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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宇走到這間客房的門口處, 看了一眼蹲在那里神色陰晴不定的丁志勇,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是與不是的,查查不就知道了?不過根據他在惠華金店的表現, 我更傾向于他是慣犯,最起碼肯定不止這一次。」

「有道理。」杜天成頗為同意的點了點頭︰「而且這貨沒準在整個犯罪團伙中處于領導地位, 我看他真是聰明的很,在搶劫案的案發現場, 專門呆在監控錄像的死角處。這回要不是葉竹觀察仔細, 等到我們發現這個不起眼的線索的時候, 那都不一定過了多久了!」

他們兩個站在房門那里嘀嘀咕咕,然而將這些話都听進去的中年女人卻不樂意了,不由得出聲反駁︰「你們在胡說些什麼?我家里的一雙筷子一個碗都是爺們兒自己賺的,我們可是承包了一個池塘養螃蟹!」

對此, 言宇的反應跟沒听到一樣, 連頭都懶得回。杜天成則是受不了了, 轉過身來, 語氣不善︰「我和你們鎮上核實了, 那個池塘你們承包到手滿打滿算不過一年半左右的時間,沒比你家這房子提前多少,短短幾個月你告訴我那麼點池塘養出來的螃蟹利潤能達到大幾十萬?那我干脆辭職回家養螃蟹算了, 這買賣比搶劫還合適呢。」

「……」中年女人張嘴還欲說些什麼, 可是發現自己竟也失了底氣,最終只能苦著一張臉閉了嘴,還透過門縫深深地的看了一眼客廳里的丁志勇,似乎是在無聲的質問。而她得到的回應就是對方那不自在別開的視線,見狀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角, 跌坐在了床上。

旁邊的一老一小急忙圍了過去,可是任由他們怎麼發問,女人都是一言不發。

言宇似是不耐煩听耳邊這些嘈雜的人聲,信步走了出去,在丁志勇身前不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他示意剛子把人攙了起來,即便如此,身高上的差距還是讓他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當時在惠華金店實施搶劫的時候,算你在內至少有四個人,其余三個現在在哪里?」

丁志勇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仍舊一言不發。

對于對方的反應,言宇倒是半點不氣,他從鼻子里擠出一聲輕笑,邁開步子繞過去安然的坐在了沙發上。二郎腿一翹,頭微微後仰,看著很是愜意︰「你不說倒也無所謂,反正警方都在這起特大的搶劫案上磨了一個多月了,再多磨兩天也沒什麼。我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本來也和這個案子沒太大的關系,他們查他們的,我們查我們的。對了,我們在調查的是什麼,你應該心里清楚吧?」

男人呼吸一頓,眼底閃過不可置信的光,但等到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面上卻沒見多麼害怕的神色。

這人的小動作自然是逃不月兌言宇的觀察,他收回目光,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里正在播放的廣告片,語氣玩味︰「看來你是覺得債多不愁了,也是,任誰當面打死過一個金店保安,回頭再幫人處理尸體的時候,也不會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

「值得細細推敲的是,當初孫興邦死後拋尸的人在處理血跡的時候,應該是用上了抗氧化劑來擾亂警方使用的發光氨。抗氧化劑……偶爾也會用到魚蝦蟹等自制的飼料中,你喂螃蟹的飼料,該不會是買的吧?」他說話間,眼楮一直不曾離開過電視半分,更像是自己一人的碎碎念。這樣的方式會比面對面更容易讓嫌疑人降低戒心,他甚至可以明確的听到背後傳來的愈發沉重的呼吸聲。

「本來呢,我們只是猜到了萬秀蘭處理孫興邦尸體的時候有幫手,並且這個幫手和她的關系不一般。當時困擾警方的一點就是,萬秀蘭手中怎麼會有抗氧化劑,如果這個和她關系不一般的幫手換成了你……好像一切都那麼的順理成章了。」

丁志勇的瞳孔在這一瞬間微縮,他立刻便出言替自己辯解︰「你這猜測毫無根據!我早就說過,孫興邦死亡當晚我在親戚家里幫忙,很多人都可以替我作證的!」

「我知道,結婚嘛……是挺麻煩的一件事。」言宇話里有話的說了這麼一句,好像是感覺嘴巴動了這麼久有點累,瞟了此時正在樓梯口轉來轉去的葉竹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葉竹本來還想著要不要上樓去看看那幾坨金疙瘩開開眼,這會兒只能無奈的收回了已經邁上了台階的右腳,走回了客廳里。她與丁志勇站了個對面後,開口說道︰「听說那天鎮上好多人都去你親戚家里幫忙了,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估計沒多少人對你真正的有印象吧?你大可以在剛到那邊的時候特意找幾個人加深一下他們腦海里你在現場的印象的記憶點,可如果警方讓他們保證看到你全程在,你覺得有人會如此篤定的站出來作證嗎?」

「當然不會了。」她在這邊自問自答玩的賊溜,成功的讓對面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上了幾分︰「所以說這種可笑的時間證人將來在法庭上根本不會被采納的,你不如想想別的法子證明一下自己的無辜。」

