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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抽痛,震惊的望着他,他把她当成了什么,女特务还是间谍,竟然想利用她去做这种事。

“本来在你眼里已如同垃圾的我,只是因为看到我和严洛寒在一起,对你来说又有了利用价值。你真得好可怕,比恶魔还可怕!”

秦少龙猛然打开房门,将她推了出去,冷酷无情的说:“自己好好想清楚,过年前就要开始招标,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请抓紧时间,如果我丢了这个项目,你妈就坐牢坐定了。”

他说完重重的摔上门,不想再看到她那副无辜可怜的表情,决不会因为她动摇自己的意志,在这场明争暗斗的较量中,谁要是动了恻隐之心,谁就会输得很惨。

唐馨大脑非常混乱的回到家里,关上门后忍不住全身颤抖,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有牢狱之灾,还是乖乖为秦少龙弄到对手的投标底价?

要将这件事告诉建军吗?他们刚刚重新开始,要是他知道这些会怎么想?

不能,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些,如果母亲坐牢了,他将来娶一个贪污犯的女儿,肯定会影响他的仕途。

就算她自私也好,怯懦也罢,她必须忍受秦少龙的威胁,伺机打探到严洛寒竞投的底价。

接下来的日子,她上班时特别留心公司里准备竞标梦岛项目的进展。

但她是分管行政的,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项目部打听这些事,只有借机和项目部的秘书套近乎。

项目部的秘书刘茜和她年纪差不多,是个单纯的女孩,没结婚,也没交男朋友。

她就总找机会经常下班后约刘茜一起逛街吃饭,两人从家常扯到工作,坐在快餐店里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很快刘茜把她当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从刘茜口中得知梦岛的投标书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等严洛寒最终确定底价,而像这种大型投标一般都是在临投标前一晚才会填上最终的底价。

说到底不到最后一刻,底价都是装在严洛寒的心里。

对于严洛寒偶尔的邀约不管是因为公事,还是出于追求她的目的,她不再表现出犹豫和怀疑的态度,每次都欣然赴约,保持朋友的距离,试图从他那里探听到有价值的数据。

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国色天香上班时戴着虚伪面具的日子,违心得做一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甚至觉得恶心的事。

一想到是秦少龙又将她逼到这种境地,对他的恨简直入骨。

今晚陪严洛寒看了一场电影,买票时唐馨顺着他选了他喜欢的战争片。

在电影院里睡了一觉,散场从电影院出来后耳边还有枪炮声在回响,至于情节她一点也没看进去,只记得有个战士写得家书里的一句话,“请你再等等,等到鲜花盛开的季节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严洛寒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提议到江滩去走走,唐馨同意的点点头,她现在很需要这样跟他单独聊天的机会。

他们来到江滩走了一会,唐馨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将话题引向梦岛的项目,没有随便开口说话。

静静的走到观景台上时,严洛寒很喜欢这样和她相处,让他能感受到在别的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宁静和安心,要是能牵着她的手那就更完美了。

他暗暗的试着去牵唐馨的手,唐馨察觉到了看似自然的避开他的手,用双手抓住观景台上的栏杆,说:“公司现在正在筹备的大项目就是这江中间的一个岛屿吗?”

“是啊,岛上很适合开发度假村和别墅。”严洛寒的心隐隐作痛,转了话题说,“你好像不太喜欢看战争片,从头睡到尾。”

唐馨笑了笑,说:“不是啊,我喜欢战争片的深刻。只是昨晚没睡好。”

“要你下班后还陪我做些无聊的事,很累吧。建军不会介意吗?”严洛寒变得客套的说。

最近她和建军各忙各的,似乎都很忙,她每天下班不是找刘茜逛街,就是要应酬严洛寒,而年关将近建军的工作也更加繁忙,有一周没和建军一起吃晚餐了。

“不会,他今天又要加班。”望着江水,她的眼里尽是落寞。

“从小到大应该有不少优秀的男孩追过你吧,为什么独独喜欢建军?”

严洛寒的问题让她微微一愣,冬夜在江滩站久了,只觉寒风刺骨,她冷得双手交叉,说:“我也说不清楚,喜欢他的温和善良,习惯了他像哥哥一样爱我,守护我,只要有他在,我总觉得什么也不用怕。”

严洛寒月兑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心疼的喉咙发酸说:“难怪从不正眼看一下这么优秀出众的我。”

唐馨被他逗笑了,说:“虽然你一直都很狂妄,但还是要谢谢你。其实你说是我陪你做无聊的事,还不如说是你陪我消磨无聊的时间。”

“哦,这是不是代表你已经不再讨厌我了。”

“算是吧。”最近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在和洛寒的聊天中缓解了好些。

在散发着旧日的时光,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富有风情的西餐厅里,唐馨走神的盯着桌上明亮的红黑蓝三色经典苏格兰格子风格的桌布。

“不喜欢换个口味吃点西餐吗?怎么老盯着桌布发呆?”建军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才把她从失魂的状态中唤回来。

她忙掩饰说:“喜欢,我觉得这桌布很好看。”

“喜欢的话,等会我们吃完饭就去商场把同样的桌布买回家。”建军已帮她把盘里的牛肉都切好了,叉了一块喂到她嘴边。

她吃到嘴里,食之无味。

眼看还有三天,梦岛那块地就要公开竞投了,她还是没弄到严洛寒打算投出的底价。

和严洛寒在一起根本不方便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作为公司的行政主管对公司项目的投标价格过余关心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建军的心情特别好,过年前难得有一天不用加班,可以陪她吃晚饭逛街,兴致盎然的说:“除夕夜你陪我一起参加市政府的年夜饭好吗?”

唐馨受宠若惊的说:“我,可以吗?我现在只是你的女朋友,能陪你出席吗?”

“当然可以,其实我们市领导吃饭是小,主要是请一些农民工朋友来吃顿丰盛的年夜饭,让他们也能过个好年。到时新闻媒体都要来直播报道的。”

唐馨暂时忘掉心里的烦恼,问:“那我应该穿什么比较好,蛮怕自己不得体会影响你的形象。”

建军放下手中的餐刀,喜滋滋的握住她的手,说:“不要这么紧张,像平常一样自然就好。”

冰凉的手一下就变暖了,她感动的想哭,“建军,我……”差点就想把秦少龙威胁她的事告诉建军,可一想到要向建军解释清楚这件事,必须跟他说四年来她们母女是如何依靠秦少龙生活的,她怕建军知道了这些细节会接受不了。

“什么?”

