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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詩與遠方

宿舍安排是早已根據班級人員做好分配的,就連床位都是貼上名字的,不悔向宿管阿姨報了名字,出示通知書及身份證後,阿姨就給了她一把鑰匙,鑰匙也是貼上房間號的標簽的。宿管阿姨如此處理,還真是與人方便也與己方便了。

不悔看了看鑰匙,黑色簽字筆寫的714很顯眼,意思便是7樓14號房間了,看著這三個數字,不悔莫名心痛。也是,當日葉曉靖送她去休息的房間正是714,不過不悔自是不會記得的,因為她從來沒看過那房間號。

打開房門,一股嶄新的味道襲來,是的,這是新區,一切都是新的,宿舍樓也不例外,不悔這一屆是第一屆入住的妥妥的「新生」。按照學校住宿標準,每間四人。往里看,三處的桌子上都擺滿了物件,桌子上方便是床位了,不悔不用查看自己的名字就已知屬于自己的位置了。

三人皆在床上,見門打開,往這邊看來,不悔拉進箱子,不咸不淡地打招呼︰「嗨,早啊!」

三人異口同聲︰「早啊。」然後各自埋頭收拾起來。

不悔往桌子上搭了一下手,灰塵不厚,卻也是布滿一手,便沒有取出電腦,直接將箱子放在了桌子上。緊挨著就是陽台了,中間自是隔了道左右互推的玻璃門,左邊一扇已經推到了右邊,門也便開了。不悔掃了一眼,除卻那箱子,自己果真是「一無所有」,竟也不慌不忙,走到陽台上,兩手放在陽台欄桿處,放眼前方,視線恰號越過前面一棟樓的樓頂,那樓外全是褐色玻璃,雖會反射些許陽光,倒不刺眼,本樓底下,正是不悔報到時所見的一排排傘架,原先未注意到,這傘面全是紅色的,樓層不算高,不過對于不悔這三百左右的近視眼,不戴眼鏡定是看不清那一張張面容的。穿過前面的玻璃樓,便是校園的路了,延伸出樓的那一段已經鋪好了瀝青,且是干的,一輛車駛過,車身潔淨,該是全段都已鋪好了吧,不悔這般推理。

不悔心情好了許多,再抬眼,校園之景讓人難以忘懷。

晴空一斜千萬里,通城兩路十百車。

幢幢樓房排排落,點點顏色齊齊來。

黃泥無意絆青草,清風不曉惹塵埃。

他鄉遠客浮如海,台下學子溢從流。

手機鈴聲響起,飄遠的思緒回撤,定楮一看,顯示︰俊言。

不悔拿起手機︰「是我,怎麼了?」

電話那頭好似有些

生氣︰「你已經報道了吧?肯定什麼都沒準備吧,快下來,我和你去買東西,要不然你今晚打算睡大街呀!」

「下來?」不悔一臉疑惑。

「是啊,我就在樓下,忘了告訴你,我也在這個學校。」實際上,吳俊言已經記不清翻開不悔的號碼看了多少次,想告訴她,與她在一個學校,現如今,也只作忘記說了。

不悔內心泛起絲絲暖意,瞥了眼桌子上的灰塵,拿上鑰匙,一語未言出了宿舍門。

樓下,吳俊言那黑亮的頭發仍是鍋蓋形狀,一身黑色運動服倒與不悔的一身很是搭調,兩手自然地放在了褲兜里,不悔一眼便認出了︰「俊言!」

吳俊言回頭,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眸,笑了,恰如久別重逢的知己,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兩人並排走著,吳俊言已經在兩天前便來報到了,雖是在同一所學校,卻是不同專業,也是不同校區,幸而,東區與北區不是很遠,吳俊言早已打听清楚,今日是機械學院報到的最後一日,東區就兩棟樓作為女生宿舍,還是並排著的,格外好找。在這秋日里乘上校園電瓶車,先帶上體育場散發的青春活氣,林間小路還有許多楓葉飄然而落,清亮見底的明月小湖邊上柳條輕擺,抬頭可見古樸又大氣的圖書館,跨入北區,算得上有些年歲的梧桐與常青樹一高一矮,相得益彰,不知名的鳥兒總喜歡在灌木叢中翻飛,經過種類繁多的喬木區就可以看到大禮堂了,足夠幸運的話,還能听到透過禮堂外牆的優美樂曲。滿園綠樹成蔭,一路涼風卓然,前後歡聲笑語,幾多憂愁已去,也便未來可期。

