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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失蹤的眾人

而且這里也不是什麼偏僻小地,而是大隋京都,風起雲涌龍虎交匯,政治與文化中心。

你很牛不假。

但你也只是在當地而已。

來到京城後,不管你是誰,都得老老實實盤著,天知道會有多大的龍炸水。

隨意惹到一個家伙,指不定便是酣睡神龍,一個噴嚏,一個哈欠,便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遇到一條大蟒,直接將他們吞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況且,京都是什麼地方不清楚?

這是他們能夠撒野的地兒麼。

就算是那些王公貴族的少爺公子,也要老老實實服從其內規矩,不得逾越更別說他們。

此處真不是他們能夠肆意妄為之地。

他們在本地之所以能夠大開方便之門。

原因有眾多,有宗門便利,有師門前輩擔任郡官要員。

可這些,在京都都不管用。

師門那些小官或許在郡城那等小地方,小池塘一言九鼎,說一不二,能夠動員驚人的能量。

他們放到京都,那簡直與爬蟲沒什麼區別。

關于此點,他有絕對清晰的認知。他也出來執行過門派許多任務,對于里面的頭頭道道,都算了解一些。

見識多了,自然也就知道自家是什麼情況。

放邱州一帶,在家宗門體量確實不錯,能夠在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豪橫放肆。

可放到整個大州,那根本不算什麼,只不過是一個中等郡而已,連上郡,郡治都算不上。

更別談京都。

對這個世界越是了解,便越是警惕。

也養成了他善于思考的習慣。

「哎喲,師兄,你可真嘮叨,一路上,你一直在我們身邊重復重復再重復,煩不煩呀。」

「你一直說怕出事,怕出事,但出了事嗎?有什麼事出?」

「就像那個農民一樣,不久掰了幾個玉米,抓了他十只雞麼,你還留二兩銀子給他,真是給他臉了。」

「在邱州,本少能看上他,吃他家的東西,他都要在我面前口頭,感激涕零,引以為豪。」

「不錯,我們能吃的東西,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幾人明顯是少爺派,你一眼,我一語,紛紛拱衛其少爺。

