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嗎？」
台下有人大聲問道。
「是真的，我們經過大量的反復的實驗，這種機器完全可以量產，而且對靈力的要求很低，一階工人完全可以應付！」
貓頭鷹薩弗里笑眯眯的說道，皺紋里全是自豪。
「我可以試驗一下嗎？」有人小心翼翼的舉起手。
「當然可以，實驗檢驗真知！」
在眾人的期待中，發問者登上了高台。
「這個改進很厲害嗎？」西格蒙捅了捅站在身邊的銀行家。
「很厲害。」銀行家點點頭，肥胖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平時他只是個滿身銅銹的商人，只有掏錢的時候才能得到大家的尊敬，不過今天，偶然認識了身邊這個……等等這家伙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好像還沒有問。
算了，反正在西格蒙身上銀行家充分體驗了，身為人師的快感。
「見過蒸汽火車嗎？」
「很難想象，那種龐然大物竟然只憑蒸汽就可以帶動，從表面上看，王國的蒸汽技術十分發達，但實際上這些成果的取得都離不開靈力，也就是靈能學派。」
「超凡力量的出現可以跨越很多難題，因為靈力的特殊性和不可替代性，這使得靈能學派研究出來的蒸汽機，只有他們才能使用。」
「功能越強大的機械設備，就需要相應等級的超凡者，就比如說蒸汽火車，據我所知，至少需要4名三階機械師才能啟動它！」
「也就是說純粹的機械發展是10分落後的。」西格蒙總結道。
「具體來說至少20年沒有發展了。」銀行家嘆了口氣。
「我還記得20多年以前，那時候我大概只有十幾歲，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重大的機械發明問世，是真正的機械發明，不是這種混合了靈力的東西。」
「那真是一段讓人懷念的日子。」
「那時候也沒有什麼學派之分，只是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契約者內部分裂，然後差距就被逐漸拉開，直到今天。」
「沒被改良之前，這件機器，至少需要一名強大的二階才能操作，雖然比起其他契約者，創造契約者數量龐大，不過和實際需求比起來就差的太多了。」
「而今天，薩弗里先生的改造將會極大的推進整個王國的礦業，更多的礦石，更多的鋼鐵，意味著更快的進步！」
「只憑這個改進，他也許就有資格角逐皇家工業的特殊獎項！」銀行家一臉激動。
原來是這樣。
西格蒙默默的點點頭。
前世的時候，雖然不是什麼工業學霸，但在學習期間還是系統的了解過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歷史進程。
尤其是蒸汽機的發明改造。
歷史上，曾經有人發明過一種名為礦工之友的實用蒸汽提水機。
「如果將改良的圖紙交給薩弗里……」西格蒙默默的思索，那麼胡安娜安排的任務一定可以輕松完成。
這時候，平台中央突然爆發了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聲，看樣子應該是剛才登台的試驗者取得了成功。
西格蒙向前靠近幾步，他需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接近薩弗里。
就在全場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時，角落里一個不合時宜的冷哼突然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這種工業垃圾，制造出來除了證明你們的無能，還有什麼用！？」
那人的聲音明明不大，卻清晰無誤地讓所有人听道，幾乎在同一時間，歡呼聲，鼓掌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回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那里，一個帶著高頂禮帽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蒼白冷峻的面孔，他身上穿著得體的西裝，手中握著一根瓖著金邊的手杖。
「你是什麼人？」
「這人是誰，馬戲團的小丑嗎？恐怕連提水機的工作原理都弄不懂吧？」
男人根本不理會眾人的質疑，而是雙手握杖直起身子，看向站在平台中央的薩弗里。
「看看你，幾年不見，竟然老成了這個樣子！」
「艾伯特，你來這里做什麼？」顯然貓頭鷹是認識這個男人的。
「我4階了，是個靈偶師了，這種天大喜訊，當然應該親口告訴你。」
男人嘴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向上昂起頭，白皙的手指扶了扶頭頂上的禮帽。
「開心嗎？」
「我的老師！」
「老師？」眾人一片嘩然。
「怎麼回事？這個家伙叫薩弗里……老師？」
「可是薩弗里只是三階，他卻說自己已經是個靈偶師了！」
「我知道了，恭喜你，你做的不錯。」貓頭鷹薩弗里的嘴唇抿在一起，「好了，你目的達到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離開？」
男人冷笑一聲。
「我為什麼要走？我要留下來，留下來拯救在場的所有人！」
「騙了我還不夠，你還想騙更多的人？」
哈哈哈！
狗屎的機械！那時候我和你們一樣，相信了他那騙人的鬼話。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可結果呢，我得到了什麼？」
「現在你又在這里騙其他人！」
「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人群中有人大吼一聲打斷了男人的話，是那個剛剛上台的實驗者，面對一位4階靈偶師能夠說出這句話，本身就是一種勇氣。
「蠢貨！」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男人不在意他人的言語，目光鎖定貓頭鷹薩弗里。
「別說了，艾伯特！」貓頭鷹打斷了男人的話。
「你自己走了錯的路，現在還要蠱惑別人，看看你身邊的那一堆工業垃圾，這東西有什麼用？」
「減少靈力，如果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在你改造的基礎上再次減少靈力的消耗。」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隨意的分開人群，走到台上，他只是簡單的擺弄幾下，調整了其中幾處的靈力循環。
然後轉過身，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指向剛才沖他喊話的那個年輕人。
「上來試試吧。」
年輕人沒有移動。
「上來啊？！」
「你們在怕什麼？！」
「不用試了。」貓頭鷹薩弗里吐出一口氣，「你的改造是成功的。」
雖然結果相同，但一個是改進機械構造，一個是改進靈力循環，方向完全不同。
「一堆工業垃圾！」
男人的臉上滿是嘲弄，「等級提升，對靈力的理解更透徹，所以你看，你所謂的堅持根本沒有意義。」
「再怎麼改造，你難道還能讓這台機器完全月兌離靈力，只憑機械力蒸汽達到同樣的效果？」
「呵呵。」他的目光掃視全場。
「一群只知道妄想的白痴！」
呸！
隨口吐出一口濃痰，伴隨著清脆的彈指，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轟！
靈力逸散，強大的靈偶落在中央平台上，一聲巨響，台上的機械裝置轟然倒塌。
貓頭鷹薩弗里站在一邊，臉色一片慘白。
和機械裝置一起破碎的，還有場中眾人的信心。
可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你要的機器，我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