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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拒接(一更)

法空則繼續看著紫袍中年。

他倒要看看這位釣月道的高手到底要干什麼。

「你是何人?」紫袍中年沉聲道。

法空緩緩道︰「施主是何方神聖,為何闖入我的山谷中?」

紫袍中年冷冷道︰「圓智呢?」

林飛揚一閃,回到法空身邊,低聲道︰「山下有四個人,遠遠盯著這邊呢。」

法空頷首。

紫袍中年冷冷道︰「這便是圓智的待客之道?」

法空一擺手︰「弄走。」

「好 。」林飛揚雀躍的答應,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紫袍中年身後,一掌拍下。

「砰!」紫袍中年結結實實被拍中腦袋。

他眼楮翻白,軟綿綿倒下。

御影真經到了第四層,林飛揚的身法越發神出鬼沒,無影無蹤,無聲無息。

紫袍中年也是神元境的宗師高手,可猝不及防之下,還是毫無反抗之力。

林飛揚興高采烈的接住他,提起他腰帶飄飄而去,在陰影里閃爍兩下已經從山谷消失。

法寧先去湖邊洗了胖手,拭干淨之後大步流星過來︰「師兄,誰呀?」

「莫名其妙的人,甭理便是。」法空搖頭。

顯然是跟師父圓智認識的。

既然是釣月道的,十有八九是仇人。

法寧遲疑︰「不弄清楚?」

「世間瑣事何其多也,都弄清楚了,太累。」法空道︰「師弟,難得糊涂。」

「是。」法寧只好應一聲。

林飛揚重新出現,拍拍巴掌,笑呵呵的道︰「送到山下啦,痛快!」

法空抬頭看一眼金剛寺方向。

「師兄,我去稟報師祖?」

「不必。」法空搖頭。

他腦海里的光輪飛出一點亮光,分成兩點分別落到藥師佛像的雙眼。

天眼通。

他現在的心眼還不能籠罩整個金剛峰,還需要虛空胎息經的繼續精進。

天眼所見,金剛峰山腳下那片樹林,正是前幾日楊鶯她們呆過的那邊樹林前。

正有四人圍在紫袍中年身邊。

除了正在悠悠轉醒的紫袍中年,法空還認出了兩人,正是神武府的兩個青年。

相貌平平,脾氣急躁的趙季平。

容貌清秀,冷漠高傲的範晨光。

剩下的兩個中年,相貌皆俊逸,法空判斷都是釣月道高手。

釣月道的弟子個個相貌不俗,不知是挑選弟子的時候特意注重容貌,還是釣月道武功心法能讓人變英俊變美貌。

法空收回了天眼通,不在意的笑笑。

抬頭看向天空,打出一個手勢。

天空出現兩個小白點,雪山神雕俯沖而下,速度奇快如流星墜落。

它們的目力驚人,遠遠超過人類,即使在雲層之上,目光也能穿透浮雲,能把他的手勢看得清清楚楚。

林飛揚頓時抬頭,雙眼放光的死死盯著兩雕,好像勾子一樣恨不得把它們勾過來。

兩雕對他卻是不屑一顧,懶得搭理,不準踫觸。

「和尚,它們能不能載得動你?」

「能。」

「那你不上去坐著試試?」林飛揚熱心的鼓動︰「翱翔天空啊,想想就激動。」

「我還沒活夠呢。」法空沒好氣的道。

身在空中,腳不踏地,那從何處借力?