“我现在觉得好幸福。”她终是不忍心在建军原来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建军松开她的手,笑着说:“你幸福,我就幸福,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去逛逛街。”

饭后,他们随意逛了逛,买了些摆在家里的小装饰,愉快又幸福。

回到公寓,唐馨牵着他的手还舍不得放开。

建军却没有到她住得公寓过夜的打算,说:“都十点多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她总不能死拽着他到自己的公寓里,不知羞耻的跟他说今晚想要他陪。

那自己岂不变成了一个轻浮的女人,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放开他,说:“嗯,那你也早点休息,再见。”

微笑着转身先进了自己的住处,关上门按开灯,虽然房子很小,但依然觉得空荡荡的,就像她现在有建军在身边还是感到自己是飘着的。

其实这些天她每晚一个人都睡不好,好希望有个温暖的怀抱能供自己取暖。

靠在门上等了好久,也没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看来建军今晚真得是不想和她亲近。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后,建军对她比以前更好了,可就是没再碰过她,始终和她保持着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距离。

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心里总记着如果拿不到秦少龙要的底价,母亲会坐牢的事,一夜没睡安稳。

明早九点,梦岛那片H市的房地产商们都虎视眈眈盯着的地将要竞投。

唐馨的手机短促的连响了两声,是秦少龙发来的短信,“宝贝,别忘了今晚是最后的期限,但愿你能帮你妈免去牢狱之灾。”

她恼怒的将短信删了。

眼看就要下班了,可她还找不到合理理由。或者方法去严洛寒的办公室里打探竞标的底价。

她焦虑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如水滴般一分一秒的逝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秦少龙太高看她了,她根本就不具备做个商业间谍的能力,要是因为贪污公款而入狱的话,母亲能承受得了吗?不敢想象如果真有那一天母亲会变成什么样!

在办公室里呆到晚上八点,行政部的其他人全部都走光了,她对着电脑像是在加班,实际上是胡乱点着网页,什么也没看进去。

她关了电脑,决定冒险一试,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区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走廊上的微弱的应急灯是亮的。

一步步走向严洛寒的办公室,抱着最后的希望,那份填了底价的竞价文件应该就在他办公室里,她趁公司空无一人时也许能进去偷看到。

当她靠近时,意外发现严洛寒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他也还没下班吗?

她心跳加快,犹豫了一会,几乎想放弃,可因为秦少龙悬在她头上的那把剑,不得不壮着胆,用力敲了敲严洛寒办公室的门。

严洛寒打开门,很惊讶的看着她。

“我刚加班处理完手头的事,正准备离开公司,看到你办公室的灯是亮的,就过来和你打声招呼再走。”她让自己展露出迷人的微笑,合情合理的说着谎话。

严洛寒释然一笑,说:“哦,那你辛苦了,今年最勤奋员工奖一定要颁给你。”

“你一向都不喜欢加班的,今天怎么这么晚还呆在公司里。”唐馨笑他说。

严洛寒无奈的叹气说:“我是不想啊,可明天有个重大的项目要竞投,竞争的公司实在太多了,对手都很强劲,我对谁也不能完全放心,还是自己加点班吧。”

唐馨彻底绝望了,看来今晚连偷看文件的机会都没有,说:“那你忙吧,我走了。”

“等等,建军来接你吗?”

“不来,他今天要加班,估计比我还要晚。”

严洛寒热心的说:“那你进来坐坐,我马上就好,等我一会。你一个女孩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简直是绝处逢生,唐馨忙说:“那谢谢了。”就进了他的办公室。

严洛寒抓紧时间审核桌上的标书,唐馨坐在离他办公桌最远的椅子上,看到他手中的文件正是“梦岛土地公开竞价投标书”。

她装作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机,随口问:“好厚一本标书啊,跟词典似的,投标底价确定没?”

严洛寒专注的翻看标书,不经意的回答说:“定了。”

她忐忑的想着要如何才能窥探到底价,过了半个小时,严洛寒合上标书,活动了一下肩膀,将标书装入封口袋,站起来说:“唉,终于审完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错漏。让你等烦了吧?”

“在玩游戏,都不觉得有很长时间。”

“那再等我一下下,去个洗手间马上就来。”

“嗯。”

严洛寒离开办公室后,她都不敢相信,竟被她逮到了这种机会。

一分钟也来不及多想,她动作迅速的打开还没封死的封口袋,拿出投标书,以最快的速度翻到报价那一页,用手机记下上面一长串的数字。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马上又将投标书放入封口袋,尽力把摆放成看不出被动过的原样。

当严洛寒回来时,她已坐到原先的椅子上玩手机,没有任何异样,只有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慌。

回家后,她全身不停的发抖,手指无力的将底价用短信发给了秦少龙,心里后怕的

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第二日上班,一整天都处于极度的不安中,不知道今天的竞标最终是谁赢了。

到下班时秦少龙打来了电话,她厌恶的接起,压着愤怒小声说:“我已经把底价给你了,如果你还是没投到梦岛项目是你自己的问题,与我无关,请你放过我妈……”

“怎么得到底价的?用你的美色把严洛寒迷晕了吗?你妈不会有事的,从此我们两清,你不再欠我什么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我只当一场游戏。最后我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飞蛾扑火似自我感动的爱情最终会要了你命,好自为之。”

“你……”

不等唐馨反驳他,他已挂了电话,不想让自己再沉迷于对这个女人的爱恨中,要彻底忘却她。

当年害死父亲的人都已得到了报应,现在又拿到了梦岛这片地,父亲生前的愿望快要由他实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找到妹妹。

母亲至死无法原谅自己的事,就是在最困难的时候迫不得己把刚满周岁的妹妹放到了H市的一家孤儿院门口,只带着他回到了美国。

他回到H市后,到那家孤儿院找过,只找到记录上有一个叫董珍妮的女孩三岁时被人收养,至于收养人的姓名情况地址都查不到。

孤儿院的院长说,很有可能当时收养小女孩的人不愿透露自己的情况,是匿名收养的,只有当时办收养手续的人核实过收养人的情况,而当时办收养手续的工作人员早就退休去世了,所以无从查起。

但愿妹妹遇到了一户好人家,比他过得幸福,母亲也可以安息了。

他也好想放下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仇恨,离开这里,回美国过些正常人的生活。

唐馨久久的握着手机,那么风轻云淡的语气,会是从像个暴君似的秦少龙嘴里说出来的话吗?看来今天的竞价是他赢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彻底的摆月兑他了?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严洛寒垂头丧气的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今晚有空吗?”

她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说:“有空。”

“我今天心情糟透了,陪我吃饭好吗?”

