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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鸿门之宴(二)

从那个红面虬须的武将说完那句“反曲”,席间的议论声便未再停歇,嗡嗡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成了此起彼伏的反对谴责。

洛辰的脸色不算好看,离得很远都能感到他身上发出的戾气,最直接的还要数那位年过半百依旧风姿绰约的太后,手中玉杯一摔,几乎是厉声喝道:“荣贵妃竟敢私奏反曲,来人呐,剥了她的贵妃服制关入冷宫等候发落”

“且慢”眼看殿中侍卫上前准备捉拿跪在殿前有点被吓懵了的司甜,我顾不得许多忙出声制止。

“这是我北朝的家务事,南国公主难道也要来插手吗?”。皇后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出嫁从夫,司甜既是北朝贵妃自然也就是货真价实的北朝人,皇后把“干扰内政”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若我再执意争辩让人抓到把柄说南国对北朝有不轨之心就糟了。

“妃嫔犯错受罚确实是家务事,只是实在不知荣贵妃所犯何错要领罪受罚。”秦淮开口,从席间缓缓站起对着洛辰的方向道。

“《长平歌》是北朝禁曲,北朝诸人不得随意弹奏,难道荣贵妃身为贵妃怎会不知,分明是有意为之欲乱朝纲。”

说话之人语气生硬无礼,我听了不禁皱起眉头刚欲斥责他无礼,秦淮却长腿一迈离了坐席,直朝放在殿中央的古琴去,神色自若的坐在琴前,双手按上琴弦十分随意的弹奏了一曲。

琴音极好,虽然只是一小段,却不难看出弹者高超的功底和造诣。

“正巧东方国也有名曲《长平歌》,不知各位听来如何?”秦淮的声音本来就极具魅惑力,此番话里有几分严肃,不怒自威让人心中一窒,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太后的脸色隐隐有些泛青,看得出来是极力克制怒气,手一挥道:“你们先下去,荣贵妃你来弹琴。”

在北朝待了这么久的司甜比起之前要稳重许多,除了开始被吓到了,慢慢的就平静下来,听了太后的命令不紧不慢的跪坐在琴前,做好了十足的架势抬指弹出了第一个音节。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神在殿中飘来飘去观察他们的脸色,看了一圈除了几个脸色不好看的,几个惊讶的,几个莫名其妙的,剩下的都是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欣赏之色。

一曲奏罢,司甜离琴福身:“臣妾特奏南国名曲《长平歌》,祝太后万寿无疆,皇上龙体康健,北朝国运昌盛。”

司甜稳稳的退下,我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这总算是过了一关。

宫宴过后回到昭阳宫,总算明白了所谓反曲的由来,不由一阵唏嘘: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宠姬善弹此曲,惹当朝的太后那时的皇后嫉妒,后来就传出了琴中藏刀的传言,太后在宠姬琴中发现所藏匕首后就让人杖杀了她,并将《长平歌》定为禁曲,至于拿把匕首到底是谁藏进去的根本就没人敢去探究。

无疑是一场司空见惯的争斗,无辜受冤的人早已含恨九泉无力申诉,始作俑者却反过来耿耿于怀,非要将其视之为伤口,一旦有人碰触定要杀之后快。

司甜受了点惊吓整个人恹恹的连喝杯茶都一副老神不在的样子,为了让她早点休息,我也早早的回了自己住的偏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南国。

“哟,急着回去会老情人呢?”秦淮挑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我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抄着床上的软枕就朝他扔过去。

“靠,你丫想吓死我啊”

秦淮站在那不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枕头,枕头“咚”一声掉在地上,秦淮眯眯眼,一边说“反了反了”一边捋着袖子作势要来收拾我。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司甜还没睡呢,别让她看见了。”说完这话品品觉得很不对味,我呸,这话说得怎么跟我和他在**似的。

秦淮脑子一向转的够快,反应过来以后对着一脸铁青的我笑眯眯。

“我跟你一起回南国提亲好不好?”

我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他要去提亲,那张灯结彩的将军府要置于何地。

秦淮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来:“嫌我配不上你?”

“怎么可能,您风流倜傥一朵花,玉树临风人人夸,怎么会配不上我一个小小小的女子呢?”先稳住他,等哄着他送我回了南国再说后面的。

秦淮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我的称赞有所缓和,反而蹙起眉:“我不是来听你这些空话的,只是想问你一句到底嫁不嫁给我?”

这……我的眼神开始到处飘,心里想为什么我要放着家里玉树临风杀敌万千的老公不要非得嫁给你这个整天寻思着无所不用其极调戏我的混蛋,一边还要克制不要将心里的这些真实想法表露在脸上,努力维持一个深思熟虑的表情。

“很好。”秦淮突然面色一变,大步向前劈手来抓我。

“既然你不愿意,那还谈那劳什子恋爱做什么,我们直接圆房再去见你父皇母后,看他们到时候应允不应允。”

“秦淮你要冷静啊”我一手揪着衣襟,一手牢牢的抱着柱子,一边呼唤他要冷静谈判,一边奋力抵抗他的暴力行为。

“要我点你穴道?”秦淮冷笑着问。

“别别我跟你谈谈,谈谈”我杀猪般的叫,趁他松懈的一刻又拢紧了柱子,牢牢把死这根救命稻草。

“我没心情跟你谈恋爱,还是来点实际的。”他又开始掰我的手,力道大得我指尖发麻。

“时间,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满意答复”

秦淮的手停下来,仔细的打量着我,我一个激灵,忙摆出一副“值得相信”的表情,点着头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七天,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我们启程去南国。”

秦淮走后,我团坐在地上郁闷无比:七天能够干什么,打副棺材都做不完盖。

满室飘荡着幽幽的香味,是秦淮常用的熏香味道,我缩着鼻子闻闻,只觉得心里更郁闷,撑着地爬起来默默的把刚刚收拾好的东西从包袱里拿出来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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