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五腑虛空者吃食,會有諸多好處,能夠彌補虧空,增強氣血。」
「對于煉體者,與武修來說,這是不可多得的至寶,因為它有增強體魄,拓展筋脈效用。」
「此外,道家修行者若能在修行時,吞一顆銀杏果,煉精化氣時,效率增加。」
「哦!」
雲星河的眼珠子都快瞪了起來。
听著離神鴆說下去,他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
最主要是煉精化氣增加效率!
他得到的煉精化氣的術法,效果轉化低的嚇人,而且速度也不是特別快。
為何雲星河說它垃圾,原因就在這里。
若是有著重陽宮老杏靈果,到時候轉化的時候,磕一顆下去,那效率提升,絕對棒啊!
「以前倒是听過重陽宮吃了老杏白果,氣血如龍破入天階的傳聞。」
雲星河越听越是心動,恨不得現在立即起身,把重陽宮的老杏寶樹連根拔來。
「小張,哪天帶我去你們重陽宮溜溜唄,咳咳,我想去見見定語道長。」
離神鴆翻白眼,得虧你還記得定語道長。
雲星河打上了重陽宮寶貝的心思。
這對于他的什麼煉精化氣的法術來說,簡直是絕配呀!
煉精化氣這法術,轉化的過程時間雖然不算慢,但這轉換率真尼瑪坑。
二十比一。
這要是能提高,那是相當不錯。
不禁。
雲星河心中感嘆,哪個山門道統,沒點出手的東西,真沒面子走出去。
比如人家三清山有二十四印,武夷山有母仙株大紅袍,白麓書院有老文樹,重陽宮有存世不知多年月的老杏樹。
這才是宗門底蘊,能夠源源不斷,從根本,長久上幫助山門。
而不是和三流宗門一樣,就靠一個天修撐著,拉一片山頭,就敢叫什麼宗門。
張開元嬉皮笑臉的過來︰「星河,听說你有雲仙樓每日千兩消費,嘿嘿,你這大人物自然是公務纏身,介不介意,我為你分憂。」
「滾。」
「別嘛,你看看,浪費也是浪費。」
「你哪天帶我去重陽宮。」
張開元想都不想,拍胸脯︰「此事包在我身上。」
「不就是想要些銀杏白果嘛,改天我給你打包個幾百幾千斤。」
雲星河被嚇到了,這麼生猛的嘛!
白麓書院給他兩拎十二斤靈茶葉都和殺血一樣。
瞧瞧人家,動不動幾千斤!白麓書院要好好學學。
「嘶!張哥豪爽!話不多說,走,雲仙樓走!泡腳按摩洗浴一條龍服務!」雲某人當即拍胸脯。
「你們山上的杏樹果實,吃了還能補充虧空的氣血呀,下次幫我帶點,我很缺血。」
楚雲亦也舉手發聲。
「小事,好說。」
雲星河被張開元這麼豪爽給搞懵了︰「我可是要你們那株一萬多年的老杏果。」
「哎喲,知道了,你很煩啊,既然答應了,我像是會言而無信的人嗎。」
「我錯了,我錯了,張爺,咱走。」
四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一丘之貉,額,用詞錯誤,這叫相親相愛。
幾人剛要出去逍遙,左司丞找到了雲星河。
「雲候。」
左司丞與右司丞是同樣的職位,都是右大司丞的副手。
這是一位中年官吏,留著小胡須,是標準的文士吏從。
他來到雲星河面前十分謅媚,態度親和。
當然,不這樣沒辦法。
雖說自己是正五品,但這位來頭也不小呀。
而是真實身份指不定要多嚇人。
「雲候,我這邊有個棘手的案子,如今鎮妖司人手不夠,能不能勞煩您……」左司丞期待望著雲星河。
左司丞也是心塞苦逼。
別的領導,下命令都是厲聲呵斥,帶著強制,你不完成,就提頭來見。
換他下命令,你要給我硬下命令,你就提頭來見。
沒辦法,如今鎮妖司人手不夠。
而且這位雲候也是有真材實料。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管做什麼,得哄著,不得強硬。
真要不然,哪天鎮妖司都給他點起煙咯。
「什麼案件?」
「官駕請看。」左司丞弓腰,親自為他翻開。
很難想象,身為正五品的官吏竟如此謙卑,若被外人看到,定會愕然。
雲星河翻開看了一下,眉頭輕皺︰「這麼多百姓自殺?」
「嗯,看似是自殺,其實是事出有因。不僅是百姓,還有修行者。」
「西北有一狐族,它們的修煉之法十分奇妙。于幼年之時,會由長輩隨即擇取目標,以術法隨機進行標注。」
「這些被標注的人,在西北狐族,被成為人果,也稱之為道果。」
「人果是他們證道路上的必不可少的一步,只有身與‘道’合,才能證道。」
