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前一天，學校里已經沒什麼人了。
畢竟在丑國，這聖誕節就跟春節似的，大多數學生聖誕節假期都會回家。
而李昂肯定是回不去了，作為一個中國人，他本來就沒有過聖誕節的習慣。
而且，這一去一回也浪費錢。
因為學校里的大多數員工也都已經放假，所以李昂喜提一件新裝備——籃球館大門鑰匙！
此道具可以讓李昂在有需要的時候，隨時進出籃球館訓練。
當然，不僅僅是訓練。更衣室也隨便李昂用，太想在里面干什麼事情都沒人會管。
所以，李昂非常大膽地
在更衣室把空調開到了最大。
因為實在無聊，所以這幾天李昂都會一個人練習到晚上。
以前一直無比鄙視抖M的李昂，現在自己卻越來越像個抖M了。
他甚至認真考慮過凌晨四點起來練球這件事的可行性。
說實話，如果沒有系統，李昂也許都不會那麼拼命。
但有了系統，可以看到自己實力變化的實時反饋，這感覺就跟上了癮似的，天天想著升級。
不過今天，李昂才練到下午就收起籃球早早走出球館。
倒不是因為李昂的三分鐘熱度過了，三分鐘？埋汰誰呢？都是三十分鐘起步好吧。
提前走，主要因為今天下午，有人約了他一起吃飯。
到一家克利夫蘭的中餐館後，一個戴著眼鏡、穿著得體的中年男人站起來，沖李昂打了個招呼。
「李，這里！」
听見大喊聲後，餐館內的許多人都扭頭看著李昂，議論紛紛。
「真的是他，他比報紙上看上去更強壯！」
「20勝0負，了不起！」
「我要是騎士隊的總經理，我今年就選他！」
面對人們的議論和微笑，李昂有些得意。
在克村，咱老李現在也是有名的俊後生啊。
「李，真高興你能來。來吧，想吃什麼隨便點。」中年人客氣地和李昂打了招呼，同時打量著李昂的身子。
真長、真粗、真饞！
李昂也禮貌地和對方打招呼，然後看了看這家中餐廳的菜單。
炒面三明治、天津飯
在這家中國餐館的菜單上，你甚至找不到一道正經的中國菜。
算了，習慣了。
自從來到這里以後，不正經的事情還少嗎？
隨便點了兩樣菜後，雙方也不再寒暄，而是進入正題。
眼鏡男俯身靠近李昂，眼神變得嚴肅︰「李，你知道，沒有人能拒絕杜克藍魔的召喚！」
中年男人沒有拐彎抹角，一上來就搬出了杜克的名頭。
沒錯，杜克。
這個中年人，乃是杜克大學的球探，專門負責NJCAA的球探活動。
在給老K教練報告了李昂的情況後，他便派球探先和李昂接觸一下。
那是，大名鼎鼎的老K教練，可不會為了一個NJCAA球員而專程跑一趟。
李昂前幾天接到電話的時候，自己也是非常吃驚的。
他萬萬沒想到，杜克這樣的豪門居然會找上自己。
但那股興奮勁兒過後，李昂冷睫下來仔細分析，發現事情也許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美好。
這個時期的杜克，可是擁有一套號稱「黃金一代」的豪華陣容。
巴蒂爾+埃爾頓.布蘭德+馬蓋蒂，讓杜克無限接近全國錦標賽冠軍。
這三位日後在NBA，也都是打出過名堂的，實力可曉而知。
所以說，杜克現在根本就不缺球星。
而是缺少輔佐球星的螺絲釘。
李昂這去了，怕不是得和飲水機暢談人生。
杜克來找自己，估計就是看中了自己的防守、籃板能力以及極強的積極性，讓自己去當個藍領工兵的。
雖然李昂並不是一個好高騖遠的人，但有一說一，在NCAA當藍領，這尼瑪哪個眼瞎的NBA球隊會選你啊？
杜克的球隊文化堪比狗刺，所以螺絲釘也真的只能還是螺絲釘。
于是，在對方說出那句「沒人能拒絕杜克藍魔」後，李昂隨口就問︰「球隊有我的位置嗎？」
球探倒也坦誠︰「你可以先從替補打起，但即使如此，你也依然是球隊重要的一員。你知道我們的目標，我們為了全國冠軍而戰！
人這一輩子的青春，有幾次打全國錦標賽的機會？
即使讀滿大學，也不過最多四次機會而已。至于奪冠的機會，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而現在，你就有機會去追尋很多人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想想吧，李。青春的大好年華，身披杜克球衣，征戰沙場。殘酷、熱血、眼淚、悔恨、狂喜、激情和勝利，還有什麼比這樣的青春更有意義！？」
球探說得眉飛色舞，他相信任何年輕人听見這樣的說辭，都會熱血沸騰，嚷嚷著我要為K教練打球。
但李昂，心理年紀畢竟比生理年紀大。
而且這種餅，李昂以前在國內吃得太多了，都吃吐了！
讀小說的時候，那些屑作者就畫餅說自己每天要多少多少更，實際上每天咕咕咕。
也只有老鴿這種為數不多的是真良心。
李昂對這些畫餅術啊，早都免疫了。
成熟的人，不會听別人說了什麼，而是永遠都清楚自己的需求。
李昂需要的不僅僅是熱血青春，還有NBA的青睞。
杜克的確是籃球名校，他們產出過不計其數的NBA球員。
但那些在杜克打滿四年後便銷聲匿跡的藍領們，也不在少數。
並不是你上了杜克，就一定能被選中的。
球探以為李昂听到的︰熱血、青春、勝利，好耶！
而實際上李昂听到的︰親，這邊替補沒有全額獎學金哦，不一定有表現機會哦，不一定能被NBA選中哦，作為螺絲釘沒有球權只能底角抽煙哦。
所以杜克這個事情啊，還得三思。
吃過飯後，球探老哥還送了李昂一份聖誕禮物。
按照規定，NCAA球隊是不允許和學生球員有金錢來往的，這會被視為非法招募。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由球探去資助球員這種游離于灰色區域的事情，在NCAA圈子里是常態。
拿著禮物，李昂一個人走在克村空蕩的街道上。