她慌忙将手机塞到包里,生怕他会因为怀疑到她,要求翻查她的手机,“好。”

其实她不想去,但因为害他失去了梦岛的项目,不忍心拒绝。

到了餐厅严洛寒点了好多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唐馨见他一直在狂吃,用食物发泄心情,她也不说话的吃着,心里混乱的想,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怀疑她。

他要是知道了是她泄露的底价,会不会将她当成商业间谍,采用法律手段控告她?

严洛寒吃得非常饱了,再也撑不下了,用纸巾抹了抹嘴,“胃被撑爆了感觉心情好多了。”

唐馨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问一句:“你今天心情为什么不好?”

“梦岛丢了。”严洛寒眼神深邃的盯住她。

心慌的乱跳,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低下头说:“为什么会丢?”

严洛寒唉声叹气的说:“我太低估秦少龙的实力了,怪我自己太轻敌。”

她手里的筷子一下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有些撑不住了,不如向洛寒坦白,说出自己的苦衷,也许他能理解她原谅她。

严洛寒拾起地上的筷子,让服务员换了双新的,冷不丁问她:“你喜欢的人是建军,为什么又会做了秦少龙的女人?”

对个女人他心中其实有很多疑问,和她相处的感觉,跟从别人口中听到得对她的评论,一直都很不相符。

她淡淡的说:“为了生活。”

严洛寒不以为然的说:“为了生活就可以放弃爱情吗?”

她的心中一片冰凉,没想过要放弃,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真得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跟建军的爱情。

“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是无法明白的,因为你从未真正尝过讨生活的滋味。很久以前我也和你一样,鄙视过那些为了金钱可以在我爸面前卑微如尘埃的人。而现在我就是这种人,为了安稳的生活可以放弃一切,根本就不配和你这么高贵的人一起吃饭。对不起,我先走了。”她生气的起身先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严洛寒。

我说什么了,到底说什么了?吃顿饭总共加起来我也没说几句话,她怎么就生气了?严洛寒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有些计划好的事还没说出口,她就走了。

唐馨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不是气严洛寒,而是在气自己,当年为什么和建军分开,自己却无能为力,随波逐流的屈从了命运。

现在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要重新和建娟在一起,靠自己的力量的掌握自己的未来。

过完年后她想靠自己的能力再重新找一份工作。

就算严洛寒没有怀疑她,或者怀疑她而不追究,她也没脸再呆在他的公司里了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想到在衣柜里还没找到一件适合陪建军去吃年夜饭的衣服,她有了要去的目的地,不如去陈艳的店里挑件衣服。

在精品服装店里她都挑花了眼,最后选中了一件暗蓝色可外穿的毛衣,样式低调简单又能显出她的气质。

陈艳看她选中的衣服,建议说:“要过年了,为什么不选件颜色鲜亮的,穿得这么老成做什么?”

唐馨决定了就要这件,说:“我要陪建军参加市政府的除夕团年饭,不能搞得太夸张了,还是老成稳重点好。”

陈艳帮她装好衣服感慨的说:“你们总算破镜重圆了,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幸福,我也安心了。”

“你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吗?这话说得像赎完罪似的。”唐馨坐到她店里极舒服的意大利沙发上,玩笑着说。

两年前陈艳和奥奇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沙发从意大利运回来,听说是奥奇最心爱的古董,每年清洗保养的费用都够买一个全新的真皮沙发了。

而奥奇坚持要把这沙发放在陈艳开得店里供客人享用和欣赏,不是私藏在家里独享。

陈艳坐到她身边撞了撞她的肩,说:“当年要不是我介绍你到国色天香上班,也许你就不会遇到秦少龙,你和建军也不会分开……”

“你怎么会这样想?那时要不是你帮我介绍这份工作,我和我妈不被债主逼死,也会饿死的。”一向缺心眼的陈艳,也会这样牵强的把所有事染在身上自责。

“你没怪过我就好。“

她笑陈艳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真让人受不了。”

陈艳也笑开了,两人不再谈过去那些令人伤感的事,开始聊今年过年各自打算怎么过。

二十九唐馨就放假了,严洛寒回北京过年去了,建军因为市里的工作抽不开身,过年还是留在H市,不回北京和家人团聚。

母亲要唐馨去老家一起过年,说那里过年热闹的很,可为了陪建军,她扯理由说过年要值班没去。

唐馨和建军今天到商场超市采购了好多过年的东西,准备过一个二人世界的浪漫春节。

建军搂着她的腰,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亲昵的有说有笑回到公寓。

刚一出电梯只见两个女人等待在建军住处的门口,建军的手闪电般从她的腰上缩开。

“素萍、灵珊,你们怎么来了?”建军忙把里所有的购物袋都交给唐馨,殷勤的迎上她们说。

“老公,这位小姐是?”叫着建军老公的这个女人眉目清秀,穿着黑色的修身大衣,看起来十分稳重大方。

建军有点心虚的解释说:“这是和我同住一层楼的邻居,刚才在楼下遇见她拿了好多东西,就帮她一起提上来了。”

那女人冲唐馨微微一笑,挽住建军的胳膊说:“你过年也不能回北京,妈就派我和灵珊来陪你过年。”

“妈怎么自己没来?”

“她要和舅舅一起在北京过年,那边过年哪能少了她……”

唐馨一下子蒙了,站着一步都无法移动,只觉心里堵了一团棉花,闷得要窒息。

灵珊同样一脸意外认出唐馨,冷漠的打量她,正要开口被建军拦住了说:“老妹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灵珊看向建军,调皮的说。

建军暗暗向她挤了挤眉,另一只手拉住她说:“在外面等了很久吗?我们进去吧。”

唐馨就像个陌生人,被建军弃在一边。

还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心若刀绞的看着建军带着两个女人进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到住处她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连拨了几次建军的手机,每次接通后刚听到嘟一声就挂断了。

她有种直接去敲建军家的门问个清楚明白的冲动,那个女人为什么叫他老公,为什么!

建军的短信很快发了过来,“冷静点,现在不方便跟你解释,等把她安顿下来,我会找机会跟你解释的。”

看着他的短信,唐馨的大脑几乎已无法思考,他已经结婚了吗?那她又算什么,情人、小三?就在刚才他们还浓情蜜意,他还说只会爱她一个人,现在来了一个叫他老公的女人就完全顾不上她了。

她呜呜的哭出声来,克制住让他难堪的冲动,努力说服自己给他解释的机会,心里却苦涩的难以言语。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昏噩噩的熬过了漫长的一夜,始终紧张的把手机放在身边,时不时就盯着手机发呆,等他进一步解释的短信或电话。

可手机一直没再收到他新的短信或电话,好不容熬到三十的中午,她换上了那件特意为他买得毛衣,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也忍不住的要去隔壁找他,他们不是说好了今晚还要一起去参加市政府办得年夜饭。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定是建军,她赶忙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不禁有些失望,是灵珊。

“我能和你聊聊吗?”灵珊语气冷冷的问。

灵珊比以前更漂亮了,留着一头直直的长发,戴着时尚的大红色边框眼镜,知性又不失美丽,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睛和她就快遗忘的某个人十分神似。

唐馨热情的说:“进来坐坐,想喝饮料还是咖啡。”

“不用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灵珊进屋后看到满地散乱的购物袋和物品,找到一个站脚的地方说。

唐馨心中还有所期盼的问:“你哥呢?三十还去上班了吗?”

