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屏幕的產能存在問題，畢竟是新技術，用的是新材料，所以新生產線和設備都還在調試中，如果要穩定出貨的話，那就要等到年底了，貴司今年的機皇不是已經訂好了規格和供應商產品嗎？」
「沒事，我們可以把這塊屏幕用到明後年的Mate X2上。」
「這樣啊？」顧老板點了點頭。
「對，我們夏為可以全款預定，只要能保持這種可卷屏幕的素質。」于程東現在的情緒很激烈。
「可，于總，你覺得你手上這塊顯示器，它距離智能手機差什麼呢？」
「……」
于程東被顧青的反問給問住了。
手中這個顯示器，包裹屏幕的外殼也不是普通材料，能流暢播放視頻，甚至還有自己的操作界面……
倒是顧老板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我們九州科技成立的時間短，所以對手機處理芯片、通信模塊還有移動通信的許多授權許可協議都處于空白狀態。」
「所以，顧總你是想？」
顧青給于程東斟了半杯茶。
「貴司在通信領域方面的成就，我們都有目共睹，甚至可以夸贊說是全球頂尖，而且海思麒麟又是手機芯片中前三的智能芯片。
現在我們九州科技有這麼好的屏幕，頂尖的色彩調校和兼容性強到可以支持安卓與平果軟件的獨立操作系統。
所以，是否可以合則兩利呢？」
顧青話音落下。
鞏向東卻感覺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眼前這小年輕在說什麼？
他還有獨立操作系統？
怎麼可能！？我們夏為自己的洪蒙系統做了這麼多年才做出點成就，你們這個公司研發了幾年系統啊？就想來合則兩利？
可轉念一想，人家能做出自己的系統，並稱其兼容性極強，也不是沒有可能。
操作系統這東西，做是真的容易做。
但要做好，做到bug少，拓展強，兼容性強，讓安卓系或者平果系的軟件能輕松轉換系統使用，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眼前這個顧青是誰？
比安卓系統發開商和全球前五的手機廠商還了解安卓系統，能夠繞開灰色權限，優化兩大手機系統的狠人，
于程東沒有喝面前的茶，而是深思熟慮後，問道︰「所以，怎樣的合則兩利法？」
「一個新的手機品牌，用我們國產的內存、國產的芯片、國產的屏幕、國產的手機系統，打造全國產化的高端手機。」
「全國產？這個夢想有些遙遠，僅僅是芯片制造就繞不過去。」
于程東指的是台積電，這是一個無法繞過去的點，夏為是可以設計最頂尖的芯片，但國內沒有代工廠能代工生產出這種制程的芯片。
夏芯科技也不行，並且目前國產光科技剛剛攻克28納米，要做出世界頂尖芯片，比如夏為麒麟980，那就需要使用7納米工藝制造。
雖然台積電的7納米並不是真正的7納米，但最差也要國產光刻機攻克了14納米才有資格想別人的偽7納米。
對此，顧青笑著搖了搖頭道︰「于總，我顧青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你沒有深入在代工第一線，所以可能忘了一些事。」
「願聞其詳。」于程東就不信，這小子沒听懂自己的婉拒之意。
「光刻機分DUV和EUV，在7nm以及7nm以前的芯片代工工藝里。
台積電和韓星他們以前用的是DUV，也就是深紫外光源。
當然伴隨著你們芯片設計商和市場的推進，現在DUV光源已經無法再制造更精細的制程，所以現在韓星、台積電、上海微電子都在用EUV極紫外光源，
你我也知道，我們說的幾納米工藝芯片，並不是指這個芯片的晶體管真就是那幾納米大小，通常只是一個「代際」的命名，用來表示一個相對的代數而已。
22nm的最小特征尺寸並不是22nm。甚至因為前兩年韓星這個攪屎棍的出現，現在連這個X-nm的名稱都不能準確衡量各家工藝的代際了。
比如韓星的5nm和台積電的7nm以及Intel的10nm是一代，
當然，我需要提示您的是，我們九州科技是上海微電子的最頂尖光源設備的提供商，其SS1MB光源擁有比韓星和台積電光源更短更細的波長特性，所以經過多重曝光，上海微電子的28納米光刻機是可以制造出比目前台積電7納米技術還優秀的7納米芯片。
之所以夏芯科技做不到這種程度，
只是因為目前我們在光源設備上，為了系統穩定和光源純淨度限制了一部分性能，僅此而已。」
「嘶……」
于程東神情由最開始的淡定，轉而變為凝重，到現在幾乎是呆滯與沉思與凝重三種狀態雜交在一起。
對于顧青的話，他信八成，其中四成是建立在九州科技這些年的表現上，還有四成則是夏為內部在討論危機時，國產替代化計劃中，海思半導體的一部分報告說明。
芯片越做越小，當摩爾定律走到極限時，傳統的晶體管大小和元件距離已經不能描述幾nm制程了，台積電的7納米制程工藝也的確不是真正的7納米。
但顧青為什麼會透露光源設備的信息給他？
難道，九州科技的背後並不只是迷彩，它的背後其實是一片赤紅？
這一刻于程東的腦海思緒在紛飛，九州科技從創立開始的一舉一動，每個進程產品，還有這一次進九州園區，路上踫到的安檢、園區外的特警巡邏，禁空區域警告提示……
聯想到兔子一貫的低調偷發育行事風格。
再聯想到這幾年有關部門領導和一些重大機密會議上，夏為的參與度，當然也有自家科研攻關身板硬，在國際上闖蕩出了一片天的緣故。
所以這一次，合則兩利？
是兔子的又一次操作嗎？
思慮再三後，于程東喝下了面前已經冷卻的茶水，神情鄭重道︰「顧總，這件事不是我單方面能代表夏為和貴司商談的，如果可以的話，請允許我聯系公司總部。
我們夏為會盡早拿出一個章程，和貴司商談。
您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