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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9.返回权力中心

大难不死的小皇帝在众侍卫和百余名游击率士兵的护卫下迅速返回了胡家集。已在涡水两岸焦急等候多时的长孙晟和小末总算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小皇帝,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长孙晟先简要汇报了自己带兵追截陈王马车的经过。

陈王的马车虽快,毕竟快不过骑兵,在奔出五、六里之后,紧随马车的两个侍卫就被长孙晟射中了坐骑,摔下被俘。其后不久,马车被追上截停。

当时长孙晟仍以为车中乃陈王本人,还是不敢失了礼数,只是站在车前质问何故私携小皇帝奔逃,并不敢动粗。车内的假陈王掀起门帘,冷笑道:“小皇帝何时上了本王的车?本王怎么不知道啊?”

长孙晟被问得愣住了,他向车内张望确实只有陈王一人,他正思忖着车上是否有夹层,要不要上车搜查时,有禁军下士过来禀报:涡水暴涨,木桥已垮塌。长孙晟看着车上陈王面带讥讽的笑容,立时明白中计了。当下他不卑不亢地一抱拳道:“卑职斗胆了,要请陈王暂且留步,待事情明了之后,陛下说送客才敢放王爷走了。”说罢,一挥手,几名骁骑率士兵上前不由分说便将马车上的内侍御手揪了下来,接管了马车调转了车头。然后数十骑精兵将马车前后左右夹在了中间,朝胡家集方向奔去。

长孙晟率先奔回了断桥桥头,隔河询问了小末有关情况,立即判明小皇帝被劫持北去,而且不远之处就必然会有陈王的接应人马,便命令河西岸的游击率下士率领看护车仗的百余名士兵立即去增援燕骏他们。

听完长孙晟的汇报,宇文衍笑了,指了指长孙晟身后不远处的陈王马车,喊道:“那车里面的是个替身,赝品!真的陈王已逃走了。”

接着,宇文衍便将自己方才的历险记简述了一遍,长孙晟听得直冒冷汗,隔河伏地叩拜道:“陛下真是吉人天相,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天佑我主啊!”

小末也跟着叩拜道惊,喊道:“哎呀主上,这回好险啊!好险啊……”一向嬉皮笑脸的他居然哭成了个泪人,显然是与小皇帝的感情和对小皇帝的寄望一同爆发了。

小皇帝自年初登极以来,迭遭危难,却回回化险为夷,怎能不叫人感叹?当下,众人也都是一阵唏嘘。

鉴于眼前的局面,众人还不敢放松,一个因地制宜的特殊御前会议就在涡水断桥两岸召开了,宇文衍、司马泳、燕骏和小末在河西,长孙晟在河东。好在此时涡水的水势已恢复了正常状态,虽然还是比较湍急,但已不像方才那般涛声震天,否则隔河大吼大叫也难以听清。

燕骏仍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陈王既然如此处心积虑要打小皇帝的主意,凶险恐怕尚未过去,他提议不可在此停留,立即启程,赶往下一个州府,以策万全。

司马泳却对此表达了不同意见,他认为陈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此险招,赌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即中,不可能有其他的准备与后招。道理很简单,毫无实权的陈王不可能调动大批人马而不为人知,今日出现的两百多号人马已经是他可以私下秘密组织行动的极限了。而仅凭这两百人马,若不能闪击得手,便只能立即逃离。企图在已被惊扰的两千多护驾人马面前再冒第二次险,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只需皇帝一纸敕令就可立即征召周边地方府兵前来勤王护驾,陈王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吗?所以司马泳认为目前在胡家集是安全的,至少要等长孙晟及其大队人马过河汇合后启程为宜。

长孙晟赞同司马泳的意见,认为小皇帝在此暂无危险。他建议立即派快马敕令周边郡县官员,警戒道路关隘,尽快开始围堵、缉拿陈王一伙,不可给他喘息甚至反扑的机会。同时他还建议,用八百里加急尽速通报幽州总管于翼,令其调军监视齐州尉迟勤所部的行动。尉迟勤乃陈王集团的骨干,这早已不是秘密,而陈王冒险一击不中,确有狗急跳墙纠集尉迟勤造反的可能性。授于翼相机行事的特权,可在尉迟勤有异动时出奇兵予以缉拿。