「哼,要是在邱州,我就算看上他老婆,看上他女兒,他天黑之前,也會乖乖送給本少。」

說出這話時,這位少爺極為自豪。

語氣中還帶有濃郁的驕傲與得意。

那位穩重師兄心中哀嘆。

貧窮與天賦並非局限一個人的所在,無知才是真正的阻礙呀。

尤其是當一個人,不認為他做錯。

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自己本身就是錯時。

那才是可悲的開始。

尤其是從小生活在寵溺環境中,他已經形成了這般觀念。

將錯誤認為是理所當然之事。

無疑,這才是更為可悲與可怕之事。

他似乎都能看到他自己的宗門,日後葬送在這位師弟手中的場景。

「師弟……」

「好了,師兄,你真的很嗦,我們自己玩,你自己走吧,到時候,袁府見!」說完,他很是不耐煩,招呼眾人,準備朝前方走去。

「哎。」

他心中搖頭,不管大隋如何清明,但始終會有這些糟心的事情存在。

見識多了,對于這個國家也就更加熱愛,希望它能夠更好。

他沒有足夠的能力,沒有足夠的才能,去改變一郡,去改變天下。

只是希望能夠從身邊做起。

但他卻發現,自己似乎連身邊的人都無法影響,無法做到,簡直太失敗了。

同時,他又不禁在想,那些官員,那些真正官員,而不是素位裹餐的蛀蟲。

那些有志向,並有能力,能夠妥善處理一郡之地,一州之地,並讓百姓富足,做出一番功績者,真是很不可思議。

這是需要如何的能力、何等的氣魄與智慧,才能做到啊。

「那師弟,你們……自己注意,萬事小心,盡量不要牽扯宗門。」

「知道知道。」

他不再說話,顯然也知道自己同伴是個什麼貨色,也不止說了一次兩次,奈何沒什麼用。

仍舊獨斷專行,我行我素。

「少爺,別這樣,方師兄畢竟出來過多次,對于一些東西肯定比我們了解。一路堅持,我們都已經到京城了,等到袁府後,我們見過師叔後,再去雲仙樓也不遲呀。」

有一人這般說道,為兩人調和。

「有什麼好見,不要打擾我。」

這時,又有幾位修士在其耳際說話︰「少爺,師叔在佛道部擔任官職,在宗門話語力還是很大。」

「對呀,少爺你日後要執掌門派,若是因為此事引起師叔不滿,那時他發難。那咱們真是得不償失呢。」

「嗯嗯嗯,少爺,這一點確實沒說錯呀。」一個賊眉鼠眼的小跟班在耳邊低喃︰「少爺,此事不得不防。」

他靠近那位少爺,靠近他︰「而且這位師叔向來對您沒什麼好臉色。」

「偏偏他所處的位置又十分重要,是咱們宗門在京都有數的人物,老掌門對他的話,都很是在意。」

「萬一他因為這點小破事,給少爺您安上一個不孝,目無尊長的罪名。到時候在您繼任時,上些眼藥。那可就麻煩呀。」

「況且師兄一直備受師叔喜歡,若是因為這點小問題和師兄鬧崩,到時候他參您一本,這對您也十分不利呀。」

這些人,平時的時候無惡不作。

但關鍵時刻,可不迷糊,知道要是這位少爺沒有成為宗門掌門,他們估計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若是執掌一派,這些人以後有的是好日子。

听身邊修士,你一言,我一語,他也有些動搖。

該少爺皺眉,思索片刻,有些糾結,最後不滿道︰「真是煩人,條條框框。」

「走吧走吧。」

「師兄,師兄,咱們一起去面見師叔吧。」

幾人笑嘻嘻的過來討好。

那位師兄僅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與他們一起前行。

不過中途倒也沒有說話。

「少爺,先去袁府,咱們再去雲仙樓,看看雲仙樓那些風塵人物,是如何評價我等修士。」

「哼,我憑什麼需要她們一群風月女子來點評,她們的點評我不屑。」

對此,同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搖頭。

他了解過雲仙樓的規矩,其中雖然略有些漏洞與問題。

但在大方面肯定是沒有毛病,也展現出對修士絕對的尊重。

看了看前方依舊行事狂妄的同行者,只能嘆息。

這是他們掌門幼子,自己也沒有辦法,奈何他不得。

好在自己的師尊是宗門護法,與袁師叔關系親近,遇到問題時,說的話,還算管些用。

而且袁師叔從小到大,都對其十分愛護,甚為欣賞。

「走,弟兄們,咱們到時候去雲仙樓瞧瞧,看看她們是什麼情況,看看她們是怎麼給咱們點評。」

面對如此,他無奈嘆息。

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被其點評,納入榜單。

況且人家也不是來幾個人,便隨意點評。

你想要人家點評,恐怕人家都不屑。

真以為她們是風塵女子?是邱州那般,為了銀兩?

