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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朱允熥似乎是遭受到無妄之災的被牽連著敲打,這件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好在意的。說到底也就是小小的敲打而已,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那自然也就沒問題了。

其實老朱的心思也很簡單,這一次確實是朱允炆犯錯了。但是在老朱看來,朱允炆實際上也就是湖涂蛋,有些事情過後肯定也是要長記性的,不大可能再犯。

而朱允熥就不一樣了,這孩子是從小到大都是被寵著、慣著,以至于到現在還是一副沒長大的樣子。再加上朱允熥足夠的紈褲,吃喝玩樂沒有不精通的,再加上皇帝的寵愛,所以很多的時候也確實有那麼點無所畏懼。

眼看著就要遷都,但是朱允熥又不跟著去北平。這要是將他留在應天府,必然是更加的無法無天。真的到了那時候,倒是不至于擔心這小子胡作非為,他也不會犯一些大錯,可是有些事情實際上也是注定會發生的。

現在就在應天府,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朱允熥都是一副紈褲的樣子。這要是不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那必然就是無法無天的,這一點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所以就當做是提前敲打吧,這沒有什麼壞處,就當做是防患于未然吧。這樣的事情也適合老朱來做,朱允熥就算是被敲打實際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意見。

對于乾清宮里發生的事情,朱允煐實際上也沒有多關心,他知道老朱肯定是有分寸的。

作為皇帝,還是做好皇帝應該做的事情也就足夠了,其他的實際上也沒有太多好在意的。

處理完一天的政務,朱允煐回到了春和殿,「這幾日要是有些人求情,你莫要多摻和。尤其是國子監那頭,雖說皇祖母早些年對于那些學子多有仁慈,只是好些人就是沒有良心,辜負皇恩。」

徐妙清自然也明白一些事情,她確實對于朝堂上的事情不會過于關心,也不會主動發表任何的意見。但是她是皇後,她的兒子是太子,所以有些事情肯定還是會留意的。尤其是一些大事,想要不知道其實都難。

「陛下放心就是,臣妾有分寸。」徐妙清給朱允煐揉著太陽穴,輕聲說道,「這件事情了卻,臣妾就讓太子領著宗室子弟去一趟國子監,陛下以為如何?」

朱允煐露出笑容,夸獎說道,「這般自然是最好,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咱這一次好好的敲打那些得意忘形的讀書人,讓他們也該明白心存敬畏。不過皇家恩德,也是要有。咱大明朝到底也是要有這些讀書人治理,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這也就是朱允煐了,算得上和老朱一個樣子,也就是對于一些人會用,甚至重用。而一旦那些人失去了價值,或者觸踫到了底線,那自然也就毫不留情了。

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這一套招式老朱和小朱都非常的拿手,很多人也都習慣了這些事情。但是也不會有任何的方案,主要也就是因為皇帝就是有特權的。

其實朱允煐的心思也非常的簡單,作為皇帝,他確實不太喜歡儒家幾乎是掌控著文官系統的基本盤。這些年他確實也做了不少的限制,甚至可以說打壓,但是他也很清楚想要完全將儒家給廢除,那也是不現實的事情。

