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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兰君亮剑

由华献明执笔,整顿办已将联托运市场整顿方案似好。方案有以上四块内容:一.目前现状和存在问题;二.发展趋势;三.托运处承包方法;四.今后联托运管理机构。起草过程中,华献明经常向国梁请求和研究,因此国梁对方案熟透于胸,方案写完打印好后先后送蒋市长和郑书记审阅。郑文光对国梁说,准备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研究此事,为了表明公开性透明度,破例让电视台、报社和电台记者参加采访。国梁暗暗钦佩郑书记这一招,有新闻记者在场,看谁还敢胡说八道。

一天晚上,专题研究联托运市场整顿的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召开。参加会议的除了市委常委,还有人大常委会主任,政协主席,市政府副市长,联托运市场整顿领导小组成员,整顿办人员也列席会议。

郑文光书记在开场白中说:“联托运市场整顿,事关小商品市场发展,事关山阳市社会稳定,事关国有资产增值是否流失,是当前市委市政府一项重大工作,也受到全市人民的密切关注。现在小商品市场经营户在看着我们,全市人民在看着我们,看我们市委市政府有没有能力整顿好联托运市场。前段时间新闻媒体已作了大量报道,今天我们也请本地新闻媒体来采访,电视台可全场录像,电台可以全场录音,报社记者可以记录各位领导的发言,会后可以公开报道,以如此的公开性和透明度,表明市委市政府整顿好联托运市场的信心和决心。参加今天会议的各位领导都可以畅所欲言,把自己的想法和意见都说出来,都是为了工作嘛,真理越辨越明。作为党的领导干部决不可犯会上不说会后乱说的自由主义错误。下面请龚国梁同志解释整顿方案。”

有人在肚子里暗暗咒骂:妈个逼,这不是鸿门宴吗?哪次常委会请过记者,哪有这种道理!这不是在堵塞言路吗?

整顿方案打印件已发给与会领导,龚国梁着重解释了承包方法。

国梁解释完后,会场短暂沉默。

李宏亮说:“前段时间,托运处人集体上访,前几天龚市长又遭袭击,按照整顿方案这样搞,是不是侵犯经营者合法权益?会不会影响社会稳定?”“是啊!”李宏亮话音刚落,马上有几个人附和。

又是短暂沉默。

肖兰君说:“据我所知,那次集体上访是别有用心的人挑动起来的,那时整顿方案还没出来,正在调研,为什么就有人向政府兴师问罪?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次事件,龚市长已经同托运处老板们坐下来作了沟通,很好地平息了事件。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居然还以此为借口来反对整顿?”

“我反对整顿了吗?”李宏亮满脸通红地反驳。

“李部长,让肖市长说完嘛!急什么呢?”主持会议的郑文光不紧不慢地说。

肖兰君继续说:“龚市长遭袭击,显然是邪恶势力的犯罪行为,是对干部的疯狂报复,如果以此为借口反对整顿,这到底站在谁的立场上呢?难道说因为有歹徒抢银行,就说明开银行是错的吗?是不是侵犯某些人的合法权益?应该是法律说了算!作为领导干部,难道说可以抛开法律去盲目地说一通所谓的“合法权益”吗?难道说,为了保住几个人的非法利益,就可侵犯百万山阳人民的利益,就可以侵犯全国人民利益吗?至于所谓影响社会稳定,我再说一遍,我们到底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难道说,为了所谓的“社会稳定”,就可以让歹徒胡作非为吗?政府就可以无所作为吗?就可以让国家利益、人民利益受侵犯吗?对不起,我今天本来不准备发言,但当我听到颠倒黑白的谬论,不能不说。”

会场上响起热烈掌声。李宏亮脸孔红一阵白一阵,驳也不是,不驳也不是。

郑文光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我看刚才肖市长说得很好,我们应该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话?龚市长为完成市委市政府托付的重任,任劳任怨,承受很大压力,甚至遭到邪恶势力的疯狂报复,这是正义和邪恶的斗争,必须狠狠打击邪恶势力,决不手软。现在公安局正在查,只要被我们揪住邪恶势力的尾巴,我们就要穷追猛打,老帐新帐一起算!在这里,我提醒一句,我们的党政干部千万不要做邪恶势力的保护伞,那是个一旦陷入就无法自拔的泥坑。”

