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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外,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緩緩行進著,這可不是大明王朝的大軍。

皇帝的車駕上現在空無一人,只是一個空車在行進。實際上這支隊伍里還有一輛皇帝的車駕,這可不是擔心‘張良刺秦’,來那麼一出‘疑駕’。

單純的就是大明王朝可不只是有著皇帝,還有太上皇呢, 這些皇帝的儀仗等等,太上皇都能用。

朱允煐看著躺在老朱大腿上的小小朱,忽然有點後悔,「咱本想著垠兒現在也是長大了一些,也有點長進,咱想著讓他可以照顧一下皇爺爺。咱還是高看了他, 還得皇爺爺顧著他。」

老朱笑著模了模小小朱的腦袋, 說道,「還是垠兒顧著咱,前些時日咱和他出宮,一路上都是垠兒照顧著咱。走哪條路,哪些東西能入口,咱垠兒都心里有數。」

「那倒是個好事,就是太懶了一些。」朱允煐笑了起來,對老朱說道,「咱垠兒,也是懂事了些。」

小小朱一骨碌坐起來,不滿的說道,「爹,咱可不是不懂事,咱曾祖就喜歡咱這般。」

老朱不高興了,沖著朱允煐發火道, 「垠兒這般乖, 你就找事。你不多嘴,他枕著咱的腿,不知多樂意!就你能、就顯著你孝順是吧?!」

得,老朱顯著的偏心眼是有恃無恐,老朱也從來都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偏心,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如果老朱長命百歲的話,說不定以後對小小朱的子嗣也是這般。

朱允煐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咱垠兒頑劣歸頑劣,只是這孩子大事不湖涂。這一趟回老家,你們兩個一塊,咱心里也踏實。」

「是這個理,他離不得咱,咱也擔心垠兒年歲小受欺負。」老朱模著小小朱的腦袋,說道,「咱上一次回家,估模著說不準就是咱最後一趟回去看咱爹娘了。哪曉得咱身子骨還成,撐到了現在,只是這趟的話真就是最後一趟了。」

听到老朱這麼說,小小朱也沉默起來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因為他的存在, 大明朝的皇帝換了人, 歷史的走向也走就改變。小小朱這個皇太子,歷史上是不存在的。大朱有沒有因為朱允煐的原因多活幾年很難說,但是有些人的命運變了。

最簡單的證明就是藍玉,這個原本被老朱剝皮充草的大將,不只是‘涼國公’了,也成為了梁國公。老朱為大朱留下的頂級武將集團不需要清洗,因為朱允煐可以接掌。

藍玉活著,很多原本卷入藍玉桉的武勛也都活了下來。或許是沒有撐到現在,只是好歹沒有遭遇到橫禍,沒有被抄家滅族、褫奪爵位。

老朱的命數也有不小的改變,這都已經七十三了。雖說這兩年眼看著也老態龍鐘起來了,不過好歹也是活著,而且精神頭也不錯,沒有歷史上晚年的孤獨、苦悶。

老朱心情不錯,對朱允煐交代著說道,「咱想著要是身子骨還成,就在老家多住一些時日。」

朱允煐笑著點頭,這沒理由反對,「成,皇爺爺出來也好些年了,一直在忙。這次回去就好好看看,尋常百姓家還說要落葉歸根,咱們帝王家怕是沒有這個福分了。」

老朱也嘆了口氣,其實他何嘗不想埋在鳳陽老家、埋在爹娘跟前。以前沒能盡孝,死後也不能盡孝,這也算得上是老朱的一個心結了。

「這些個事情,咱爹娘也能理解。他們種了一輩子田,到底還是給餓死了。」老朱模著小小朱的腦袋,說道,「咱這個當兒子的還算出息,好歹也是打下了江山。」

朱允煐認可這一點,說道,「就是這個理,咱曾祖他們知曉了皇爺爺的功績,肯定樂的不行。」

「咱曾祖這般厲害,誰不樂意!」小小朱不甘寂寞,驕傲無比的說道,「咱曾祖是皇帝,爺爺是皇帝,咱爹也是皇帝!以後咱,咱也是要當皇帝!莫說咱曾祖就是布衣、是和尚,就是那些個王孫貴族,有幾個比咱曾祖厲害?!」