「狐妖修煉有成後,則會根據法力指引,前來收取果實,成就大道。」
「以此證道?」雲星河笑了,這世上的修行之法,還真是千奇百怪,神秘各異。
「也就是說這些狐妖蠱惑百姓自殺。」
「然後他們收取道果?」
左司丞笑著搖頭︰「雲候,若是蠱惑平民自殺,我等也不會這般頭疼了。」
「問題就在這里,那些百姓修士都是自願自殺。也只有自願,才能凝出道果。」
如果是死在狐妖手里,便無法結出道之果實。
這麼一搞雲星河也有些糊涂。
「既然是自願自殺,那……應該不歸我們負責吧。」
大隋雖說有關于自殺方面的律法。
可是問題來了,狐妖一沒蠱惑,二沒義務阻止自殺,不構成犯罪呀。
你不能說,他自願為我自殺,結果我犯罪的說法吧。
左司丞頭疼︰「若是平時,一兩例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可現在出現三天內十幾二十例,還在不斷增加。」
「其勢發酵,醞釀,若被有心之中操控,那將是一樁極為嚴重的事情。」
「到時。必定人心惶惶,有損國體威儀,定要阻止呀。」
「雖說這些狐妖並沒有進行法力蠱惑,但有這方面的暗示,這就表示他有這般企圖。」
左司丞信誓旦旦的肯定。
雲星河翻白眼,你說有企圖,你有沒有證據,說話得將證據呀。
總之這件事很難辦,因為你沒有證據。一切都是自願。
盡管狐妖有隱晦的暗示,但也沒有拿到實際證據。
或者說根本不存在實際證據。
並且此事關系到人妖兩族,若未處理妥當,又會被有心之力大肆宣揚。
雲星河打笑看著他,接過案件卷軸︰「淨給我添麻煩,不過……你確定要我去完成任務?我可不會給你保證什麼。」
「哎喲,侯雲,您這是什麼話,不要保證,不用保證。」
左司丞誠惶誠恐。
雲星河能接下,就是天大的面子。
這案子也棘手,一般人還真辦不來。
上面一致認為,這位爺很適合辦這個案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是是。」
左司丞果斷麻溜離開。
「哎。」轉頭後,左司丞擦了一把汗。
換做別人,他直接給命令,多少天多少天完成,務必妥妥帖帖。
擱這位身上哪敢呀。
說完咯,還讓他走。
雲星河看著他們︰「幾位,別想著瀟灑,拿了俸錢,吃了血氣丹,那得干活呀。」
「哎呀,到哪兒都是給別人當差,當下人。」
不遠處,听到這話的左司丞差點沒一個蹶趔摔倒。
你還當差,當下人,這明明是你家好吧,不開心就碼一群人當街K架,還屁事都沒有。
您這樣的人還叫苦?
好在左司丞並不是讓雲星河從頭開始。
基本上的事情,左司丞已經調查清楚,包括那些狐妖出沒,以及針對的人群都進行了統計歸類。
甚至許多還沒有成為道果的百姓,也著重調查,成為懷疑目標,重點照看。
大概看了一眼,案件中,還包括三名修士。
雲星河敲著木桌。
大大晚上的,左司丞給他添堵。
雲星河在查看資料,分析事情,包括後面如何進行規劃等。
這三睡得跟豬一樣。
楚雲亦也不是一個讀書的料,剛開始還能看幾頁紙。
慢慢就打起了瞌睡。
那兩人,不提也罷。
天明後,雲星河喚來了烏濠飛與殷雄。
經過一番介紹,兩人听說張開元是重陽道子,眼楮都放光,恨不得立馬單挑。
再听說離神鴆當初大戰,連天修都落荒而逃,不由得睜大眼楮。
「嘿嘿,小意思,不妨告訴兩位,那天修真是渣渣,不能動我分毫。」
「十幾道法術打在我身上,跟著撓癢癢一樣,我都懶得回擊他。」
「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怕他把握不住,直接嗝屁。」
兩人听見離神鴆如此話說,神情此般不屑一顧。
望著離神鴆充滿了敬佩與羨慕。
「離兄乃真英雄,」
兩人明顯對離神鴆更為火熱。
張開元與楚雲亦一臉懵逼,你看著我,我看著他,他看著他。
「離兄當初這麼勇?」
「切,要不是那天我吃多了靈肉,消化不好,我讓他們先跑一千里,都能彈指射殺!」離神鴆藐視不屑。
「連我護體靈罩都打不破的垃圾天修,還妄想與我為敵。」
不管別人信沒信,反正離神鴆是信了,煞有其事。
把這段經歷講起來時生動無比,如若再臨。
老張與小楚再一次懵︰「開元哥,離哥說的是真的?」
張開元也撓頭,有些迷糊︰「我怎麼記得不是這樣的,但他說的好像是真的,會不會是我們記錯了,他吊打了天修。」
雲星河越听,也覺得不太對頭,
難道我們的記憶都被修改了?
