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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逃跑失败

那被二皇子评论为“勇气可嘉,方法欠妥,结果意外,下次注意”的劫粮事件,不仅解了城外灾民的燃眉之急,还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城内无视二皇子到来的官员,还没等派人去叫,就一个个屁滚尿流的自己跑过来请安,亲自带路迎我们入城。

师傅说:“这当官的就像一群没人管的毛孩子,皮实的很,非得拽过来胖揍一顿长点教训,才知道什么叫怕,才好管。”

我一直好奇二皇子怎么不开口问问那些帮着劫粮的黑衣人的事,从我们回去,到入城这段时间,他一直绝口不提这方面的事,我只好把搜肠刮肚编出来的理由默默的在心里一遍遍温习,好等他问起来的时候回答的更流畅更有说服力。

入城当然晚上,二皇子招了主事的官员在一起商议救灾大计,我和师傅一个在窗前一个在屋顶偷听,听到二皇子问他们水患蔓延情况时那几个官员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就明白了他们压根就没去受灾区看过,心下愤怒了。

当二皇子问谁愿意一同前去灾区时,丫们又开始找借口,踢皮球一样的到处推月兑,气的二皇子当即摔了茶杯把他们轰出来了。

我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啊。

旺财带着师傅从屋顶飞下来,我们三个凑着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奸笑不止。

那几个官员一路满不在乎的议论着走出了二皇子下榻的府邸,相互拜别,各自上了马车回府。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来传某大人协某某大人夹带着某某某大人等等求见,我偷偷跟着二皇子到了偏厅,几个鼻青脸肿的人正噤若寒蝉的在拿着茶盏直着眼睛发抖,看见二皇子来推了茶碗就跪下说什么愿意跟随二皇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云云。

二皇子先是惊了一下,瞟向我的藏身之处,我憋着气绷着脸直栓栓的猫着,权当自己不存在。

吃早膳时,还没等我开口,二皇子就淡淡对我道:“你收拾点东西,和我一起去。”

神来之音,彻底解决了困扰我一夜的难题他话音一落,我塞了一个包子在嘴里就撒丫子跑去收拾,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他走了。

受灾区离我们呆的城并不远,因为水患变得一片狼藉,二皇子看了看情况,让把营扎在开阔的河岸边,说取水方便。连我这个不懂地形水势的人都知道一旦水涨上来,河岸边是最不保险的,但二皇子却跟脑子坏了一样非在这不可,谁的话也不听,众人只好领命扎营,但为了保证安全,买来的粮食和木材等物都被放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官员组织灾民自救,扛着麻袋去堵洪水,物资到位,粮食充足,又有人组织救援,洪水很快就被控制了,只等水一退就可以重建家园。

我虽然跟二皇子来,但被他们以“一介女流之辈”给华丽的拒绝了,只能在帐篷周围活动,张罗张罗分粥啊,哄孩子什么的,虽然是后勤工作,但咱也干的有声有色,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价值。

眼看形势大好,灾情得到控制,我这口气还没松利索,就被接着来的一场大雨给呛着了。

二皇子因意外伤到了腿,缠着纱布在帐篷里一个劲皱眉,我拨开帐门看了一眼,就给迎面浇来的雨给吓缩回去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可不就是师傅说的那种“瓢泼”,雨点子打在身上都疼

雨势渐大河水猛涨,还没等我们拔营后迁,就听外面有人喊“来水了”,接着我就给突如其来的大水给冲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水势凶猛,我在水里沉浮,根本找不到可以抓的东西,正焦急,只觉得肩上一紧,是二皇子把我拦住,扯着我的胳膊在水中奋力挣扎,最终抓住了一颗树干,我俩抱在树干上才得空喘了一口气,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披头散发,二皇子头上还粉**的挂着一朵方瓜花,顿时显得风骚了不少。我俩都牢牢抱在树干上,样子狼狈,乍一看就跟两只受灾的浣熊似的。

幸亏粮食不在这里。我暗自庆幸,又看着树干对面的他,佯装语气不善的责备道:“你看都是你,非要在那扎营,这会子他们都去救灾了,咱俩倒成了灾民了。”

二皇子沉默,突然开口:“你走吧”

不是吧就因为我数落了他一句,就连树都不让我抱了?

