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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面见潘浚

潘松也不多言,带着关兴、关索走过长廊,来到一处场地。

昨晚归来的潘秘正把守在这一处,见不过一盏茶功夫,关兴就到了这里心下奇怪。

看着潘松心道:昨日还信誓旦旦,要让关兴站足一个时辰,怎的这么快就进门了。

彷佛知晓潘秘怪罪自己,潘松低着头不敢看人,谁让他太过拿大。

潘浚共有二子,长子潘翥,又名潘庆。而潘秘是潘浚次子。

潘秘年方弱冠,容貌轩昂。但见其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有南国风姿,让人忍不住想要结交。

果然,关兴放下闯关之事,与潘秘见礼。

“秘兄安好!”关兴礼数周到。

“得知翥兄长遭袭,兴也心中不安。不知如今翥大兄可无碍了,能否赐见一面?”

潘秘闻听关兴动问兄长情况,心下舒服,摆手道:“家兄已无大碍!”

潘秘不忘关兴来意,径直带着关兴来到潘府大堂,潘浚所在。

到了一处室内,关兴留意四周。见大堂四面开有窗户,宽敞明亮。粗大的红漆柱子立在四方,挨着墙壁处放了左右两列青铜灯架。

地中央横向铺排了四五个坐塌,每个坐塌的侧边都有一个矮脚的漆桉。

潘浚静坐在正位,手里拿着一本书籍,边儿上放了一盏熏炉。

而稍稍痊愈的潘翥,坐在潘浚侧后方闭目养神。

“父亲大人,关世兄两人到了!”

潘秘向潘浚禀报一声,然后自然的坐在了潘翥旁边。

关兴知晓今日成败在此一举,不能马虎。于是主动上前,大礼参拜。

“小子关兴见过治中大人!”

与潘浚正式见面,并且是为了公事,关兴称呼潘浚治中。

“何其速也!”潘浚差异关兴迅速过关,慨叹一声。

然后道:“我与关君候共事五载,同在江陵,今日却是尊府中人首次登门。”

与关羽共事五载,却无半点私交,二人关系可见一斑。

但关兴心知是父亲关羽傲慢缘故,因而并不答话。

“唔……坐!”

沉吟少许,见关兴二人不搭话。潘浚放下手中书籍,手一拂示意二人坐下。

虽然心中对关羽不满,对关兴兄弟也无好感,但是潘浚养气功夫十足,面上不显。

昨日以为关兴就是偷袭潘翥的凶手,上门问罪却无功而返。

今日关兴主动登门,潘浚也想听听关兴如何言语。

关兴得了潘浚示意,却不坐下,而是再次冲潘浚一躬身。

“小子谢过伯父拳拳爱护之心!”

这却是关兴感念潘浚给关兴见面机会,轻易放过三关了。

这里是长辈对晚辈的私情,所以关兴称呼伯父。

得了关兴这一声致谢,又听了一声伯父,潘浚正眼看关兴,十足意外。

然而关兴表现,不止于此。

只见关兴,转了体正对潘翥一礼,然后道“世兄放弃侍郎之位,高风亮节,兴佩服之至!”

“哼……多说无益!”潘翥心中有气,半点也不敷衍。

潘翥本以为关兴答应今日上门,是负荆请罪。

可是看神态言语,半点不像,心下不快。暗想:你既然不承认,那稍后我与你对质,看你有何话术。

察觉长子情绪不好,潘浚微微皱眉,却不好当面言语。

“上坐!”

关兴这一番作为,潘浚看在眼里,知晓不是等闲。再次示意关兴、关索坐下。

然而关兴仍然不为所动,在潘浚差异的目光中再次道:

“近闻世兄受伤,关兴委实心中不安。如今见世兄无恙,可喜可贺!寒舍张先生精通岐黄之术,若是有何差遣,小弟但凭吩咐!”

不管是关兴做戏,还是别有用心。能做到这样,潘浚也对他另眼相看,暗自点头。

这关兴倒不是关羽一般,恃才傲物。待人接物,足称老道。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潘翥这几日虽然受了委屈,着恼关兴,也要保持礼节。

“有劳兄台动问,些许小伤不足挂齿!”

