长眼的,可不能太信任他了。”

那尤只虎见宁剑冰被击中,大吃一惊,立刻飞身追了过去,在半空中截住宁剑冰下坠的身子,将她抱住。但见宁剑冰衣衫左边部分,已被闪电击得破烂不堪,左肩处一片乌黑,整个人晕迷不醒,难知是死是活。

杜远山和古墨余上前一探,均道:“还好她体内能场自然生出防护,否则这一下死定了。”

尤只虎细探下去,池本理和特斯拉也不忘跟着研究起来,池本理奇道:“上次见她的时候,我发现她有附体在身,可这次又有不同,那附体的特征不是特别明显了。”

特斯拉摇头笑道:“老池,人的潜能非常善于根据自身需要进行变化,呈现出各种形式的外显外化能力,通过一个特征,然后凭经验感觉去判断一个人的能力背景,往往要犯大错误的。”

池本理知道他的理论研究极深,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探视宁剑冰。

厄里斯见尤只虎眉头紧锁地看着宁剑冰,笑道:“小猫,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尤只虎先前抱着宁剑冰的身子,只是想帮她,并没有想太多,此是被厄里斯一问,心中有了男女分别,立刻觉得浑身上下有些火热。那四周狂风暴雨,雷鸣闪电,人人的脸色都是苍白,唯有他的脸色竟在瞬间红了起来。

猪小弟奇道:“小猫,你为什么脸红?难道你真喜欢她么?你连你的仇人,也喜欢?这么变态?”古墨余笑道:“仇人就是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嘛。”采微也点头道:“他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他才会莫名地喜欢她,亲近她,找机会还债。”

尤只虎正想辩解,忽听乘风叫道:“哎哟,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惊奇地注意到,刚才此起彼伏的闪电,此时居然从不同的地方汇聚在一起,全打向同一个方向去了,竟像有人在指挥似的。

猪小弟笑道:“不知哪个傻瓜又要遭天报了。”

众人正在吃惊,下方一阵金光陡然升起,这群人心知不妙,立刻向一侧移开极远。却见一团极大的光茫从下面的乌云中破暗升空,而所有的闪电正集中在此物身上。

尤只虎叫道:“那是众神之车!它启动了!现在这星球正在控制大气层内的能量,想要制住它,两个打起来了!”

此时众神之车已经还原出本来的大小,直径约上百公里,尤只虎等人虽然离它甚远,但依然被它巨大的外形所震撼。

杜远山惊道:“这么大的法宝,那些古仙人是怎么练出来的?”

厄里斯忽然大叫一声不好,顷刻掀起一股强力,将众人硬生生带回地面。原来这群人看得过于专注,竟不知有数道闪电从身后袭至,厄里斯来不及招呼众人躲避,只好利用其速度将大家瞬间带离现场。那地面虽然也是风雨大作、黑天暗地,但比起上面来,激烈程度小了许多。

猪小弟一步走到厄里斯身边,连声感激道:“你和那个宁美女的区别太大了,她要害偶,你却救了偶的命,恶人有恶报,好人有好报!”厄里斯扬扬眉,笑道:“我是神嘛,哪能和凡人一样小心眼。”猪小弟赶紧赞道:“你不仅是神,你简直是大神!”厄里斯乐道:“嗯嗯嗯。”

忽听不远处有人厉声叫道:“古墨余!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事?!”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四周接二连三地出现不少修行者来。

古墨余低呼道:“这下祸惹大了,法师团前十大高手,有四个都在这里!”他转头对厄里斯急道:“你咋现在不利用你的速度带大家走?还要等到啥时候?”

厄里斯双手一摊,苦笑道:“往哪儿逃?在这个星球上,他们人多势众,早晚都会发现我们,不如就这里了断吧,还省心些。”

为首一位身着白衣,形象高壮的长者,快速移至众人面前,瞪着眼睛看了看古墨余,转眼盯着尤只虎,正色道:“尤只虎!你杀了宁剑冰法师?”

猪小弟在后面起哄道:“小猫想杀她但没机会,结果她被老天爷杀了!”