“我哥和嫂子去采办年货了。”

一阵蚀骨穿心的痛,她还不死心的问:“昨天那女的是你的嫂子,你哥的合法妻子?”

“是的。”灵珊声音变得激动的说,“求你了,不要再缠着我哥了,你还嫌伤他伤得不够吗?当年你傍上了大款,在我们家最艰难的时候抛弃了我哥,他简直痛苦的要疯了。听我妈说,刚搬到北京的那段时间原本性格温和的他,变得暴躁易怒,宅在家里蓬头垢面的不愿见人,常常无缘无故的拿起手边的东西就摔个稀烂,挥起拳头就发疯似的砸墙,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他好不容易才从以前的痛苦中走出来,你为什么又要来害他!”

唐馨听着感觉心痛得在滴血,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哥和嫂子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唐馨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哥现在当了大官又来缠他,但你真得没有资格再和我哥在一起了。希望你不要让我更讨厌你,最好早点搬出我们家的房子,不要破坏我哥现在的婚姻。”

“你们家的房子?”唐馨怔怔的问,“你说我现在租得地方是你们家的房子?”

灵珊冷嘲她说:“难道你会不知道?要不是你又缠上了我哥,他能把这间公寓让给你住吗?门对门的两套房子是我妈多年前就买下得,本来打算我哥以后结婚了,她好方便照顾他的。谁料到我爸会……所以我哥回H市前这两套房子一直闲着。请你在我嫂子察觉前赶快搬走,再说我和他们夫妻住同一套房也不方便,等你搬走我也好住过来。”

“这是你哥的意思吗?是你哥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唐馨只觉自己就像站在迷雾重重的悬崖边缘。

灵珊的心中不禁叹息,在年少的记忆中那个曾经如诗般清纯动人的姐姐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唐馨会变成一个总在无耻的伤害她哥的女人。

她语气缓和下来,劝唐馨说:“这还用我哥亲自跟你说吗?难道你做过负心人后,还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知道了,我会尽快搬走的。你先出去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唐馨脸上挤出的一丝笑容肯定比哭还难看。

送走灵珊,她整个人像被完全的掏空,与建军重遇后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想起他们的甜蜜她忍不住笑了,想到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不能再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能与他一起共度余生,她的心就很痛很痛。

开了一瓶他们昨天买得预备过年用的红酒,当水一样的喝只想把自己灌醉,可借酒消愁愁更愁,没有醉反倒更清醒。

她拨通了陈艳的手机,“为什么要骗我,这房子根本不是奥奇同事出租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陈艳在电话里大声说。

能听到陈艳那一边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鞭炮声,唐馨声嘶力竭的质问她:“为什么和建军串通一气的骗我!”

因为奥奇喜欢传统的中国年,陈艳已带他回乡下的亲戚家了,乡下田间地头鞭炮声不绝于耳,刚才唐馨说什么,她听得很模糊。

赶紧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点的位置,解释说:“你已经知道了,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在你说和秦少龙分手的第二天早上你从我店里去上班后,易建军就来找我,希望我能帮他和你重新开始。本来我很犹豫,可他说当年你们被迫分开我也是有责任的,我知道这些年虽然你跟着秦少龙,心里却一直还爱着建军,只是想让你幸福,才帮他的。我好几次想告诉你房子是建军的,但怕你自尊心太强,接受不了他的暗中帮助,反而影响了你们正进展顺利的感情。”

建军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有预谋的和接近她,把她安排在自己的身边,是因为还爱着她吗?他的婚姻另有苦衷吗?她在电话里忍不住哭了。

“唐馨,你怎么了?和建军吵架了吗?人在哪里?”

“我在家,陈艳,原来他是有老婆的,我该怎么办?”她哽咽的说。

“什么!他既然结了婚,为什么还口口声声的说爱你,还要和你重拾旧情,这不是骗人吗?简直是太可恶了”

她不想把建军看成坏人,木木地关了手机,抱臂蜷缩在沙发上,外面炮竹声声的喧闹,让她感到特别孤单。

抓起遥控打开电视,只想让电视里的声音和影像驱散她此时的心痛和寂寥。

随意的不停的换台,当调到地方新闻台时,她的手指骤然停住了。

记者站在一间餐馆的大厅里,声情并茂的报道,“在这传统的春节除夕,市政府的领导们来到我市最大的食品生产企业富康公司的员工食堂,与过年没回家,仍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八百多名农民工兄弟们共进年夜饭”

唐馨看到在电视画面中记者身后,建军举着酒杯在给每桌的农民工敬酒并送上慰问,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穿着暗红色毛衣的女人,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正是昨天她才见到的他的老婆。

遥控器从她颤抖的手里掉到地上,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本应该是她。

她发现自己无法做到说放下就放下,在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情况下潇洒的转身离去。

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即使会受到道德的谴责,世人的唾弃,她现在也要去找建军,让他的老婆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深,他们之间有多相爱。

她穿上大衣,下楼后打的来到位于市郊的富康公司,天色渐黑,在厂子门口她被安保人员拦住问:“找谁?”

正要开口说找易市长,一个保安的对讲机响了,“领导们马上要离开了,来接的车子已经到了。”

保安们无暇再理她,将她拦到一边,一辆轿车,两辆面包车开进了厂子里。

有一群人朝车子停住的方位走来,她远远的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建军的身影。

建军和他的老婆并肩走着,忽然停贴的月兑下自己的皮手套给没有戴手套的老婆,他老婆两颊红扑扑的,腼腆的含情对他一笑。

他对身边的女人极尽呵护,两人相携上了同一辆面包车,他和那女人之间看不出任何的勉强,分明是恩爱幸福的一对。

她望着三辆车离开后,黯然的转身走开,对身后保安叫她的声音充耳不闻。

走在黑灯瞎火的郊外马路上,几乎没有车经过,时不时从远处飞到天空上炸响一簇簇美丽的烟花,让前方的如迷宫般忽明忽暗。

她浑浑噩噩的走着,被尖锐的口哨声唤回神来,瞬间清醒的发现有两名年轻男子正邪恶的跟在她后面,她吓得加快脚步,可那两人还是跟着。

意识到了危险,她拔腿朝着距离还很远的一处灯光明亮的加油站跑去,那两人却还紧追着她,在后面叫嚣的说些下流的话。

就在她吓得脚发软摔倒在地,那两人向扑来时,一辆轿车从她后面飞速驶来,横在他们中间,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指着两个流氓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还不跟老子滚远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两个流氓觉得是二对一占优势,依然嚣张,其中一个磨拳搽掌恶狠狠地说:“少**多管闲事,老子看你是欠扁!”

