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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乌老爹和海生出海回来了。舒虺璩丣”忽地,村长家中下人来报。

怀陌抬眸,则安眼神很微妙,下意识的反应竟恍惚间类似于恐惧。

“他们……在哪里?怎不进来?”微微迟疑,则安问。

怀陌唇角轻轻一勾。

下人报:“在咱们府中,乌老爹受了伤。嫦”

“受伤?”则安低喃一般反问。

怀陌淡然起身,道:“走吧,去看一看。”

说罢,他率先走出肉。

绿珠立刻跟上,则安早失了主心骨,如今一切几乎全看怀陌。

几人到时,村长家中,乌老爹正瘫坐在椅子里,他神色虚弱,眼睛微微阖着,右腿包裹得厚重,正僵硬地往前支着,看起来似乎是腿受了伤,海生立于乌老爹身旁,眉间难掩担忧。

察觉到则安回来,乌老爹猛地睁开眼来,循声看去,见到则安,眼中顿时留露出沉痛、悔恨和自责。蓦地起身,站不稳,海生即刻上前去扶。

“乌老爹,这是怎么了?”

则安亦是几步并作一步上前搀扶,温声问,“你的腿?来,快快请坐。”

则安说着,就要将乌老爹扶回座椅,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则安抬眸,赫然对上乌老爹眼中的沉痛。

则安心头一凛,乌老爹竟是缓缓往下跪去。他是村中老人了,则安怎敢受他的跪拜,下意识双手将他拉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海生,快来扶你爹起来。”

不想,一旁海生非但不阻止,反而在则安双手搀扶着乌老爹时,“噗通”一声朝则安跪下,哭痛道:“则安,我们对不住你!”

莫名的,则安身形一晃,险些踉跄。

耳边,已是海生的哭诉,“我们在海上遇了海兽,村长……村长他被海兽抓去了,我爹和永叔前去相救,我爹受伤,永叔也……”

海生的话终于说不全,然那意思,却是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

则安听得这话,唇色猛地煞白,眼前一黑,抓着乌老爹的手松开,便昏了过去。

怀陌一步上前扶住,目光终于与乌老爹相对。

电光火石之间,乌老爹的眼色凶辣阴狠,怀陌却是云淡风轻一笑,那笑中自信,却是让乌老爹的心没底的沉了沉。

乌老爹回来时,已经吸引了不少的村民一同来到村长家中。于是,村长被海兽抓去的消息,只消片刻,便传遍了整个海岛,随即,便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在这个岛上,村长几乎所有村民信仰一般高尚的存在,如今却被海兽捉走。对村中村民而言,就如同信仰毫无挣扎被抽除,如晴天霹雳一般,那随之而来的惊慌、无主便可想而知。无数的村民一听到消息,立刻便赶到了村长家中,请求见则安。

则安原本昏迷,却被怀陌弄醒。

“他们如今无主,你便是他们的主,去见他们,不要让他们觉得你不可信。”

“不,不,不,”则安激烈地摇头,望着怀陌,痛不欲生,“我原本就不可信,他们信的是我爹,可是我爹……我爹,我爹不是被什么海兽捉走,我知道,我知道,是他们动手了,他们动手了!”

则安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眼中情绪狂乱,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怀陌的手臂,如抓住最后可以救他的人,可以为他指明方向,“他们早就有这个心,如今终于找到机会了,怎会放过我爹,怎会放过我爹呢?”

怀陌眼色沉凝,淡淡看着则安,“隔墙有耳,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你配合我,我确保你爹安然无恙回来,否则……总归那也不是我爹。”

则安一慑,怀陌淡淡一句,他眼中狂乱的情绪便奇迹般散去,转而成了敬畏。

“我爹……他真的还……”颤巍巍的,则安低声问怀陌,如寻求一个最后的安慰。

怀陌颔首,“你见过渔夫在还没有钓上大鱼,就断然剪断鱼线的吗?”

