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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景——白。

他觉得自己是在投其所好, 那温慎之应——颇为喜欢才对,可——想到温慎之却像是被他的举动吓着了一般,站在原——一动不动,也不愿上前, 迟疑许久, 方才开口问他, 道:“你……在做什么?”

延景——一看温慎之神色,就——白自己应——又做错了。

他有些委屈, 只觉得自己实在模不透中原人的想法,不是中原皇宫里的嬷嬷——他——投其所好吗?怎么温慎之看——来一点也——有他所想的激动,倒好像很不喜欢。

他皱皱眉,决定中止自己这在中原人眼中的古怪行为, 接——来不如干脆采取西羯的直接办法, 于是他将扯开的衣领重新整理好,决定一切从头再来,正——从床上——来,却又听温慎之叹气开了口。

“这又是谁——你的?”温慎之蹙眉说道,“你不觉得在这种时候做这件事……有些奇怪吗?”

“不奇怪哇。”延景——说,“笔窝都准备好了。”

他从枕头——模——刚刚塞进去的毛笔,认真抬首看向温慎之, 一面在心中忍不住嘀咕,反正中原人本来就是怪怪的, 在这种事情上奇怪也很正常。

温慎之:“……”

他见延景——是如此正经——在做这件事,反倒是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了。

延景——见温慎之不说话,还自己往——解释,道:“窝知道米有画纸,可窝就是画纸啊。”——

初温慎之也曾在他面上画过牡丹花的, 他记得那笔触和感觉,也能感觉得——温慎之那时候的心情——他觉得那是愉悦,他不觉得自己会在这种事情上——错。

可温慎之沉默不言,像是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因而延景——只能委屈撇嘴,道:“算了,窝知道泥不喜欢。”

可温慎之一贯对延景——的撒娇——有办法,他见不得延景——露——这——委屈的神色,他只能叹气,道:“你若是想——如此……”

延景——抬头看他,心中疑惑。

怎么是他想——如此了?这不该是温慎之喜欢做的事情吗?

温慎之已走近了一些,接过了他手上那笔,延景——稍稍一怔,忽而想——自己好似缺失了一物,这件事来得太过于突然,他只为温慎之准备了笔,却忘记了墨汁颜料,他急匆匆——床,——去将桌上的砚台端过来,温慎之却被他弄得更加不解,握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延景——回答:“窝去将墨水拿过来呀。”

温慎之:“……”

温慎之可不想真的在这时候画画。

他——有在人身上画画的兴味与想法,只不过是延景——非得如此,他才想着这种事确实也可以在亲热之时做。

可温慎之也——白了。

他若是任延景——主动,那延景——迟早——将这事引导到奇怪的——方去,他若不想在今夜留——什么奇怪记忆,那就得主动一些,不——再让延景——胡——乱想了。

“墨汁太脏,我不想弄得到处都是。”温慎之故作认真道,“我还有其他办法,你可——试一试?”

延景——微微蹙眉,他实在很好奇不会弄得到处都是的墨汁究竟是什么——的,于是他点了头,坐在床边等温慎之拿——他口中的新奇之物,却也只是见温慎之转过身,轻轻推开门,唤来外边的婢女,同她吩咐了几句什么,而后——再转身回了屋。

延景——好奇,问:“泥在做什么?”

温慎之但笑不语。

片刻之后,那婢女又回来了,还为他二人端了一壶酒,放在桌上,而后——退了——去。

温慎之取了桌上的杯盏,斟了一杯酒后,方才轻声开口,道:“我可以以酒——墨。”

延景——傻愣愣问:“可酒米有颜色啊。”

温慎之仍是——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将延景——揽入怀中,而后低声同延景——道:“你——闭眼。”

延景——不解温慎之为何不同他解释,可他向来信任温慎之,既然温慎之说——如此,他自然听从闭眼,等着温慎之接——来的应对,而片刻之后,他觉察温慎之的手轻轻自他脸侧抚过,而后——是轻轻一吻落在他眉。

延景——小声问:“你——”

温慎之已扶住了他的——颚,将一吻印了上去。

延景——匆匆想——睁眼,可温慎之显是早有准备,他伸手挡住延景——的眼,不许延景——朝外多看,随后又从怀中拿——随身携带的丝帕,以此来挡住了延景——的视线。

他并未系紧那丝帕,仅仅是轻轻改在延景——面上,触感柔滑,延景——睁开眼,仅能模糊看——外头的境况,他见灯光一点,温慎之近在眼前,目光灼灼,他面上一红,仓促闭眼,——一刻却觉温慎之俯身亲吻,将他——口的胡言乱语全都堵了回去,延景——闭了嘴,——不了多久——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说的话。

待温慎之稍稍退后,延景——略喘了口气,而后——觉衣带轻解开,柔软笔尖蘸着美酒的冰凉触感轻轻划他的脖颈上。

延景——不由打了个哆嗦,禁不住往后缩,倒是令温慎之的动作微微一顿,问他:“怎么了?”

延景——小声嘟囔,道:“太痒了。”

他觉得这毛笔堪比鹅毛,像极了母妃同他说过的中原的某种刑罚,着实令人难以忍受,若是接——来均——如此,那他可不想去——什么画布了。

温慎之稍稍一怔,问:“你怕痒?”

延景——撇嘴道:“谁不怕痒。”

温慎之还——使坏,他低笑一声,伸手去挠延景——,惊得延景——往后一蹿,面上的丝巾飘落,他惊慌看着温慎之,匆匆道:“泥怎么干坏事!”

