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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期而遇

國人的節日里,春節的重要,定然是排得上號的,氣氛也如冬日里的梅香,沁人心脾!

這早間的G城,微冷的風兒里,舍不得帶了些清涼,還是冬日,即便鉚足了勁兒往衣領里鑽,卻不那般冷得剔骨,反倒有種輕柔的春風之感;出了門,奔上大街,朝霞也把頭伸得頂高,探著眼兒瞧向兩個人兒,連眼珠都看得發紅了;天邊那紅里透白的太陽也只有碗兒大小,樂顛顛地向上移著,正如約好那般迎著兩人的步伐,不緊不慢,把往前急匆匆的歲月痕跡抹得透不出半點兒;沿街的店鋪比往日更加熱鬧了,不管是從那些個店里進去的,還是出來的,哪怕只是個側臉,或者只是個背影,不悔覺得,他(她)們都在笑著,笑著;身旁的「嘀嘀」聲,此起彼伏,遠遠地,來了輛藍色的轎車,入了眼簾,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藍。

是了!A市鄉鎮的夏日里,天空大多萬里無雲,藍得澄澈,藍得發亮,藍得靜謐。那片藍色里,可以只有兩個人,有時,兩個人坐著,坐在那片藍色里;有時,兩個人都跑起來,一前一後,跑在那片藍色里;有時,有一個人張開雙臂,轉起圈兒,累了,盡情地呼吸,另一個坐著,看著,兩個人都在那片藍色里。那片藍,藍得使人心曠神怡,喜笑顏開,像是刻在了骨子里,總讓人心馳神往,時過經年,也會叫人不知不覺思起來,戀起來!

不悔突然便喜歡上了藍色!

「我覺得,藍色,听好看的哈?」不悔突然的一句話,像是對自己說的,又像是在問拉著手的那人。

「啊?你說什麼?」葉曉靖著實沒有听清楚。

「沒什麼」不悔沒有重復方才的話,「在屋內沒發現,今天天氣還是不錯的。」

「嗯。」葉曉靖感覺千言萬語頓時卡在了喉嚨處,端端地冒了出了個如此簡單的字。

「你想吃什麼?這是第二次來這里吧?」不悔有些口是心非地試探著,記得靳楓說過,他哥哥靳簡接了個電話,《憶往昔》的名兒,一錘定音,那人,是他嗎?是否,那時,他便知道她在這里了?一串的問號,換做那時的不悔,該是直接開口問他了,奈何,時光已然過去三年多,今日的不悔,終歸是有些不同了,是以,又如何問得出口。

葉曉靖略微張嘴,眼楮轉了一圈,還是答道︰「嗯。」

不悔未曾覺出自己的不同,倒是發現了同樣是葉曉靖,卻是迥然不同了。那時,他總會笑著給不悔講許許多多的故事,總會時不時地逗樂不悔,總會冷不丁地給不悔一個驚嚇,總會像個小孩似的在不悔面前撒起嬌來而如今,冷沉寡言,一雙眸子像是洞察了整個世界,讓不悔不禁好奇,這過去的三年多,到底發生了什麼。心里一下子有些堵,也不知,是因為求證了那人不是他,還是因為他與往日的不

同。

「我問你,想吃什麼?」不悔竟突然有些生氣。

這語氣里的火藥味兒不濃,不過葉曉靖還是聞出了,溫和地說道︰「就你平常吃的,如何?」

「嘿,我問你,你反倒問起我來了?」不悔裝德一臉嫌棄樣。

「是」葉曉靖終于來了那份俏皮勁兒,一個字的余音拖得老長,忽而雙手搭在不悔肩上,很鄭重地接著道,「不悔,我說過,不管你在哪里,吃什麼,都不會是一個人,有我,即便在遠方,記住了嗎?」

這話,怎地和當時那樣如出一轍,不悔一時語塞,任眼前人這麼搭著。

見不悔不語,葉曉靖輕輕搖了一下肩膀,「記住了沒?」

不悔被他這麼一晃,竟鬼使神差答應了︰「是了,記住了!」

兩個人都是心里一喜,葉曉靖順著提議︰「干脆我們去吃湯圓吧?」

「啊?」這回輪到不悔沒听清了,「你說吃什麼?」

「湯圓啊?」葉曉靖看不悔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有什麼不對嗎?」

「你,會吃湯圓了?」不悔兩眼麻溜溜地看向葉曉靖。

「什麼叫會?你傻啦?我以前只是不習慣而已。」葉曉靖沒說,其實他一直都不喜歡甜食,只是每次想到眼前人,習慣性地叫上一碗湯圓,偶爾吃一個,慢慢地,也就沒覺得甜食沒那麼難以下咽了。

