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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景明觉得自己全都白担心了。

他看暗卫首领不紧不慢, 继续——温慎之汇报他这一——所做的事情,而温慎之又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一面还微微——他笑了笑。

“说是劫持, 也许不太妥当, 只是暂扣了一两。”暗卫首领挠了挠头, 又道,“反正国师也——意将线报交给属——, 一并由暗卫呈送密报的方式入京。”

延景明:“……”

延景明隐约觉得自己懂了。

国师并不知道暗卫首领已——他们好成了这样,在国师眼中,这暗卫首领应当还是皇上派来保护并监管温慎之的人,而暗卫密报入京, 绝对是最快最安全的方式。

“属——也给皇上呈了密报, 将有人刻意染白小鹿作假之事报了上去。”暗卫首领说道,“——表文有字不燃,属——从国师处拿了留存的表文灰烬,也一并送入了京中。”

温慎之这才微微颔首,问:“京中可有人能看出——表文的端倪?”

“这——事,我们暗卫可——得多了。”暗卫首领微微蹙眉,却又忍不住开口, 道,“可是殿——, 依属——之——,皇上不会轻易相信国师,也不会相信我。”

哪怕是迷信神鬼之道至此的皇帝,也不可能仅仅凭借国师几句言语便做出废太子的决定,国师此举只不过是为了在他心中埋——一颗怀疑的——子罢了, 今——或许无碍,可这等事发生得多了,皇帝心中的疑虑必然也会越来越深,也总有一——要对外爆发。

对温慎之而言,他所做之事,也正是为了如此。

既然他父皇迷信仙道,——他也大可——利用此事,反而——此对付国师。

只不过他——往所为中规中矩,在父皇面前表现得也不算太相信这长生之道,如今国师一针对他,他忽而便信了,——难免要引人生疑,这一招他也需要外援施展,至于这外援是何人……——当然越多越好。

温慎之这才请延景明帮忙去拿纸笔,再问暗卫首领能不能帮他也送封信,他要写信给长公主,他一母——胞的皇姐,好告诉皇姐,——该死的老混蛋国师,究竟是如何欺负纯良天真的太子妃的。

暗卫首领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他在旁等候温慎之将信写完,他正好可——立即令人送出去,延景明便凑上前去看温慎之写字,并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识字量勉强辨认温慎之写的信。

延景明断断续续读了两行,连蒙带猜弄懂了温慎之的意思,心中却越发觉得茫然,——意识月兑口道:“窝米有被欺负哇。”

国师欺负的明明是温慎之,又没有针对他,若是国师欺负的是他,——他早就将国师拖出来狠狠打上一顿了,哪还用这——弯弯绕绕的麻烦。

温慎之却笑吟吟抬首看他,道:“说你被欺负,皇姐才能更心疼。”

延景明不明白。

他——,自己与长公主并无血缘关联,而温慎之可是长公主的亲弟弟,不论怎——说,也是亲弟弟受了臭国师欺负听起来更——人吧?

温慎之已写完了信,他吹干信上墨迹,取了信封将信封口,一面微微抬眼看向延景明,道:“我皇姐最喜美人。”

延景明皱眉:“所——呢?”

温慎之:“她当然看不得你受欺负呀。”

延景明稍顿一瞬,脑中逐渐将温慎之所说的这几句话联系了起来,忽而明白温慎之这是拐着弯夸他,他稍稍有——面红,却又抑不心中得意,还有——不好意思挠一挠头,道:“也米有啦。”

这两——的担忧心急,好似都在此刻荡然无存,他知道温慎之是故意捡着好听的话——他说,好让他恢复心情,不再愁心此事。

他——,温慎之已——这——努力了,他不该再继续让温慎之担忧,便主动伸手拿了温慎之写好的信,转头帮温慎之递给一旁等候的暗卫首领,道:“阿猪,麻烦泥了。”

暗卫首领:“……”

暗卫首领有——明白秦卫征的——受了。

他不该在这——,他为什——不开要在屋中等候?

他就该让小情侣自个在屋内甜甜蜜蜜,而他在外边——其他——样孤家寡人的暗卫兄弟坐在一处,岂不是更快乐?

暗卫首领只得苦笑,他伸手接过延景明手中的信,起身与温慎之行礼,道:“殿——放心,属——一定派人亲自将信交到长公主手中。”

温慎之来不及答应,延景明倒是认真冲着暗卫首领点了点头。

他目送暗卫首领起身离去,沉闷了两——的心情终有缓解,他自然思维活络,忽地又——起了许多事情来。

比如说杨迟朝与暗卫首领的喜好,着实是天造地设,看起来就非常般配。

正巧杨迟朝就在屋外,他——暗卫首领出来了,还小声凑上前——暗卫首领嘟囔,道:“师弟,我到底能不能跟着你们去——凌将军啊?”

暗卫首领一向又烦又怕自己的大师兄,他只能随口应付,道:“我不知道,你得去问殿。”

杨迟朝死乞白赖道:“——你为我引荐一——吧?我总不好直接——去的。”

暗卫首领:“……”

暗卫首领正不知如何拒绝,延景明已跟着走出来了,面上还带着笑,眨巴眨巴眼睛,唤:“羊吃草!”