温慎之放——笔,反问延景——:“你——次可还想再做这种事了?”

延景——小声嘟囔,道:“可窝以为泥喜欢。”

温慎之:“……”

虽说延景——在这种时候想——这种办法,着实有些奇怪,可他清楚延景——是好意,他——也不再多说,反是以指蘸酒,以免同延景——道:“你怕痒,那我以酒——墨、以指——笔,你看如何?”

延景——皱着眉,问:“什么什么笔?”

温慎之却已经伸手,以指尖沾酒,而后轻轻抬手,划在他的脖颈上。

他知道延景——怕痒,因而指上略微用力,并非是轻触一般拂过,这般动作——,延景——的确是不觉得痒,可他却觉得……

觉得那湿漉漉的酒蘸在身上,实在很奇怪。

好似每一寸肌肤都如火烧,他——前并未担心墨迹太脏,如今却又在想这酒或许是洗不干净的,他红着脸,正——开口将自己的想法说——来,温慎之却又捂住了他的嘴,而后一——吻在他后颈,顺着那残酒痕迹,轻轻吻了——去。

延景——的脸更红了。

他不知所措,瞪大双眼对上温慎之的目光,至此方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他开始后悔自己非得拿什么笔去学中原嬷嬷——他的投其所好,若非如此,他或许……或许也不会落到而今这个被动的——步。

可主动之人是温慎之,他——然并不在意。

他只是止不住羞赧,左右一看,方才那丝帕还落在枕边,他——一把扯过丝帕,干脆将自己的眼睛重新盖住了。

只不过丝帕透光,他忍不住睁眼,——见一切似掩非掩,近在眼前,他所倾慕的一切,所期盼的一切,都在眼前。

……

秦卫征——了个大早,令人去看看姚太医现今已行到了何处,得了确切消息之后,又到了温慎之屋外,却难得见到了这等时候,温慎之竟然还未——身。

暗卫首领守在院外,不敢进院中等候,见秦卫征过来,不由摆——一副笑脸,问:“秦右卫率,您这么早过来,是来同殿——道喜的吗?”

秦卫征不——白他的意——,道:“姚太医已快——进城了……等等,你为什么在院外?”

他觉得奇怪,这暗卫首领可是暗卫,本该贴身保护殿——的安全,怎么会在院外等候?

不想暗卫首领一听此言,——止不住苦恼,道:“还不是因为殿。”

秦卫征不——白。

“昨夜回来后,殿——特意瞪了我一眼,不许我和任何暗卫靠近屋内。”暗卫首领深深叹了口气,“中途殿——让婢女送了一壶酒,而后连仆役婢女都不许靠近了。”

秦卫征——白了。

殿——早知道这暗卫首领究竟是什么德行,不想让他们听见半点动静,——提早将暗卫首领赶——了院外,只是他看天色,都已经这时候了,怎么还不见殿——身?

他不由又问:“殿——和太子妃都——来?”

暗卫首领又叹了口气,道:“你可曾听过一首诗。”

秦卫征:“……”

暗卫首领:“春宵——”

秦卫征:“不想听。”

暗卫首领:“……”

“待殿——身后,劳烦诸大人遣人告诉我一声。”秦卫征直言正事,道,“姚太医已到城外,我——令人去将他接进城来。”

暗卫首领却问:“有——有人同你说过,你真的很——”

秦卫征:“——有。”

暗卫首领:“……”

秦卫征:“不太想听。”

暗卫首领:“……”

秦卫征转头就走。

……

秦卫征与温慎之消除误会之后,曾听温慎之说过,他身中奇毒,只有姚太医知道如何才能解开,而此番接姚太医来此,也有一分目的,是为了给温慎之解毒。

秦卫征觉得这是大事,他——为了殿——以礼——待姚太医,此番殿——久睡未——,他——自做决定,带了人——城,将姚太医迎进了知州府。

那知州也曾去寻姚太医看过病,知道姚太医医术精妙,虽是不知此番温慎之为何——请姚太医来此,却也颇为尊敬,恭请姚太医入内堂上稍后,秦卫征这才再去寻了温慎之。

此时天色已近午时,温慎之的确也已经——了身,正同延景——一道用膳。

二人看上去同昨日并无区别,只不过他二人眼波流传,触于一处,而后——是会心一笑,似也同昨日不同了,秦卫征满心正事,干脆同温慎之道:“殿——,姚太医已来了。”

温慎之匆匆——身,——与延景——一道去见一见姚太医。

知州正在陪姚太医喝茶,只不过这两人话不投机,姚太医又一贯直来直往,刺得知州满月复怨怼,只不过想姚太医是温慎之的贵客,因而他只得忍耐赔笑,好容易等到温慎之过来,他自然匆匆——身,避开几人谈话,主动到了屋外。

温慎之笑吟吟开口,客客气气与姚太医道:“姚——生,许久未见了。”

姚太医抬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延景。

延景——正——和他问好,姚太医忽而开口,压着声音,同温慎之道:“殿。”

他神色凝重,令人心中发紧,那副模——,温慎之几乎觉得他——说自己的病症恶化,将——命不久矣。

姚太医又叹了口气。

“您大病未愈,还是不——如此放纵了吧。”姚太医说道,“床笫之事,节制一些。”

温慎之:“……”

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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