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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美杜莎(2)

罗大富刚出生的那会不叫罗大富,而叫罗大福,父母希望他可以做个幸福快乐的人,罗大福小时候生的肥头大耳饭量极大,三口之家的贫苦农民养着这么一个吃货实在是有些费力,遂父亲为其改名为罗大富,希望他以后能大富大贵,有饭吃。哈

可惜高中毕业后的罗大富并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人托了关系才在县城里寻着了一个火葬场的职业,据说是火葬场的主人和罗家多多少少带点亲戚,小时候的罗大富很招人喜爱,在他长大后走投无路之际,那位亲戚想起小时候罗大富的可爱模样,遂给了他一口饭吃。

只是罗大富所做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多少姑娘因为听见胖子说出这俩惊天动地的字以后扭头就走。烧尸,他所负责的就是将一具具尸体抬起来,扔进火炉,然后“啪”的一声将门关上,然后坐在一边打打呼噜,等完毕以后将火炉内的骨灰拿出来,移交给家属。

这本来是十分简单事儿,胖子也理所当然的做了十几年,自从他16岁高中毕业以后已经足足的做了15个年头了,如今已经三十出头的胖子,显然已经步入晚婚晚育的行列,光他这个职业名头就不知道吓跑了多少姑娘。

随着社会不断的发展,各式各样的大学专业也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火葬场的主人也开始搞起了“时髦”,大力引进大学生甚至是洋学生。

但是火葬场的设备还是没有与时俱进,依然是黑屋子,大钎子,给人平添一份恐惧感,罗大富从来都没想到高贵如斯的大学生居然会选择这个职业。

自从带着罗大富的老师傅退休以后,烧尸部门也多了个年轻人,据说是个大学生,没有上过大学的罗大富对年轻人很是好奇,年轻人姓王,单名一个炎字,门卫那看门的老头曾经说过,就冲王炎这名字一看就是个专业烧尸的,绝对超越罗大富青出于蓝。为啥呀,名字里有俩个火呗。

当然门卫那老头的话也仅仅当做一个玩笑话来看。罗大富对小王的好奇,已经超越了对尸体的好奇。长年累月的和老师傅烧尸,老师傅总是一言不发,只到在关键的时候,比如烧纸,贴符的时候才偶尔给罗大富解释两句。不过那些事情在罗大富眼里也都是走个形式主义,虽然这个形式主义有时候十分凑效。

但是年轻的大学生小王却不这样。

他总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一刻安分下来的样子,总是高高的昂起头,好像天空中有什么东西可以观看一样。罗大富想起某位作家说的,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会让眼泪掉不下来。小王也是因为忧伤吧。

小王自从来了这以后没有一天老老实实的呆在办公室里的,他经常撺掇到前面去安慰人家亲属,去和化妆师美眉聊聊天,把烧尸的事情都丢给罗大富,小王所做的事情都是罗大富隐忍了十几年一直想做的事,这小子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全部做完了。因此罗大富一边按着老师傅教给他的方法烧纸——上香——谈心——烧尸,这个步骤来完成工作,一边伸长着脖子看着小王那边的动静,以此满足好奇心。

唯有一次,死者是位漂亮女孩,奇怪的是没有家属,火葬场的主人将尸体扔给胖子的时候只是示意烧掉,只是叹息一句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前面也没有举行葬礼甚至没有叫上化妆师,对于女孩子的一切一言不发。

这一次胖子和小王都对女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是唯一一次小王主动请缨工作的,在罗大富老老实实的按照老师傅的方法,关上门,在放女尸的床前烧纸的时候,小王突然说道:“罗大富,我们打开布看一看吧,究竟有多漂亮。”

罗大富手一顿,事实上他心底也是同意这个想法的,只是嘴上还是按照老师傅所说的:“不行,这是亵渎尸体,不道德的。”

“就看一眼呗,”小王无所谓的说道:“能被老大念叨一句的,到底是有多漂亮,难道你就不好奇啊?”小王说着便一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罗大富连出声阻止都来不及,不过他们立马被女孩美丽的样子惊得呆住了。

她就好像睡着一样,美艳的不可方物。当然后边一句是我加的,问及女孩有多漂亮,胖子除了会说句,“她就好像睡着一样……睡着一样……很自然,白白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女孩究竟是有多漂亮,不过按照胖子看见红烛的惊讶程度来看,显然红烛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红烛:你说什么呢?我:我错了,红烛大人,你比她漂亮多了。)

胖子这厮虽然嘴里说的是不能亵渎尸体,但是亵渎的时候绝对是非常认真的,我估计这厮把头都埋到人家女孩胸前了,所以在看到女孩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要多震惊有多震惊,胖子对视着这个女孩,她漆黑的散开的瞳孔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把胖子吸进去。倒是小王一声大叫让胖子清醒过来。

这女孩活了!这是胖子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但是女孩只是睁开眼睛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有可能……胖子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让他顿时全身发毛,一把跪在地上开始烧纸,哆哆嗦嗦的盖上女孩胸前的布。

“诈……尸……”小王吓得跌倒在地上,一把抢过胖子手上的纸钱,紧紧的攥在手里,却不知所措。

“你……怎么知道……是诈……尸……”胖子和小王一样也是哆嗦个不停,不过他好在也是工作了15年左右的老手,很快的就镇定下来,开始烧纸。

“她瞳……孔都……散开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小王语无伦次的说道。

罗大富刚刚靠的太近了压根没想到过这一层,现在经小王一提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在女孩一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感觉好像有个黑洞一样,快把自己吸进去。

罗大富脑袋一蒙,压根忘了老师傅那套烧纸——上香——谈心——烧尸的步骤,烧完纸,点完香,他把谈心给忘了。

所谓谈心,当然这是老师傅自己总结的,就是在尸体面前说些一路走好之类的话,念念叨叨大半天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尸体进行火化,经过这女尸一吓,罗大富完全忘了这么一环,女孩的眼睛还睁着他就随便一盖,将尸体塞进炉子,啪的一声盖上盖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小王目瞪口呆。

“行了,开始吧。”胖子抹了一把汗,不放心的抵了抵炉门,还用手中的钎子抵在那。

“砰!砰!砰!”炉子里不断发出这样的声音,小王一脸惊恐的看着炉子,从炉子内传来的火光映照着两人,仿佛有一双手在炉门那里不断敲打着,这种情况胖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作为一个老手必须得在新手面前保持着镇定……

这场烧尸就这么过去了,尽管炉子内不断的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由于胖子死死的锁住炉门,也什么事没有,胖子用老师傅教给他的那套说辞说服了小王:“人体在灼烧的时候,由于神经被灼烧的时候的一些反应,会自然而然的碰到炉壁,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其实这套说辞,胖子自己心里也是不信的,会有哪种反应发出那种敲门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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