杨迟朝腆着脸要跟他们去——凌大将军,并不全是为了自己的小师弟,他十——的理由中至少有七——是为了——延景明比试,——剩——的三——,自然是与闻名天——的凌大将军较量。

他一看——延景明便抑不住心中激动,正要开口提出与延景明比试的邀约,不——延景明先压低声音,——他二人道:“窝最近发现,泥们两个人,其实尊的很相似。”

杨迟朝天天——要被人打,而暗卫首领的职责就是打别人,他二人还是师兄弟,这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再说了,延景明也曾试图为暗卫首领寻找一名伴侣,只不过暗卫首领觉得自身职业特殊,该藏匿于黑暗之中,不可对他人展示自己的身份,——免给对方带来危险,泄露了皇家的秘密。

可杨迟朝——不一样啊,亲师兄!还是大内出身,这等秘密,杨迟朝应当也知道不少,又非常值得信任,身手在中原人中算是上等,暗卫首领也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威胁,这样的两个人,——就该走到一起。

延景明执着自己当初——为暗卫与东宫密卫队联姻的——法,觉得只要拿——了暗卫首领,为暗卫首领找到了人生伴侣,暗卫首领自然就不会再去阻止其余暗卫成家,他的东宫密卫队也不必一辈子单身了。

可暗卫首领显然非常嫌弃自己的这位师兄,急匆匆摇头,道:“太子妃,您莫要胡说,属——和他怎——会相似呢?”

杨迟朝也点头,道:“我与他,——明是两个极端。”

延景明不好意识直说,只得努力暗示,道:“对哇,所——才说你们相似。”

暗卫首领皱一皱眉,只觉得延景明显然又开始了他古怪的脑回路,他不——延景明纠结,便直接道:“……若太子妃您无事,属——还要要将殿——的信交给传令之人。”

杨迟朝也道:“太子妃,来比一场?”

延景明皱一皱眉,只觉他不是中原人,果真也不适应中原人的说话风格,他——不会委婉暗示,这——事,他就该说得直接一点。

“窝觉得,泥们两个人的癖好,非常少。”延景明说道,“对外不好找对象,两个人凑合就挺好的。”

暗卫首领:“……”

杨迟朝:“……”

延景明这一句话来得太过突然,两人都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暗卫首领还有——疑惑,问:“什——癖好?”

延景明指了指杨迟朝:“他不素喜欢被人打吗?”

杨迟朝:“我没有啊?!”

延景明又看向暗卫首领:“泥好像很喜欢打别人。”

暗卫首领:“……”

片刻沉默之后,杨迟朝理解了延景明的意思,莫名面红,恨不得立即出言为自己辩解,道:“您不要误会!”

暗卫首领也不住摆手,从没——过自己八卦了别人一辈子,竟有一天还能看——这等劲爆秘闻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嗜好,因而极力——延景明解释,可他师兄……

他竟觉得,延景明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暗卫首领拒绝得太过激烈,延景明只好住口,有——失望,道:“窝知道了,是窝太突然了。”

西羯人并不介意直言床笫之事,这等癖好虽颇为少——,可在西羯应当也不至于说不出口,是他疏忽忘记了中原人的害羞,将这——事直接说出了口,也怪不得暗卫首领和杨迟朝会不高兴。

他认真道歉,而后转身回屋,还顺手关上房门,——免暗卫首领和杨迟朝再觉得尴尬。

待延景明回到屋中,暗卫首领方才转头看向杨迟朝。

“大师兄。”暗卫首领欲言又止,“你……还有……这——……”

杨迟朝:“你莫要胡说!”

暗卫首领轻咳一声,转头朝院外走,杨迟朝也不好继续在此处多留,匆匆跟上暗卫首领步伐,二人沉默走到院门边,——暗卫首领实在忍不住自己八卦的心,低声开了口,道:“师兄,这实在不是什——大事。”

杨迟朝:“……”

暗卫首领:“京中有得是达官贵人有这——嗜好。”

杨迟朝:“……”

暗卫首领——杨迟朝并不回答,还——为杨迟朝是默认,不由又道:“你若是——要,我可——为你介绍几名——”

杨迟朝拔剑。

暗卫首领心中咯噔一声,童年阴影直从心头蹿起,他毫不犹豫退后半步,扭头——跑,却被杨迟朝一把扯住了衣领。

“师弟。”杨迟朝深吸了一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暗卫首领:“不必不必,不介绍就是了……”

杨迟朝:“我这是代师父——训你!”

……

延景明垂头丧——了屋,心中止不住失落。

温慎之有——疑惑看他,问:“你这是怎——了?”

延景明只能轻轻叹——,道:“米有什。”

仔细——来,也的确是他太过唐突,——暗卫首领和杨迟朝突然被他问了这等事,只怕也是满心莫名,说来说去,也都是他做错了。

延景明又长叹了口。

他看温慎之身后的窗扇开着,正对着小院院门,而暗卫首领正——杨迟朝一道离开这小院,延景明——一——,还是走过去,——将——窗扇也关上。

可不料——一刻,他忽而看——杨迟朝拔剑,追着暗卫首领暴揍,——暗卫首领也不还手,只顾着四处逃窜,——极好的轻功不曾得到半——施展,隔不了多久便要被杨迟朝抓住锤上几。

这画面……怎——好像还有——说不出的情趣。

延景明懵了。

他沉默许久,听得温慎之在身后再三疑惑发问,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泥比窝了解这——事。”延景明疑惑询问,“——癖好,原来还能随便颠倒吗?”

温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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