其實當初的真實經歷是離神鴆大發天威,拳打天修,腳踢天尊?
怕不是出現曼德拉效應了。
離神鴆十分肯定,甚至可以發誓,以道心發誓。
這叫什麼,人呀,騙術到了一定境界,連自己都被騙了。
雲星河尋思,離神鴆這家伙可以考慮去應聘面壁者,這種技能太恐怖了。
「好了,不要吹噓你的經歷,咱們是有任務。」
被打斷後,小離似乎有些不滿。
「你們兩個有沒有住處,要不要我在鎮妖司給你們安排兩間鋪。」
「不用,我們已經買了一處莊園,樓閣眾多。」
昂。
「你,你說什麼,買了一間園落?」雲某人腦袋上頂個大大的楞。
「諾,距離鎮妖司與雲仙樓很近。」
兩人指了一邊。
「咕咚!」雲星河傻了,他麼那里是北城中心區域,那里的樓宇是天價呀!
他要打工好一萬四千年,才買得起。
「你拿來這麼多錢?」
「我父親給的。」
「我父親與伯伯他們給的。」
兩人的笑容天真而又明媚。
額,額,雲某人身受重傷。
特麼,小丑竟是我自己!
有個守將的爹很了不起?
你爹鎮守龍川這麼多年,指不定收受水族賄賂,哼。
你有個大伯的刺史很拽咯!
萬惡的資本,萬惡的官二代。
靈月,打錢,打錢,給我速打錢!
哼,你們有爹,我有靈月。
「你們要不要去我們樓宇看看?里面裝飾還挺不錯,小橋流水,門前有花,有竹,鳥語花香。」
呵,冷漠,這是在我面前炫耀?
「太大了,我們兩個人都住不下呢。」
呵,冷漠,這是在我面前炫耀?
「大家可以先去看看,認個門,我家就是大家的家,給你們配一把鑰匙,想來就來。」
炫耀,炫耀。
不是你們自己的錢,我不羨慕,小雲哥被生生刺痛。
當他們過去看的時候,雲星河張大了嘴巴。
「有錢真他麼好!為所欲為。」
雲星河看了一眼閣樓,真漂亮,無論是從建築風格,還是審美角度,甚至還有法陣存在。
只不過沒有了靈氣運轉源泉,想要激活,自行購買靈礦,或者靈草,乃至靈丹都行。
雲星河當即表示,配一把鑰匙怎麼夠,給我來十把。
我一個人要睡十間,一天換一間。
「這房子得花多少銀子啊!」
「也花不了多少,周圍房子最近都特便宜。」
當他們兩個說出所花的銀兩時,雲星河感覺不對勁,怎麼可能會便宜到這個程度。
這就相當于听到,首都市中心的一套獨棟超大別墅,帶泳池花園,你給我說一千萬。
明擺不正常。
雲星河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呀,听說是對面那間房鬧鬼了,連帶周圍的樓閣都下降了,只有原價的二成不到。」
離神鴆說著,一邊指著中心區域,那邊的也是一棟十分巨大的樓閣,豪華無比,雕刻精美。
雲星河听起來不信,房子再跌也不可能跌到二成。
況且這是京都,能有幾個怕鬼的?
