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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為他這麼故意挑釁我, 哪里就至于因為幾只螃蟹報警?」男人老大不樂意的說道。

葉竹繼續問道︰「听說你們池塘附近似乎安裝了監控的?」

對方點了點頭︰「在路邊安裝了一個,說白了就是為了防小偷的,雖說我經常夜里在池塘邊上的窩棚里住, 還養了一條狗,但是那些偷子辦法可多了。監控不過就是為了震懾他們而已, 我家那條狗子不提也罷,憨憨的很, 也怪我沒事兒就帶它到處溜達, 和周邊的人混的熟悉的不得了, 根本不會咬人。」

「多虧有了這個監控,要不怎麼能發現魏偉沒事兒就過來撈我池塘里的螃蟹呢?」

听到這里,葉竹看了呂自白一眼,對方這回領會的倒是快, 急忙開了口︰「沒錯, 當時派出所的民警去看那個監控了, 這個魏偉啊的確在夜晚多次出入過池塘, 每次都拎兩三只螃蟹走。」

「看來視頻效果還不錯, 那您和警方怎麼沒發現有人把尸體扔進了池塘里呢?」她復又接著追問,只不過這回的問題把兩個人都給涵蓋進去了。

丁志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張了嘴半天沒能說出個四五六來, 一旁的呂自白只能代為回答︰「是這樣的, 那個監控有一處死角,就是在池塘邊窩棚的北側。那塊兒超出了監控的範圍,而且黑夜里就更看不清什麼了。杜隊他們在出警到現場之後推斷,那里大概就是凶手選擇的拋尸地點,還特意跑到池塘邊上去提取過現場痕跡,只是對方謹慎的很, 周邊的土壤有被人翻新過的跡象,找不到腳印。」

「唔……不是說你也經常在池塘邊住下嗎?當天晚上……?」葉竹直勾勾的看向了有些拘束的男人。

得到的是對方那有點慶幸的回應︰「我啊,那天晚上剛好親戚家里的孩子第二天要結婚,也是曲明鎮上的,我去喝酒順便幫著忙活忙活了呀!得虧我沒在現場,要麼萬一我听到什麼動靜沖出去,那殺人犯還不抽冷子給我一錘子呀?」說完之後,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言宇和葉竹對視了一眼,神情莫測。

「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我知道的可都一字不差的說給你們了,你們要是再問我什麼,那也只能是不知道和無可奉告了。」丁志勇說話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摩擦了幾下自己的衣服,像是隨時準備離開的模樣︰「我家里還有一堆事兒呢,要不是今天正好來市里找那幾戶和我長期合作的商家,我也沒工夫過來。天還沒亮我就出門了,清晨的時候到了水產市場,好說歹說又讓了幾分利,才讓人家松了口。這會兒回去我正好準備一下,等到天擦黑的時候把螃蟹撈出來往市里一送。」

「媽的,這一年全白干了!」他懊惱的啐了一口。

「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了,謝謝您的配合。」葉竹也站起了身,伸出手和對方輕輕的握了握,目送著他出了這間問詢室。

「言隊,咱們接下來干去做什麼?」呂自白眼巴巴的看著男人問道。

言宇略微垂下了眼皮,一雙手在無意識的擺弄著電話,好幾秒沒吱聲。突然,他從椅子上起了來,淡淡的說道︰「一會兒讓蔣冰陪你再去一趟看守所見見那個魏偉,主要注意側面問問他當晚在偷螃蟹的時候是否有听到狗叫。方才丁志勇提過,他在池塘附近養了一條狗,那狗養在窩棚附近。魏偉是在靠近路邊的那一側撈的螃蟹,距離窩棚挺遠,狗不叫正常,可是凶手是從那里進行的拋尸,狗若沒叫……」

「好的,我明白了。」呂自白應下。

「嗯,魏偉這邊算是一個突破口,就算再不承認,他那天夜里必定是見到了什麼。不過因為他體內酒精含量超標,或許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嗯!」呂自白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狐疑的開口問︰「那你們倆干嘛去?」

回應他的則是那兩個人嘴邊翹起的一模一樣的弧度,以及那如同復制粘貼的表情。

…………

幾分鐘後,丁志勇正在城陽市公安局外的馬路邊上等車,這邊雖然位于市里,但是周圍都是政府各部門的辦公大樓,所以白天里來往的車輛並不算多。他站在樹蔭下面躲著太陽,剛剛倒是開過去幾輛出租車,只不過里面都有乘客,就在那張古銅色的臉上出現些許不耐煩的時候,一輛吉普車停在了他的眼前。

副駕駛的窗戶緩緩降下,露出了葉竹那張笑容甜美的臉︰「您還沒走呢呀?正好,我們要去曲明鎮一趟,順便還能把您送回去。」

男人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倒也沒有過多的推拒,十分干脆的上前拉開了後車門鑽了進去。車內開著空調,一股股的涼風撲在他的臉上後,他長舒了一口氣︰「那就謝謝二位警官了,我還真不跟你們客氣,外面的鬼天氣實在太熱了,這地方還不好打車。」

