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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這個小老弟還是很靠譜的,知道如何去撒嬌耍賴,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份去盡可能的去照顧一下皇兄。

畢竟現在皇爺爺出去巡視還沒有回來,朝堂上下的事情全都落在了皇兄的肩膀上。

這又是有戰事,又是在整頓吏治、推廣銀行,一直在壯大的船隊、開發一些地區,這些事情也都是在繼續。更何況朝堂上,時不時的還有一些官員的斗爭等等。

事情實在是千頭萬緒了,朱允熥想想都覺得頭疼,想想都想要逃跑。可是這些事情呢,皇兄可不能置之不理,還都是必須要做好的事情。

還是乖乖的當好一個富貴的親王更好一些,這也是朱允熥的志趣所在。

「皇兄,咱這一趟出去,比起前些年去北邊的時候要好了太多。」朱允熥興致勃勃,說道,「咱那年在揚州,看著揚州似是繁華,不過到底也是底子差。」

朱允煐點了點頭,說道,「那時候咱大明開國到底不足二十年,揚州那時算是繁華了。也就是經歷了暴元、軍閥割據,要不然揚州就是很多人的溫柔鄉。」

「咱那年一路跑到青州,路上看到的倒是民生凋敝。咱路上也看了不少,北地的人倒是真不認漢人。」朱允熥繼續吐槽說道,「咱跑去北平的時候,好些個漢人和蠻子有甚區別?」

朱允煐笑著說道,「所以不理解咱為什麼要遷都北平?」

朱允熥也不藏著掖著,說道,「是,咱是不理解。雖說長安不好,開封不行,在其他地就找不到?偏偏就是北平,咱那時是不想去北平。」

「你現在也不想去北平,過幾年咱遷都去了北平,你就在應天府吧。」朱允煐沒好氣的說道,「咱不在跟前,你就跟月兌韁野馬一般。倒是你二姐也不想過去,咱算是放心一些。」

朱允煐說來也是沒辦法,弟弟妹妹都是他看顧的比較好。可是說起弟弟妹妹,都不想去北平。

看起來當初建都的時候,朱允煐就不應該在意皇城附近的公主府、親王府,一門心思的盯著煤山有沒有歪脖子樹就好。現在倒好,修好的親王府和公主府估計‘用不上’,一個個的都是想著留在繁華的應天府。

朱允煐繼續說道,「咱也知道北平有諸多不便,只是咱也沒辦法。這天底下能建都的也就是那麼幾個地,咱想著的還是要收歸民心。北地的漢人到底是好幾百年都是在異族治下,就是咱大明現在三十來年了,也改不過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哪怕北平已經建城了,也緩緩的開始了一些遷都的事情。但是就算這樣,不要說北平了,實際上黃河以北的地方,很多人骨子里對于漢人血統依然不在意。

披發左衽,這對于很多北地的漢人是一個常態。漢人的服飾規矩是生右死左、束發,他們完全不在意也不理解,因為很多人覺得他們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甚至他們的祖輩也都是這樣。

朱允熥連連點頭,說道,「咱听聞這一科,北榜好似還是沒有幾個有才華的?這當官的都是南方的可不好,北方的文風確實不盛。」

這要不是南北兩榜,北方的學子想要金榜題名,實在是太難太難。雖然看似對南方學子不公平,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地區保護’就算是以後也有。朱允煐這個皇帝,也需要考慮的是整個天下,不能只是南方人為官。

朱允熥嘿嘿笑了起來,說道,「咱這一路,也是看到了不少去北地的商隊,也看了好些個北地來的人。真要說起來,比咱上次去北平好些,還知道都是咱大明子民了。」

朱允煐也笑了,驕傲說道,「到底是一代人了,是該知道他們是咱大明的子民了。」

這可以成為朱允煐驕傲的理由,大明朝立國三十余年,還是有一定成效的。不說萬民歸心吧,起碼這麼一個穩健的政權、一個安寧的環境,讓經歷戰亂的老人還是迷戀。而那些個成長起來的年輕人,也開始有著更多活力。

朱允熥繼續說道,「咱這次出去,看了個好些個富家小姐出城郊游。咱打量著,也有幾個沒有裹腳的。就是揚州那頭,青樓勾欄里還是有些個附庸風雅的腐儒就要裹腳的。」

朱允煐無語,沒好氣說道,「你出去,就盯著女人的腳?就往青樓勾欄里跑?」

「听曲、听曲,咱去那邊就听曲。」朱允熥連忙說道,「咱,咱什麼沒經歷過,咱看不上庸脂俗粉。皇兄,咱說啊,你也該管一管了,武勛往勾欄跑咱見多了,現在很多文臣也去。」

官員狎妓,這是在大明朝絕對不允許的。

其實在大明朝最初,沒有嚴令禁止官員狎妓。所以很多的官員,也確實是經常出入于青樓畫舫、煙花柳巷之地。溫柔鄉是英雄冢,官場中盛行狎妓之風,並非盛世之兆,這更是朝綱日漸松弛、官員驕奢腐敗的體現。