修士這麼多,直接把它給掄了。
一人哈口氣,也得嚇跑。
「這還是好幾日之前的事情了,附近的富豪都趕忙棄售,只可惜囊中羞澀,與我無緣。」離神鴆哀嘆。
啥也不多說,羨慕兩小伙子,這麼年輕,實現銀兩自由。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邊最便宜,我看著環境也不錯,就直接買了。」
「這房是我與老烏一起出的銀兩。買了後,我倆也窮了。」
雲某人嘴角勾笑︰「來鎮妖司打工,給我做馬仔,包吃包住,五險一金。」
兩人一愣,听不懂︰「這啥意思?」
楚雲亦上前,輕車熟路解釋︰「就來,來鎮妖司,大家一起做兄弟,有人一起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大伙兒一口吃的,在危險時,我們五人要團結,其利斷金。」
雲星河淚流滿面,神特麼翻譯。
不過,這麼解釋,好像也沒毛病。
兩人點點頭,听著也不錯。
當即表示加入鎮妖司。
雲星河嘴角一笑,咋地,有這麼大園子別墅,不還是要給我打工。
自個要是他倆,直接出租,躺著賺錢。
雲某人起了小心思,他可以把這里的多余的房間租出去呀。
五人開始聊了起來,似乎被雲星河的那句五險一金感動到了。
他們當即表示,以後就是好兄弟。
最終楚雲亦榮升五人大總管,原因是他比較老實,不會亂花錢。
掌握他們的財政。
看著他們嘰嘰喳喳,雲星河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了。
殷雄與烏濠飛這絕對是進入賊窩了。
離神鴆與張開元鐵定吸干他倆。
這兩小崽子,身上不留一毛錢。
「別扯那麼多,我們還有案子在身呢。」
經過分析,選出了幾頭狐妖,決定分三人帶隊,準備將三妖控制。
「分三人效率太慢,直接分八隊。」
雲星河決定每人單獨領隊,這三個三個一監視,得搞到猴年馬月。
雲星河看向五人。
烏、殷兩人肯定沒問題,
楚雲亦的話,大方向或者下令安排指揮不行,但給他方案,按部就班,隨便找幾個定水將軍輔助問題不大。
唯一的問題,就是離神鴆和張開元。
「別看,我們可以。」
雲星河立馬調兵,鎮妖司還有三名都尉能夠騰出手,雲星河直接化作九隊。
「如果遭遇難以解決的問題,勿要絲毫猶豫,直接傳符!」
這句話,雲星河很顯然是對三位都尉來說。
帶隊的領隊中,只有他們三人是地階中期,盡管有寶甲,法符等。
可是他們並沒有與妖狐交過手,故此並不好評斷。
至于其他五人,就沒必要擔心了。
他們遇到天修都能大戰,沒啥好擔心。
雲星河帶著四大金剛等二十校尉出發。
這一隊,連雲星河在內,也就二十五人。
都尉隊的話,有將近五十人在,他們能夠組合成兩套微型困陣,以及一套小型防御陣。
其他各種陣術就不用講。
雲星河很自然了打開了密庫,掏出里面法寶。
若是指揮應對得當,即便是遇到天修,也能抵擋幾息。
有很多人不知道一息代表多長時間。
一般而言,一息等于四五秒。
一盞茶便是十至十五分鐘,根據濕度天氣不同,有所區別,夏天是十五,冬天十分。
一炷香是半個小時,根據用量以及溫度,是否起風有所誤差。
校尉們都很激動,一身全副武裝。
「好了,出發!」
雲星河再三叮囑,九支隊伍分散開來。
除了需要鎮守本部的文吏武官外,這九支隊伍,算是鎮妖司能夠組織的強大力量。
鎮妖司倒還是有不少校尉將軍。
但缺少有能力的都尉,無法形成高端力量壓制。
而且一支隊伍當中,差不多人數也已經到了飽和。
他們六人多十幾二十人不多。
其他三支,除非加個上百人,才有質量提升,能夠組合成其他陣法。
所以,雲星河並沒有並沒有浪費人力。
也是為了以防情況變化,需要支援。
四大金剛抬頭挺胸,一個勁的往前走︰「干嘛干嘛,別走這麼急,不懂眼的仨人,咱們的跟在雲候身後。」狗蛋笑嘻嘻的跑到雲星河身邊。
「哼,別搞這一套官僚主義,我很不喜歡。」
雲星河一哼,率先走到眾人前方,高頭鱗馬,極其拉風。
四人屁顛屁顛跟在後面,讓眾人一起。
看著四人,雲星河在想,自個是不是快完蛋了,身邊怎麼盡是些這些不靠譜的家伙。
「雲候放心,若有危險,我等四人一定擋在你身前,流至最後一滴血。」
「嗯,其心值得表揚。」
雲星河表示才不信,真要有危險,估計比誰跑的都快。
出城後,他們將馬匹寄在驛站中,他們喬裝打扮。
這是一所農莊。
即便是農莊,但由于身處京都邊緣,其也極為繁華。
尤其是最近京都內外修士眾多,直接帶動周圍居民經濟。
這里很繁榮,京都人滿為患,居住地方大多數都被預定,所以很多人來到了周邊小地居住。
幾百里對修士來說,也不算什麼距離。
「相公,你累麼。」
「有你在,我不累。」
「等咱們賣完這些,又有十兩銀子了,再贊一個月,咱們能在京都外城盤下個鋪子,听他們說,那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
男人有著溫暖的笑容。
他身邊的貌美女人,笑容滿帶愛慕,為他擦汗,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男人挺直了身體,笑容十分美好。
鎮妖司眾遠遠看著兩人。
「諾,雲候,這便是嫌疑者,此女有九成把握是西北狐妖。」定水將軍手中合上資料,上面閃過此人過往,以及圖影畫像。
雲星河看著那溫馨的一幕,直接啟動了神靈眼。
確實,女人是狐妖。
但……他不能抓妖。
首先,你以什麼罪名抓?欺騙感情?企圖殺人?啟動誘騙相公自殺取得道果?
