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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休日终于在信箱内等到一封来信,保色信封,右上角贴着丹顶鹤邮票,封口处淡淡的胶水味,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日收到这样一封信,简直就像来自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样,或许是平行时空的错乱,误收到了他人的情书。

梓健很小心的回到房间,月兑了外套才轻轻撕开信口,那样子就好像辛苦存了一暑假零用钱的孩子,终于买到心爱的模型,要将模型拆封的那刹那。

妻子的字,如她这人一样灵巧清秀,光看那字就知道这人的心有多善良。john跳上沙发像要一同阅读似的靠在梓健身旁。

老公:

这是我第四次提笔给你写信,前三次都觉得写不好撕了,可这次我绝对不管好不好就是它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哎呀,要说什么呢?和我住一起的莉纹姐告诉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就连今天早上吃的什么中午吃的什么都能写。

那好吧,报告老公我早上吃了玉米粥加鸽子蛋,中午吃的花菜肉片香菇和拌黄瓜,都很好吃。我很喜欢吃。

忽然想到以前和你一起上班的时候,没到中午就有个十元盒饭阿姨来办公室卖盒饭,你一直说很难吃,要饿慌了才能吃。可阿姨很可怜的。

而且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种的,也养了很多动物,所以再简单的菜都非常可口。

我又想撕信了……不知自己在讲什么,从小语文就不是很好,要讲事情都会零零散散的不完整,原谅我好吗?我已经答应自己不会再撕了。

嗯,然我再想想。

莉玟跟我说为了我好别想这信是写给老公的,要想成写给爸爸的(她让我把你当成爸爸……这样好吗?)大概也因为这样,口吻有些孩子气,那就让我先讲讲这里的生活吧。

我要有条理的叙述,嗯,有条理的,不倒叙不插叙,一步步来。

在这里的生活是有规律的,充实的,但不是轻松的。这就是我们的世界,几乎不和外面联系,有些像电视里的落后部族一样。

哈哈。

早上七点起床,刷牙洗脸后做广播体操,很有意思的操,做起来感觉就像新开张商店门口的。

吃了早饭之后上午一般做清理工作,打扫鸽棚和鸡舍,要么去除草浇水,下午等太阳不那么辣了再去拿鸡蛋和鸽蛋,要么赶五只羊去小草地吃草。晚上大家要排队洗澡,再去吃完饭,然后各自回房。

老公,听我讲这些会不会很无聊,我现在就成了个农村小姑娘啦。

不过院长说等我再好些了让我去厨房帮忙,因为我也挺爱烧菜的,虽然曾忘了那么段时间,能去厨房——很棒啊!

另外,另外,我还在学口琴,刚才讲的莉玟姐她和我睡一个屋子,有时我们还睡一张床,她人很好,虽然少了只手,可以前是很厉害的口琴老师哦。

我从没听人口琴能吹的这么好的,一下就迷上了,所以哪怕就一首,也要学来吹给你听。

那么……

你好吗?

我不在你是不是每天都忙到晚呢?我不希望你这么卖力,我们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只希望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老公能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起你以前的样子,帅帅的,可现在却老了。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我拖累了你,也拖累了自己,看到这里是不是心头一紧呢?

不过放心我已经不那么悲观了,这里的生活,每吸一口气,每流一滴汗,都让我觉得美好。我也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快点回到你身边。

我想你。

最后,最后,帮我吻下john,john虽然丑,可不代表它看见的东西也是丑的,它是我们家庭的一份子,可是绝对不能少的,替我爱它,好吗?

哦对了老公,不用回信,莉玟姐说你还不能打扰我,而且,我一切都好。

梓健一连读了三遍妻子的信,像获得了什么世界级的奖项般喜出望外。妻子的来信确实是这几个月来最高兴的事了,虽然信不长,小喻也写的七零八落,并且还能感到她隐隐的心理负担,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在朝好的地方行进。

谷底已被慢慢抛诸身后,前方淡金色的阳光若隐若现,只要自己坚持,而小喻也坚信,这个家终会迎来团聚的一天。

两星期后花勇才再次露面,他像从某个战争国度逃难到此一样,一身狼狈、筋疲力尽。

这样的人走在路上恐怕也要遭警察盘问,年轻的接待小姐很怕这脏兮兮的男人玷污了纯净的办公区域,即便告知是来找梓健的也不给于通报。

花勇没力气和她争,吃力的坐在候客沙发上。小姐拿起电话通知楼层保安,刚讲了两句开完会的梓健由电梯出来。

看见好兄弟成这副模样梓健不知该喜该怒,而躺着的花勇瞟见正装打扮的梓健才一下扑来,勾肩搭背的要烟。

两人来到逃生楼梯,花勇坐在楼体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态度,狂抽完一根后又要了根,精神这才好些。

“你小子去荒野求生了?弄成这样?”

“差不多吧。”

“好端端的怎么又失踪了?你知道会有人担心你吗?”

“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到底怎么了?不是和饼少吃饭,难道被绑架运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花勇猛地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频频点头。

“真被绑架了?我去!”

“开玩笑的,不是绑架。”

“还有心思开玩笑,到底怎么了啊?”

“梓健你现在能走吗?”

“去哪?”

“带我去洗个澡,我浑身不舒服,刚坐了二十个小时的车。”

“现在才十一点哪有洗澡。”

“二十四小时的浴室总有的吧,老年浴室也行,带我去,边洗边说。”

“可我还有事要做啊。”

“现在这不是你最大吗?管他有什么事先放一放。”

梓健犹豫一阵,花勇这狼狈样也叫他不安。

不久后两人找了家凌晨六点开门,以老人为服务对象的老年浴室,更衣室一股酸腐气味,灯光昏暗,犹如囚禁犯人的地下室。

不过花勇倒全不在意,五秒内月兑了个精光,他身上的皮肤和衣服一样肮脏。

浴室就两个池,池水像沸腾的猪骨汤,呈现出米白色,瞧不清里面有何生物。花勇抓着一次性香皂跳进去,吓得边角老头用毛巾擦脸瞧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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