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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大孝子、大孝孫

「父皇,你也該管一管英兒了。」朱標批完奏折,看到太監傳膳,「小時候也挺懂事,怎麼長大了倒還不省心、貪玩了?」

老朱也不在意,笑著說道,「咱家英兒聰慧、懂事,現如今也關心百姓。出去走走也好,一直被困在宮里也不好。出去看看,咱也放心。」

「父皇,英兒現在是什麼地方都要去看看。」朱標也有些無奈,沒好氣說道,「昨日去了北鎮撫司,毛驤估計是嚇到了,一連給兒臣遞了很多請罪的折子。」

老朱倒是露出笑容,說道,「太子常說咱刑罰酷烈,咱也知道錦衣衛凌虐囚徒。標兒,你記住了,你的看得見、听得到,別給那些文武蒙蔽了。咱也知道他們為了邀功請賞而羅織罪名,不擇手段地擴大牽連,咱都知道。」

朱標沉默片刻,隨即說道,「父皇,兒臣明白,過些時日這把刀也該收起來。就是兒臣想著,若是寬仁一點,少些株連,這也不是壞事。這幾年,刑罰太過。」

老朱重重的一拍案幾,隨即只是板著臉不說話。

朱標已經做好了準備,其實這幾天他和老朱偶爾也會有些沖突,偶爾也會因為一些對于朝政的理念起沖突。偶爾,也會被老朱的怒火嚇到。

但是朱標更多的時候,都是不需要擔心那麼多,該堅持的時候還是會堅持。實在不行,就讓人請來太孫。更何況朱標也不是沒心眼的,他知道天子就算是再發怒,也不會真的對他、對太孫怎麼樣。

至于此刻的朱雄英,富家公子哥姿態的朱雄英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傅讓、馮誠緊跟著。

傅讓不用說,那是傅友德的三子。至于馮誠,如今大明軍方第一人宋國公馮勝的佷子。

郢國公馮國用的長子,這個馮國用也就是馮勝的兄長。馮國用有大才、大功,老朱奪取應天府為根基的戰略就是馮國用提的。他若沒有早逝,說不定是和徐達、常遇春、湯和一般的人物。

馮誠名門之後,也很爭氣,此前隨傅友德出征雲貴,現在已是正二品的左軍都督僉事。

朱雄英心情不錯,繼續走走看看,「馮誠,如今你未能襲爵,可知原因?」

馮誠立刻回答道,「臣愚昧,不敢枉測上意。」

「郢國公必是配享太廟、繪像于功臣廟。」朱雄英很平靜,似乎是隨意的說道,「只是你也知道,你叔父宋國公如今統兵在外。」

傅讓冷汗直冒,太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馮誠這個時候也是腦門上冒汗,太孫不應該啊,不應該將這些話說出來的。雖然很多人是這般猜的,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說出來。有些事情說出來,也容易讓大將傷心、失望。

回頭看了一眼馮誠,朱雄英繼續說道,「你是宋國公的佷子,現如今殘元太尉納哈出擁兵數十萬駐扎金山,成為遼東邊患。若是用兵,宋國公該是大將軍了。宋國公安心打仗就是,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封王。」

馮誠不敢說什麼,也不顧四周有人注意,立刻跪下。

朱雄英沒有停下腳步,繼續說道,「說起來咱們還有些親戚關系,我大舅母就是你堂妹。本是一家人,也該注意點,該走動的走動,是這個道理吧。我記得大舅母,還有一個王妃妹妹吧?」

傅讓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跟在朱雄英的身後,而跪倒在地的馮誠大顆大顆的汗珠滴下。

他的叔叔是宋國公馮勝,馮勝大女兒嫁給常茂,算得上是太孫的大舅母。可是馮勝的小女兒嫁給了天子第五子周王朱橚,這也是天子四子燕王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太孫故意點出叔父女兒,難道是叔父和周王私下有聯系?周王已經就藩開封,難道叔父和周王真的有什麼私下里的聯系?

一個通兵大將和就藩的藩王私下有聯系?哪怕是翁婿,也犯忌諱。

馮誠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心里這個時候的想法也不少。緊張、害怕、迷茫,這可能也都是有的。現在皇太孫來敲打,難道是太子的意思,或者是天子的意思?