屁,今天誰來了都是溫柔體貼的好妻子。
你要是敢抓,這凡人第一個和你拼命。
對,你鎮妖司是知道她是狐妖,是企圖謀取人果。
可你憑空猜測,沒有證據,怎麼讓天下人信服。
此事與尋常案例極為不同。
思慮許久,逐漸日暮,他們也開始收攤,雲星河也開始點將。
「腎虛,你扮個書生,前去敲門。」
「什麼,為什麼又是我!」諶陽虛又懵逼了。
「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陽虛嘴角抽搐。
你在放屁!這明顯就是嫉妒我的美貌。想害死我,邪魔妖道多麼恐怖,過去豈不是送死。
「放心,這個狐妖沒有危險。」
千般不願,萬般不願,最終還是上前。
一副文人小生的樣子。
別說,腎虛還挺帥。
老套路,家中逼逼叨,路遇逼逼叨。
「相公,還是不要了。」女人望見諶陽虛後,秀眉微蹙,一雙如水般眸子緊緊盯住諶陽虛。
巧手也一直拽住男人衣衫。
「娘子,沒事,公子乃讀書之人,一身浩然正氣,不可能是壞人。」
盡管女人有些不喜,反感,諶陽虛的說辭中漏洞百出。
但男人還是堅持讓諶陽虛進房,並讓女子準備好酒好菜。
遠處的雲星河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感嘆,書生這個設定,簡直是男女通吃。
男人將自家養的老母雞,直接給炖了,用來款待。
酒足飯飽時,男子去外面整理貨物。
諶陽虛抓住機會,看著女人︰「狐妖,奉勸你一句,罷手吧。」
女人神色中閃過波動,隨即便道︰「公子,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狐妖念你還未曾造下殺孽,速速回頭是岸。否則,下次便不是我來規勸。」
說完,諶陽虛也不停留,直接出門而走。
出門的諶陽虛使勁拍胸口,直接溜之大吉。
「咦,娘子,那位諶公子,這麼晚,怎麼就走了。」男人不解詢問,看著打開的房門。
女人臉色變換,片刻後,溫柔無比,盯著門外︰「那位公子說想起家中有事,于是連夜回去了。」
「他還說多謝相公款待。」
「哦,原來是這樣呀。」
男人憨憨一笑︰「書生讀書也不容易,將來要為老百姓謀福利,咱們能幫就幫一把。」
「我沒本事,也沒讀書的天分。別人有這個能力,有這個天賦,我們能幫助就幫助。」
「嗯嗯。」
女人乖巧點頭,為男人整理衣物,打掃家中,收拾碗盤。
女人似乎有些心緒不寧,男人看出她的異狀,出口而問︰「娘子,今日,你為何有些坐立不安。」
「哦,沒,沒。」女人不斷搖頭。
「不對,每天你不是這樣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女人猶豫半響,看著男人,雙眼無比認真︰「相公答應我好嘛,無論誰對你說任何話,你都不要信,尤其是關于我,也不要懷疑我。」
「我怎麼會懷疑你呢,你放心,你說你半句不好,我揍死他。」
兩人和和美美,十分美好與安靜。
這種日子,其實真的很叫人羨慕。
以前年輕的時候,總以為一眼能望到頭的生活,是庸碌,極為可怕的生活。
如今才知道,能夠一眼望到頭的生活,是一種極為美好而奢侈的生活。
是需要你付出一輩子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夠達到的生活。
日復一日事情與生活,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是枯燥的。
但其實,這才是最幸福的。
雲星河通過寶符鏡看著里面的一切。
「你們明天把男人擄出來,看看狐妖是有什麼舉動。」