秦少龙不再和他们废话,对着那个朝他斗狠的男的脸上就是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

另一个见同伴挨打了,立刻扑了上来,却被秦少龙几下就勒住了颈子,对准月复部一阵猛捶,那男的吐血求饶。

秦少龙一松开,他就和同伴赶紧灰溜溜的跑了。

唐馨惊魂未定的从地上爬起来,控制不住得大哭了。

“上车。”秦少龙注意到她脚上穿得白色的袜子被染红了,“你的脚在流血。”

说着蹲下卷起她的裤角,发现她的小腿上擦破了一大块皮,满脸怒气的站直,将还在哭得唐馨拉上车说,“走,去医院。”

到了医院,看急诊处理过伤口后,直到从医院出来,谁都没有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秦少龙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问:“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

“你为什么会开车出现,难道你在跟踪我,我对你还有什么可利用价值吗?”唐馨对他既敌视又戒备的问。

“是陈艳打电话求我的,说你心情不好,怕你会出事。”秦少龙向来不懂安慰人,还是语气冰冷的说,“我开车刚到你住得大厦楼下,就看到你急冲冲的从大厦里出来,一直开车跟着你,发现你还对易建军抱着幻想跑到郊外来了,真是愚蠢,他这样伤害你,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难得你真能忍受做他的小三。”

其实他看到唐馨打车跑那么远就是为了看易建军一眼,当时气极了,开车就走了,可开到半路总觉得不放心,又折回找她,才急时救了她,要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你早就查清了建军这几年在北京的经历?一直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对吗?”就算是陈艳打电话跟他说了什么,也不可能跟他说得这么细,唐馨听他早已料到的口气,断定他是早已知道的。

秦少龙毫不避讳的承认说:“是啊,调查一下并不难。我是提醒过你的,可你自己不听,能怪谁?”

唐馨对他厌恶透顶,气恼的说:“他结婚了也没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做他的小三也无所谓,因为我爱他,我就能宽容他的任何错,而且我也不怪他,我唯一恨得人就是你!我们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你造成的,我所有的痛苦也是你造成的!”

秦少龙又怒又心痛的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真后悔救了你,就应该让你被那两个流氓侮辱死才好!”

唐馨好笑的反唇相讥的说:“谁让你救了,比起你当年对我做的事,两个流氓的侮辱又算得上什么!”

秦少龙大怒的几乎要捏碎她的胳膊。

“别碰我!”唐馨用尽全力挣开他,“别指望我会感激你,只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不要让我恨你恨到死!”

说完她忍着腿上的痛,扭头就走了。

秦少龙望着她的背影,努力克制的不追上去,为了一个从来没爱过他,不知好歹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心痛的。

不是要彻底忘记她吗?为什么还要管她的事,她的死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等顺利建完梦岛度假村的项目,他就可以回美国过些无忧无虑的轻松日子。

大年初一,她收拾好行李,搬出了建军家的房子,无处可去,住进了一家小旅馆。

没再联系建军,就算联系了,现在有娇妻相伴的他肯定也没时间理会她。

残酷的现实,让她本以为快要攀上幸福的顶峰时,突然脚下一滑,重重跌落到谷底。

四年的沧海桑田足够改变世间任何人或者事,其实她早就察觉到建军已不是四年前的那个青涩男孩。

只因为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心若死灰的躺在旅馆的房间里,感到自己身上越来越烫,自己是在发烧,但不想吃药也不想去医院,只想自生自灭。

当她彻底清醒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房间里,没有烧死,只是感到全身虚月兑,喉咙疼痛的厉害。

她起来喝了点冷水,看到随意放在房间书桌上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自己一直在发烧中难受的昏睡,也不知昏睡了多久。

直到出了一身的汗,人才缓过来。

她插上充电器,打开手机,发现手机的屏幕已被建军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塞得满满的。

还没来得及翻看短信的具体内容,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建军打来得,她没有接,任手机震动伴着铃声在不停得唱歌。

饥肠辘辘,饿得胃疼的她,从行李箱里找出一袋饼干,一边啃一边盯着手机上还在闪烁的号码流泪。

理智的对自己说,“一个已婚的男人是无法给她任何未来的,即使再爱也不能和他继续纠缠,离开他才是最明智的。”

她狠下心一直不接,将手机放在房间里,自己只带了钥匙和钱包,到旅馆外面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在营业的小吃店,吃了一碗白粥。

吃粥时,不知道怎么搞得,突然有点想念每次她发烧生病时秦少龙亲自为她煮粥,也是白粥,只不过在煮时秦少龙会在粥里放几颗酸酸甜甜的果汁糖,吃着不会像一般白粥那样淡而无味,对于生病后口味很差的她很开胃。

母亲每次笑称这是糖果粥,还说秦少龙能把她当孩子一样宠着是件很幸福的事。

而唐馨从不是觉得这有什么可幸福的,那只不过是秦少龙一种笼络母亲,控制她的手段。

她忽然顿悟的想,那建军呢?这段时间对她的甜言蜜语,情深似海也都是一种手段吗?

只感到特别伤心的,几乎要把已吃到胃里的粥都吐出来。

压制住恶心反胃的感觉,回到旅馆房间看到手机还在闪,她的内心又开始挣扎纠结起来,几分钟就像过了几个世纪,情感又压倒了理智,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不会一直想联系上她。

还是决定按了接听键,轻轻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建军语气焦急,又略带生气的说:“你去哪里了?搬走为什么也不事先跟我说声?”

“你已婚的事也一直没跟我说过,为什么?”唐馨委屈的质问他,总以为他会和她一样执著,纵然时光无情流逝仍放不下彼此。

“不是说好了忍耐几天吗?她初六就回北京了,你就不能再几天听我解释?怎么就自作主张的搬走了,打了你两天的电话都没人接,你现在在哪里?又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了?”建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问。

唐馨感觉心伤透了,落泪的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到底算什么?”