愣了一下的朱允煐說道,「咱知道了,看起來咱整頓吏治,這也是應該的。」

這才多久啊,現如今大明朝的官場就有著很多不好的風氣。曾經在洪武朝時期的嚴厲法度讓一些官員戰戰兢兢,但是這依然沒有阻止一些官員貪贓枉法、驕奢婬逸。

現在到了英示朝,這麼些人似乎更加有恃無恐了,好像也知道英示皇帝不如洪武皇帝嚴苛。

想起來了什麼,朱允煐連忙問道,「既然你總是出入青樓畫舫的,說說那些個公子哥,現如今對于裹足之事是如何看的?」

「皇兄,莫要污人清白。」朱允熥連忙說道,「咱除了迎來送往的,甚是少去青樓畫舫。」

在朱允煐一瞪眼後,朱允熥說道,「咱交友甚廣,咱一個朋友倒是听說過,一些富家公子好似也不是很喜歡裹足。就是天足,一些人也不看好,喜歡那些稍微修修足的。」

其實在宋朝,乃至元朝,也不是所謂的三寸金蓮,很多的裹腳也是‘修足’。

朱允熥又繼續說道,「咱又有一個朋友在青樓飲酒,如今好些個娼妓也都是不裹足。外頭多說是咱皇家帶頭,好些人說咱不認老祖宗。」

朱允煐沒好氣說道,「老祖宗?朱熹什麼時候是咱老朱家的祖宗?!下次遇到這些人,你就給咱打,打了再說,也別管是哪家的!」

「就是,咱就看不上那些腐儒,一天天的就知道之乎者也。」朱允熥笑嘻嘻說道,「還是工部學院出來的人好些,能做事。咱听說學院那頭,好似還是在分科了,還有專教種地的。」

很多讀書人覺得英示皇帝甚至不如洪武皇帝的地方,大概這也算得上是英示皇帝的一個槽點吧。

老朱當初雖說看似對儒家學子百般打壓,這又是要將孟子搬出孔廟,又是改《孟子》,甚至一度下詔‘孔廟春秋釋奠,止行于曲阜,天下不必通祀’。

但是好歹也是在詔令一出,朝野大嘩,大家哭的哭、鬧的鬧,一個個跟家里辦喪事一樣。老朱到底,也是收回了成命,還是給了孔子足夠的體面,還是給了讀書人體面。

可是英示皇帝呢,衍聖公德行不良、孔府上下有著不少骯髒事,甚至英示皇帝大張旗鼓的宣揚著當初衍聖公一脈傳承的問題以及各種為異族效力、勸進的事情。

其實不讀書的人未必知道那些,可是英示皇帝攪得朝野上下沸反盈天,衍聖公一脈現在是真的沒有什麼體面,也沒辦法成為讀書人的表率。

最主要的還是官員,洪武皇帝對儒家再不好,當官的還是讀書人、還是儒家子弟。但是英示皇帝這邊,可謂是英雄不問出處,甚至是在自己培養一些官吏,工部學院就是一個代表。

哪怕現在看起來也就是培養著一些做事的干吏、低級官員,不過這原本也應該是讀書人的基本盤啊。

和小老弟吃吃喝喝,朱允煐也差不多花了一個多時辰,主要是他好幾次想要結束。結果就是朱允熥各種插科打諢,朱允煐其實也慢慢的看出來了端倪。

瞪了一眼王承恩,朱允煐說道,「你回去吧,咱現在有些困了,準備去打個盹。」

朱允熥笑嘻嘻的說道,「那正好,咱也困了。咱也不躺龍榻,讓大伴弄個鋪子就成。皇兄,咱可不打鼾。」

看到朱允煐搖頭,朱允熥連忙說道,「皇兄,皇爺爺就是再不待見咱,咱要是寫信了,皇爺爺也看的。皇爺爺要是知道皇兄這般不愛惜身子,怕是立馬要趕回來,你就別讓皇爺爺舟車勞頓了。」

「成成成,咱這就去打個盹。」朱允煐沒好氣說道,「你小時,咱讓你午睡,你是等著咱睡著了就偷跑。現如今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咱睡不睡還要你盯著。」

朱允熥也不在意,說道,「大伴,弄些瓜果來,吃點咱就歇著了。」

努力工作是應該的,可是該愛護身體的時候,也確實應該好好的休息。還是去睡個午覺,這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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