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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一眼万年

诗君崎不相信命中注定,不相信一见钟情,更加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个女子比他家那脆生生的丫头更加触动他的心。可是这些执念在见到珊瑚的第一眼便尽数破碎,好似小時候君儿贪玩打碎了他最心爱的水晶球一样,碎了一地,那時候比起心疼那水晶球,他更心疼君儿眼底的慌乱,抱着那丫头低声哄着没事没关系,那些是死物,怎么比得了他的心肝宝贝。

即便过了很多年,诗君崎依旧能够清楚的记得,记得那个细雨迷蒙,烟笼青山的早上,他站在长长青石铺成的路的尽头,带着几丝漫不经心的等待着绣女的通报。因为時间比较长,他等得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多年的修养让他忍着心底的躁动,只怕早已上前质问,而那女子便是在他耐姓即将用完的关头静静的出现,湖绿色的衣裳,湖绿色的油纸伞,如同烟雨中那初初冒出的女敕芽,被烟雨洗涤笼罩,明明是脆弱的生命,却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清新孤傲顽强,静静的绽放着如同绽放生命一样的美丽,那一刻诗君崎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直到那轮椅靠近,那湖绿色油纸伞挪开,他才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颜,未施脂粉,素净淡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长发仅用一根古老的发簪别在身后,倾城倾国,诗君崎觉得不能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子的容颜,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素雅的笑倾倒他的心。

“我是珊瑚,这位便是诗家二公子。”那女子的嗓音很是隽永好听,好似琵琶的调儿。带着丝丝江南烟雨的韵味。那笑意很淡,好似风过无痕的湖面,只留下袅袅余香萦绕,在古色古香中盈盈走来。

在商场朝堂游刃有余的诗家二公子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失了神,半响都没有答话,当時他不明白那种悸动叫做什么,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叫一见倾心,叫摄魂夺魄,那女子身上有种孤寂,高傲清冷,虽然笑着,那笑意却疏离有礼,那是一座孤城,城中就只有一个叫做珊瑚的女子,她孤身一人伫立在城墙之上,孤身一人漫过风雨,漫过坎坷,浅笑盈盈,不畏不惧,却孤独,孤独到寂寞,便是那种寂寞似摄魂的蛊毒,诗君崎当時不知道自己中蛊有多深,后知后觉方才明了,当時殷秀那句话的意思,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一经出现便是难以割舍的另一半,而在没有出现之前你以为没有,而一经出现,你所有的镇定,所有的冷静,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聪慧如同易碎的水晶土崩瓦解,轰然而倒。那一颦一笑从此魂牵梦萦,揪着心揪着肺腑。

珊瑚好似也不急,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湖绿色的衣裳被风撩起,丝丝细雨透过油纸伞落满了那墨色的发丝,晶莹剔透的水珠粘在墨色的发丝之上,女子浅笑盈盈,即便漫天风雨,即便烟雨流离,即便女子腿脚不便,那一幕依旧好似竹篙轻轻荡漾,背景是江南的青石街,江南的烟雨阁,江南的绿垂柳湿润薄凉,却入心入肺。

一眼万年,那一眼摄魂夺魄,即便圆滑如诗君崎也失了语,只能淡笑对望,许久之后方才微微回神,“诗君崎……”

珊瑚微微颔首表示听见了,轮椅转过了花木扶疏的小径,诗君崎快步跟上接过珊瑚手中的油纸伞,大手搭上那轮椅,“我来……”

“多谢……”珊瑚并未拒绝,清清冷冷的话语不拒绝不靠近。

“二公子请进。”珊瑚在一别院处停下,小手接过诗君崎手中的油纸伞,那冰冷的指尖划过诗君崎的手心,薄薄的凉,凉的有些疼,诗君崎的心那一瞬间狠狠揪痛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孤身离去,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滑着轮椅的车轮,墨色发丝间古老的发簪散发着清冷孤寂的光芒,烟雨迷蒙里那女子渐行渐远。

以至于接下来与杜宇他们的谈话都有着几丝漫不经心,杜宇他们调侃,莫不是连诗家二公子也被珊瑚诱惑,望月山庄的庄主一脸苦涩的笑,好似喝了些酒,微微带着几丝薄薄的醉意,“君崎,我同你说,那珊瑚就是天边的月,又冷又傲。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哪里是月亮,根本就是城堡里沉睡了千万载的妖精,靠近都要让人伤到七分。”杜宇低低的接口,那眉目间似乎透着几丝无奈,更多的却是淡淡的惆怅。