“我是担心你又一时糊涂回到以前的老路上,没有别的意思。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他动情的说,“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我不爱她,但这事说来话长。今天她和灵珊去逛街了,我在江景酒店大堂咖啡厅等你,见面后我会把这四年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都坦坦白白的告诉你的。”

唐馨不置可否的挂了电话,明知再多得解释也改变不了某些既成的事实,但还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换了衣服,看到镜中憔悴的不**形的自己,今天都初四了,自生自灭的烧了两天都还没死,是不是因为建军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老天爷还想给他们一次机会?

她化了淡妆,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前往江景酒店去见建军。

当她步入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那一刹那,有种当年约易国明来这里影像重叠的错觉感,不由心中惊然。

可当望见已坐在里面等她的建军,面容和她同样的憔悴不堪,她便很快忽略了那种不详的错觉。

在建军对面坐下时,建军看着她,神情纠结复杂的说:“几天不见,你瘦了好多,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的。可我怕一旦告诉你,我们就再也无法重新开始。”

唐馨忍住眼里的泪意,艰难的开口说:“是我太傻,总以为时间改变不了什么,其实它改变了好多,就算我们对彼此的感情没变,但我们自己好多方面还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你喝咖啡的口味还是没变吧?我给你先点好了,趁热喝。”建军信誓旦旦的说,“不用管其他的,只要我们的感情没变就足够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最多委屈你一两年,我一定会和她离婚,让我们回到曾经的最初。”

唐馨看了看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是她最爱的黑糖玛奇朵咖啡,入口香甜,让她一直难受的胃感觉舒服好多。

“你对她难道完全一点感情都没有?”唐馨想起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难道那只是秀出来给别人看的?

“要说完全没有一点感情,那也不可能,毕竟她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帮了我不少,只是这种感情不是爱。”

建军和她对饮着咖啡,在浓浓的咖啡香中,回忆起了他人生中那段最黑暗抑郁的时光。

四年前,他和母亲像避难似得去了北京,父亲出了那种丑事,他们几乎在那边个个显赫的亲戚们面前抬不起头做人。

好在因为舅舅从小跟他母亲感情好,收留了他们,对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久外公去世了,分给了母亲一套房子和一个二十万的存折,他们在北京有了自己的住处,基本生活也都不用愁。

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他到政府部分里当了一名公务员,从最基层的开始做起的。

那时他全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上,不再想感情上的事,和唐馨分开后他的心就死了。

就在这时素萍的父亲来他舅舅家做客,那天他和母亲刚好在舅舅家,大家一起吃了个饭。

素萍的父亲一眼就相中了英俊帅气的他,把他介绍给了素萍。

他第一次见到白皙秀丽的素萍,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平静如水,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可在两边家人的极力撮合下,他只好试着和她交往。

没有热烈的追求,没有炽热的感情,他不咸不淡的和素萍保持着来往,但素萍对他却特别满意,主动提出要嫁给他,他第一反应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他的母亲和舅舅却对素萍非常满意,素萍的父亲是和舅舅同一级军衔的领导,他们俩属于完全门当户对的红色家族的后代。

当他们得知素萍想和他结婚时,都不断催促他,说服他尽快把素萍娶进门,生怕这么合适他的女孩会飞掉。

在母亲的压力下,他不得不同意和素萍结婚,从认识、了解到结婚他和素萍只用了仅仅三个月的时间。

婚后虽然他只是在尽力敷衍,但素萍毫不计较的在生活上全心照顾他,在事业上鼎力帮助他,可他的心始终泛不起任何涟漪。

所以有时他会尽力的对她好,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她了。

至从再次遇到唐馨后,他原本死了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所以他已想好等待合适的机会和素萍离婚,娶她为妻。

唐馨听着建军的解释,心中百感纠结,对素萍也讨厌不起来,善良的她反倒觉得建军离婚的话会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说:“你有没有试过用心的对待她,也许你会发现她也是值得你爱的。”

“心?我的心早就被你偷走了,哪还有多余的心。”

“建军,可是阿姨能同意你离婚,接受我吗?我们”唐馨说着突然感到头发晕的昏昏欲睡,眼皮子只打架,还以为自己又发烧了努力的提起精神。

她甩了甩头人更晕,眼皮特别的沉,怎么撑都撑不开,只听到建军在说:“当初我不顾我妈的反对,抛开所有的一切,承诺给你想要的未来,可你还是选择了离开和背叛,将我爸引入绝境而惨死!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你却和那个男人如漆似胶,所以对不起”

想要向他解释当年发生的一切,她没有想要离开、背叛他,而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已,可却昏沉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失去了意识。

梦见四年前的那天傍晚,她拖着行李箱如约来到火车站,和他汇合,他们上了火车去了另一个城市,在那里他们生活的很幸福。

建军每天回到家里都会搂着她说一会话,经常帮她剪指甲,还会把懒懒得湿着头发睡在床上她拽起来,为她吹干长发。

他们的生活虽然拮据,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感情,面对桌上唯一的一盘荤菜,相互退让,总想着把最好的食物留给对方吃。

后来他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在一片散发着沁鼻芳香的绿草地上散步,她笑容幸福的望着在前面不远处和孩子嬉戏追逐的建军。

在她微笑着驻足低头看向一朵小花的瞬间,建军和孩子都消失了。

那美好的生活就像在空中飞舞的肥皂泡沫,被顽皮的孩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就破灭消散。

只剩下她一个置身于万丈悬崖边,纵身一跃,万劫不复

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恢复意识时自己正被人扶着喂水。

她虚弱无力的呛了一口水,剧烈的咳嗽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看清给她喂水的人不是建军,而是严洛寒,她感觉不对劲的推开他。

发现置身在酒店豪华客房的大床上,身上穿着一件浴袍,里面一丝不挂,而眼前的严洛寒同样穿着白色的浴袍,放下手中的水杯,松了一口气说:“你总算清醒了。”

唐馨的双手紧紧抓住浴袍的领口,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的问:“你对我做了什么?建军呢?”