尤只虎正在检视宁剑冰身体的受伤程度,也没意到那长者的脸色,只是皱眉道:“她被闪电击中,暂时没死,我有办法救她,但需要不少时间,而且这法子我也不能肯定……。”

他所说的法子,其实就是安冬建立的功能结构复制模块,只不过他想要逆向这个过程,还原宁剑冰正常的身体结构,将对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可他还没试过这种逆向模式,因此不敢先下结论,只是由得特斯拉等人在虚拟场景中先做试验。

古墨余见那长者脸色难看,忙上前道:“楚君先,有话好好说,现在地上地下的事一团乱麻,大家若此时还要互相争斗,早晚只能是两败俱伤。”

杜远山和采微一听这人的名字,尽倒吸一口气,厄里斯不知其原因,转头问道:“你们两个咋一听这人的名字,那脸色就变得这般难看?比刚才还要难看。”

杜远山低声道:“其实我们都没见过这个人,但大比泽国数百年来,由小做大,由弱做强,包括这些年的对外兼并,背后的实际操作者,听说都是这个人。”

厄里斯笑道:“那这人还算是一个人才了。”采微点头道:“嗯,此人能里能外,能文能武,也算是难得的人物了。”

那楚君先见古墨余上前搭话,并不生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不冷不热地问道:“墨鱼,你对现在这星球的状况知道多少?还有那众神之车,它现在是什么情况?”

古墨余见对方压抑着怒意,强忍不发,知他对现状也无能为力,同时也想知道自己这伙人的看法,心中对此人的惧意也就消了大半,腰杆挺直了许多,道:“我们只知道那众神之车和地心的光球打起来了,现在整个星球的风云变化,全因这星球进入了一个类似修元婴的过程……其他的细节,尤只虎兄弟知道得比较多。”

说着他转身指着正抱着宁剑冰发呆的尤只虎,道:“小猫每次专注想问题,就是这模样……我们还是等他想完了,再找他讨论吧,如何?”可他心中却暗暗急道:“也不知道小猫此时在专注想啥,不会是专注在想那个女人吧?”

楚君先哼了一声,看了看四周,忽然把眼光定厄里斯身上,看的一会儿,冷笑道:“没想到这个偏僻的星球,还能吸引神界的人,看来众神之车的名气也确实大了一些。”转头又对古墨余道:“墨鱼,这位就是你从前提过的那个落魄的女神厄里斯,是吧?”

厄里斯见他一眼识破自己,也不隐瞒,只是笑道:“老头子,我对这个星球和众神之车,完全没兴趣,别把我扯进去,我只是路过的。”

忽然一旁有人走到楚君先身边,耳语了几句,楚君先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他们懂什么?!他们又不是修行人,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明白,能提什么好意见?”

正说话间,那黑暗的上方,一道绿光破空而下,一群身着黑色军装制服的人,被传送下来,古墨余奇道:“程欢?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一脸苍桑,棱角鲜明,那愁眉苦脸的形象,让人随时都感到他在沉思什么,此人正是程欢。

程欢双手插在衣袋里,顶着迎面的狂风暴雨,几步走到楚君先身边,大声道:“楚老爷子,你们的思路错了,得赶紧停下来,现在就要停下来,把你们所有的阵法全部都撤了,不要去阻止这星球的变化!”

楚先君一脸不屑,道:“你们地球人懂什么?如果不阻止这星球的变化,这样下去大家都得死!这星球不是你们的安身之所,你们当然不在乎!”

程欢正要解释,一旁尤只虎忽然抬起头来,眉着微皱,道:“楚老爷子,让程欢把话说完吧。”

程欢这才注意到尤只虎在一旁,愣了一下,转眼笑道:“小尤,当年你蹈死重生后,为什么不回地球来?我们的人过来找你,也没有见到你,几年不见,你可真成星际英雄了。”

忽见他怀中抱着宁剑冰,奇道:“你和宁剑冰在一起了?”但见尤只虎脸上微在尴尬之色,他又笑道:“我印象中,你当年可是不喜欢她的……怎么了,看她变漂亮以后,心动了?”

尤只虎此时的心胸比从前开阔了许多,虽知程欢心中并不乐见自己,但他也无所谓,只是笑道:“程欢,说正事吧,你我之间,没那么多闲聊的话。”

程欢碰了个软钉子,微微一笑,看了看其他人,道:“我们上面的星舰,在这段时间收集了大量的数据,对这个星球的演化进程,做了一个模拟推演,发现它的进化目标,最终是朝向更良性的生态系统而去,对这里存在的生命而言,是极有长远利益的一个结果。所以,我才急着赶过来,要你们别去管它,让它自己尽快完成这个进化过程。”

楚君先大概明白了程欢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因此疑道:“你凭什么就能确定它这个过程的结果是好的?”