便是一個最好的靶子。

「瞧你這膽量,即使摔下來不是還有輕功嘛。」

「輕功?還是算了。」法空搖頭。

金剛寺的輕功太粗獷,他實在沒有信心。

兩只雪山神雕在法空頭頂十米處盤旋,扇動出呼呼的風,比風扇更好用。

「……我要再去一趟神京。」林飛揚眼熱的盯著它們,嘴里說道。

「嗯。」

「不問我去做什麼?」林飛揚看向他。

「關心信王的安危唄,……快成你的執念了,何苦呢。」

因為刺殺過信王,所以多了一層羈絆。

林飛揚格外關切信王的浮沉與安危,恨不得每天去一趟神京打听消息。

「嘿嘿……」林飛揚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去去就回。」

「去吧,小心點兒,神京臥虎藏龍。」

「明白明白。」林飛揚一閃消失。

他很快又一閃出現。

「和尚,下面的幾個家伙嘀嘀咕咕的,沒有走的意思,要不要收拾掉?」

「不必理會。」

「那我去啦。」

法空擺擺手。

林飛揚一閃消失,這一次是徹底走了。

——

金剛寺外,兩個紫袍青年緩緩停在山門前,正是趙季平與範晨光。

兩人站在冠蓋如巨傘的古樹下,深深吸一口氣。

古樹的青氣與寺院的檀香夾雜在一起,沁人心脾,一顆心頓時寧靜詳和。

歲月一下變得悠緩,心情隨之變得從容,不再那般浮躁焦慮。

身邊的事情一下變淡了許多,得失心被莫名的削弱,對一切不那麼在意了。

兩個青年和尚看到二人出現,合什行禮,問明身份,然後進寺內稟報。

圓新和尚帶著八個中年和尚魚貫而出,下了台階,來到趙季平與範晨光跟前。

「二位施主,不知來敝寺有何貴干,貧僧圓新,忝為寺內知客。」

「圓新大師,我們乃神武府麾下,奉府主之命,前來提取釣月道的六名人犯,這是府內公文。」

趙季平從懷里取出一個卷軸,雙手遞給圓新和尚。

圓新和尚合什一禮,恭敬的接過來徐徐展開。

他細細研讀,不放過每一個字,目光最終落在結尾的落款處,停住不動。

抬頭看看二人。

兩人神色平靜淡漠。

自己在殘天道跟前,可以高傲冷漠,高不可攀,但在金剛寺跟前卻不行。

三大宗可不是魔宗六道。

可能在民間,人們覺得魔宗跟三大宗差不多,甚至魔宗現在實力更雄厚。

但在朝廷,魔宗遠不能跟三大宗相提並論。

太祖御賜,鐵券在手,那就是不破金身。

魔宗只不過是人多勢眾,被朝廷利用來給三大宗制造壓力而已。

論威望論貢獻,遠不能跟三大宗相提並論。

且不說別的,三大宗的從龍之功,就能保住福澤綿延,只要不造反,就不能加罪。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他們身為神武府之人,對這個大勢看得很明白。

圓新再次凝神看了看落款,緩緩道︰「只有神武府的印章,沒有皇上的。」

趙季平道︰「這只是府令。」

圓新徐徐合起卷軸,雙手恭敬的遞還給趙季平,微笑合什一禮︰「恕貧僧等怠慢了。」

趙季平接過來,露出笑容。

圓新轉身跨上台階,進入寺門內。

身後八個中年和尚沖他們合什一禮,跟著他魚貫而入寺門之內,消失不見蹤影。

「吱——!」寺門緩緩合起。

只剩下兩個青年和尚站在門旁。

他們眼簾垂下,氣息收斂,一動不動宛如入泥胎,開始進入修行狀態。

趙季平臉上笑容慢慢凝固了。

「這……這……?」

他指了指寺門,又看看兩個閉著眼楮一動不動的青年和尚。

這會兒徹底反應過來。

平平無奇的臉龐迅速充血,漲紅。

「果然如此。」範晨光搖搖頭,神情平靜。

趙季平手指顫抖,深吸氣數次,瘋狂的壓抑狂怒,才沒有沖上去砸門。

他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狂妄!」

這圓新和尚忒不是東西了,太狂妄,竟然如此不給神武府顏面。

「走吧。」範晨光深深看一眼金剛寺的寺門。

油漆月兌落,沉舊滄桑。

兩扇門都有些歪,一個朝左歪一個朝右歪,所以門縫極大。

門軸缺油,轉動之際吱吱作響。

這樣的兩扇破木門,輕輕一腳就能踹得粉碎。

偏偏他們不敢。

在他們眼里,這兩扇破木門太過結實。

「太過份了!」趙季平咬牙切齒︰「狂傲自大,居功自傲,早晚有一天……」

「住嘴!」範晨光斷喝。

趙季平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悻悻的閉上嘴,神情頹然。

身為神武府高手,頭一次踫上這樣的事,給他極強烈的刺激,讓他憤怒欲狂。

可拿對方毫無辦法的事實,讓他又頹然無力。

「軍侯,我們怎麼辦?」

「回去便是。」

「可是釣月道那邊……」

「那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自有府主斟酌。」範晨光轉身緩緩往外走。

「唉……」趙季平搖頭嘆氣︰「看看人家魔宗六道,再看看大雪山宗!」

範晨光沉默不語。

趙季平忿忿不平︰「人家乖乖听話,奉命無違,冒死進大永舍生忘死的拼殺,而大雪山宗呢!」

範晨光搖搖頭。

趙季平哼道︰「釣月道立下那般大功,不要賞賜,只想要回六位已經被廢的高手,真是重情重義,這點兒要求我們神武府都滿足不了?那太寒人心了!」

範晨光忽然停住。

趙季平嚇了一跳,跟著停住。

範晨光盯著他。

「怎麼啦?我說錯了?」趙季平不解,心頭發虛。

「老趙……」範晨光緩緩道︰「我們兄弟已經一起出來多次,交情不淺,我就交淺言深了。」

「軍侯有話盡管說便是。」趙季平笑道。

範晨光緩緩道︰「有些事,眼楮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真的,不要輕易判斷,釣月道未必那麼重情重義,……我們身為小卒,能做的就是奉命行事,別的不要多想,別摻合,知道嗎,老趙?!」

「……軍侯,明白了。」趙季平先是不解,慢慢若有所思,抱拳深深一禮。

「走吧。」範晨光施展輕功疾射出去。

趙季平忙跟上。

兩人飄飄下了金剛峰,與三個釣月道高手相會,只是搖搖頭,然後徑直離去。

三個釣月道高手抬頭瞪向金剛寺方向,尤其先前闖進藥谷的中年男子,眼中閃爍仇恨。

他們最終不甘而憤恨的離開。

法空站在映心亭,灰色僧袍飄飄,若有所思。

這是神武府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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