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秋的生命中,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怼过她。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温一诺,古典温婉的面容上露出震惊的神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温一诺微笑着偏了偏头,“是吧?司徒夫人?您的意思是您为这个宅子里出现的所有问题,负全责?”
司徒秋回过神,闭了闭眼,掩去眼底那抹深深的厌恶和无奈,淡淡地说:“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但是如果有小偷跑进来,我能做的,就是把小偷抓起来,总不能让我为小偷顶罪吧?”
“司徒夫人,你们沈家防范这么严密,怎么会有小偷?”温一诺笑着摇摇头,“看来司徒夫人的意思,是不想我向大家展示你们家的‘怪异’之处了,那算了,我也从来不做白工。今儿偶然发一发善心都没人要,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
她朝司徒秋和沈齐煊拱了拱手,“我看两位还是把你们的宝贝女儿送医院去吧。就算她是中邪,也伤了身体,得去医院治疗休养。——告辞。”
“站住!”
“站住!”
“站住!”
沈齐煊、司徒秋和葛丙丁同时叫了出来。
温一诺讶然抬眸,视线从沈齐煊森严酷烈的面容扫过,看向司徒秋泪眼婆娑的脸庞,最后停留在葛丙丁红光满面的饼脸上。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解释,也不让我走,那是打定了主意,要动私刑,往我头上栽赃了?”温一诺沉下脸,“我也跟你们说清楚,如果你们胆敢这么做,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小心你们沈家好运到头!”
“你闭嘴!你死了沈家也不会倒!”司徒秋突然疯了一样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温一诺那边扑过去。
温一诺轻轻松松闪开,沈齐煊及时上前一步,拉住司徒秋,皱眉说:“阿秋,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就因为她,我的女儿……我们的宝贝女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齐煊!你一定要给我们的女儿报仇啊!呜呜呜呜!”司徒秋哭倒在沈齐煊怀里。
温一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你听起来也是个真正疼女儿的人,但是你怎么就听不进人话呢?我为什么要害你们的女儿?我跟她根本就不熟!”
“再说我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姓沈,也跟你们家没有任何瓜葛,我失心疯了去害富豪榜上排名第一的富豪家的小姐?你们看我是没眼界,还是没智商?”
傅夫人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齐煊,阿秋,我觉得一诺说的有道理。如果你们是真爱贝贝,就应该听听她说的话。哪怕你们怀疑她,但是是不是应该兼听则明呢?是吧?”
傅夫人说话了,司徒秋下意识看向沈齐煊。
沈齐煊盯着温一诺,眉头皱得更紧,眉心间纹路更加深刻。
他沉声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贝贝的状况,真的跟你无关?”
葛丙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指着温一诺说:“沈先生,您别被她骗了!就是她!明明就是她做的!”
“您不知道,道门里面,天师道的张派特别厉害!简直是害人于无形!”
“从他们的师祖到现在的第七十八代传人张风起!在天师道四大派里一直是领头的!还有她温一诺!在天师道也是鼎鼎有名的!就是她做的!”
温一诺握了握拳,厉声说:“你闭嘴!既然知道我比你厉害,你就该听我的!”
她看向沈齐煊和司徒秋,挑了挑眉,勾起唇角说:“你们都听见了,你们请的人,都夸我比较厉害,你们是不是应该听我的呢?也许我就是沈如宝命中的贵人呢。”
“啊呸!”葛丙丁被温一诺绕糊涂了,连忙大着舌头说:“我是索你害人比较厉害!我什么时候索你比我厉害了!表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温一诺觉得葛丙丁聒噪得烦人,突然伸手,搭住葛丙丁的肩膀,摁住他的肩井穴。
葛丙丁顿时全身发麻,动弹不得,两条腿不由自主弯了下去,跪在温一诺面前。
温一诺扭头对傅宁爵说:“小傅总,麻烦你帮我找根绳子,还有胶布。”
傅宁爵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多问,忙去找邀月楼的工作人员。
温一诺将葛丙丁拖到墙边一张官帽椅上,摁着他坐下来。
这时傅宁爵找来一根麻绳,还有一卷透明胶布,纳闷地问:“……你要干嘛?”
