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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不單純的皇帝

坐在龍帳里的朱允煐心情不錯,作為天子的他秋獵,顯然也不只是來去匆匆。朱允煐心情不錯,和他的武勛、重臣在閑聊著,稍微的展現著一下大明的武風。

徐妙清笑著勉勵著幾個武勛子嗣,這些個沒有成丁、成年的孩子,理論上也是徐妙清可以管教的。皇後說是母儀天下,對于這些個宗室、武勛的子嗣管教,這也是徐妙清的職責。

朱允煐在這個時候也就是在旁邊看著,這些幼童自然也就不需要朱允煐多關心,或者就算是勉勵,朱允煐現在也不需要直接勉勵。對于這些孩子的父兄,朱允煐可以談笑風生,可以有著那麼一些個勉勵。

「三舅,你平時便是喜歡舞刀弄槍,今日就和咱八姑父對演如何?」朱允煐端起酒杯,笑著對常森說道,「允熥也曾說過,八姑父弓馬嫻熟,但最擅舞劍。」

八姑父,也就是張麟,他是福清公主的駙馬。

其父張龍剛剛過世,是老朱的老鄉,曾經跟隨徐達、李文忠為副將,也隨傅友德征戰雲南、跟隨馮勝招降納哈出,與唐勝宗在平越、鎮遠、輔佐藍玉平定雲貴,受封鳳翔侯。

常森酒至半酣,大咧咧說道,「陛下,臣喝多了,還是徐家老二吧。」

這輩分是夠亂的,老朱和張龍這些人是一個輩分,張麟和常森是一個輩分。但是徐達的幾個子女,也因為朱允煐的關系輩分降下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張麟是眼巴巴的望著呢,他雖然是侯爵世子,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承襲爵位。再者就是雖然貴為駙馬都尉,不過大明朝的駙馬都尉本身就比較多,而且也不算特別有實權。起碼這個張麟沒有實權,不是每個駙馬都是梅殷。

「老三不成,還是臣來吧!」同樣是酒至半酣的常升起身,抱拳請戰,「臣曾听聞駙馬都尉劍術高超,臣早就想要領教一番了。還是臣來吧,為陛下助助興。」

這也行,朱允煐看向郭英,「武定侯,汝是皇爺爺宿衛,隨皇爺爺南征北戰,功勛無數。皇爺爺曾言,武定侯可以唐之尉遲敬德相比。武定侯可比廉頗,只是到底是皇爺爺的‘郭四’,宿衛咱就算了,還是為咱說說武勛對演。」

郭英有些激動,他其實一直都是老朱的鐵桿心月復,而且他也一直都是恩寵過人。只是現在的郭英,也不只是為自己的恩寵猶在而激動,也是在為自己的家族傳承而激動。

看向王承恩,朱允煐笑著說道,「給武定侯賜座。」

郭英有些激動,他現在算得上是朝堂上比較少的老將了,但是也已經剛剛超過六十歲。在這個年代其實也算得上是‘高壽’,這樣的老將也應該有著一些尊榮。

「咱雖然好武,只是咱這些年忙于政事,有些疏于演武了。」看到郭英落座,朱允煐笑著說道,「這不管是沙場殺伐戰法還是切磋演武之術,咱現在也都不是很懂。」

郭英自然也是知道這些,他也曾經給年幼的朱允煐上過課。不只是講帶兵的事情,也帶著朱允煐練過武,對于朱允煐的天賦、根底,對于朱允煐的水平,郭英大概也是知道的。

他也不覺得朱允煐就要成為西楚霸王那樣的人物,朱允煐不需要是縱橫沙場,只要這是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能夠知人善用就好,這才是皇帝應該具備的能力,這也是最重要的。

常升和張麟開始過招,這個時候的過招自然也不是真正的殺伐戰術,更不存在什麼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樣的事情,打的好看、熱鬧,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也就是開胃菜而已,接下來還有不少躍躍欲試的武勛子弟紛紛獻計。

「武定侯,咱也想著你這樣的老將雖有些年歲,但是到底也是能為國朝出力。」笑眯眯的看著在切磋的武勛子弟,朱允煐隨口說道,「武定侯這些年鎮守京師,是國朝柱石。咱想著武定侯老驥伏櫪,該再為國朝出出力。」

郭英有些激動,但是也有些不太懂,「老臣不服老,尚能為陛下分憂。」

「咱準備改制衛所,國朝接下來幾年想來是不會有大戰,也該整合一下大明軍力。」朱允煐繼續看著演武,對郭英說道,「咱大明軍士悍勇,朝中猛將如雲。當初隨皇爺爺打天下的,也多是咱鳳陽的老鄉,多是在沙場磨煉方懂戰法。」

