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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吃瓜群眾的事業蒸蒸日上

秋天的尾巴快要踩不住了,冬天的冷風已經先一步到來。

陽光燦爛了許久的北道市今天突然陰轉大雨,喻封沉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听見「 里啪啦」的雨珠打在陽台和窗戶上,吵得人心煩。

從枕頭底下模出手機,上面清清楚楚顯示著︰周一,早上6:30。

喻封沉又閉了閉眼,在賴床和起床之間衡量了一會兒。

雙休日的時候那場游戲還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在游戲里踫到的鬼和物,讓他對自己有了個新的了解,這迫使他產生了更多的疑問,急待解決。

他必須去向輔導員請假,留出足夠的時間。

翻了個身,又感受了一會兒被窩的溫暖,他還是模索著找到了藏在床上的衣服,在被子里套上了。

坐起來,劉海軟塌塌地蓋在眼前,而頭頂幾撮頭發則倔強地翹著——他渾然不覺的胡亂順了幾下,抬眼一看,宿舍里只有他一個人。

生物鐘雷打不動的守鶴不知道跑哪去了。

把牛仔褲拉鏈拉好,喻封沉從上鋪直接翻了下去,麻利地洗漱完畢,又調出班級群看了看。

上周的通知,本周周一上午的課被調了,換成了一堂系部公開課,八點半開講,持續兩個小時。

听說這次講課的教授才三十歲出頭,年紀輕輕就憑借幾篇論文在學術界名聲大噪,是個了不得人物。

這位教授平時在暮廣大學掛名,很少講課,每次講課必定引起一片轟動,很多學生為了得到他的青睞,趁不多的講課機會拼了命的問問題,把論文給他批閱,因為據說如果被教授看中,收進組里做項目研究,就相當于打開了一片新的未來。

喻封沉對這個未來不感興趣,因為在他的腦海中,未來兩個字已經和恐怖游戲分不開了。

但這堂課還是要去上的,他打算上完上午的公開課,就去找輔導員。

雨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喻封沉把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縫,冰冷的風就從縫里漏過來,似乎只有幾度,讓他清晰的意識到︰冬天真的來了。

他穿著白色毛線打底衫都有些發冷,雖說詛咒體質讓他對冷熱變化產生了非常大的抗性,但他還是覺得應該怎麼舒服怎麼來。

從書桌上拿起新的銀色大框平光眼鏡,他無比熟練的戴上,開始在衣櫃里找衣服,想了想,挑出一件加厚的黑色大衣。

雙排扣,長到小腿,十分防風。

剛把衣服拿出來,宿舍的門就開了。

守鶴把鑰匙放進夾克口袋,把潮濕的折疊傘撐起來放在門口晾著,進來遞給了喻封沉一袋包子。

「你大早上去買包子了?」喻封沉接過,包子還是熱的,「你吃了沒?」

「吃過了。」守鶴白淨的臉被凍得有些發紅,他把宿舍門關上,搓了搓臉,然後坐在了屬于他自己的書桌前,打開了電腦,「今天寒潮,外面突然降溫到零下了,你出門最好把口罩戴上。」

喻封沉心說你自個兒不也沒帶嗎,又覺得鬼商或許是不怕冷的……他往守鶴電腦屏幕看了一眼。

「在看什麼。」意識到守鶴打開的頁面內容有些奇怪,喻封沉湊了上去,順帶咬了口包子,麻辣豆腐餡的。

「在看王教授。」守鶴瞥了他一眼,移開目光,鼠標向下滑動,「這個教授來頭不小。」

王教授就是今天要上公開課的教室,頁面上有一些照片,都是他在其他地方講課,以及領獎的畫面。

畫面上的教授先生一臉溫和得體的微笑,體態很正,發型整理過,胡子刮得很干淨,屬于一看就感覺很有修養的類型。

看上去是個斯文的年輕叔叔。

「來頭不小?哪方面的?」喻封沉其實覺得有點奇怪,守鶴嘴里的來頭,一般都不是什麼正常領域。

「他啊……」守鶴眉頭皺了一下,「不太好說,他可能和你一樣,是個體驗師。」

包子在喻封沉喉嚨里噎了一下,隨後他竟然覺得一點也不意外。

北道市人口密度很大,這麼多人里好歹有一千多個體驗師吧,學姐一個,教授一個,多正常。

實際上就是三觀碎得多了,習慣了,接受能力鍛煉出來了。

「今天公開課我們去佔個近點的位置,我要好好觀察一下。」守鶴似乎對這個王教授異常感興趣。

喻封沉沒問為什麼,他比較相信室友,而且能在現實中好好看看陌生的體驗師,也挺有意思的。

……

八點,喻封沉和守鶴就來到了學校的大禮堂。

王教授是個社會心理學家,這節公開課的主題是「心靈動勢」,名字很奇怪,這個名詞喻封沉從來沒有听過,也不知道講課內容大概是個什麼。

台上一塊黑板孤零零地放在那里,還有一個投影儀,可以將ppt放在白屏上,教授還沒來,已經有很多學生提前到場,嘰嘰喳喳議論著。

喻封沉來的時候受到了不少人的矚目,很多大一的學弟學妹只在校園貼吧上見過他的模糊照片,對這個傳說中的新聞媒體系系草好奇得很。

說起來專業這個東西,是喻封沉高考成績下來以後隨便填的,他沒有特別感興趣的專業,只是偶爾在和老媽的電話中,听到老媽提起過這個專業,留了點印象。

填志願的時候,他就把有印象的給寫上去了。

至于王教授這個心理學家為什麼要在新聞媒體系開公開課,學生們也議論了一陣,不過沒議論出個什麼結果。

和守鶴找了個第二排的空座坐下來,喻封沉臉色逐漸變差。

他太難了。

精神的敏銳讓他無時無刻不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注視,尤其是後方,一道一道好奇的眼神幾乎要把他盯穿。