她只记得自己昏迷前正和建军在酒店大堂喝咖啡。

严洛寒神情复杂的凝视着她,很矛盾的说:“还在想着易建军,他对你真是够狠的,药得分量下很足。”

虽然房间里的暖气充足,但她只觉全身冰凉,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不愿听懂严洛寒话中的意思,一定是他离间她和建军的阴谋。

她模糊的记得在梦里似乎浑身炙热的抱着建军共赴**,惊恐的哭着再问:“你对我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严洛寒捏着她的下巴,很认真的说,但他眼里分明藏着有像洪水即将决堤般危险的无法控制的**。

她全身发抖,眼神飘忽的问:“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身上的衣服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洛寒这一夜忍的很辛苦,如果换了别人,他才不会管被当成礼物送到他床上的女人到底是否自愿,清醒后会不会难过,早就吃干抹净玩够再说。

但就在昨晚面对他渴望已久的女人,他竟然克制住了,想要得到她,却希望在她完全清醒和自愿的情况下。

他贪心的不止想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

压抑的**就要**,体内燃烧着熊熊烈火,紧紧把她钳在如铁的双臂中,狂热的吻她。

而她像块毫无生气的木头,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是他把我送给你的对吗?”她的声音绝望的就像是已失去生命的鬼魂。

烈焰瞬间被冰水浇熄,严洛寒停了下来,松开她,不忍心对她说出真相,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白在她对建军的爱有多深,深到聪慧过人的她完全毫无戒心的往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圈套里钻。

“彻底放下他,选择我吧!如果你愿意选我,我保证永远不会这样对你。”严洛寒虽知道现在不是表白的合适时机,但他真得很希望她能在对建军彻底绝望的时候投入他的怀中,让他来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心。

可是,他在她面前没有自信,即使被易建军伤的生不如死,她会选择他吗?

“别说得自己好像很爱我,在你和建军串通好在我面前演戏时,你也只不过和所有男人一样把我当成玩物。”她自行解开浴袍上的腰带,要褪去身上的浴袍。

所有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无非就是想占有她的身体,这具肮脏的身体还有什么值得坚守的。

洛寒慌忙拉紧她的浴袍,用力扯紧她的腰带,克制住体内仍在烧得烈焰,混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她相信他的真心。

“我承认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是被你的美貌所吸引,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渴望得到你的也许仅仅只是身体。”严洛寒苦涩的解释说,“当易建军来找我帮他一起对付秦少龙时,他以你为交换条件,我当时就答应了。那时的想法只是纯粹的**,可越接近你我就越喜欢你,那种喜欢已经远远超过了**上的**。梦岛项目的底价是我们故意让你看到的。建军说等你把底价给了秦少龙后就可以以此要挟你,让你乖乖听话的从了我。投标失败后当天,我请你吃饭其实就想威胁你陪我睡,你的心虚害怕我都看在眼里。当我们聊到秦少龙时你生气的走了,我不忍心追上你再以此来威胁你。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为什么会生气,你帮他盗取商业机密,肯定是因为他捏着能威胁到你性命的把柄吧。昨天看到被易建军派人送到我房间的你,我差点一度失控,想得到你哪怕只是一夜,可更怕会永远失去你,不忍心看你痛苦”

唐馨边哭边笑,至于严洛寒后面说得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多希望她已猜到得一切都是错的,多希望严洛寒说这事跟建军无关,全是他一手策划设计,或者是他威胁建军,建军迫不得已才牺牲她的。

事实也太好笑了,这一切全是建军的阴谋,反倒是严洛寒在他全盘设计中还良心尚存的动了恻隐之心,没有让她受到更大的羞辱。

“你没事吧。”严洛寒见她恍惚失常的神情,担心的问。

她胡乱擦去眼泪,微笑的说:“如果你已经没兴趣和我做/爱了,那我该走了。”

“你真得没事吗?易建军不值得你”

“我昨天身上穿得衣服呢?”唐馨不愿再听他说关于建军任何的事,她已经承受不了了。

“因为**和***两种药相互作用,你昨晚产生了幻觉,一直浑身发烫得抱着我,想要我我只好把你整个人放浴缸用冷水淋,又找酒店服务员要了不少冰块,缓解了你浑身的燥热,你才安静的睡沉了。可你身上的衣服和我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怕你会感冒只好月兑光了你的衣服。不过你放心,我是闭着眼睛月兑得,什么也没看到,你的衣服现在都还挂在洗手间里晾着,应该还没干,不如再休息一会,我出去给你买套新的。”洛寒只想让她相信,他爱她的不仅仅是容貌和身体。

“不用了。”唐馨眼神茫然的从床上下来,到洗手间里换上还是湿着的衣服,再也没看严洛寒一眼,处于游离状态的走出了房间。

她离开时的样子让严洛寒觉得特别渗得慌,再看她连包都忘记拿了。

他立刻换了衣服,拿着她的包追了出去。

追到酒店门口,远远见她已走了一段距离,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赶紧就在酒店门口拦下一辆可送完客人的车,想着她没带包,等下连车费都付不了,让司机紧跟上她坐得车。

唐馨坐得车停在清江大桥上桥处的人行道旁,洛寒的车已追上她的车。

只见她从车上下来往桥上走,载他的司机也从车上下来,对她大喊:“喂,你还没付车钱!”

她却根本没听到,还是快步的朝桥上走,司机生气的准备撵上她,“搞邪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坐老子的车不给钱!”

“她的车钱我来给。”洛寒坐得出租车停在她坐过的出租车后,他慌忙从车上下来,叫住那个司机说。

那司机见有人为她付钱,不再去追她,对洛寒说:“二十,要不要票?”

洛寒给了他一百说:“谢谢,不用找了。”

司机本以为自己倒霉碰到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没赚到车钱,还害他耽误时间,现在反而多赚了,不由脸色好多了,闲扯一句问:“你认识她?是你女朋友?你们吵架了?”

洛寒含糊的嗯了一声,奇怪她越走越快,就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这是要去哪里?

“你女朋友不会一时想不开要去跳江吧?”司机是开过多年出租的老师傅,突然想到这一茬说。

洛寒心中一惊,拔腿就跑去追她。

她走得很快,已走到大桥的第一个桥墩处,洛寒边追边喊:“唐馨,你等等,你的包还没拿!”

眼看就快追上她时,她双手抓着大桥上齐腰高的栏杆,轻盈的身体翻了出去,爬到栏杆外方方正正的桥墩上,面朝清江。

洛寒慌了神追到栏杆边,话音发抖的说:“你站在那上面做什么?快下来!”

