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工程師特德一把搶過西格蒙手中的圖紙。
「你們忘了嗎,我之前提到過的一個小禮物,但我沒想到它會派上個大用場。」
「精密人偶,純粹機械構造,西格蒙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工程師特德快速的翻看著。
厚厚的一沓圖紙被他攥在手中。
白紙上,每一個細小的零件,精密的結構,都讓人嘆為觀止。
這東西的復雜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
如果說機械式抽水機是突破性的發明,那麼這種精密人偶,就是將杠桿齒輪傳動等一切基礎機械運用的極致!
「這…這東西…」
翻看著復雜的設計,特德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時不時的停下抬頭打量著西格蒙。
「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翻看完了圖紙已經遞給了薩弗里。
和特德不同,薩弗里在機械人偶的領域中已經研究了十幾年,只是一眼他就找到了整個人偶設計的核心。
一層層交錯的圓盤,密密麻麻的堆疊在一起。
「這是天才一樣的設計!」薩弗里忍不住贊嘆道。
「它沒辦法完全像真人一樣活動,我想你應該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西格蒙解釋道。
「但和呆板的木偶不一樣,它的確能做出一些復雜的精密動作。」
「比如說…」薩弗里一臉興奮。
「能畫畫,根據不同的組合,大約在20幅左右,還能寫一些情詩…」
「足夠了,足夠了!」
「這是奇跡,這是從未有過的突破!」這時候薩弗里看向西格蒙的目光里已經帶上了隱約的狂熱。
「成為一個創造契約者吧!」
「西格蒙,我承認我低估了你的天分,特德是對的,你就是為機械而生的!」
「加入我們吧,我會去向老師求情!」
「不顧你的尊嚴了?」工程師特德在一旁調笑道。
「讓那東西去見鬼!」
「七階絕不是你的極限,西格蒙你一定可以探索到創造契約的新邊界!」
「創造契約的極限是七階嗎?」西格蒙听出了薩弗里話語中隱藏的信息。
「是的,巨靈導師就是我們現在的極限。」
「但你一定可以打破這層限制,狗屎,那個為你烙印獵人契約的家伙應該去死!」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隊長,他是我一生之敵。
「還等什麼?」
「讓我們開始行動吧,還有三天不到的時間,我們也許可以把這東西造出來!」
工程師特德一臉興奮。
「那些該死的雜種們,聚會當天他們一定都會到場,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當他們看到這件藝術品登場的時候……」
「哈哈,靈能學派之中,會不會有一些堅定的家伙當場瘋掉?!」
「封瘋掉應該不至于,但這種沖擊固有認知的事情讓混亂值的上升是必不可免的,如果有人比較倒霉……」薩弗里笑而不語。
「老朋友,讓我們開始行動吧!」
兩人一掃剛才的頹廢,拿著圖紙重新鑽入了實驗室,至于聚會當天的準備和安排?
有了這個人偶壓軸,什麼準備都不重要了。
回到倫敦的一年時間之中,阿什麗收集到了很多珍貴的資料,其中的絕大多數都被她刻在了腦子里。
而剛才西格蒙交給薩弗里的這一份,還是阿什麗趴在桌子上親手繪制的。
至于當時的西格蒙在干什麼?
當然是在身後監督工作,稍有懈怠,立刻棍棒相加。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完成一份精密圖紙,阿什麗的控制能力可見一斑。
薩弗里和特德忙得熱火朝天,西格蒙則悠閑地回到了阿什麗身邊,剩下的只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6月7日當天的一場好戲。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辛巴德這座邊緣小城之中,輿論被控制的很好,艾伯特混在人群里,他有些失望。
因為以他對薩弗里的了解,如果事先知道了真相,那個執拗的老男人多半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原本可以死得體面一點,死的有價值一些!」
他曾經感謝薩弗里,感謝薩弗里讓他認識了世界的真相,但同樣,他也憎恨薩弗里,憎恨他讓自己選擇了錯誤的道路。
原本這一切都應該隨著不久前的那場報復而徹底了結,他是年輕成功的靈偶師,而對方則是一個即將崩潰的老頭子。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因為那件機械提水機的出現而徹底破滅,從那時起,他已經不滿足對薩弗里的報復。
他要摧毀這個男人,摧毀這個男人信仰的一切,然後再終結他的生命。
在涌入辛巴德的諸多創造契約者之中,一道身影顯得格外的不顯眼。
那是一個看起來50歲上下的男人,頭發半白,身上穿著古板的長款風衣,頭上戴著高頂禮帽,臉部的線條硬朗,雙眼中隱藏著期盼和懷疑。
五階煉金術士,薩弗里的老師紐可門。
在來時的路上,他已經听過了很多傳聞,經驗豐富的老人隱約間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當年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和自己的學生分道揚鑣。
但他始終關注著薩弗里,這時候紐可門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學生擔憂了。
「希望不是失控讓你精神失常,然後發出了驚世駭俗的言論,如果這樣,作為你的老師,我有必要結束你的痛苦。」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別人的陰謀……」
「放心吧,無論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終于6月7日的聚會如期舉辦。
和上一次只有三五十人的聚會不同,這一次聚會的舉辦地點選擇在了一個大型廠房,除了放置一些機械設備之外,足夠容納數百人。
太陽剛剛升起,工程師特德便派人早早的打開了廠房的大門,他滿懷期待,因為就在昨晚經過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努力,他和薩弗里終于成功的制造出了那個機械人偶。
「是個不錯的天氣,陽光正好。」工程師由衷的感嘆到,「機械學派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歷史會銘記這一天的!」
八點整,等待多時的創造契約者們,蜂擁而至。
九點鐘,聚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