郭英不懂這些,但是他需要繼續听著,他也覺得朱允煐說的還算在理。

當初老朱在老家帶出來不少人,就算是後來也有一些不是老鄉的,不過基本上也都是淮西二十四將這個範疇。老朱是當過和尚的,而徐達農家出身,在土里刨食,頂多就是自幼習武。

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都是和徐達一個樣子。喜愛讀書、精通兵法的馮國用,那也是極少數的,也就是當初老朱那一批打天下的班底當中稍微‘成系統’的學習過。

「咱想著當初隨皇爺爺打天下的功勛們,多半也隨幼年貧寒。中山王、開平王,縱然是天縱奇才,也是吃過不少苦頭,方能精通兵法、縱橫天下。」看向郭英,朱允煐緩緩說道,「咱準備開武學,咱大明的將領該好好學習學習。」

兵書這些,在大明不算是什麼稀罕物,只不過‘民用版’是另一回事。而且自己自學成才和那些個有著經驗的老將親自傳授經驗,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允煐看著有些意外的郭英,繼續說道,「朕親為山長,只是朕到底是要忙于政事,怕是無法親自去武院教導。這些事情,該是武定侯統籌一番。」

這一下郭英好像是明白了,皇帝陛下要建一個武院,要培養天底下的武將了。

心潮澎湃是真的,因為郭英也知道大明的將領,現在來源基本是來自于‘世家’。基本上都是當初隨著洪武皇帝打天下的功勛,或者他們的子弟。要不然的話,也就是在沙場建功,這才有機會封侯拜將了。

現在弄出來一個武院,自然也就意味著以後大明的武將,說不定是要像讀書人那樣要讀書了。不只是要有著一個好家世才行,不一定就是要在沙場廝殺後流血流汗才能晉升。

「這件事情,咱回頭再和你說說。」朱允煐笑著開口,說道,「這事咱還得讓武定侯多操勞一番,這是國朝大事,咱大明武勛、軍力,也該一直強盛。」

出來秋獵一番,朱允煐要做的事情還真的不少,他覺得自己確確實實就是一個心機男,做事確確實實是有著那麼一些個針對性、目的性。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就是朱允煐的特點,這就是他的性格。作為一個皇帝有著這樣的表現也很正常,秋獵本身就是有著一些象征性的意義。洪武皇帝、英示皇帝這樣的勤政皇帝,哪怕是秋獵也會有著足夠多的目的性。

賬下的武勛子弟還是在賣力的表現著,雖然不存在見血之類的,不過一個個的也確實是打起了十二分機會。表現好的話,說不定可以被皇帝看在眼里,可以承襲爵位或者是得到重用。

當一個看起來富貴的將二代、將三代,哪有親自帶兵來的威風凜凜呢。

朱允熥鬼鬼祟祟的湊了過來,說道,「皇兄,有人不可用。」

「哦?」朱允煐斜眼看著朱允熥,笑著問道,「說說!要知道你可是咱大明的親王,是咱的胞弟。你這話一說出來,咱肯定是放在心里。說不得,這就是要斷了一個人、一家的前程。」

朱允熥沒好氣的說道,「咱知曉,咱再貪玩也是大明的王爺。咱整日在外頭瞎玩,市井里的事情,勾欄、酒樓的傳聞,咱也知道些。有些人,就是樣子貨,風評不好不說,也是咱都看不上的混賬。」

朱允煐笑了起來,對朱允熥說道,「好,這事你擬個名錄給咱。這事你就莫要聲張了,得罪人的事情咱來做,你好好的吃喝玩樂就好。真要是想給你皇兄分憂,有事記得告訴咱。」

朱允熥連連點頭,他貪玩歸貪玩,但是好歹也是知曉一些分寸的,這就不錯了。

其實朱允熥說的一些事情,朱允煐大概也知道。真以為前幾年燒了一些錦衣衛的刑具、收了一些錦衣衛的職權,大明朝就放棄了對于文武百官、世家豪族的一些監視了?

東廠提前數百年出現,可不就是朱允煐的功勞嘛。

東廠和錦衣衛的存在,就是朱允煐的耳目,頂多就是這些鷹犬沒有前些年那麼酷烈而已。

不過這些事情沒必要告訴朱允熥,免得這孩子多想。最主要的是免得打擊這孩子的積極性,好不容易才想著一些正事呢,還是值得稍微鼓勵一下。

而且這個貪玩又受寵的親王,在大明朝野上下也地位特殊。有些東廠、錦衣衛不好得到的情報,這小子說不得還是有機會得到一些。

秋獵、演武,這很單純,但是這件事情又不單純。

就看看皇帝是什麼樣的心思了,就看皇帝在這樣的活動當中有沒有一些個手段和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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