“这可是灾区啊,离了这颗树我就彻底玩完了,你让我去哪啊”

“随便去哪里,带着你师傅和旺财离开北朝,别再回来。”他静静的说。

我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为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我,雨太大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清冷的声音:“我一定是要夺皇位的,但这是我们几个皇子间的事,你不该平白无辜受牵连。”

“那我们走了你怎么和别人交代?你父皇要给你娶妻呢?”

他别过脸,朗声道:“皇妃与儿臣同在灾区救难,不料天降大雨突发洪水,皇妃被水冲走不知去向,不幸罹难,儿臣悲痛欲绝,承诺永不娶妻以奠亡妻,慰其在天之灵,请父皇成全。”

的确是很好的理由很好的说辞,既可以解释我的失踪,又可以拒绝皇帝赐婚,真是一举两得。我突然明白了他之前把营地选在那里的脑残行为,取水方便是假,为了等发洪水时被方便冲走才是真。

看来他早就洞悉了我和师傅的出逃计划,那天他在门外一定把所有的话都听到了,才会出了这样一个计策放我们走。

我顿时很颓废:这北朝也太不尊重个人隐私了

虽然我很想快点离开,也明白这次机会难得,但看看这周围的衰败景象,我实在是不忍心就这么走了。

他看我犹豫,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开口道:“这应该是最后一场水了,过了这场情况就稳定下来了,只剩下重新建房,清理杂物的事了,你大可放心离开,反正你在这里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这是在说我无用吗?靠啊,我后勤工作做的可是很到位啊哪顿缺你吃的了啊

“别耽误时间了,这次不走就真走不了了。”他催促道。

我看雨势确实有渐小的意思,心里明白舍了这次机会再想走就难了,就跟他告别道:“那你小心啊。”狠了狠心,松开了手。

汹涌的大水瞬时就把我冲离了之前安身的地方,我在水里晕头转向,偶然瞥到二皇子,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面带忧色,我想跟他说不要担心,却实在没力气再开口说句话,只能随波逐流的被冲走。

很快就有人将我从水里捞出来甩到背上,几个弹跳就飞起来了。我趴在黑阁侍卫肩上,看见二皇子依旧抱着树干泡在水里,就像一片无依无靠的叶子一样让人心疼,不知道他的腿伤会不会因为泡水而恶化,留下什么病症。想到他苦心积虑放我逃出这场政治漩涡,顿时鼻头一酸,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他。

他是个好人,当得起百姓的父母官,但却注定成不了一个君王,师傅曾预言他一定坐不上皇位,师傅的话一向不是信口开河,我向来是深信不疑,既然不能帮他什么,就只能祈祷他即使失败也能全身而退,安然一生。

背着我的人武功高强,我只觉得一阵眼晕,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等我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花红柳绿欣欣向的景象,这家伙,不会直接把我背回南国主城了吧这景象,怎么都是各种熟悉。

“你不带我去鹤鸣山庄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歇脚?出恭?”我疑惑的问。

背对着我装深沉的那个家伙又深沉了半响,回过头来眼神复杂的打量了我一会,伸手拽下了脸上的蒙巾。

居然是他苹果小六子

我条件反射的四下望了望,除了花红柳绿,连半个人毛都没有。莫非太子派秦淮,秦淮派他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那帮吃干饭的黑阁侍卫,居然就这么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掳走了

我双手护胸后退三大步一脸戒备:“你想干嘛?”

小六子上前一步,一脸诚恳:“你别怕啊,我是有事要你帮忙才带你来的。”

我一听更慌了,这不应该啊,不是都签卖身契吗,突然这么诚恳的有求于我感觉心理上接受不了啊。

我:“说说什么事。”

小六子:“少主受伤了。”

我顿时眼中冒光:“死了没?”

