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了端午, 天氣越——越熱。
太子也越——越忙。
戶部的事已經步入正軌,國庫充盈,大禹已經不用再——國庫發愁, 昭元帝——他放到其他部衙門, 可謂是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放,讓他在六部歷練。
大臣們都明白皇帝的心思, 皇上明顯是要鍛煉太子,雖然太子確實很能干,但皇上顯然還希望太子更能干一些, 于是都十——配合地給太子找事做。
秦贄每天晚上回——時, 裴織已經睡著,等她醒——, 太子殿下又早早地離開, 讓太子妃覺得, 她好像很久沒見到太子爺似的。
某天深夜, 太子妃終于醒——,睜——看到正準備上床歇息的太子殿下。
「孤吵醒你了?」秦贄放柔了聲音,拍拍她的肩背輕哄,「你繼續睡。」
裴織睡——朦朧, 含糊地——︰「殿下最近在忙什麼?都好久沒見著你了……」
「孤每天都有回。」太子爺——自己申辯, 沒有太子妃在身邊,他睡不著, 就算再困再累, 他也要回寢殿抱著太子妃睡,而不是在外面隨——對付。
裴強若是清醒,一定會被他的話弄笑。
他有回——,——題是她沒見著他的面啊。先前他雖然忙, 但偶爾也會休息一下,能在晚上睡前看到他,這會兒人都看不到。
「可我沒見著殿下……」她嘟嚷一聲。
秦贄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一顆心頓時溫軟一片,——她擁在懷里。
「孤最近在忙水泥的事,打算開始修路……」
隨著他的敘說,裴織漸漸地清醒——,——得津津有味。
但凡只要大禹發生什麼改變,就算很細微,都能讓她極感興趣,心里會升——一種愉悅感,這約莫就是親自見證國家改變,越——越強大的自豪感。
秦贄說完後,親親她的臉,「好啦,你趕緊睡罷,省得明兒沒精神。」
裴織卻完全精神——,壓根兒就沒睡意,若不是看他實在疲憊,她可能會——他拉——促膝——談。
因——實在太忙,就算有精神力,秦贄仍是疲憊之極,可見他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
天亮後,太子爺又——忙碌了。
裴織賴了會兒床,——跟著爬——,時間差不多時,——給太後請安——
到慈寧宮,她發現後宮的嬪妃們都在,還有幾位皇子皇女,大家湊到太後身邊說笑逗趣,氣氛和樂融融。
太後的精神也不錯。
據說最近康平——公主的病情好了許多,不再胡亂地發瘋,偶爾也能認人,太後得知這事,覺得女兒遲早能恢復正常,心情自然也舒暢。
太後的心情好,宮妃們自然也跟著好,——太後這里坐坐,看看能不能遇到皇上。
見到裴織,太後道︰「宣儀很久沒進宮啦,你有空幫哀家——看看她,省得她小姑娘家的,不愛惜身體。」
「皇祖母放心,我會的。」裴織笑著說,「宣儀確實瘦了好多,不——等康平姑母的身體好了,她就會恢復的。」
太後見她說——外孫女時語氣親昵,心情越發的高興。
她就喜歡看到太子妃和外孫女感情好,——她不在了,有太子妃護著外孫女,外孫女的——子雖不能像她在時一樣順遂尊貴,倒也不怕有人欺凌她。
太後這輩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外孫女。
她這外孫女本——純善至孝,被她母親養得乖巧怯懦,沒有——輩護著,容易被欺負。自己這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能庇護她到什麼時候,只能——她多作打算。
說話間,太後突然想到什麼,看向麗貴妃,語氣帶著幾——關切,「麗貴妃,二皇子妃是不是快要生了?」
麗貴妃臉上難掩振奮,「是的,嬤嬤都說不是這個月底就是六月初。」
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昭元帝的第一個孫輩,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倍受關注。
「二皇子妃——邊的人手可夠用?多派些人——伺候,接生嬤嬤、女乃嬤嬤都要準備好,還有太醫……」太後忙不迭地叮囑。
麗貴妃跟著點頭,一一回答。
殿內的嬪妃們見太後和麗貴妃說——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十——羨慕,羨慕之余,若有似無的目光落到太子妃身上。
二皇子妃都快要生了,太子妃肚子里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太子身體有——題,不是太子妃身體有——題?
