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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一百二十八章

幾分鐘之後, 羅奇率先從那扇小門後踉蹌的跑了出來,在確定這逼仄的走廊內沒有任何的人影後,一邊不停的搓著自己的嘴巴, 一邊哭喪著臉微微弓著腰,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了。

接著沒過多久, 葉竹和言宇也先後出了來,趁著四處無人, 迅速的折返回到了酒吧內。二人前前後後也就消失了二十來分鐘, 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會覺得奇怪, 畢竟像是這種忽然‘消失’的男女實在是太多了,誰知道又躲到哪個角落里去快活了。

回到吧台前,葉竹又叫了一杯氣泡水,並且順便抽過一張消毒濕巾, 細細的將雙手擦了一個遍。自從親眼目睹了蟑螂飛起來, 精準的親吻了羅奇緊閉著的嘴巴的那一幕後, 她就有了點心理陰影, 特別後悔在情況尚不明確的時候去伸手觸模牆壁熟悉周邊的環境。還是那句話, 誰知道那些模起來黏膩膩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家酒吧本來就不是氣氛特別熱烈的那種,眼下還放起了較為舒緩的音樂,最前面的舞台上, 歌手正坐在那里懷抱吉他, 唱著一首抒情的歌兒。夜已經深了,酒吧內的熱鬧人群逐漸散去,只剩下了三三兩兩的人,在角落的卡座里摟抱在一起,借著昏暗燈光的掩護,不知在做些什麼。

「老板~」葉竹在扔掉手中的濕巾後, 扭過頭叫了一聲,她現在似乎越來越熟練于這個稱呼了︰「你是不是對于阿鼠的身份,有什麼想法?」

方才在那扇門後狹小的空間內,言宇著重問了好多關于阿鼠在日常行動上的問題,十分的惹人深思。

言宇那原本正在無意識敲擊著杯壁的食指在听到耳邊忽然響起的聲音後,霎時間就停頓在了那里,掩飾性的垂下了眸子,淡淡的‘嗯’了一聲︰「即便他不是殺人凶手,那也算是和石盼波有過最近距離接觸的一個人,沒準從他那里我們能得到一些側面的證據。」

「但……不是答應了廖家良,不能輕易動阿鼠嗎?」

對此,男人的回應是那唇邊略微揚起的弧度,他笑著拿起了調酒師剛剛遞過來的冰水,仰起頭一飲而盡。

葉竹目光微閃,剛開始的時候里面還透著一絲絲疑惑,沒過兩秒鐘,眼底一亮,紅唇微張。不過她還是很有眼色的沒有把話說出口,回過頭去把自己的那杯氣泡水也喝了個干淨。

…………

凌晨四點鐘,海邊透出了一絲微光,但是遠處的海水還是如墨一般的顏色,像是隨時能夠將人吞噬的獸,讓人無比清晰的感知到,和大自然相比的渺小。

這個時間才是游輪上最為安靜的時刻,大部分乘客經過徹夜的狂歡都選擇了稍事休息,然後天色一旦大亮,再次開啟新一天的征程。隨著正式下船時間的臨近,乘客們的情緒愈發高漲了起來,就好比是將死之人最後的瘋狂。

一道人影迎著天邊的那道紅線,慢吞吞的走到了三樓客艙外面的甲板上,倚靠著堪堪到他腰部的欄桿,漠然的點燃了一支煙。將打火機塞回褲兜里後,他夾起嘴邊的煙,仰起頭朝著天空的方向吐了一大口。登時灰白色的煙霧籠罩住了那張臉,使人在遠處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側面瞧上去臉頰有些凹陷,褪去眉眼間的不正經後,整體氣質反倒是顯得極為順眼。他不停的吸著手中的煙,沒過多久就將掐滅了煙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里,然後又低頭準備點燃另一支。

「剛陪完老板,不去休息,跑這里來抽煙?」

听著背後傳來的那道熟悉的男聲,他的眉頭一跳,不過照常將手中的香煙點燃,這才回了頭打招呼︰「良哥不也沒睡。」眉眼間,那抹猥瑣的氣息似乎從來沒有散去過,被他運用的爐火純青。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我這是剛剛睡醒,不像是你,老板走到哪里都要帶著,看重的很。」廖家良吊兒郎當的走到了對方身邊,也從褲兜里模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後沖著身邊人的臉吐去,言語和行動間充滿了挑釁的意思。

阿鼠對于他的挑釁,適時的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但是看起來還能夠控制的住,沒什麼感情的歪了歪嘴︰「良哥這是在笑話我咯?我是沒什麼本事的,只能在老板跟前混個保鏢當當,您就不一樣了,讓人羨慕的很。」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憤憤不平,襯托整出個人的郁郁不得志。