最后,会议通过了整顿办起草的联托运市场整顿方案。

按照郑文光书记的意见,电视台全部播发了肖兰君发言的画面和声音,电台也播放了她的发言录音。山阳报头版头条大篇幅报道了市委常委扩大会议,肖兰君发发言几乎一字不落地出现在报道文章中。山阳报还全文刊发市委常委扩大会议通过的《山阳市联托运市场整顿方案》。

小商品市场经营户和市民们一直关注联托运整顿,此时终于有了结果,大家都想看看整顿方案是怎么回事。同时大家也很关心通过方案的会是怎么开,因为估计权力搭股的人肯定反对,会议肯定有争论,所以对会议报道也关注。但在报道中不见反对意见,只能从肖兰君的发言中看出争论的焦点内容。这期山阳报正是有了整顿方案和肖兰君发言的报道,在山阳城里一时洛阳纸贵。

张群刚走进李宏亮办公室,李宏亮就说:“张书记,这回出丑丑到家喽!”说着声音中带着呜咽。张群说:“对不起,这回让你打头阵,委屈了你。没想到,他们推出个小娘们来叫阵,伶牙俐齿的,还真不好对付。”李宏亮说:“张书记,本来真理就不在我们手里,我们跟他们去搞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张群说:“你怎么这么说呢?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是借此机会打压我们而已。如果步步退让,局面就无法收拾了。”“可我们的否决没成功,不是更惨?”“没想到姓郑的玩这一手,叫了那么多记者,弄得大家都不敢说话。”“所以说,我们不占理的嘛。”

肖兰君从办公室门前走过,国梁把她叫住,笑着问她:“肖市长,我请教一个词,什么叫体无完肤。”肖兰君笑靥如花,走进来说:“龚市长,你别笑我了,你是说我把他们驳得体无完肤。我哪有那能耐,我只不过是一时激于义愤,本来不准备发言的。这些人太不像话了!”“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逻辑思路那么清晰。”“龚市长,你别表扬我了,我这个副市长跟你这个副市长比起来,你工作的零头都不够。你是冲锋在前的勇士,我最多是呐喊助威而已。”“肖市长,真诚地向你表示感谢!什么时候请你吃饭,不,请你唱歌。听说最近有人开了一种叫卡拉OK的。”“一言为定,不许耍赖皮!”肖兰君走上前来,伸出弯曲的白女敕的小指,国梁也伸出小指,两人勾住,拉了拉,肖兰君“哎哟”叫了一声。国梁知道刚才拉得太紧太用力,拉痛她了,就说:“我最近在向小郑学武功,一不小心功夫就用出来了。不过你的手也太女敕了,像豆腐一样。”肖兰君眼眶里噙着泪花,丢了个媚眼说:“你学武功不去打坏人呀,在我身上使这么大劲干吗。”

国梁走进蒋友根办公室。蒋友根说:“国梁,那天小肖表现不错!我同郑书记商量过,我们是稳操胜券的。李宏亮讲了后,我跟郑书记都没说话,万一没人说,我和郑书记会说的。没想到小肖站出来了,而且说得那么好。这就好了,你我都用不着说了。哈哈!你别说,小肖这个小同志还是蛮正直的。国梁,整顿方案在报纸上公布了,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国梁说:“我正是来向您汇报这事呢。我们下一步准备测算各线点的承包基数。蒋市长,我初步测算了一下,加上新线点,总共加起来,承包出去后,政府至少可以进帐一千万。”蒋友根瞪大眼睛:“这么多?那经营者不会亏吗?”国梁说:“经营者不会亏的,这里面内幕我知道,联托运行业暴利时代应该结束了。另外,原来由于无序竞争,内耗太多,整顿好后生意会好做起来,而且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联托运市场秩序正常了,运费合理了,原来通过其它途径运的货也会这里走,小商品市场发展很快,生意只会越来越大。”蒋友根听了很兴奋:“好,很好!你们打算如何测算?”国梁说:“我们调查模底时,对他们的利润基本有点数,单位和企业承包给个体的承包数也是个参考,另外我要让整顿办去模一模几条主要线路。主要线路是联托运的大头,直接去走一走,模一模,心里有数,另外,整顿办同志前段时间比较辛苦,我想让他们出去散散心,也算是奖励。”蒋友根说:“那你亲自带队。”国梁说:“我不去,他们分成两个组去。”蒋友根说:“国梁,你去,你自己带一个组。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也应该出去散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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