逛了一圈,朱雄英回到了東宮,立刻無語的看到他的弟弟妹妹在折騰著一只小女乃狗。

傅讓回到了府上,立刻到了書房。他的父親、兄長們也都過來了,傅讓以前是天子親軍,不過以前也只是站站崗而已,和現在隨侍在太孫身邊,差別還是有的。

傅友德听到三子匯報,沉吟許久後才對三個兒子耳提面命。

至于回到府上的馮勝此刻哪里還敢有絲毫耽擱,趕緊寫信。現在只是用家書提醒一下他的叔父,若是他的叔父沒有什麼動作,馮勝說不定就要上折請罪了。

回到武英殿,朱雄英大咧咧問道,「皇爺爺,孫兒在外面逛了半天,餓了。」

「傳膳。」老朱板著臉,隨即說道,「你也真是!咱現在還要馮勝大用,你今日敲打他一番,咱可怎麼辦!」

朱雄英也不在意,直接說道,「五叔已經就藩了,還和宋國公多有聯系。若是現在不敲打,我也怕到時有些麻煩。防微杜漸不是壞事,我可不想到時候皇爺爺為難、父王為難。」

朱標則沒好氣的說道,「就你心眼多!本宮坐鎮東宮,你的那些叔父哪個敢擅動?」

「父王,叔父們確實不敢擅動,不該有的心思估計是沒有,但是我的這些叔父也不安分。」朱雄英沒好氣的說道,「三叔又在封地奔馬縛人,還車裂了王府下人。」

老朱立刻臉色發黑,他的三子晉王朱棡已經就藩太原。一表人才的朱棡多智而殘暴,就藩路上就鞭撻廚師被老朱訓誡。現在又放飛自我了,喜歡騎著馬拖著下人,還車裂了下人。

朱標瞪了一眼朱雄英,趕忙說道,「父王,兒臣這就訓斥三弟,他確實越來越跋扈了。」

「等著。」看了一眼朱標,老朱說道,「咱這就下旨訓誡他一番,若是再這般跋扈、胡作非為,咱就廢了他的王爵!」

朱雄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老朱扮演嚴父的角色,而大朱同志立刻回護力保弟弟。

至于朱雄英這小朱,乖乖看戲就好。

老朱沉默許久,才問道,「英兒,你可知道咱為何要分封你的皇叔?」

朱雄英點頭,直接說道,「殘元勢力雖已退回嶺北行省,但仍很活躍,時常南下侵擾,這始終是個威脅。再者就是皇叔們戍邊,諸王靖邊的好處就是拱衛朝廷。再者說了,咱老朱家家底子薄,得從宿將手里收回兵權。」

老朱和朱標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基本上就是這麼想的。

只是隨即老朱又說道,「咱在,你父王在,你的那些皇叔倒也本分。英兒,你是個聰慧的孩子。你說若是你登基,準備怎麼辦?」

這些分封的藩王權力很大,有三個護衛的兵權,戰爭時期可以調動地方部隊,任命王府官吏。三個護衛,有些都是超過萬人的兵權了,這可不少了。

朱雄英想了想,說道,「先是德行感化吧,要是不行就下旨、宗人府呵斥,再不行皇爺爺也莫怪我,到時候說不定孫兒要領兵了。」

老朱沉默片刻,隨即沒好氣說道,「非要削藩是吧?不能讓你皇叔過得好點?!」

「也不是要讓皇叔們苦哈哈,我就是要去了他們的兵權。」朱雄英說道,「皇叔權柄太大不是好事,我若是登基了,肯定是要收回兵權的。」

老朱一拍案幾,又好氣又好笑,「盼著咱早死是吧?登基、登基,你說了多少次了!」

朱雄英笑了起來,忽然說道,「皇爺爺,要不你禪位當太上皇吧。反正父王也可以處理朝政,你先盯著他幾年。等到父皇理順朝政,孫兒陪著皇爺爺游山玩水、巡視天下。」

朱標低著頭不說話,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老朱也不生氣,笑著問道,「咱退位?到時候你是皇太子,你倒是聰明!父皇?你倒是個孝子,這就改口了!」

「反正也沒外人,我可不怕。」朱雄英擺出無賴姿態,對老朱說道,「皇爺爺,到時候你帶著孫兒巡視天下。皇爺爺打下大明天下,也該四處看看。要是皇爺爺年歲真的大了,以後可沒辦法四處走走。」

老朱沒有心動,因為他知道不現實,只是笑著問道,「那你說說,咱去哪?」

朱雄英一下子來勁了,興致勃勃的開始規劃起來,似乎是在為老朱安排著退休生活。

朱標覺得好笑,許久後才說道,「父皇,該批閱奏章了。英兒也莫要渾說,父皇可月兌不得身。遷都之事未定,殘元未滅,勛貴、貪官污吏的事也沒解決,你皇爺爺可沒時間。」

老朱沒好氣了,親孫兒果然是疼他的,安排的巡視天下的路線很好。可以視察民情,可以游山玩水,還可以去看看其他兒子,這是孝心啊,是生怕皇爺爺年紀大了走不動。

可是太子呢?!

咱都給你打下了天下,以後也是要傳給你的,現在讓你做點事情都推三阻四,還要咱一把年紀了累死累活!

還是孫子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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