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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時間定為一個時辰。

然而一個時辰還未到, 裴織已經將剛才侍衛們放出去的兔——都獵到手,跟在她身後負責欽點獵物的侍衛兩手都拎滿了耳目扎了個血洞的兔。

再看安玉公主那邊,跟——她的侍衛依然是兩手空空。

安玉公主一只兔——都沒有獵到, 高下立見, 差距顯然。

已經沒有兔——可獵,比賽自然而然地便算作結束。

宣儀郡主等人騎馬上前, 簇擁著裴織,十分高興。

「阿識,你真厲害!」宣儀郡主雙眼亮晶晶地看——裴織, 臉上的崇拜溢于言表。

相比宣儀郡主的崇拜和高興, 其他人礙于安玉公主在,面上不敢表現出來, 不過看裴織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他們沒想到裴織的騎射會這麼好, 這麼讓人驚艷。

安玉公主面無表情地看——裴織,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爆發時, 她什麼都沒說,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馬上,她身下的那匹還未成年的駿馬發出一聲嘶鳴,猛地奔跑起來。

「公主!」

負責保護安玉公主的侍衛趕緊跟過去, 護在她左右。

跟——安玉公主的那群貴女見狀, 只好駕著馬跟——去。

很快,一群人消失在前方的林——, 現場只剩下裴織等人。

沒有安玉公主在, 她們終于不用隱藏臉上的笑容,高興地歡呼起來,七嘴八舌地討論剛才的比賽。

不得不說,裴織剛才露的一手, 輕松愜意,對安玉公主——言,儼然就是降維打擊。

她們也說不清楚,只覺得裴織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太輕松,根本沒用全力,就輕松地碾壓了安玉公主。

也不知道當她使出全力時,又會是何等模樣?

齊幼蘭雙眼緊盯著裴織,眼里的光亮十分灼人,「阿識,原來你的騎射功夫這麼厲害,改天咱們來比比。」

裴織卻搖頭,「我不愛玩這個,還是算了。」

眾人︰「……」

你不愛玩這個,還能將安玉公主輕松碾壓,要是愛玩這個,那還得了?

其實安玉公主的騎射功夫並不差,她是昭元帝最寵愛的女兒,經常跟——三皇——去皇家園林騎馬打獵,騎射功夫比很多貴女都要好。若不是對自己的騎射功夫有信心,她也不會向裴織提出比賽,可惜她沒想到,裴織不僅「會一點」,——是「會億點」。

只能說,安玉公主總是找茬不成,反——自己丟了臉面,也是挺委屈的。

齊幼蘭雖然可惜,卻也沒有勉強。

難得來獵場,不用守——什麼大家閨秀的規矩,可以肆意地騎馬而行,她心頭癢癢,說道︰「阿識,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裴織道︰「你們先去吧,我在後面慢慢地走。」

眾人以為她剛才和安玉公主比賽累了,沒再說什麼,跟——齊幼蘭策馬朝前,很快就消失在前方。

最後剩下裴織和宣儀郡主。

宣儀郡主雖會騎馬,但也僅限于會騎,想要像其他的貴女那樣策馬疾行暫時還做不到,她也不敢到處跑,都是在小範圍之內磨蹭。

見裴織拉——韁繩,慢悠悠地騎馬前行,她心——非常高興。

她有些臉紅地想,難不成阿識特地留下來陪她?原來阿識對她這麼好啊……

「阿識,你能不能教我打獵?」宣儀郡主紅著臉問,「我想獵只兔——給外祖母。」

「可以啊!」裴織很爽快,很欣賞小姑娘的孝順。

接下來,裴織盡責地教宣儀郡主如何駕馬、如何控馬,如何在馬——挽弓,如何不失時機地放箭……

「明白了嗎?」她問宣儀郡主。

宣儀郡主睜——一雙清純烏黑的眼楮茫然地瞅——她,「好像都明白了……」

「那你來試一試。」

裴織說著,讓侍衛去弄只兔——過來,兔——也是現成的,就是剛才被她獵到的灰毛兔——,耳朵上的毛還殘留——血跡,不過到底沒有生命危險,緩過一陣子,——點藥,又開始活蹦亂跳的。

宣儀郡主按昭裴織——的騎馬射箭。

結果,射出去的箭連兔毛都沒沾到。

宣儀郡主一臉懵逼之色。

她覺得明明自己都听懂了,但好像手還不會,怎麼會這樣?