程欢耸耸肩,道:“我们的数据计算就是得出这个结果。科学靠什么得出结论?还不是靠收集数据、分析数据、验证数据,最后得出运动的趋势。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目前为止,你们所用的什么阵法,什么手段,好像也没效果是吧?小尤,你怎么看这事?”

尤只虎刚才抱着宁剑冰沉思的时候,那特斯拉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苦于对修元婴的过程缺乏亲身体验,因此无法做更详细的逻辑推演,但池本理却是经验丰富,经程欢一提醒,他立刻道:“如果这星球此时的进化过程,真与修元婴很类似的话,其实还真不用担心太多。我们修元婴的过程中,除了常有心生喜悦的感触以外,不也一样有酸、麻、痛、痒、甚至是非常难受的过程么?但经过这些过程之后,那身体不是更好了么?”

尤只虎多少好明白了池本理的意思,对程欢和楚君先道:“任何环境、包括我们自己的身体环境,只要不去管它,任其在日常生活中折腾,它总是有不适的地方,或者总是潜在的病因存在。修元婴的过程,使功能从压抑的结构中得以伸展,这个过程,也使所有在结构上相对独立的功能得到完善和补充。同时,这个过程反映在结构变化上,就是原有的、习惯的结构组合被整改。原有的状态失衡较大的,整改过程就显得巨烈,因此有些人练功时甚至会晕过去一段时间;原有状态失衡较小的,整改过程相对温和,因此有些人会上吐下泄;原有状态本身就比较好的,整改过程就只是些细节皮毛,比如偶尔出现在皮肤上的酸痒痛麻之类的感受。现在这星球也一样。”

特斯拉听了这话,点头道:“嗯,被扭曲的功能需要伸展,这个过程会体现在结构的变化上,因为结构也必须改变,才能适应伸展后的功能状态。”

尤只虎的话,前面是说给程欢听的,因为程欢能听懂什么功能和结构之类的语言,而后面的部分则是说给楚君先听的,因为练功时的具体感受和改变过程,楚君先自己就有亲身体验。

程欢笑道:“看来那功能和结构的理论,这些年一直跟着你,连转业学宗教也还在研究啊。”

尤只虎摇头道:“我只对真相感兴趣,只对真理感兴趣,至于用来包装真理的外壳,是科学也罢、是佛教也罢、是道教也罢,我无所谓。我只认人,不在乎这个人外面穿的马甲。”

猪小弟在厄里斯身旁叹道:“难怪他不把偶当朋友,原来他只认人,不认猪呢!”厄里斯莞尔一笑,不理会他。

楚君先沉吟片刻,对程欢道:“就算这个星球正在向好的一面转变,可现在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下去,那些没修行过的人根本承受不起,好多人要死于非命。”

程欢点头道:“这个我们也想到了,这个星球上,凡是修行过的,身体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他们就自己照顾自己吧。那些没修行过的人,交给我们处理吧。我们可以把那些普通人用光传送放进储存器,等到环境安稳下来后,再把他们还原出来。”

尤只虎眉头一愁,古墨余知他心中疑惑,对他笑道:“前几次大比泽国的飞行器用光传送装置捕人,结果由于修行人的意识振动与普通人大不相同,对光传送的储存器影响极大,几乎毁了所有的设备。而在传送普通人时,则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

杜远山忙问道:“那天行观的人呢?”古墨余笑道:“放心,他们都没事,大多数人在劝导下,都投靠大比泽国了,少数不愿意归顺的,也放了。毕竟他们当时的真正目标,在于搜出小猫,其他人留着也没意思。”

尤只虎方才醒悟过来,为什么程欢和大比泽国的人,有光传送这样的装置,却从未用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个原因。但低头看见怀中的宁剑冰,又暗道:“可我在众神之车中,传送过宁剑冰,好像并没出啥问题啊?”

特斯拉笑道:“人家说了嘛,出问题的是那个储存器,而不是光传送本身。另外,他们从古人那里学来的东西,一定有限得很,同样的设备,技术含量和效果,肯定都比原版的要差很远。”

尤只虎点点头,站直身子,对程欢和楚君先道:“既然这样,各位,咱们各忙各的吧,宁剑冰被闪电击中,我得抓紧时间帮她恢复过来。”

说罢转身欲走,楚君先在身后叫道:“尤只虎,你别走!你来这里,惹了那么多事,说走就走,真以为这里是个随心所欲之地么?”