不管是哪個有——題,東宮無後是事實,也不知道皇上和太後怎麼想的。
這時,梅貴妃道︰「母後,二皇子妃都快要生了,也不知道太子妃什麼時候有消息,讓我們一——高興高興。」
這話十——不客氣,若是正常的女人,肯定會被這話傷到,心情難堪又焦慮。
但裴織不是正常人,就算不能生,她也是底氣十足。
她道︰「多謝梅母妃關心,原——梅母妃這般重視本宮的肚子,您放心,等下回見到父皇,本宮會和父皇提一提的。」
梅貴妃漲紅了臉。
殿內的嬪妃也是一臉愕然,被太子妃的不要臉驚呆。
別人宮斗都是——此之——攻彼之短,宮里的女人比的是寵愛和肚子,太子妃光有寵沒有孩子,這寵愛怎麼可能——久?
女人最要緊的,還是生個孩子,在夫家站穩腳。
可太子妃都嫁入東宮三年,肚皮一直沒消息,也不怨別人說她。只是她們才提一句刺刺她,她竟然不要臉地說要找皇帝告狀,讓皇帝——管管他的女人……
連太後都——得極——無語。
可看太子妃——理所當然的無辜模樣,太後心里詭異地升——一種「太子妃確實能做得出這種事」的念頭,太子妃不屑和後宮女人斗,所——就讓皇帝——管他的女人。
這些年,太後哪里看不出太子妃是什麼樣的。
看著嬌美純善、笑臉迎人,其實就是個不吃虧的主,她不會用低劣的手段和人斗,因——她背靠皇上和太子,兩個男人幫她出手,壓根兒不用她做什麼。
誰敢給她氣受,她只需要告訴皇上和太子一聲,兩人就會——她出頭。
可憐——些嬪妃還不明白這其——的深意,甚至不知道皇上對太子妃的態度有異,都——正常女人的標準——看待她。
太後私底下也被皇上叮囑——幾句,讓她多看著,別委屈了太子妃——
題是,這樣凶悍的太子妃,誰能委屈她?
梅貴妃氣得不行,口不擇言地道︰「太子妃,本宮這是關心你,關心東宮的子嗣,你扯皇上做甚?若是太子妃身體有恙,還是趕緊叫太醫——瞧瞧,別耽擱子嗣大計,若不然,叫皇上給太子賜幾個身體健康的側妃,總有能生的……」
說到最後,她用帕子捂住嘴邊的笑容,——里的惡意極——明顯。
「多謝梅母妃關心。」裴織語氣淡淡,「本宮知道梅母妃因——三皇子的婚事焦慮,心情不愉快,難免喜歡胡言亂語,本宮不會放在心上的。」
「你……」梅貴妃再次被她堵得臉色發青。
見她還要再說,太後終于開口,「梅貴妃,你莫不是對哀家的決定有什麼意見?」
三皇子和宣儀郡主的婚期是她開口推遲的,她知道梅貴妃心里有怨氣,只是礙于身份不敢說,這會兒太子妃提出——,她心里也不爽快了。
就算知道太子妃禍水東引,可若沒有梅貴妃先撩,太子妃會提這事嗎?
「母後,我沒有。」梅貴妃趕緊跪下,「您誤會臣妾了,九月份是個好——子,天氣涼爽,——人成親不會太受罪,是您愛護兩個孩子,臣妾高興都——不及。」
好說歹說,太後臉上的怒意終于緩下。
這會兒,沒人再敢提太子妃肚皮的事,都識趣地轉移話題。
太子妃果然如傳聞——凶殘可怕,想——這位可是殺水匪像砍瓜切菜似的,這群宮妃們不禁抖了抖,默默地決定,——後還是警醒一些,不要像梅貴妃這樣氣昏了頭,和太子妃對上。
這還沒完。
傍晚時,很多宮妃都——說梅貴妃被皇上訓斥,讓她待在永和宮抄佛經,清淨心思,省得胡思亂想。
這是連面子都不給梅貴妃。
也讓她們意識到,皇上對太子妃的偏心,就算是因——太子而愛屋及烏,這也太——了點。
太子妃到底有什麼本事,讓皇上和太子都如此向著她?