则安怔了怔,而后神色终于缓缓放松。

则安出现时,大厅里早已经密密麻麻聚满了村民,有村民眼尖,见到则安,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抓着则安的手,“则安,乌老爹说你爹和永叔被海兽捉走,是不是真的?”

那一声“则安”,立刻便引得所有村民一起涌上,一时,则安被围得密不透风。村民层层叠叠的将他围住,他们眼中,无一不是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的依赖,那是信仰一瞬间被抽除以后,留下来的的恐惧、无助,而后,那恐惧和无助便使得他们下意识地寻了另一人,想要将自己全心的信赖放到那人身上。

“则安,你说话。我们敬重村长,若是果真有事,我们就是不要命的,也要下海里去寻。”

“是啊,则安,你给句话。”

则安按照怀陌的意思,先让村民冷静下来,沉痛道:“我至今也不愿相信村长被海兽捉走,但却不能因为我的不信,贻误救村长的时机。我已经派了人去海上寻找,各位若是别无他事,也请帮则安一个忙,白日里去近海里寻一寻。”

“好,好!”几个村民立刻响应,当即就结伴着往外走去,“我们现在就去。”

“给位请等一等。”则安却叫住那几人,目光转而落至角落处,一直沉痛欲绝的乌老爹身上,则安往乌老爹走去,围着他的村民便自动让开一条道。

“乌老爹,我爹临被抓走前,可有什么话交代?”

则安声线颤抖,村民听来,不过是是惊闻噩耗,沉痛所至。只是则安心中自己清楚,沉痛以外,更多的还是恐惧。

这句话,是他最不想问的。乌老爹这时传来这样的消息,其心思已经不言而喻。他要做什么,则安心中也已猜到了泰半,私心里,则安恨不得将这句话拖到无可拖处,甚至一辈子。可是怀陌让他现在就问,就现在,给乌老爹一个公然的机会。

乌老爹似乎也没有料到,眼底有什么情绪极快掠过。可是随即,他又沉痛地阖上眸子,长叹一声,朝海生挥了挥手示意。

海生神色悲恸、迟疑,而后方对乌老爹颔首,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玉的龙凤牌。

有村民眼见,当即惊叫一声,“龙凤牌,那是历代村长的信物!”

则安脸色早已颓败。

果然是这样,果然……他们竟连龙凤牌也拿到了。则安心中霎时一片颓唐,大势已至,他无力回天,已经不想再垂死挣扎。

海生这时道:“这是村长在危急当头交予我爹的信物。”

“可是让你转交则安?”有拥护则安的村民当即问道。

海生并未回答,却是乌老爹接过龙凤牌子,缓缓起身,拖着受伤的腿走了两步,到则安身前。嗓音如一瞬间苍老了十年,“则安,乌老爹今日可指天誓日,此时所说绝无半个字的不实。村长的意思是,你阅历尚浅,该三思时冲动,该果决时寡断,村长原意是要永叔辅佐你三年,而后才让你接掌村长之位。可是永叔为救村长也……村长便将这东西交予我,我贪图闲乐,原不想揽这个活,可村长临行托付,我若不从,怎对得起他?村长亲言交代,由我暂执掌村中事务,三年为期,你若成才,便将龙凤牌传予你。”

满室静然。

这个消息,如夏日里一瞬间变了天。

虽惊异、讶然,然而,随着乌老爹的话出来,甚至不必再有多余的商榷,不少的村民,看则安和乌老爹的眼神已经彻底变化。

若不是身后有怀陌暗暗扶持,则安机会瘫倒在地。

良久的沉静,忽地,一声惊叫从外围传来,“你说什么?你说我爹怎么了?”

众人闻声,循着看去,却见门外,正是忘月夫妻搀扶着永叔的妻子赶至。

……

“是乌老爹吗?”

暗室里,沉醉轻声问青嫂。

青嫂经过之前被沉醉套出破绽来,此时再不露情绪。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径自将干粮拿出,“吃点东西吧。”

“乌老爹囚禁了村长,逼你抓我换回村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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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直接写睡着,稍晚为歉,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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