雖說李昂不過洋節，但看著家家戶戶都掛著襪子搗鼓著聖誕樹，自己卻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多少感覺有些孤寂。
回宿舍，李昂把禮物放下，發現座機居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李昂撥了回去，接電話的是一個老婦人︰「喂，請問找誰？」
正當李昂一臉懵逼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是找我的，把電話給我。喂？李，剛剛干嘛去了，電話打爆了都不接。」
「哦，沒干嘛，和杜克大學的球探吃了個飯。他還送了我一雙球鞋，雖然不是我喜歡的款式。」
「杜⺪，他們瞎啊！」電話那頭，弗老大直呼不公平。
作為NJCAA雙煞之一，杜克咋不來找我這個天才呢？
他老李會干啥啊，他就會打人，他懂個屁的籃球！去杜克打球？他李昂還沒這個本事！
隔著電話，李昂都能聞到從馬里蘭州飄來的酸味兒。
「不過你也別擔心，我還沒考慮好呢。他們說了，讓我打替補。」
「⺪，那看來他們是真的瞎。打什麼替補啊，直接讓你打對面當家球星多好。」
對了李，聖誕假期前的那次考試，我居然全部及格了！
我弗朗西斯讀書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全部及格過！」
李昂︰
行了行了，知道你以前渣出天際行了吧。
「看來，明年讀大學真有希望！沒有你的話，我肯定考不了。
謝了啊，等下次暑假，我去克利夫蘭找你，帶你去瀟灑瀟灑，帶你整全套！
哦，對了，聖誕快樂，李，我打電話來就是想給你說這個。」
「嗯？」李昂愣了一下。
「嗯什麼嗯啊，我說聖誕快樂！」
「哦聖誕快樂，史蒂夫。」
「哈哈，行了厚米，先不說了，夏天見！哦，不對，全國錦標賽見！」
掛斷電話，李昂看著桌子上的球鞋和窗外空蕩蕩的學校。
卻感覺自己的內心好像沒那麼空了。
12月一過，李昂腦中又響起一段BGM︰來吧，來吧，相約九八。相約在銀色的月光下，相約在溫暖的情意中。
因為聖誕假期的原因，1月份的前半個月壓根都沒有比賽。
直到後半個月，聯賽才重新開始。
時光飛逝，李昂和漢普頓繼續雙鬼拍門，到2月中旬，野牛隊帶著33勝1負的戰績，終于獲得了大本之後的第一個聯賽冠軍。
這場比賽結束後，已經不僅僅是校報的同學來采訪李昂了。
很多克利夫蘭當地報社的記者，都紛紛上來把李昂圍了個水泄不通。
但面對鏡頭，手拿冠軍獎杯的李昂卻並未露出笑容。
于是，就有一家報社的記者問李昂。
「李，奪得聯盟冠軍後你為什麼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
「我為什麼要高興？」
「因為你們贏了聯盟冠軍啊！」
「哦，但我們的目標是全國冠軍，所以工作還沒結束！」
李昂這一段話，被媒體們大肆報導。
眾人直呼不愧是克村的暴君，這干大事的人格局就是不一樣！
全國冠軍，這可是當初連大本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
一時間，暴君VS君王的對決變得愈發令人期待。
李昂在錦標賽里也順利通過了前兩輪的考驗，雖然是和其他分區的冠軍打，但說實話NJCAA球隊的普遍實力都不強。
李昂現在就等著和弗朗西斯再戰紫禁之巔。
但李昂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經歷了一次和詹姆斯同樣的遭遇。
李昂前世的20年季後賽，小皇帝苦苦廝守，卻沒能等來洛杉磯快船。
而98年的NJCAA全國錦標賽，另一個小皇帝同樣苦苦廝守，卻沒能等到弗朗西斯。
皇帝與皇帝之間的命運，竟是如此之相似。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你這個負心漢，說好的等人家呢？居然提前走了！」
得知弗朗西斯居然倒在了半決賽，李昂當天晚上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吐槽。
別說李昂了，全美關注NJCAA的球迷，此時此刻都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炒作了一整個賽季的暴君VS君王，就這麼泡湯了。
李昂還能說什麼？只能說NJCAA委員會不夠心狠手辣。
你們要是雇佣那個叫笑話的光頭來管理NJCAA，不是李昂樹新風，弗朗西斯他就是想被淘汰都難。
只要笑話想，他就能保送你進總決賽。
沒人比笑話更懂控場。
弗老大心里苦啊，那場比賽他轟下了32分，但無奈隊友表現太拉了，根本帶不動。
還好，李昂這邊沒有出任何意外。
半決賽中，李昂莽了26分，漢普頓投了18分，兩人合力戰勝了來自亞利桑那州的皮馬社區學院，眾望所歸地成功挺進全國總決賽！
而李昂總決賽的對手，是本賽季把團隊籃球打到極致的摩特羅州立社區學院灰狗隊。
弗朗西斯正是被團隊作戰的灰狗隊層層肢解。
從個人能力來說，李昂和弗朗西斯也許是NJCAA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但從團隊來說，阿雷格倫和野牛隊，卻不一定就是最強的。
能把弗朗西斯都擊潰的對手，肯定非常難對付。
不過李昂依然信心滿滿，因為在打完這場半決賽之後，李昂的系統有了反應。
他完成了自己NJCAA生涯的最後一次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