對此,廖家良的回應是志得意滿的笑,那副瑟的模樣讓人看起來牙酸。

不過這些情況,阿鼠都很習慣了,自從這個不知所謂的突然得到萬鵬賞識的廖家良出現後,他們兩個就一直是這種針鋒相對的狀態,表面上誰也不服氣誰。原本周邊的人都以為他阿鼠能夠成功上位,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他們兩個如果哪天能夠和平共處,在旁人看來才是不可思議的。雖然都是萬鵬的打工人,可這打工人之間也有利益糾葛,這年頭,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雖然廖家良在身份上要壓他一頭,可是他憑借著經常在萬鵬身邊露臉,倒也沒讓對方得意太多。想到這,他掐滅了手中的半根煙,抬起手把煙夾在了耳後︰「良哥,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您自己個慢慢欣賞這海上日出吧!」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天白天開始,阿鼠就總覺得有一絲絲不安。待到夜里看到那個前兩天和廖家良鬧的很凶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後,那種不安感愈發的加重了,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張巨大網正懸掛在頭頂上,一著不慎就會車毀人亡。于是,他下意識的選擇了避讓,沒有和往常一樣和對方互相刺上兩句。

「這麼著急?」廖家良陰陽怪氣的說道。

阿鼠邁出去的腳步就這麼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背靠著欄桿、表情似笑非笑的男人,眼楮微微眯起︰「良哥這話我听不懂,您這是覺得游輪上的好日子太無趣,想著尋求點刺激?」

他的聲音有些冷,雖然有意避讓,但是繼續忍受卻和平日里的人設不相符,反倒更容易讓人瞧出什麼破綻。

未曾想到,廖家良只是不眨眼的持續盯著他,約莫一分鐘後忽然直起了身,徑直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毫不停留,只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句話︰「既然睡不著,不如來我房間喝杯酒。」

阿鼠舌忝了舌忝唇,神色莫名。

「怎麼?怕我殺了你啊?」廖家良看著對方這幅慫樣,輕蔑的笑了笑,末了還‘嘖’了一聲。

他的態度似乎刺激到了對方,只見阿鼠緩緩地抬起頭直視著他,態度不羈的挑高了眉毛︰「良哥說的這是什麼話,都是替老板做事,你怎麼會殺了我?左右閑來無事,你敢開口,我又有什麼不敢去的?」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廖家良神色莫名,轉身先進入了客艙,阿鼠緊隨其後。

因為廖家良的房間就在三樓,離著方才二人交談的地方沒有多遠,所以兩三分鐘後,他們就陸續進了房間內。阿鼠眼底含著深深的戒備,自從進入房間後就開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和環境,若是仔細觀察就能夠看的見他皮下肌肉的緊張程度,一旦遭遇危險,就能夠瞬間全面爆發自身最大的潛力。

相比于他的緊繃,廖家良則是整個人都很放松,示意他請坐後,轉身走到了門口衣櫃旁的小矮桌前,拿起了那上面放著的洋酒,分別倒在了兩個杯子里。

阿鼠在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酒杯後,並沒有喝,而是就這麼十分隨意的擺弄著,垂眸看著里面微棕色的酒。

時間就在二人沉默當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整個房間里,只有廖家良咕咚咕咚的吞咽聲。

「明人不說暗話,良哥今天熱情相邀,總不會是真的叫我過來喝酒的吧?您有什麼事兒只管直說,需要我去辦的,吩咐一聲就是了。」阿鼠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杯子輕輕的放在了一邊的電視櫃上。

廖家良好像才回過神,將嘴里最後一口酒喝了下去之後,揚眉指了指那杯一滴未動的酒︰「這酒不合你口味嗎?還是說你怕我下了毒?」

「良哥想多了,只是昨天夜里陪著老板喝了不少,現在還有點頭疼。過幾個小時,老板還要去談生意,總不能因為我貪杯耽誤了事兒。」阿鼠淡淡的解釋道,隨即抬起眼皮望了過去,像是靜靜地等待下文。

「哦……」廖家良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盯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看,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好一會兒後,他忽然輕笑出聲,一邊拍著褲子上的皺褶一邊狀似無意的說著︰「你知道,最近兩天,游輪上發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兒。」

「我知道,良哥招惹了桃花債,听說眾目睽睽之下讓人家扇了好幾個嘴巴子。」

聞言,廖家良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成功僵在了臉上,他皮笑肉不笑的在心底問候了一番特別調查組後,這才很快恢復了正常︰「我記得,你手底下有個帶貨人,叫什麼……bobo?」

阿鼠收起了剛剛譏諷的神情,微微眯起了眼︰「她啊……怎麼了?惹到你了?」

「惹到?也算是吧。」廖家良的表情變得有些詭異,接著問道︰「你……覺得自己最近兩天,有看到她嗎?」

阿鼠原本垂放在椅子扶手上,姿態放松的右手,突然中指不受控制的動了動。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tigerking’的手榴彈!

謝謝‘丫丫’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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