「北區校門到了,我們下車吧。」吳俊言淡淡地笑著。

車停穩,不悔先下了,也不忙著往前行去,兩個大石墩無比威嚴地立于花壇兩旁,花壇中間是一梯形巨石,讓人是在無法將其與新區的那發黃的鐵門相較。走出去,左邊一塊寫著︰明德至善,右邊一面刻著︰博學篤行,中間「G大學」尤其顯目。

不悔內心忽地暢快起來,三年不曾開懷而笑,也沒有化妝的習慣,現下面容無所謂精致,卻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說是三千粉黛也失了顏色亦不為過。柳眉縴細,清亮笑眼更凸顯出雙眼皮,嘴角酒窩深陷,露出一口白牙,真真是詩與遠方不過如此,吳俊言震驚,心,慌亂起來,他從未看到過這般模樣,只剩下跟著笑了。

「俊言,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不悔臉上還帶著笑意。

吳俊言听著,于他而言,那一刻將成為永恆的記憶。

不悔見吳俊言看著她笑而不語,轉身往右走去,過了人行道,回頭,吳俊言仍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邊招手一邊大聲喊︰「吳俊言!快點!」

吳俊言被這一聲驚醒,不悔已走遠,于是跑著穿過了馬路。

「你不是和我買東西來了嗎?我們得快點了,再晚商鋪關門了,我睡大街,你也跑不了咯。」不悔對身旁魂不守舍的吳俊言開起了玩笑。

吳俊言這才回過了神︰「對哦,趕緊辦正事兒。」

與吳俊言一道,不悔總是能感受到家人的溫馨,友人的尊重,這讓不悔不禁記起姐姐來,姐姐外出求學的那一年也是一個人,爸媽也不曾陪同。想到這里,不悔主動與吳俊言聊起關于姐姐的事兒來,「俊言,你知道嗎?我雖然是一個人來到本不想來的這里,但現在好歹有你陪著,我姐當時去報到的時候真的是一個人了。」

「然後呢?」吳俊言輕聲說著。

「我姐叫洛汐月,我媽說她就像天上的月亮,雖然不是男孩子,但希望像月亮一樣是唯一的一個,也寄托著下一個孩子是男孩子。可惜往往事與願違,接下來就是我,我姐不是唯一的女孩。」不悔頓了頓,又接著說起來,「我姐打小就調皮,我爸媽說,我很听話,比我姐懂事,其實我羨慕我姐的勇敢,她覺得不公平就反抗,哪怕會挨打,不像我,那麼懦弱,無能。以前不懂姐姐怎麼會越來越沉默,今天,我好像更能理解我姐了,理解她的無力和孤獨,雖然我姐很少和我聊天,但她卻最能懂我,總是在我疑惑的時候,一語道破問題謎底,我也很敬佩她,今年她畢業了,毅然決然去了C市,已經實習了一段日子,我爸媽才知道她不回老家。」

三年了,吳俊言和不悔時常坐在一起看星星,吃冰棍,听音樂,卻從不曾听不悔談這麼多心里話,吳俊言又一次震撼了。古往今來,君子總是善于傾听他人心聲的,更況是不悔。靜靜地,連腳下的聲音都盡可能壓得足夠低,怕會撥動了不悔此刻的心弦。

「俊言,你問過我,我的信仰是什麼,我想了一個假期,終于想清楚了,我家人的幸福就是我的信仰。你呢?你的信仰是什麼?」不悔問得也算是直白。

吳俊言月兌口而出︰「詩與遠方。」

听此,不悔靜思,吳俊言也未多語,兩人走進了地下商鋪,看起了一切需要購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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