「想不出來嗎?那就可惜了,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麼會跟萬秀蘭發生那種關系。」

「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丁志勇啐了一口,語氣憤憤︰「喂,警察說話做事不需要嚴謹嗎?證據呢?證據在哪里?小心老子告你們誹謗!」

他在這邊正跳腳的熱鬧,另一邊客房那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中年女人已經走到了門邊,緊緊地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還透著濃到化不開的哀傷。她想要出來,下一秒卻被守在門口的警察攔住了去路。

葉竹瞧見了,沖著那兩名僚使了一個眼色,女人就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上前來。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她在自己丈夫的身前站定,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像警察說的那樣,摻和進孫興邦死亡的那個案子了?」

被警方盤問了這麼老半天都能面不改色的人,這會兒在面對自己妻子的質問,反倒是有點不知所措了。他撇開眼去卻正好看到了客房里往這邊張望的一老一小,神色愈發狼狽起來︰「臭娘們兒,你跟著添什麼亂?老子沒做就是沒做,趕緊回屋去!」

「你騙誰呢?!」女人忽然叫了這麼一嗓子,尖利的聲音讓其余眾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她身上只穿著輕薄的睡衣,蒼白著一張臉在劇烈的顫抖,似乎正極力壓制著胸腔內翻涌的情緒︰「你跟那個小娼婦的事情能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過我?日子才稍微好過一點點,你就出去睡別人老婆?說吧,是不是你們倆的事兒被人家爺們兒發現了?孫興邦……他該不會是你們兩個弄死的吧?!」

她說到這里,頓時驚愕的瞪圓了眼楮,整個人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下一刻,她猛然沖了上去,伸出雙手露出指甲,對著被銬住的不能動彈的男人就是一頓抓撓,嘴里哭嚎著︰「啊!!!作孽啊!!!你為了那個賤人連好好的家都不要了,竟然還做出這種骯髒的事兒,我和你結婚這麼多年,你說變心就變心,讓我和兒子怎麼辦?我掐死你,掐死你!」

女人一邊發著瘋,一邊還真把雙手狠狠地掐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葉竹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制止,而另一邊的剛子就更不想管了,干脆直接把頭扭了過去,數著窗戶上的泥點子。這也間接的導致了丁志勇臉色逐漸漲成了紫紅色,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把身上的女人給甩下去,但是到底雙手沒法動彈落了被動,對方就跟牛皮膏藥似的,粘的這叫一個緊實,怎麼都掙月兌不得。

也不知這個老婆在平日里積攢了多少怒氣,葉竹驚訝的微張著嘴,心中暗道果真小部分的女性思維是很有意思的。比如方才女人听見自己老公有可能因為搶劫金店而殺了人,她沒有任何的反應,眼下听到丁志勇在外面亂搞還出了人命,就恨不得沖上去提刀砍死這對狗男女。你品,你細品。

杜天成本來看著樓下沒他什麼事兒了,所以上樓去看了看,突然听到聲音就蹬蹬蹬的從二樓跑了下來,待到看清眼前這一片混亂之後,一臉懵逼的站在樓梯口那里止步不前。

方才一直沉浸在電視劇里的言宇這會兒終于有了點反應,用搭在沙發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敲了兩下實木的靠背。

得到指令的葉竹這才上前,沒怎麼費力就從背後把雙目赤紅,仍舊揮舞著四肢的中年女人給抱到了一邊。誰知道把人放在地上的下一秒,對方還是繼續往前沖,好在她眼疾手快的再次把人給攔了住,開口勸解道︰「大姐,您先別激動呀,這殺害孫興邦的凶手警方已經找到了,您丈夫現在不過是有著幫忙處理尸體的嫌疑而已。」

女人這才漸漸的從暴怒之中回了神,側過臉看向了她︰「你是說,人不是他殺的?」

「從目前已有的證據來看,應該不是。」葉竹眨了眨眼,嚴謹的回應道。緊接著下一秒,她就覺得手臂一沉,原來是對方在听到這個答案之後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登時就要腿軟的坐到地上去。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女人喃喃自語︰「我還以為……」後面的話,她及時閉了嘴,並未說出口。

但即便她不說,葉竹也能猜得到,她無非就是以為孫興邦是丁志勇和萬秀蘭合伙殺掉的,沒準這兩個人是為了雙宿雙飛。背叛的感覺足以讓人昏頭,她這才會做出剛剛那番出格的舉動,現下發現不是這回事兒,說不定心里還有些竊喜呢。

「大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丁志勇和萬秀蘭有染的?」她半蹲了下去,直視著此刻坐在地上已經月兌力了的人。

然而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在听到這個問題後,女人的反應十分的巨大,她一臉警惕的抬起了頭︰「什麼有染?和誰有染?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男人可是清白的很,都是那不要臉的人主動貼上來的!」

前後態度轉變直迅速,讓人瞠目結舌。瞧著這幅模樣,竟像是把在場所有的人都當成傻子,要全盤否認自己剛剛發過的瘋、說過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華年’、‘姜姜了不起’的地雷!

謝謝寶寶們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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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的紅包已經發了,大家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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