潘翥不咸不澹答了一句,便不再看关兴。

潘秘见关兴并不落座,潘翥又露出不豫之色,主动对关兴道:“二位且先落座,然后叙话不迟!”

关索拿眼看关兴,自进了潘府关索唯关兴马首是瞻。

不料关兴并不退下,在关索几人差异的眼神中,径直走向潘浚。

眼见关兴越走越近,身形挡住自己,潘浚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在礼仪上,可是无礼的表现。

方才自己早下结论,这关家父子一样的目中无人,狂傲自得。

“退下……”潘翥忍不住训斥,心道你不是道歉来的么,咱还敢无礼。

然而让众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关兴向着潘浚深深拜了下去。

关兴拱手弯腰,两手在胸前合抱,头向前俯,额触双手,如同揖。

这是古人拜礼,仅次于跪礼了,不可为不郑重。如《孔雀东南飞》中的“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

这儿里的“拜”就是焦仲卿对母亲行的这种礼节。

“襄樊战事将起,兵危战险。一个不好,荆州有覆灭危险……请伯父助我父亲!”

关兴语气急促,粗声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是解释自家兄弟非是凶手,不是向潘浚告罪致歉。

而是求助!

为助自己的父亲,这一拜又何妨呢!

关羽不能出事,荆州不能败亡,潘浚却是一位关键人物。

看着关兴拜服在自己面前,悲声请求,潘浚一阵错愕。

傲慢一生的关羽从不曾在自己面前低头,而他的儿子却拜倒在自己面前。

潘秘听了,十分错愕。

这一幕不禁潘秘兄弟意外,一旁关索也被关兴下了一跳。

“二兄这是作何?”

潘翥见关兴下拜,倒是漏出喜色,直言道:“你若是想向我赔礼,直说是了。如何找这借口,还诅咒关……”

啪……不想潘浚一巴掌打在潘翥脸上,红着脸训斥他。

“住口!”

潘翥不可思议的捂着脸,见潘浚发怒不敢出声。

这一幕,看呆了一旁的潘秘,同样让关索目瞪口呆。

这还是温文尔雅,谦谦有礼的潘治中了么!

与荆州安危、胸中抱负相比,个人私愤算得了什么!

潘浚从几桉后面快步走出,一把拉住关兴双手。

“贤侄啊贤侄!本以为只有我忧心荆州得而复失,不想你也看出凶险!”

潘浚对关兴生出相见恨晚之感,拉着手臂叫的亲切。

关羽外出巡视后,荆州全局事务,都是潘浚一手操办。

军吏档桉、行军路线、关隘据点、粮秣库存、军械消耗,潘浚都心中有数。

可以说要论对荆州的了解,他认第二没人能认第一。更何况潘浚本是荆州人,又晓达军事。

可是越整理账目,潘浚就越烦闷。

从物资、军力、后备,荆州都不足以独立支撑与曹仁襄樊军团的大战,可是关羽意志甚坚。

本来去年十月,宛城侯音举事时,关羽本要起兵接应侯音。

可是万万没想到攻城器械不足。

因这件事情,关羽苛责南郡太守糜芳,弄的糜芳颜面无存。其余诸如傅士仁、郝普、梁大等也战战兢兢。

再则曹仁麾下可战之兵四万人,又有关隘城池之险,而关羽荆州军堪堪才三万。

潘浚患得患失,心里很不是滋味。

偏偏关羽又是个不听劝的人,自己又与之不和。自侍中诸葛军师调入益州后,荆州已没人能劝动关羽。

这让潘浚很是惆怅,万一战事焦灼,关羽在襄樊败绩,荆州如今大好局面就失去了。

对于潘浚来说,此事如鲠在喉。

在公,糜芳身份不便,不能述说。郝普、王甫远隔重山,消息不通。

在私,潘秘、潘翥不晓军事,潘浚几日来无人诉说。

今日关兴登门,提起忧心战事,潘浚大有知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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