不用儒家,自然就是需要其他的學派頂上來,那些學派的一些理論未必就適合封建統治。

再者就是儒家文化對于這個民族的影響也確實太大了一些,想要完全給廢除,實際上也不現實。那些都是一千多年的長久影響,不是朱允煐一下子之間就可以改變的。

更何況實事求是的來說,以後很多人各種對儒家貶低,但是儒家也確實有很多可取之處。尤其是作為封建帝王,儒家學說的很多理念實際上也確實比較有利于統治。

所以該限制的時候肯定會限制,但是該使用的時候,朱允煐也會使用,這並不矛盾。

朱允煐顯然不只是這麼想的,實際上也是這麼做的,他也打算就繼續這麼做。

「這樣最好,太子還是要仁德一些。」朱允煐露出笑容,說道,「咱這個當皇帝的霸道、刻薄,太子寬仁一些是好事,臣子們就會想著往他跟前靠,那些個讀書人也就要親近他。」

這話也就是大明朝的皇帝可以這麼說,要是在其他朝代,一個‘不類己’就足以讓太子戰戰兢兢,那甚至是很多太子的‘罪名’,會讓他們無緣至尊寶座。

但是在大明朝,皇太子就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因為他們的出身就足夠確定地位了。

大明朝的太子可能是最幸福的,因為根本不需要擔心奪嫡的殘酷,這可比其他朝代的太子要舒心太多了。奪嫡的殘酷,史書上可記載了不少,很多都是人倫慘劇、兄弟相殘,那也就意味著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雖然不需要太過擔心一些事情,不過皇太子的身份到底不同,還是需要承擔起來一些責任。

在皇帝比較嚴苛、霸道的時候,太子可以適時展現出來一些儒雅、寬仁。

這樣的事情實際上朱允煐做起來也算得心應手,這也是有樣學樣的。

老朱在位的時候,滿朝文武對于大朱可謂是無比認可。雖然這本質上是老朱有意的扶植,但是這何嘗不是大朱的人設比較出色呢。

哪怕不少人也明白大朱骨子里也是果決狠辣的性子,但是相比起洪武皇帝,文武百官還是要覺得好很多,自然也算盼著大朱順利繼位。

朱允煐也就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咱也算沒有法子,雖說大明開國三十余年,好多的規矩現在也算有些樣子了。但是蒙元百年踐踏,禮法也確實荒廢。這些年咱皇爺爺那般廢除蒙元習俗,可是在北地還是有不少人有胡人習俗。」

徐妙清也擔心起來,說道,「陛下,北地還是那般?」

朱允煐沒好氣說道,「可不就是,自石敬瑭割讓幽雲十六州甘做兒皇帝後,燕雲之地已六百年不在漢人掌控之下。披發左衽,在那邊可是常見。要咱說,國子監的學子還是高看了兩宋!」

朱允煐越想越來氣,說道,「南宋,咱就不該給他修史!雖說女真沒了,立馬就厚顏像蒙古稱臣,哪有半點樣子!北宋,又何曾大一統了?那燕雲之地可曾收復?契丹不說,西夏稱帝他們又何曾有本事收拾了?」

朱允煐有這樣的怨念,主要也是因為給前朝修史,這也是一個傳統。

宋史、遼史、金史,其實都是元朝時月兌月兌修訂,這些自然也算正史。《宋史》與《遼史》、《金史》同時修撰,在元朝的時候沒人敢說什麼,但是到了明朝居然有人敢多嘴了。

意思是遼、金,不敢算王朝,不配有正史,也就意味著不該和宋一樣的地位。

本來還打算將《元史》也加上,也就是將正史擴展到‘二十一史’。可是很多的讀書人跳腳,一副女真和契丹不配有正史,不能承認他們的正統地位。

要不是老朱早年間就令修了《元史》,承認了元朝的正統地位,說不定還有很多人認為元朝都不是正統呢。

徐妙清自然也听說過這些事情,就勸道,「陛下,那些讀書人到底想著的也是華夏正統。」

「正統?」朱允煐沒好氣冷哼說道,「正統是做出來的,不該是三言兩語就說出來了!前朝那些事情大家伙都有數,他們用春秋筆法就成了?」

不得不說,標準這東西有些時候就是無比靈活的,也是可以靈活變通的。

很多的讀書人都說朱家的天子就是那種標準靈活的類型,甚至也很委屈的認為朱家的太子制定的那些標準,也就是在危難那些讀書人。

可是在很多的時候,為了所謂的讀書人的體面,或者是儒家的顏面,那些讀書人的道德標準也是可以變的。再加上以為掌握著寫書、執筆的權力,很多的事情他們也擅長春秋筆法,或者是為尊者諱。

徐妙清覺得好笑,對朱允煐說道,「陛下,也不都全是那般,臣妾覺得朝上還是有些讀書人有些才華。」

朱允煐就有點小小的納悶,問道,「哦?那你和咱說說,到底是哪些個讀書人有才華,連你都听到了。」

「就是上一科中舉的翰林編修楊榮。」徐妙清解釋著說道,「臣妾前幾日還听如意說了,那楊榮本是福建鄉試解元,會試中第三名,殿試中二甲第二名。如意本就喜歡詩文,楊榮的詩文有富貴福澤之氣。」