「不過,你們去鎮上做什麼?」他問出這句話後,整個人把腦袋從中間往前探了探,顯得神秘兮兮的︰「我最近可听鎮上的人說,人不是劉德友殺的,這里面另有隱情,要不然怎麼遲遲不開庭呢?」

「你們鎮上的人知道的還真多,什麼有依據的沒依據的話都敢往外說,這是覺得造謠不用負法律責任嗎?」葉竹沒有正面回應對方的疑惑,反而語帶笑意的說了這麼一句打趣的話。

丁志勇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這叫什麼造謠呢?地方小就是這樣咯,該出去打工的年輕人都不在家,剩下的就是一些閑人,沒什麼事做整天盯著鎮上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然後聚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都是這些事兒。鎮上的人往上數一輩兒那都是村里的農民,還指望我們整天談論國家大事不成?」

「我怎麼听說當初逮捕劉德友的時候,鎮上的人都說肯定就是他殺的,也不過才一兩個月的時間,風向變得還挺快。」葉竹順著後視鏡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後座之人的表情,期間嘴巴也沒閑著,語氣稀松平常,就好像兩個熟識的人在閑聊。

對方聞言笑著嘆了一口氣︰「他們要是會破案,那還用得著警察了嗎?」

「我還听說了,劉德友有不少暴力史,也被警方處理過幾次?但是我們在系統內可沒發現這人有前科呀!」

「那都是瞎傳的,他這人脾氣什麼樣不好說,但是那張嘴是真惹人煩!的確和人起過幾次沖突,但是村上的領導過來勸勸也就罷了,有兩次旁邊的人報了警,警察來了就都虛了,不管是他還是對方說什麼都不肯跟著警察回去。後來,事情也都不了了之了。」

丁志勇說著,頗為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事兒啊,要不是他當初嘴欠那也發生不了。明明是他先在棋牌室笑話人家孫興邦是老絕戶,孫興邦氣不過就拿當初他老婆偷人的事兒出來說嘴,他反倒受不住嘲笑把人給殺了……」

「哦?」葉竹驚訝的挑了挑眉,嘴里發出了疑問聲。

「嗨……別看地方小,好玩的事兒多著呢。」後座的人直拍大腿,繼續嘟囔著︰「要我說就都是閑的,一入冬沒人出去干活全在家里貓著,呆著呆著就非得琢磨點別的事兒。」

對此,葉竹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問下去,只是意味深長的歪了歪頭。

又過了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吉普車終于駛進了那熟悉的商業街,在丁志勇的指引下拐了兩個彎兒後停在了路邊。一下車再走幾步就是發現孫興邦尸體的那個池塘,葉竹抬頭看了看,驚奇的發現了除卻靠著路邊的監控探頭,在那窩棚附近的上方也掛了一個。

似乎是察覺到了二人的視線,丁志勇一邊往窩棚那邊走一邊擺了擺手︰「我是被嚇怕了,再加一個總不會還有什麼死角之類的吧?」

「汪汪汪!汪汪汪!」

在三人臨近窩棚的時候,忽然從旁邊竄出了一只狂吠不止的大黃狗,脖子上拴著結實的鐵鏈子,就算雙腳被勒的被迫離開地面,仍舊一個勁的呲著牙發出威脅的怒吼聲。

「大黃,這是客人。」丁志勇上前模了模它的頭,登時黃狗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只是那雙滴溜溜的圓眼楮仍舊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陌生人,從嗓子里發出呼嚕嚕的氣聲。

葉竹好奇的彎了彎腰,低頭去看幾步開外的大黃狗,像是開玩笑似的說道︰「我還以為你說你家狗不咬人是真的,這回一見,不還是蠻厲害的。」

丁志勇撩開了窩棚的簾子,這會兒整個人都鑽了進去,听到她的話之後揚聲回著︰「應該是以前沒見過的緣故吧,我這狗認生,要是鎮上的人過來,頂多在沒看清臉的時候叫喚兩聲,大多數時候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屁都沒一個。」

「喲,是嗎?」葉竹干脆直接蹲了下來,撅起嘴‘嘖嘖嘖’的逗弄起大黃狗來,只是對方看起來並不買賬,還是那副警戒的模樣。她在逗了一會兒之後,扭過頭看向了一直站在不遠處觀察著周邊環境的言宇,話中有話的開了口︰「看來還真得是熟悉的才行。」

言宇稍微點了一下頭,視線掠過大黃狗,看向了位于它後面的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小破毯子。忽然,他眸子緩緩地眯了起來,沖著丁志勇道︰「可以勞煩您先把狗弄到一邊去嗎?」

對方不明所以,但是仍舊將狗給拉走了。

只見言宇邁開了一雙長腿,大跨步的走到了給狗當成窩的、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灰突突的毯子邊,順便從兜里掏出了手套給自己戴了上,然後彎腰從里面撿起了什麼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普通用戶99072’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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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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