温一诺努努嘴,“你把他捆在椅子上。”
她一边说,一边从傅宁爵手里接过胶布,将葛丙丁的嘴紧紧贴了起来。
傅宁爵顿时明白了,笑呵呵地朝司徒澈招招手,两人一齐把葛丙丁在椅子上捆得严严实实。
温一诺两手拍了拍,再一次看向沈齐煊和司徒秋,说:“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我问你们最后一次,你们愿不愿意让我连接监控,告诉你们,你们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秋有些局促地看了看沈齐煊,悄声说:“……齐煊,你真的相信她吗?她也才二十来岁,小葛天师的师父葛大天师如果知道了……”
沈齐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直深深地看着温一诺。
他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像是要把手机给捏碎了。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头,“让她连,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司徒秋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更深的厌恶和仇恨。
但是她没有继续阻拦,而是坐到沈如宝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沈如宝脸色白得发青,像是戴着一个石膏面具,看上去有些可怕。
沈齐煊也坐到司徒秋身边,对司徒秋的私人秘书说:“听她的,让她连。”
温一诺点点头,“我只需要连接王府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福楼的监控摄像头,还有沈小姐住处的摄像头。”
司徒秋的私人秘书忙跟邀月楼里负责音响设备和电力控制系统的工作人员联系上,让他们把这三个地方的监控摄像头同步过来。
邀月楼的播放器上可以选择播放哪些监控摄像头。
温一诺走过去,看了一眼王府的平面图,然后先点开了王府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
大家面前的大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沈家王府花园大门口的情形。
温一诺拿起激光棒,很快在画面上圈出了几处地方。
“大家看,这边是沈家的王府花园,这边是皇城。”
“王府花园是亲王制式,在皇城西边。”
“这个皇城做过六百年帝王宫殿,紫气浩荡,生生不息。”
“沈家的这处王府花园,从地势上看,正好比皇城低一个等级。”
“从五行来看,紫气属金。皇城属土,所谓皇天后土,厚德载物。”
“同时土又生金,所以紫气可以生生不息。”
“而王府花园这个地方本来就属水,又有这么多的河流湖泊圈在王府里面。”
“水生金,因此这个地方,对皇城那边的紫气有特别大的吸引力。”
“又加上地势低洼,紫气又重,从而引得东方皇城的紫气源源不断飘过来。”
“这里的紫气,曾经孕育出末代皇朝的最后两任皇帝。”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王府的紫气基本上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温一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面如金纸的沈如宝,在心里叹了口气。
司徒秋这时有些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
她的秘书心领神会,连忙说:“温小姐,您能不能尽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并不需要听您的风水概论。”
“我就是在说正题啊。”温一诺头也不回,继续说:“再看你们的王府花园。”
“大门是王府里面的最高制式,号称五间三启门,上面盖有绿色琉璃瓦,红色大门上还有九九八十一颗门钉。”
“这样的架势,再加上从皇城那边陆续飘来的紫气,你们以为以你们沈家这样的商贾人家,就算豪富,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贵气吗?”
温一诺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前两个皇帝耗尽了这里的紫气,你们沈家在这里住一年就得全部驾鹤西去,别说还能住四十多年。”
“但是,就凭剩下来的那一点点紫气,对于你们来说,也是‘虚不受补’。”
“通俗点说,就是没那个命,还偏要享这个福。”
“你们的家族运势会受到很大影响,轻则生意失败,重则家破人亡。”
司徒秋听不下去了,厉声说:“你闭嘴!你这不仅是妖言惑众!而且是在诅咒我们沈家!”
“温一诺!你再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全家马上生不如死!”
司徒秋疾言厉色,发脾气的时候,就连傅夫人这么刚的人都得退避三舍。
但是温一诺却一点都不怕她。
在她的字典里,好像就没有“怕”这个字。
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浅笑着说:“司徒夫人,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我从网上的八卦中看见过,你们沈家是在四十多年前买下这座王府花园。”
“那时候,是沈家重新崛起,成为国内首富的时候。”
“沈家那时候的家主,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话,买下了这座大宅子,想的当然是为了家族兴旺百代绵延。”
“这所王府大宅的风水确实非常好,好到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后,你们沈家不仅没有越来越兴旺,反而却越来越败落。”
“沈家旁支在那二十多年里快死光了,嫡支也只剩了沈齐煊先生这一脉单传。”
温一诺说完笑了笑,“我都是从网上的八卦看来的,我想问问沈齐煊先生,这些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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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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