站在高处遥望那流淌不息的清江水,唐馨感到已生无可念,这些年来对建军的美好回忆早就成了她每每在最痛苦绝望时的一点支撑,那温暖的回忆伴随她过了四年。

再次见面后,她以为他们虽然分开了四年,但彼此的感情就像是深埋地下的一坛沉酿美酒,取出来品尝时浓郁的酒香令人迷醉。

蓦然认清她只不过是他的棋子、交易的筹码、利用的工具,甚至连他的女人,或是小三都算不上,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她的希望、信念、坚持都已彻底的崩溃。

她回头冲着已经翻过栏杆试图拉住她的洛寒凄美的一笑,闭上双眼,纵身一跳,仿若穿越了悠长的时光。

“别怕,只管跳下来,有我接着你。”建军站在树下仰头焦急的望着她,坚定的伸出双臂说。

年幼时她曾陪着顽皮的建军一起爬过树,每次她总是费力的同建军比赛爬到了大树上,却不敢下来,无论建军怎么想拉着她一起爬下去,她都不敢,居高临下的抱着树枝又急又怕的只是大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映照在建军可爱而青涩的脸蛋上,她在树上能看到他光洁的额头上微微的汗珠,因为相信她就傻傻的放开树枝跳了下去。

此时在那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建军,你还会不会在下面接住我……

就差那么一点点严洛寒就可以抓住她的,但没抓住,震撼的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滚滚的清江中,整个人都傻了。

路过的车辆全都停住了,发生的太快了,一个报警电话还没打完,只是一眨眼瞬间,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陨落了。

派人把昏迷的唐馨送到严洛寒订好的酒店房间后,回来的那个夜晚,易建军梦见了唐馨,那年夏天他紧张却幸福在江边向唐馨表白,犹记得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像一朵未染尘世的白玉兰,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看进他眼里说,好。

醒来时一阵心痛,脸上挂着泪水,他竟然把曾经许诺会守护一生的女孩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他好恨,恨她,也恨自己。

直到这一刻,他确信自己还是爱她的。

只是,这样的深爱,这样让他又爱又恨的她,这样让人心痛而绝望的爱情,是绝对没有天长地久的,也不会成为他复仇的绊脚石。

大年初十,在蓝山礼堂里举办着一场盛大的铸天诚公司和政府签订梦岛开发项目的记者见面会。

市政府方面由易建军出面和铸天诚老总秦少龙举行了签约仪式,又一起坐在礼堂的主席台上回答记者们针对梦岛未来度假村和旅游项目开发的提问。

他们的正坐着的主席台背后有一个巨幅的液晶显示器,循环放映着政府对梦岛未来的规划蓝图。

没有人注意到满脸胡渣,疲惫不堪的严洛寒悄然的走进了礼堂,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

漠然的望着在聚光灯下两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男人,从容的回答记者犀利尖锐的提问。

一个记者举手站了起来,拿着话筒说:“梦岛历来是清江中流地区防洪的前站,请问两位对于开发梦岛可能会带来的清江中游一带防洪问题有何看法?据我所知十几年前市政府就曾经要在梦岛上建度假村,当时的开发商已经破土动工,可最终因为专家论证梦岛上的商业活动有可能会带来防洪隐患,那次的开发胎死月复中。而这次的论证是否已通过?能保证不给清江中游的百姓带来洪灾吗?”

易建军首先回答说:“这位记者的问题提得很好。市政府这次在招商引资前就已对这座岛的现状以及防洪设施做了完整详尽的论证,大家可以到网上查看论证的结果,专家已经准确的划出梦岛的防洪地带,请大家放心,在防洪地带外所有的开发和商业活动都不会对防洪产生影响。”

秦少龙接着补充回答说:“我们公司在开发设计时也会考虑到梦岛特殊的地理位置,也在此承诺不会因为经济利益破坏防洪区域内的丝毫土地,同时为了保证岛上游客的安全,我们会请世界一流的设计师在度假村内设计一套完善的排水管道……”

严洛寒满脑子里仍是唐馨跳下去前那凄美一笑的模样,他有种想冲上台杀人的冲动。

当时醒过神来后,他雇了一条专业捞尸船,沿着水流的方向捞了整整六天连个影都没捞到,不得不放弃。

经验丰富的船家说有两种可能,一是尸体也许被鱼吃光了,二是飘到那个大石头的缝里卡住了。

严洛寒却抱着没发现尸体也许就还活着的希望,船家不忍心打击他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当时跳到江里时水流因为风力等复杂的原因改变的正常的流向,将她推向岸上,也许还被人救了。

但谁都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太渺茫,今天严洛寒处于晕乎的状态上岸后到公安局报了失踪,才想起今天是梦岛项目的正式签约的日子,连家都没回直接来了礼堂。

两个光鲜英俊的男人,在明争暗斗的谈笑风生间就逼死了一个女人,而他也是帮凶。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活过的三十年毫无意义,置身在名利场中追逐荣耀,追逐女人,因为高高在上的身份只用随意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和痛苦,也没想过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人,回馈社会,就是一个只知道自已享乐的畜生。

而台上的那两个更是畜生中的极品,比他更懂得运用手中的金钱和权利,杀人于无形。

记者会一结束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冲上台,扒开那些散场后仍围着易建军和秦少龙拍照的记者,直接狠狠的给了易建军一拳,狂吼道:“都是你给我出的好主意,什么要挟、交易、**!好了,把我难得爱上的一个女人给弄死了,一了百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还让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和她一样的女人!”

建军看到穿着皱巴巴的衣服,浑身散发着几天没洗澡馊味的洛寒冲过来时,已经避闪不及的挨了拳头。

听到他的吼叫完全震住了,连还手都忘了,无比心痛的说:“怎么会死?”难道是因为**的分量重了吗?不可能,在下药前他反复问过医师吃了那些药是不会死人的。”

工作人员看情况不对,将所有还在的记者都拦了出去。

严洛寒现在很后悔和建军做了这个交易,如果可以重来,也许他根本不用这样接近唐馨,只要自然而然的去追她,也许能感动她,用真心换真心,也许她已经爱上他了。

他揪住建军的衣领,懊悔的说:“她知道是你把她送到我的房间后,直接从清江大桥上跳了下去,连个影子都没捞不到!是你害死了她,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爱你!有次我问她喜欢你什么,她说喜欢你一直像哥哥一样守护着她,当时我就替她很不值,竟然那么爱你,那么相信你!”

建军努力恢复镇定,大力的甩开严洛寒的手,愤怒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说:“严总,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梦岛项目是公平公正的招标,你们公司没投中这个项目我也深表遗憾,请你冷静点,不要再闹了。”

礼堂里剩下的工作人员都看着严洛寒,把他当成了没头没脑的疯子。

建军怕他情绪失控的说出更多不该说得话,要是让还在一旁的秦少龙洞悉了他的全盘计划,要是报仇失败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包括舍弃了最爱的女人,很有可能会全部白费,那就太不值了。

“小黄,带严总到后面去喝点东西,休息下。”

他的副手黄伟立刻向其他工作人员使了使眼色,一起抓住严洛寒,将他往后面的休息室带。

吼出来后,严洛寒的情绪平复了些,只是回头悠悠的对建军说:“我跟你一样卑鄙无耻,可你比我幸运,她爱你爱得死心塌地。易建军,你对她做这一切时就从来没有心痛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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