朱允煐一听頓時樂了起來,說道,「這人咱也有些印象,前些時日咱垠兒還去翰林院了一趟。也算咱的意思,詩文都是小道,于治國安邦並無大用。」

徐妙清覺得旁人可能沒資格這麼說,但是她的夫君肯定是有資格這麼說的。

大明朝的宗室是最早知道朱允煐早慧的,滿朝文武也都知道當今天子其實有詩才,甚至現在在民間還流傳著當今天子在元宵時節‘化名’的佳作。

但是就算是這樣,朱允煐從來都不會刻意的去宣傳他的詩才,甚至很多的時候也都是不承認的。原因自然就是對詩才不太看重,也擔心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這要是一個個的都忙著寫詩作詞,那麼誰去學習治國安邦的經義、策論?

所以只有英雄朱作了詩,還不是親自執筆。絕對不是英示皇帝朱允煐作詩,他更不喜歡那些錦繡文章,不喜歡辭藻華麗的奏章。

朱文坤醒了,看到朱允煐立刻在傻笑。看起來還是比較開心的,這個小胖子現在也算得上能夠認出來不少人了。

既然醒了,朱文坤立刻手腳並用爬了過來。女乃胖的小家伙看起來也沒有脖子,費力氣的坐好後,居然還是背對他的父皇。這麼一看,背影那是虎背熊腰,整個後背都是寬厚、肉都都的。

「這小子比他皇兄好帶。」模了模朱文坤的臉,朱允煐說道,「垠兒小時候愛鬧,性子也過于好動了些。文坤就要好不少,平常也少哭鬧、安安靜靜的。」

徐妙清就笑著說道,「文坤是乖巧一些,就是夜里不喜歡睡覺,白日里倒是乖巧的樣子。」

朱允煐這就想著要收回剛剛的評價了,小孩子要是鬧夜的話,那一般人可還真的受不了。好在他不用親自帶小女乃娃,要不然肯定要崩潰了。

就在春和殿這邊氣氛溫馨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根本不用想的,肯定也就是性子有點急躁的小小朱,小時候走不穩的時候就喜歡跑。長大了也是一樣,好好的走著,說不定就小跑起來。

看著滿腦門汗的大兒子,朱允煐沒好氣說道,「咱天家儀度,在你這算是全都給丟了。」

小小朱不以為意,他很自信,「父皇,曾祖都說咱規矩學的最好。咱就是在自家人跟前不端著,外頭誰不說咱有著天潢貴胃的氣度!」

這也算是事實,只不過朱允煐肯定是不會當著小小朱的面承認,免得這孩子翹尾巴。小小朱這性子,也確實是有些容易膨脹的,所以該敲打的時候還是要敲打。

剛剛還和朱允煐很親近的朱文坤,這時候可不記得他的父皇了。開心的爬了起來,邁動著小短腿,「皇兄。」

「去去去,咱不抱你。」小小朱立刻嫌棄起來,「曾祖說了,三叔回去閉府,呂氏教子無方令其守陵。」

朱允煐立刻明白了,老朱對于外人從來都是嚴苛的,也別管是女婿還是兒媳婦,處罰起來毫不客氣。就算很多的時候是朱家人犯錯,罰的其實也是外姓人。

朱允煐就點了點頭,說道,「咱知道,只是咱不好處置呂氏。既然皇爺爺下旨,那這事也就是這般了。」

朱文坤一把抱住小小朱的大腿,仰著胖臉女乃聲女乃氣,「皇兄。」

「咱沒時間帶你玩,跑又跑不快、話也說不好!」小小朱嫌棄的用手扒拉著,是真的嫌棄親弟弟,「咱不和你說了,咱去復旨。」

哥哥跑了,朱文坤哇哇大哭。不過現在看似很傷心、很委屈,下次看到了哥哥的時候還要往前湊。

所以,沒什麼好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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