小小朱發自內心的驕傲和自豪,老朱那叫一個欣慰和開心,他廝殺半生,就是為了這些兒孫。

不過小小朱說的那些,也確實是這般道理。先不說老朱的出身低微,就算是那些貴族世家,又有幾個能夠建立大一統的王朝呢,這可是不折不扣的豐功偉績。

比起尋常的光耀門楣,老朱的功績肯定是讓老朱家的列祖列宗含笑九泉了。

只是笑著的時候,老朱也忍不住在抱怨,「雖說咱從不諱言出身,就是你這個混賬玩意兒喜歡編排咱。咱就是在廟里當個沙彌,哪是什麼大和尚,咱可沒有這般出息。」

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和尚和沙彌等等還是有很大的區別。老朱以前要是成為了真正的和尚、有了度牒,說不定也就有了活命的機會,就不存在現在的大明王朝了。

小小朱很開心,也很驕傲,「咱曾祖就是鳳陽的布衣,咱曾祖就是托缽行乞好些年。咱,咱可不怕人說。」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老朱看小小朱,那是怎麼看怎麼滿意,「是這個理,咱不用找那些個祖宗,咱就是鳳陽的老農。咱的子孫,也不需諱言這些,記得咱的出身,咱的子孫也該知道體恤百姓。」

看看,老朱現如今還是真的偏心到有恃無恐,小小朱現在是真的說什麼都對了,老朱絕對不會有半點反對的意思。

老朱也交待著小朱,說道,「咱不在京里,這些時日你可記得自個兒該做些個什麼事情?」

「春耕之事,咱可是一直記在心里。」朱允煐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半點猶豫,「咱大明本該是農耕,咱就算是再喜歡外頭的東西,也知道大明朝若是沒有糧食,人心也就該散了。」

對于這個回答,老朱自然是無比滿意了。他其實也比較擔心大明朝的走向,要說是大明成為兩宋,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兩宋雖說富庶無比,可是武事太弱,一直都是在被人四處揍,這可不好。

朱允煐表情嚴肅,繼續說道,「除了春耕之事,咱還得盯著攤丁入畝之事。稅收乃國之根本,尤其是咱現如今還想著收到更多的賦稅,這些個事情咱自然也是要盯著些。」

老朱笑著點頭,不過還是批評道,「那攤丁入畝之事,雖說可以多些賦稅。只是咱未必就是要多收些賦稅,要不咱橫征暴斂就是。那攤丁入畝之事,多收稅是好事,只是咱也該體恤百姓。」

這也算的上老朱的特點,朱允煐也相信老朱這麼說,那是絕對的發自真心,這一點沒有半點好懷疑的。

對于文武百官、世家大族,老朱絕對是心狠手辣。但是對尋常百姓,老朱還是比較仁慈的,大概也是因為他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原因。

「咱還得盯著銀行的事情,那到底也是咱搗鼓的東西。」朱允煐繼續說道,「正好這一趟遼東在用兵,從南洋來的那些人,正好也可以派上用場。多弄些地,也好安撫女真。」

說起來女真,可不只是金朝而已。這些民族,也一直都是在發展,也可以說一直都存在。

其實現在的女真也分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東海女真三大部,遼東那邊有不少女真。

而海東女真,基本上也就是在這邊,這也被稱為‘野人女真’。和大明王朝聯系很少,以狩獵為生、濱海而居,居草舍、捕魚為食。

現在從南洋來的人,在遼東開墾田地,這當然很重要。而朱允煐也希望以此作為榜樣,讓那些生活在無比艱苦的女真等等,也可以被安撫下來,可以老老實實的去耕地、種田。

對于朱允煐這樣的說法,老朱自然是不置可否的。連當初橫掃天下的蒙古人都給他收拾了,那些近乎沒開化的‘野人’,老朱自然是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有些事情,不是很適合在小小朱面前說。雖說小小朱現在長大了不少,也有些心思了,但是說到底還是一個孩子,不適合當他的面說。

雖說小小朱是皇太子,遲早是要接觸一些比較殘酷的事情。只是現階段,還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從南洋帶回來的人,或者是女真的一些野人等等。

「咱不在京里,你也好整治一下勛貴。」老朱開口,對朱允煐說道,「雖說早些年咱沒少整治他們,只是這些年有些人也怕是忘了厲害,一個個的行事也開始跋扈起來了。」

對于老朱這樣的說法,朱允煐基本上還是認可的,因為老朱就是在陳述一些簡單的事實。

勛貴本身就是特權階級,再者就是很多武勛也都是窮困人家出身,或者本身就是惡霸、悍匪等等,家學淵源什麼的對于他們來說也是比較奢侈的。

殺功臣什麼的,有些時候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有些武勛確實也太過跋扈,視國家法度如無物。

對于這樣的事情,老朱不能容忍,小朱也是不能容忍的。相信絕大多數的統治者,也都無法容忍。

勛貴富貴一點沒問題,可也不能違逆朝廷的法度,這是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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