梅貴妃和太子妃對上,面子里子都失了,氣得永和宮的瓷器再次換了一輪。
安玉公主也差點氣瘋,可她對太子妃的畏懼越——越深,就算氣死也沒辦法,只能找三皇子訴苦。
「三皇兄,太子妃怎麼能如此討厭?我真的好討厭她……上次在康平姑母府里,她見到我——找姬曇之,她一定在暗地里笑話我……」
三皇子皺眉,「太子妃不會笑話你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安玉公主氣憤地打斷,「三皇兄,你是什麼意思?你竟然護著——女人?」
三皇子見妹妹不可理喻,也有些心累,「安玉,我說——了,你別和太子妃對上,否則吃虧的是你。這次確實是母妃先挑事的,就算太子妃……母妃也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話。」
「可太子妃自己沒孩子是事實,母妃不——是提醒她一聲。」安玉公主不服氣。
三皇子——瞼微垂,掩住——里的幽光,輕輕地說︰「你們乖點,下個月父皇會——西郊園林避暑,省得你們被留在宮里。」
這話提醒梅貴妃母女倆,縱使她們怎麼氣憤,也只能作罷,乖乖地在永和宮抄佛經。
不——太子妃和梅貴妃的交鋒,還是傳了出。
有人看不得太子妃好,特別是太子妃進宮三年,一直無孕,導致東宮無所出,在世人看——,這就是太子妃的責任。
這世間——是如此道理,男子無後,不會怪男人,只會怪女人。
朝堂上,有不少朝臣提議,讓太子納側妃。
昭元帝神色莫測,沒有出聲。
秦贄臉色陰郁,盯著——些提議讓他納側妃的朝臣,——神如同毒蛇般纏繞,嚇得他們心——惴惴。
太子不會是不高興他們提納側妃的事,要報復他們吧?
很快他們就知道太子是真的要報復,一連幾——,——些在朝堂上提議讓太子納側妃的朝臣都傳出了不少丑聞,甚至有些足——讓他們丟官流放。
這些提議讓太子納側妃的,大多數都是家——有適齡姑娘,想——自家姑娘弄進東宮給太子作側妃的。所——他們對這事十——上心,不遺余力地想要促成這事。
可惜他們低估太子的報復心。
太子也沒做什麼,就是揭發他們做的不法之事,官都丟了,他們家的姑娘哪里還有資格進宮?
太子此舉,確實警告不少心思蠢蠢欲動的人,不敢再提納側妃一事。
這事也讓很多人看了笑話。
誰不——饞太子側妃的位置?可——饞歸——饞,皇上和太子沒發話,上趕著的人豈能討好?
朝堂上有不少老狐狸,早就看出皇上的態度,他對太子後宮是不管的,太子想獨寵太子妃,或者想納側妃,都由太子自己決定。不知情的人——這是皇上寵愛太子,知情的人才能隱約察覺到,皇上這是對太子妃的縱容。
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太子妃干的事情多了,總會讓人察覺出些貓膩,更不用說——些習慣揣摩皇上心思的老狐狸大臣。
他們發現皇上對太子妃的態度非常微妙,好幾次都可惜她是太子妃……
皇上的——人他們還是信得——的,不可能和太子妃有什麼,能讓他如此可惜————定然是太子妃有不世之才,不因女兒身受限制,皇上想重用太子妃。
既然知道真相,他們是傻了才——干涉太子妃能不能生。
沒看皇上和太子都不急嗎?
當一個人展現出她的價值,甚至蓋——別的限制,如此誰還會拿普通女人的標準——衡量她?——
是最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