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衣带渐宽终不悔
很久之后，步曼舞想起这一晚。仍觉得有点儿冒险，虽然早已经习惯了男声，虽然早已经改掉了一些很女性的神情动作，虽然肖步在别人眼中，本来也不是很阳刚的形象……可是，怎么就会在这样一个夜晚，当真就任性纵怀，一醉方休了呢？
三人都是在餐桌上醒过来的，不知怎么，居然都醉的忘记了要回房间，就这么醉在桌上，睡了过去。然后，直接的结果就是金霖着凉了，请了大夫，喝了几天的汤药。
而沈知远也正式把知远斋的全部工作，和博览斋的小部分决策工作，全部都交给步曼舞来打理，同时在邻近的镇上连开了几家知远斋的分号。沈知远有良心，虽然有了知远斋，也不肯放弃博览斋，所以。在水博览的默许下，渐渐把博览斋做成专门做高雅的的书、画，中堂之类，总之一切门面上的东西的销售，而知远斋则是面向大众，自拟稿、成书、上市流水做业，大俗、大雅面面俱到、成了街头巷尾，人人耳熟能详的品牌形象。
用步曼舞的话来说，既然博览斋是老字号，那就索性往高档、专业方面儿做，做成面子工程。而知远斋呢，既然借了奇游记的名头，一炮而红，那就怎么赚钱怎么来，这就叫做吃饭工程。反正天下皆知，这两家的老板是一家，富甲天下之后，人人只知沈老板，谁还会记得当年博览斋是怎么来的？咳咳，就算记得，又有谁敢说出来？
沈知远深以为然。
其实从很久很久之前，沈知远就总是对步曼舞生意上的见解深以为然。做了半辈子生意，积累下一肚子的生意经，好像都不如这女敕生生的小书生一句话……于是在结拜之后，索性把当家作主的事儿全给了他，自己只管马不停蹄的开分号，心甘情愿的给她跑腿。
有时步曼舞想起这些。也会哑然失笑，倒不是说自己真有多高明，其实沈知远，归根到底，仍旧是个文人，在他心中，名，是大于利的，而金霖，更是对名对利都甚淡泊。两人都不同于步曼舞，对市场有超灵的嗅觉……所以有些事情，不是想不到，只不过是从来不曾往那个方向去想。
既成兄弟，沈知远竟如此坦诚，如此慷慨，几乎把所有身家，交到了步曼舞手上，于是步曼舞也投桃报李，一心一意的帮他经营，好像回到了叱咤风云的职场中。
金霖对生意完全不擅长，本来颇可以偷闲的。只可惜碰到了一个太过于知人善任的二当家。知远斋名声在外。自然会有文人上门自荐，于是，金霖便被步曼舞抓来，做一些新稿的审核把关之类的工作。幸好这种工作对于他来说，驾轻就熟，所以也并不会太辛苦。
日子过的飞快，这般的忙碌中，充满着热情和快乐，让步曼舞几乎淡忘了一切……遥远的人，遥远的事……
沈知远又是几天不见人影了，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步曼舞每天起床，都会习惯的先去看看金霖。好像他真的是被大哥二哥呵护的小弟，大哥不在，二哥只好尽其责。当然，沈知远在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借机偷一会儿懒，把所有事，让沈知远去做，真有一个哥哥，也不过如此吧。
金霖正在窗下，不知在写着什么，闻声抬头，便是一笑。
这些日子，金霖足足瘦了一圈，可是神情间，仍是一贯的清雅温柔。金霖属于对银子几乎没有的人，却一直很乖巧的任凭奴役，毫无怨尤……步曼舞有点儿不好意思。走进去，笑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金霖微笑道：“已经睡的够了，看你们这么辛苦，总不好一直躺着。”
步曼舞半开玩笑的道：“我辛苦是自找的，你呢，是被迫的！”金霖微微一笑，步曼舞舒展一躯，坐下来，习惯的喝掉手边的茶，不冷不热，刚刚好，于是她满意的弯弯唇角。
金霖没有早起喝茶的习惯，可是步曼舞有，却从来懒的动。所以这一大早，究竟是来看金霖，顺便喝早茶，还是喝早茶，顺便看金霖，颇为值得推敲。
金霖正低头写着什么，步曼舞于是无可不可的凑过来看了一眼，一看之下，便是微讶。他手里，居然是前些日子自己一时心情。印出的情歌册，他选了其中一首，是胡彦斌的《红颜》，手录下来，在边角略加勾勒，配合着那词儿，画出几株小花，两杯残酒，一看之下，顿时清雅许多。
步曼舞不由赞了两声，金霖便微笑道：“你这歌册。有词无谱，要怎么卖呢？”
“正是卖不出呢！”步曼舞毫不惭愧的眨一下眼睛，“我不识谱的……”
金霖愣了一下，说：“哦……那你先唱出这首来，我帮你填进去。”
我认识的人，为什么都这么有才哇！不利用一下，简直是暴殓天珍哦！步曼舞眼前一亮，心里已经有一个想法喷薄欲出，于是笑道：“那就多谢了。”一口气唱了三次，催着金霖在纸上录好，便兴冲冲的揣着出了门。
本地最有名的青楼，名叫红香楼，红香楼最有名的歌ji，名叫红绣，据说，想见她的人，提前三天就要拿着银子来排队，还不一定能见到佳人一面。
当然，这只是传说。步曼舞打听清楚之后，怀揣着银子，只花了二十两，就顺利的见到了红绣。
一大早，青楼很空，红绣也正巧很闲。寒喧数句，步曼舞把手中这首歌儿送上，请红绣试唱。红绣倒是惊讶，她虽然以歌出名，但那不过是个噱头，倒是头一次碰到，上青楼专为听歌儿的人。
可是青楼嘛，花了钱的就是大爷，大爷要喝酒，要听曲，还是做点儿别的什么，还不是一句话？于是媚笑一声，接过纸来，细细看了一遍。随手在琴上拨弄，沥沥的唱道：“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步曼舞有点儿皱眉，一直都很喜欢胡彦斌，不然也不可能把他的歌词儿背这么熟，听这女人唱的，软成这样，而且还荒腔走板，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
给明察秋毫的某咿的加
偶果然是一有存稿就要得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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