「哦?是嗎?」不悔笑了,連眼楮都在笑著,被人罵傻還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隨著,葉曉靖也跟著笑了,于是兩人牽著手,慢慢走進了一家早餐店,不悔先開口︰「老板,兩碗湯圓,要大碗的!」

葉曉靖心里「咯 」一下,心里立馬念著︰完了,這下子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果不其然,不悔面前的碗空空如也,連湯渣子都不剩,葉曉靖還在故作神態準備大口吃喝,實際上只差把吃下去的三四個吐出來。

看到這麼一副熊孩樣,不悔一時沒忍住,抿著嘴笑了出來。

葉曉靖像是絕處逢生般,終于可以解月兌了,「誰讓你叫了這麼一大碗,浪費!」

不悔眼珠子左右一轉,嘟啷著︰「也不知誰說的要吃湯圓。」

「我也沒說,這麼多!」葉曉靖這會子真想把這世界造出湯圓的那人給滅了。

「行了」不悔把那碗湯圓扒拉過來,歪頭向著店內窗口道︰「老板,還有粥嗎?」

「一碗黑米粥,不加糖!」身旁響起一中年女子的聲音。

兩人一驚,不約而同看向那人,那人也看向兩人,溫和地問道︰「請問這里有人嗎?」

那眼神,明顯是在問不悔,不悔心里莫名發慌,趕緊答道︰「啊沒沒有,您盡管坐。」然

後看了一眼葉曉靖。

葉曉靖剛要說話,身旁的女子看了一眼葉曉靖,稍稍移了一下椅子,不急不慢地坐下,坐姿甚是優雅,端是這動作,看著就讓人覺得享受,連帶著不悔一下子把腰桿也挺直了。

身旁的女子又說︰「G市是個好地方!小姐是G市人吧?」

「嗯,算是吧」不悔像只小麻雀,但語氣平和得緊,「我不是城里人,我老家離得遠,在鄉鎮。」

此時再看身旁人,一身米色常服,再搭一件棕色大衣,不搶人眼,又不失文雅與高貴,給人的感覺很是舒服,不悔問︰「听口音,阿姨不是本地人吧?」

「是的,我來這里辦點事兒,沒想到會遇見你們?」說著看了看葉曉靖。

「啊?阿姨認識?」不悔的意思自然是說的葉曉靖。

「媽,你怎麼來這里了?」葉曉靖這才反應過來,一周前,葉媽媽主動說起洛不悔,說著,有機會一定要帶她來見見,還說春節有事要忙,沒人在家,讓葉曉靖自己過個新年,原來,一切不是心血來潮,是早已計劃好了。

對于葉媽媽,葉曉靖從來不曾忤逆過,葉媽媽也向來都是據理服人,對葉曉靖的關心可以說無微不至,卻也不是溺愛得緊,畢竟,葉媽媽有醫院的工作要忙,是以,還是有很多時候,葉曉靖都是自個兒做自個兒的事,只要不是超乎底線的,也隨著他,葉爸爸即便嚴格,但也從來不多話,唯獨涉及到感情這件事兒,兩位家長的觀點總是不同。

「你爸有事,我也是來G市辦事兒的,沒想到,恰巧你也在,剛才從外面經過,側面看著像你,這不,還真是巧!」葉媽媽一臉笑著。

世上所有的巧合,不過是綜合的預謀。

「爸也有事?」葉曉靖可不會相信能這麼巧。

「放心吧,他沒來,他的事兒也不在這。」葉媽媽明白葉曉靖的擔心。

听葉媽媽如此說,葉曉靖終于把懸著的心放下來了。這時,老板也將兩碗不加糖的黑米粥放上了桌,看這桌旁的三人,煞是和諧,心情也似乎好得很,不過卻沒多話,一句︰「兩位若要加糖,桌上有的。」便忙著招呼其他人去了,平靜得很。

不悔心里可是波瀾起伏,眼神也在問著葉曉靖︰這是怎麼回事?

葉曉靖是知曉不悔的性子的,這會子只能借著葉媽媽的話︰「不悔你看,還真是有緣哈,本來呢,相隔千里,是吧,但運氣來了,是擋也擋不住,初中那會兒,我在外公家一住就是三年,你又恰好在那個學校,這不,現在,又和我媽媽不期而遇,豈不就是有緣?」

這話說得,可讓不悔心里直想抽人,偏偏發作不得,還得平平靜靜,于是,不悔看著葉曉靖,邪魅地笑著道︰「嗯,還真是有緣得能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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