小六子:“呃……还没,不过好像快了……呃……”

我:“让我去了解了他?给他收尸?各种鞭尸?”

小六子汗:“不是,是让你去照顾他。”

我大惊:“他的意思?”

小六子忙摆手:“不是不是,少主还在昏迷呢,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想到你了,他们都不知道。”

我张牙舞爪扑上去猛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你知不知道老娘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居然被你个混蛋又给掳走了你还我自由啊”

小六子捂着头躲开我的九阴白骨抓,嗷嗷喊着:“还能逃还能逃你先帮我照顾两天等伤口长好了你就能走了我保证少主醒不过来啊嗷……”

我冷静了一下,重新发疯扑上去:“为什么是我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找我”

小六子抱头鼠窜:“因为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像女人的人啊”

像女人……

我咀嚼着这三个字,下一秒此丫咧嘴十指如钩扑向他。

“老娘掐死你哇”

“嗷”

我戳了戳,又戳了戳:“喂?喂”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我睥睨他苍白的小脸冷笑:“你小子也有今天。”

小六子弱弱开口:“换,换药吧……”

我把袖子往上一卷,嗤啦一声撕开了秦淮的寝衣。

伤口被纱布层层包扎的结结实实,有黑血从伤口殷出来,染得纱布显得很恐怖。

此丫中毒了?

我上手把纱布的结打开,小心翼翼的一层层拆开,一股臭味迎面扑来,差点让我吐出来,忍着恶心把纱布一层层打开,直至露出血肉模糊的胸膛,纱布有一块黏在上面怎么也拿不下了,我狠狠心用力一把撕下来。

血瞬时漫了出来,在有些糜烂的伤口上肆意蔓延,让人一阵反胃。

我惊讶回头:“你是不是很恨他?这么热的天居然隔这么久都不给他换纱布,你看他伤口都烂了”

小六子小脸惨白惨白的顺着我的指尖望去,目光落在秦淮伤势糜烂的胸膛上,双眼圆瞪嘴巴大张,我正疑惑他是要跑过去哭还是要爬过去哭时,他居然白眼一翻,咚一声,晕过去了。

我泼了一盆水把他浇醒,他爬起来别过脸好说歹说都不再看秦淮的伤口,我说你不看就算了,现在有个事跟你说:秦淮的伤口烂了,要想救过来就得把那些烂肉去掉,如果我动刀呢,他基本就没救了,还是你来吧。

他脸色顿时又惨白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冒出一句:“我晕血啊……”

这个杀手太不专业了

我无语环顾四周:“还有其他人吗?”。

小六子:“原来有的,但半个月前他们都出去做事了。”

你直接说没有不就行了

我扶额:“去抓个郎中来吧,我没用了。”

小六子一口拒绝:“不行,师兄交代我绝对不能暴露这里”

我无所谓:“好吧,那你去找颗差不多的树砍了做口棺材吧,我可以帮你蒸一锅馒头当祭品。”

小六子:“那我还是去抓个郎中吧……”

小六子去了没多久,郎中很快就被他五花大绑的扔进来了,我割开他身上的绳子,解开蒙眼的黑布,拽出嘴里的抹布,把准备好的刀往他手里一赛一把推到了秦淮的床边。

这郎中心里素质还真不错,抖了几下就镇定下来了,操着刀很快进入了状态,没多久就打理好了那些恶心的伤口。

我伸头看了看,赞赏道:“不错,美观大方。”

郎中如蒙大赦,刚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就白眼一翻一头栽倒了。

莫非是要杀人灭口了?我看小六子把抹布塞回他嘴里拿着黑布条在那蒙眼,就挥挥手说:“不用了,杀人灭口用不着这么麻烦。”

小六子给我吓了一跳:“谁说要杀了,我把他送回去而已啊……”

无语,这年头杀手都比我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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