程欢一见这场面,立刻退避,带上随从离开了。

尤只虎听了楚君先的话,心中郁闷,转过头,一脸没好气地说道:“我惹了那么多事?这是什么意思?是谁先惹得我?我是自由人,不服谁管,你凭什么留下我?”他本来急着治好宁剑冰,好在美女面前逞一下英雄,谁知这楚君先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哪能不恼火呢?

古墨余没想到他忽然变得胆大,一急之下,立刻对尤只虎道:“小猫,不要硬来,你不是对手!”

厄里斯江湖经验老道,一眼即看出来尤只虎的心态变化,稍一捉模,已知道其中原由,对杜小仙笑道:“这小猫和女人交往的经验一定很少,这样贴身抱着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美女,小猫的心乱了,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了。我哥玛尔斯当年以战神之尊,尚且被魔界蓝沁所骗……可见男人真得很蠢呢。”

杜小仙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不少,心神还在渐渐恢复平静,哪有心思笑得出来?

尤只虎没在意古墨余和厄里斯的话,却看到楚君先身后三个身着蓝色道袍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分立三角,各人手中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

古墨余忙道:“小猫,这三位是……。”

话音刚落,却见尤只虎身后异光闪动,三道剑影如风掠过,刹那消失。那分开站立的三个人,手中长剑均只剩下半截,人人身上的道袍变得七零八落、破烂不堪。三个人尚不知发生何事,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

厄里斯眼尖,惊声道:“喔!天机剑影!”

她前时在众神之车内,曾见尤只虎用此法破掉宁剑冰的血滴子,但那时由于关注着宁剑冰,并没注意到尤只虎的手法,只是觉得尤只虎的手段怪异。此时四野空旷,她又完全没事人似的在旁观,因此看得清清楚楚。

楚君先正在诧异,但一听厄里斯的话,立刻倒退一大步,喃喃道:“天机剑?这是天机剑?《诸神之难》中的天机剑……。”

一旁采微顿足道:“上次他发疯,应了那个偈,这次又拿出那本传说故事中写过的天机剑……不是他又是谁?!”

古墨余知道采微所说的书就是那流传已久的神话故事《诸神之难》,但他和其他人一样,本来根本不知道尤只虎的手法是怎么回事,只是感到诡异无比。而此时听厄里斯叫出那剑影的名字,再听采微如此联想,一时也惊讶异常。毕竟他知道,厄里斯此时就算修为大减,可见多识广,眼光是不会错的。

尤只虎毁掉三人的法器,猛然听得厄里斯叫出天机剑的名字来,也是微感诧异,转头对厄里斯笑道:“你还真是大神,啥都知道啊。”

厄里斯眨了眨眼,连声笑道:“嗯嗯嗯,我是大神,我是大神,嘻嘻。”

尤只虎既见楚君先闭嘴,知道刚才的威慑已经生效,当下抱着宁剑冰,与众人离开。

这群人见他威风如此,惊诧之外,也是兴奋异常,连猪小弟都跑得欢快无比。

众人根本没想到尤只虎的潜意识场景中,特斯拉正对池本理乐道:“那楚君先太保守了,如果我是他,我就不退,看看小猫下一步会怎么样?这厮一见小猫扮虎样,他就怕了,也是个没胆子的,成不了大事。”

池本理笑道:“他哪知道咱们这天机剑用过一次以后,要好半天才能用第二次啊?他若没听见厄里斯说出剑名,可能还不会立刻就退,呵呵,这厮纯粹是被厄里斯吓走的。”

安冬也乐道:“嘻嘻,如果他不退,小猫可就麻烦了。那人修为好强大,咱们的天机剑还没完全具象化,极不稳定,打不过他的。”

那尤只虎先前在众神之车中,以元婴具化天机剑,一直没有彻底底完成。说穿了,是天机剑的结构和功能对应过于复杂,他目前的整个理解力根不上。而宁剑冰当时冲进来时,尤只虎不得已用了正在具象化的天机剑,可这一用,也相当于把整个过程瓦解了,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现在他又用天机剑毁了那三人的法器,又把整个具化过程的结构全部耗散,只能再次重新开始。因此池本理等人,极怕楚君先不退,倘若对方硬来,尤只虎此时的修为与对方差距太大,大家只有被一网打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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