“那诗艳色呢?”斯崖好似还有些不甘心。

“那也是天边的月,只不过没有乌云遮掩,即便带着薄凉确不会伤人。”吕雯低低的接口,“只可惜,两个月亮都被凌王一人独占了,真是嫉妒。”

“这凌王都另娶了,珊瑚当年的理由怕也不能用了。”望月山庄的庄主勾起一抹妖媚的笑。

“不提那些伤心往事,我们许久不曾同君崎聚过,今日不醉不归。”杜宇低声提议。

头自你她。诗君崎再是呆不下去,当下起身告辞,连杜宇等人的挽留都没有答应,提起衣袍匆匆忙忙入了雨幕,天边的月儿,城堡里的妖精,诗君崎唇角微微勾起。那女子孤身一人锁在城墙内,她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不是月亮,不是妖精,她就是个别扭的女子,守着自己,疼爱自己。

“请问诗家二公子么?”绣女等候在别院外,见到诗君崎一脸羞涩浅笑的低声问道。

“何事?”诗君崎微微顿了脚步,他这是怎么了,竟然慌乱至如此地步。

“我家姑娘有请。”那绣女低低开口。

诗君崎瞬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股心急好似突然有了缺口,他想见到她,很想,只是一面,那一面却入心入肺。

绣女被诗君崎脸上的笑意迷惑住,小脸酡红,引着诗君崎入了珊瑚居住的小阁楼脸上的红晕都未散去,羞答答的说姑娘在内等候。

很像那女子的风格,简约素雅,无处不透着那么一股子烟雨迷蒙的清冷味儿,那女子临窗坐着,窗外细雨纷飞,映衬着那女子素净绝色的容颜,诗君崎突然又觉得杜宇口中的月亮恰到好处的形容了那份孤傲清冷的美,即便近在咫尺,依旧需要仰望。

“二公子稍等片刻,秀上次有些东西忘了拿,二公子既然来了有劳二公子一并拿走。”珊瑚并未抬头,声音依旧清清冷冷,诗君崎走近方才发现那女子正在刺绣,男子白色的衣袍上绣着的是二月枝头上盛开的白梨花,素净的色泽,清雅的花形,诗君崎从未觉得梨花有多漂亮,可是在那女子手下让他生生体会一回那千树万树梨花开時夺人心魂的美,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暴躁难安,那种感觉像是小時候最疼爱的丫头抱着别人撒娇時一样,又好像还要多一点别的情绪,那時候诗君崎心乱的无法理清,后来才知晓那种暴躁悸动叫做嫉妒,嫉妒她替其他男子缝衣,嫉妒她心中藏着的那个人。

那晚是诗君崎头一次主动与殷秀促膝长谈,言语间尽是一个女子的名字,珊瑚。vexp。

殷秀好似并不诧异,只是听了诗君崎的话语之后脸色微微凝重,“二哥,你确定是她么?”

诗君崎微微颔首,“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这便是雁儿的执念,即便他们不同意,即便是桑落那样的人,依旧执着着。

“我与珊瑚之间没有任何暧昧情愫存在过,不过她心中有一个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人存在,那人也是有些背景的,不过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此陌路,珊瑚同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懂得疼爱自己,他人总是自私的。”殷秀低低的开口,又似乎想到珊瑚那日里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不是爱,总是惹尘埃,灿烂也罢,凋零也罢,终归尘归尘土归土,二哥,说出这样话语的女子,你可要想清楚,珊瑚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孤寂的,那是因为她只爱自己,她拒绝他人靠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意思是有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却,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过,别人再水也水不过你别人再山也山不过你你的就是最美的最好的最让我无法割舍的。诗君崎勾唇浅笑,就那别扭的小姓子,害怕受伤,所以像贝壳一样躲在壳里,“她让我相信什么叫做命中注定。”

诗君崎的话语让殷秀脸色微微凝重,大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开口,“我可以给你创造机会,但是你最好有所准备,你也看到了杜宇他们可都不是池中之物,当年费的心思也绝不算少。”

“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诗君崎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他是还没有确定非她不可,但是动了心思决然不假,他还以为世界上除了他家的丫头他再不是正眼看其他的女子一眼。

袅袅细雨中,她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而过,蒙蒙雨丝落了她一身,然后悉数落进了他的眼中……他有那么一瞬间,心中升起一股時光交错的感觉,好似这个女子他千百年前就已经见过。

今日一更,确定月下个星期三要去考科目三和场内还有科目四,最近更新的不会太快,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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