「沒事,多練習幾次就會了。」裴織說,指——被侍衛們綁在馬背——的兔——,「這——的兔——管夠,你拿它們練吧。」

宣儀郡主︰「……」原來這些兔——還能這麼循環利用的嗎?

直到下午,宣儀郡主終于獵到一只兔。

說是她獵到也不盡然,那只兔——原本活潑得過份,裴織隨手射了一箭,擋住它的去路,宣儀郡主的箭緊隨其後,正好扎進兔——的脖。

兔——倒地,四條腿蹬了好幾下,終于氣絕。

宣儀郡主驚喜地瞪大眼楮,高興地說︰「阿識,你看,我終于獵到兔——了!」

裴織沒什麼誠意地夸道︰「不錯,恭喜。」

宣儀郡主興奮得小臉通紅,輕快地躍下馬,   地跑去撿起那只兔——,雖然看到扎進兔——脖——的箭有些不忍心,但想到等會兒可以拿回去給外祖母,她又高興起來。

裴織依然坐在馬背——,看她將兔——拎回來,說道︰「天色不早,我們回去吧,估計等會兒打獵的隊伍應該要回來了。」

宣儀郡主已經獵到兔——,覺得待——也沒意思,歡快地應答一聲。

兩人在侍衛的護衛下,離開獵場,回到營地。

剛到營地,就听到嗚咽的號角聲響起,一道嘹亮的聲音喊道︰「皇——回來了!」

一大早,皇帝就帶——皇——們和朝臣、年輕的勛貴子弟等進入獵場,一去就是大半天,這會兒終于回來。

「皇——回來了,他們還獵到一頭黑熊。」

回來報訊的人興高采烈地說。

營地里發出嘩然之聲,眾人都跑出來,引頸張望,想看看被獵到的黑熊。

以皇帝為首的狩獵隊浩浩蕩蕩地抵達營地。

昭元帝穿著玄色繡龍紋的勁裝,襟口、袖口和下擺瓖著紅色邊,頭發用紫金冠束——,紫色的絛帶垂落,襯得一張臉俊美非凡,又有成熟男子的英武蓋世,宛若行走的荷爾蒙。

不說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臉紅心跳,連一些嫁為人婦的女人都難以控制她們的眼楮。

皇帝長得太好看,太有魅力,她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楮啊。

跟在皇帝身邊的是太。

太子一身緋紅色的騎裝,用金冠束發,金色絛帶沿——鬢角垂落,他的容貌之昳俊並不輸皇帝,可惜尚且年輕,銳氣十足,沒有昭元帝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不過也不失為一個美男子。

當他翻身下馬,立于那匹白色駿馬旁時,英姿颯颯、神采飛揚,郎艷獨絕。

視線終于從皇帝身上移過來的小姑娘頓時心口又是一窒,怦然心動。

原來太——殿下長得這麼好看的嗎?

有這對父子打頭,剩下的二皇——、三皇——,以及跟在周圍的那些年輕的勛貴之——,反——沒能讓人再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雖然他們也很出色,可風彩都被這對父子倆壓下來。

直到一個同樣一襲緋紅色騎裝的男子策馬前來,再次讓人眼前一亮。

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容貌精致得雌雄難辯,笑語晏晏,嘴唇殷紅似血,微微勾起,一股風流肆意撲面而來,帶來一種靡麗邪肆的氣息。

他高高地坐在馬背——,一雙比尋常人瞳色較淺的眸子望過來,帶有幾分漫不經心的睥睨之色,仿佛這天地間,唯他獨爾。

裴織看向馬背——的男子,敏銳地感覺到一種危險氣息,偏首問道︰「郡主,那人是誰?」

宣儀郡主一雙眼楮盯著人群中的三皇——,漫不經心地問︰「你說誰?」自從三皇——出現,她的滿心滿眼都是他,心都飄遠。

「東北方向坐在黑馬背——的男子,嘴唇紅得像滴血的那個。」

這比喻實在與眾不同,宣儀郡主愣了下,下意識地看過去,很快就看到裴織說的人,說道︰「他是我大哥,鎮國將軍的嫡長子姬曇之。」

裴織恍然。

康平長公主當年嫁給鎮國將軍府的三爺姬朗,自從姬朗去世後,她便帶女兒獨居公主府,听說極少會帶女兒回將軍府居住。

裴織道︰「原來是你兄長,以前倒沒怎麼見過。」

宣儀郡主輕聲說︰「以前大哥隨大伯鎮守在邊境,後來听說他受了重傷,三年前回京養傷,一直深居簡出,沒想到今年秋獵他會來。」

裴織又看了一眼,正要拉宣儀郡主離開,哪知道姬曇之突然朝這邊走過來。

「宣儀妹妹。」

姬曇之的聲線很溫柔,和他精致的長相一樣教人難忘,連那雙淺琥珀色的眸子都溢——溫柔的光澤,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宣儀郡主有些緊張地叫了一聲︰「大哥。」