你們永遠不會知曉她們的可怕。

能夠評價天下年輕修士,光是其統計,其收集的信息,都是一個無比可怕的數據。

光是此一點,也足夠能證明她們的可怕,並非單純風月之處。

只可惜,這群人仿佛中了邪一般,對于他的話,完全听不進去,一意孤行。

「有好幾位天才修士,據說已經在與雲仙樓接觸呀。」

「雲仙樓真是眼拙,也不知道來請我們少爺,我們少爺難道不比那些人強?」跟班吹捧。

「你什麼意思,他們敢點評我?本少,不屑。」那位少爺語氣囂張。

「是是是,是小人的錯誤,該張嘴。」小跟班急忙認錯。

那位宗門少爺極其傲然,目無一切,挺胸抬頭,空篾不已。

「哼,他們真是一群賤骨頭,甘願讓那些不干淨的女人評頭論足,真是令人鄙夷。」

「雲仙樓有何底氣,有何本錢,竟敢對我等修士指指點點,我會給他們點評?真是不知所謂。」

他雙臂抱胸,眼神極其嚇人,神態神色完全將其不放在眼中。

听到下面的人,將他與雲仙樓聯系時,嗤笑連連。

「對對對,這些人都不如咱們少爺英勇神武,天資蓋世。」跟班急忙上前安撫說道。

「雲仙樓那群娘們,不過是殘花敗柳,怎還敢向修行界發出發出狂悖之言,真是放肆!」

「可不是,小易,你剛剛說的是什麼胡話,居然想讓雲仙樓評價我們少爺,也不看看我們少爺是什麼人,他們雲仙樓都是什麼流落風塵的女人。這簡直是降低咱們少爺的身份呀!」

「我的錯,我的錯,咱們少爺可是天下無敵,雲仙樓給咱們提鞋都不陪。」

那位小跟班嘿嘿賠笑。

眾人你一樣,我一語,紛紛圍繞宗門少爺身邊,各種贊美流彩之語。

穩重師兄看了這群人一眼,直搖頭,內心極為蔑視,同時也為其感到可悲,正是因為有這些人在,他陷入泥沼越來越深,難以自拔。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屁蟲們相對比這位少爺,在意的是自身的利益。

他可不會管你的死活,管你的觀念是否錯誤。

你喜歡什麼,他們便投其所好,討好什麼。至于你的以後,你的認知是否扭曲,他們並不會在乎。

有這些人在,這位少爺恐怕是毀了。

穩重師兄嘆氣,他不是沒有試圖挽救過。

可惜,很可惜。

各種努力都做過,但是始終無法挽回,將其拯救出來。

他曾經認為這孩子只是一個小家伙,只是以前的經歷,以及生活環境才導致他成為這個樣子。

其實本質是不壞的。

也一直堅信時間大多數事物都是很美好的,有許多東西或許有問題,但需要我們去更改,扭正。

他很喜歡種樹栽培植物。

因為能夠享受那種修正的感覺。

比如樹枝歪了,他會更正,不讓其歪歪扭扭。

比如一棵樹因為枝條過于茂盛,導致結果不多,他也會使用剪刀修剪。

這看似阻礙了它的生長,但其實由于枝體過大,過長,導致一樣不均衡,結出的果實又少又小。

修剪枝條後,看似沒有以往那麼繁茂,其對于以後來說,其實是好事。

再比如瓜藤,葡萄藤生長時,他會以各種方法引導,令其走向正確的路線。

一個國家,也是如此,需要眾人的引導修剪,它才會結出更多的果實,才會越來越繁茂,最終樹蔭蓋天,禾下乘涼。

他在想,這位少爺也是,如此,我會用自己的行為與方法改變。

結果他對自己過于高估。

也對這位少爺有過多的想法,或者說過高的期待。

一開始,他並沒有放棄,想要將他扭轉過來,他堅信自己可以改變。

但後面的事情,現實教他做人。狠狠給了上了一課,讓他明白世事與人,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他居然連改變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

那位少爺的劣根性已經根深蒂固,並且已經深入骨髓,幾十年的錯誤,早就讓他處于深淵,難以掙扎而出。

到了現在,他對其,也沒有了任何期望。

他對那位少爺有多失望,也更對自己有多失望。

盡管他們同行,但已經沒有話了,或說已是形同陌路。

「咦,大家怎麼都進城了。」

幾個錦衣玉帽的精神小伙,來到城門口時,看著一片狼藉,護城官吏正在整理的城外平道,與眾多入城修士,傻傻發呆。

「都是你們,看看,都來晚了,雲候沒找到不說,言姿表哥他們也沒看見了。」

「沒辦法,船漏水了,我能有啥辦法。」

「還不是你,秀什麼法術,結果砸穿了一個洞。」一行人中,小姑娘噘嘴,很是不高興。

「趕緊使用傳訊符聯系表哥吧。」

「好好好。」

「咦!」年輕人施展法術,激活符後,眉頭一皺。

「怎麼了。」身邊同齡人詢問,見他這般表情很是不解。

「我再試試。」他再一次施法,符大亮,靈力滾燙,但始終沒有回復︰「古怪,怎麼連賈表哥也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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