听了长孙晟的话,宇文衍对他的头脑冷静、机变果敢大感赞赏,对其建议自然也是深以为然。司马泳也基本赞同长孙晟的建议,只是强调了陈王之乱暂且保密为妥,暂不知会周边郡县官员,只说陛下在涡水遇险,怀疑有南陈奸细破坏了桥梁,令他们加强警戒即可,以免这些地方官员人心不稳。对陈王的处理方式,还是回京待朝廷决议后以公文下发。此外他还补充建议应及时与韦老将军取得联系,通告陈王行凶叛逆之事。因为司马泳认为,陈王如今最有可能的去向就是投靠南陈,不仅是因为距离近,更主要的是因为他能以协助破解韦老将军的攻势为诱饵,令南陈国君陈顼将其视为救命稻草,奉若上宾仰其鼻息。陈王毕竟是久经战阵的将帅,又熟知本朝军队的战力和配置,对韦老将军的淮南之役恐怕会形成巨大的妨害,此事不可不尽速通告韦孝宽,令其有备。

宇文衍对此也完全认同,当下就吩咐正阳宫随行的詹事随员等起草文书和敕令,也包括通报京城太上皇的加急信函。

御前会议结束后,宇文衍回到了龙撵上休息,众侍卫和留在河西的百余游击率团团护卫在车架周围。司马泳带着一小队禁军押着胖驿丞,再次搜查了驿站内外和整个镇子,以防还有陈王留下的暗道机关或伏兵密探。好在胡家集仅有百十户人家,统共不过四百来号居民,驿丞个个都认识,在禁军的配合下盘查一遍倒也并非难事。

河东的长孙晟则早已安排士卒就地砍伐树木准备建桥,待御前会议结束,建桥所需的圆木均已准备停当,立即着手修建桥梁。一则原来的木桥是被人为破坏了支柱导致垮塌,其牢固的根基犹在,便于新桥的搭建;二则六率士兵均是一专多能的特种兵,常参与皇帝出巡的护驾任务,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能力自然不弱。因此,一座用圆木搭建的临时便桥很快就在涡水上建了起来。

待长孙晟的大部队再次过河进入胡家集,日已西斜。发往各地的通告或敕令陆续随快马发出后,小皇帝的车队人马当晚便在胡家集宿营了。

这是既平静又紧张的一夜,平静是因为太平无事,再无异常情况出现;紧张是因为侍卫和禁军全体轮班警戒,也是因为接到敕令的附近郡县已有殷勤的官员率众前来拱卫圣驾了。

翌日清晨,秋末初冬常有的大雾降临了,漫天迷雾,天如同无论如何也亮不起来一般,整个胡家集仿佛掉进了乳白色的粘稠的米汤里,五步之外就难辨人形了。宇文衍和司马泳、长孙晟、燕骏、小末等人简短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上路,哪怕走得慢一点,也不可长时间在此地停留了。好在附近郡县均已接到了敕令,已陆续复命加强了警戒并有不少官员连夜赶到了胡家集候命,还带来一些衙役和家丁。

本就庞大的小皇帝的队伍又加上了一帮编外人员,自然更为庞大,队伍拉成一条长龙足有五里之长,在浓厚的雾气中缓缓的在西去的官道上蠕动着。

其后的几日行进速度大大加快,拒绝了一切迎来送往,尽快回到权力中心,对陈王搞出来的乱局才能从容全面的应对。在途中,宇文衍和司马泳反复讨论了多次陈王之乱的缘故,究竟为什么陈王会突然变得如此丧心病狂,纸条案只是导火索,真正令陈王如惊弓之鸟般兵行险招的内因何在?这极有可能牵连着一个巨大隐匿的不臣之举,怕被发觉了,便先发制人,可究竟是什么不臣之举,他们却难以判定。

其间,天元皇帝派来的三千禁卫军星夜兼程赶来迎驾。接着又先后收到了韦孝宽和于翼的回复,均表达了对小皇帝的关切问候,并请小皇帝放心,他们各有应对之策,陈王之乱决计翻不出大浪。其中韦孝宽还汇报了淮南之役的战况,两路人马前锋均已与南陈部队接战,都击溃了敌军,目前战事一切顺利。

临近长安,在途经终南山时,一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长年隐居不出的苏威居然在大路边迎候。他对小皇帝表达了愿意出山辅佐的愿望,宇文衍自然是喜出望外,将苏威请上了龙撵。尤其令宇文衍兴奋的是,苏威在表态效忠时只谈“陛下”,无只言片语涉及天元大皇帝,显然是下定决心要追随小皇帝共创大业了。

安度劫难,再得贤才,宇文衍背向着初升的朝阳,望着已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长安城,不由踌躇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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