姬曇之朝她微笑,目光落到她身邊的裴織,拱手道︰「這位姑娘是……」

「她是威遠侯府的四姑娘。」宣儀郡主小聲地說。

姬曇之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裴四姑娘,初次見面,我是宣儀的兄長姬曇之。」

裴織朝他頷首微笑,算是打招呼,顯得格外恬靜安然。

姬曇之沒有在這——久留,朝宣儀郡主道︰「宣儀妹妹,明兒大哥帶你去打獵,听說你以前很喜歡騎馬打獵,可惜長公主不肯。」

宣儀郡主羞赧地垂下頭,吶吶地道︰「謝謝大哥,其實我有阿識——我,今天還打到一只兔——呢。」

姬曇之輕笑一聲,又說了幾句話,終于離開。

見他離開,宣儀郡主暗暗松了口氣。

雖然鎮國將軍府的人是她的血脈至親,但因為相處時間不多,關系也不如何親近,她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

裴織看她一眼,「郡主,我們先去給太後娘娘請安罷。」

宣儀郡主應一聲,一雙眼楮仍盯著人群中的三皇——,直到三皇——隨著皇帝、太子走遠,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營地里十分熱鬧。

侍衛將今日皇帝他們獵到的獵物運送過來,營地的空地上很快就堆滿獵物。

其中一頭三米高的黑熊最為引人注意,雖然它已經氣絕,遠遠看——,那龐然大物仍是讓人觸目心驚。

「听說這頭黑熊是太——殿下獵到的。」

「竟然是太——?」

「是啊,皇——今兒可高興了,說要重賞太子殿下呢。」

「……」

不一會兒,太子今日獵到黑熊的消息就傳遍整個營地。

裴織和宣儀郡主走在營地中,也听到這消息。

宣儀郡主臉色發白,遠遠地繞——那群獵物走,連一眼都不敢多看。她在心——暗忖︰太子表哥果然是個很可怕的人,幸好她沒有听母親的話嫁給他……

「阿識,咱們快走。」她拉——裴織的袖——,埋——頭走。

裴織哦一聲,盯著那堆獵物,眼里滑過幽光。

好多肉啊……

來到太後歇息的帳蓬,這——的人不如早上多,兩位貴妃並不在,康平長公主也不在。

見到太後,宣儀郡主打起精神,挨坐在她身邊,喋喋不休地將今天打獵的趣事和她說,最後有些得意地道︰「外祖母,我獵到一只兔——,等會兒讓人烤了,咱們一起吃。」

太後的眉眼都是笑,「那哀家要嘗嘗宣儀獵的兔——味道怎麼樣。」

宣儀郡主突然忸怩起來,「其實能獵到兔——,還是阿識——我的。」

太後看向坐在一旁的裴織,笑道︰「你們都是好孩子。」

兩人在太後這——說了會兒話,便下去洗漱休息。

裴織在宮人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帳蓬,芳菲守在這——,見她回來,趕緊起身。

「姑娘,您回來啦,要洗漱嗎?」

裴織嗯一聲,先去洗漱,又換了干淨的衣服,懶洋洋地坐在小榻上,喝——蜜果露。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其實她早就餓了,只是不能表現出來,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要看到那麼多肉堆在面前不能吃,實在痛苦。

「芳菲,我好餓啊……」裴織有氣無力地說。

芳菲心疼地說︰「姑娘先吃些點心,听說皇——他們打了很多獵物回來,這會兒御廚已經正在料——,再過一個時辰應該就能吃了。」

每次秋獵,眾人打回來的獵物會在當天烤了,所有人都坐到一起,享用他們的獵物。

裴織模著肚——,所有的點心都吃完,覺得連墊肚——都不算。

芳菲正想著要不要再去給她弄些點心過來墊肚——,帳蓬外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面有人嗎?」

芳菲趕緊走出去,打開帳蓬簾——一看,頓時有些傻眼。

「太、太子殿下……」

站在秋日夕照余輝之中、顯得俊美得不似真人的太子殿下問︰「你們姑娘在里面嗎?」

「在、在的。」

太子拎著一個食盒,朝她道︰「你們在外面守。」

便掀簾——進去。

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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