甚至還能听到一眾學生的竊竊私語。

「那個就是喻封沉啊,听說他是個制冷機?女生就沒幾個能和他說的上話的?」一妹子好奇的捅捅旁邊的男生。

「誒∼」接話的男生用第三聲的誒表達了不認同,「話不能這麼說,男的也沒幾個跟他說的上話的。」

「對,就是不太愛多說話,朋友就那麼固定的幾個,人很高冷。」周圍的同學迅速加入了話題。

「說不定不是高冷是害羞呢?我攤牌,我喜歡他,我要和他談戀愛。」

「別光喝酒,吃點菜啊!」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

「一個一個夢飛出了天窗。」

一個女生豪放的話語頓時受到了身邊朋友的一眾鄙視,接著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

對于很多並不那麼期待這節公開課的學生來說,喻封沉的受歡迎程度遠遠超過那個了不得的教授。

可喻封沉在前面听著覺得自己好難啊。

甚至有女生開始談論貼吧里幾座cp樓,有他和張雪兒的,他和守鶴的,還有一些他連面都沒見過的其他系系花什麼的。

「能坐後面嗎?」喻封沉干巴巴的問。

「坐後面他們可以回頭看你。」守鶴笑了,不過他想坐在前排觀察教授的心思連藏都沒藏。

後面的女生開始談起了喻封沉和張雪兒在話劇社里的隱秘故事。

喻封沉听著都佩服,他和張雪兒甚至沒有同時出現在話劇社里過,就因為他以前和張雪兒關系不錯,這幫姑娘也能腦補出一段上萬字的愛情故事。對女生的腦補能力感到無語,喻封沉也隨她們去了。

禮堂的人越來越多,座位逐漸快要坐滿。

突然,喻封沉精神一緊,順著靈感觸動的方向看去,一絲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他感知中。

他望向門口,發現一道剛進入禮堂的身影。

少女穿著件看上去很厚的白色衛衣,紅紅的圍巾繞在脖子上,淹沒了下巴,頭發披著,十分有活力。

這張臉太熟悉了。

在喻封沉眼中,少女的臉和另一張冷艷的臉重合在一起,似乎和初見時又有些不一樣。

雙生花,安以嵐,一個一成為體驗師就有完全形態哀悼級的紅霜作為靠山的開掛戶。

但他沒記錯的話安以嵐是藝術系大三的,怎麼會跑來听新聞媒體系的公開課?

守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了然笑笑︰「很多其他系的听說王教授開課,都跑來蹭課,不止藝術系,還有金融管理系、文學系、生物學系……」

要不然這麼大個禮堂,光靠他們系大一大二的八百來個學生可坐不滿,幾乎有一大半位置都被其他系佔了。

喻封沉突然有個念頭︰張雪兒來沒來?

守鶴道︰「張雪兒上午有課,來不了。」

「……」守鶴的消息靈通程度他已經領教過了,不想多說什麼。

或許是喻封沉對安以嵐的注視時間有點久,身後的學生又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安以嵐也感受到了什麼,朝喻封沉這里望去。

「嗨∼」揚起笑容,她隔空跟喻封沉招了招手,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

雖然,擁有一個體驗師好友位;曾經被喻封沉間接救過;體內還住著一個曾經追著喻封沉殺的前游戲boss的安以嵐,比起其他人,和喻封沉的確算得上熟。

喻封沉面色平靜的朝她點了點頭算作回應,然後轉回了頭目視前方小黑板。

「那是藝術系系花吧。她和喻封沉啥時候認識的?啊他們打招呼了!我又可以了!」人民群眾的吃瓜事業蒸蒸日上,喻封沉卻分了個心思考其他問題。

不得不說,大多數女孩的顏值取決于她們的化妝等級,整個大學里找不出幾個丑的。

而安以嵐卻真的很漂亮,哪怕是素顏都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可是每當喻封沉打算在心里夸一句安以嵐長得好看的時候,他腦子浮現的就是宅怨游戲開始前,安以嵐瘋瘋癲癲,嘴巴裂開快到耳根的恐怖畫面。

然後就會想到……紅霜。

這個自由了的前boss。

他在思考的問題就是紅霜的態度,照理說,紅霜能離開那所深山舊址,其中很大一部分要靠傀儡師張雪兒的幫忙,可這麼久了,從上次翡翠項鏈換燈籠之後,喻封沉就再也沒看見過安以嵐和紅霜。

雖然他一直默默提防著,可對方既沒幫著張雪兒接近他,也沒找他麻煩。

他不大能確定對方的態度。

這個問題暫且壓下,喻封沉看了眼手機時間,又推了推眼鏡。

還是戴眼鏡習慣啊……思考的時候沒點東西給他推,他都覺得缺少了點靈魂。

時間走到了8:29分,已經有些人在問教授會不會是要遲到了。

不久以後,就在時間再一次跳動到30整時,一位穿著深灰色休閑西裝的男人,步伐穩健的從前門走了進來。

卡點,卡得非常精準。

按北京時間卡的。

他身上帶有一種讓人靜心的氣質,哪怕是走路都顯得很平和。

躁動不安的學生瞬間安靜,目光隨著男人移動到台上。

男人走到小黑板架旁,拿起學校領導為了讓所有學生都能听到說話聲音而準備的話筒,笑著道︰「同學們好。」

他笑眯眯的,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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