「啊,雲候,您說什麼?」
四大金剛懵了︰「咱們可是官方正經人家,這擄人……」
「這點東西要我教?把衣服月兌了,那就不是官家了,是請,把人請過來。」
對于此案,真是頭疼。
「這左司丞真會給我找事情。」雲星河看了一眼訊符,大致是修行盛會也在準備。
各方面都在詢問雲星河,這東西雲星河懂個屁呀,讓他們直接看著辦,按以往的情況般。
你們這點小事不好,還有臉來問我。
雲某深刻的體驗了一把做領導的快樂。
我可以不會,但你們必須會。
我可以不懂,但你們必須要做好,做不好我就罵你們。
我可以抓不住重點,但你們必須抓住,抓不住我就罵你們。
既然我不懂,那為什麼覺得我們做的不好。
因為我是領導呀,我覺得你不好那就不好,改完之後。嘿,我還就要第一個方案,你氣不氣。
雲星河在想,大隋多幾個像他這種行為官吏,遲早要完。
雲星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自己不懂,不在這個領域有所研究建樹。
那便讓底下會的人去做咯。
搞砸了,一起倒霉,做好了,他也有一份功勞。
底下人,也會對你感恩戴德,給他平台施展,念你恩情。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師不必賢于弟子,長無需技于下卿。
這一點,西漢老劉就發揮到了極致,自己啥啥不會,逃跑第一名,但人家能臣武將一大群。
很快,腎虛回來了,抹著額頭大汗︰「侯爺,我可是都按照該說的說了。」
「嗯,展現咱們大隋仁慈,首先友情提示一番,先禮後兵,不能失了禮數。」
次日清晨,夫婦兩出攤。
幾人換上尋常百姓服飾。
「你,和我們走一趟。」
正在擺攤了夫婦兩,有些懵︰「怎麼回事,我們認識嗎。」
「我們是京都監市,你們涉嫌違規佔道經營,佔用公共區域,跟我們走一趟。」幾人厲聲呵斥。
這句話他們自個也听不懂,反正雲星河讓他們說的,說是很有氣勢!
「但我們繳納了賦稅呀。」
男人開始給幾人科普。
幾人一听尷尬了,人家這是有規定,劃分好了區域,交了攤位費的。
「我不听,你就是要跟我走一趟!」
男人自然要掙扎,但他一個小小凡人,怎麼可能掰的過鎮妖司武者修士,直接被幾人扛走。
女人明顯很焦急,可卻有些束手束腳,十分猶豫,最後只能大喊求救。
可等周圍百姓過來,這些人早就縱身一躍,直接沒影。
很快,他們將男人帶到一出莊園。
雲星河坐在前院,大腿一架,吃酒喝肉,一副土匪頭子模樣。
「大王饒命,饒命。」
男人剛開始還想說兩句壯膽氣的話,可看到這麼多人凶神惡煞,一下子就腿軟了。
「不用怕,我們是鎮妖司。」雲星河拿出身份憑借。
一听這話,男人更嚇傻了,一個勁的磕頭,比以為是山大王還怕。
看著他的模樣,雲星河甚為不解。
什麼時候鎮妖司成了東廠,這麼臭名昭著?
雲星河掃了一眼他們,在座的各位都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啊。
現在法律嚴苛,平時根本沒有山大王,就算遇到打劫的,也是要財不要命。
畢竟惹下命案,他們也在劫難逃,可鎮妖司卻不同。
被他們找上準沒好事。
雲星河也沒兜圈子,開門見山。
「你識字嗎?」
「識字,識字,草民識字。」
直接將狐妖的資料丟給他。
他在慢慢觀看,資料里面不僅僅是他家一頭狐妖,還有許多已經死亡的案例。
只有如此,才能讓他知道事情嚴重情況。
男人看的很慢,雲星河也沒有催,緩緩喝茶。
看完後,眸子先是呆滯,又不可置信,難以接受,隨後又是平靜。
「怎樣,想必所有已經死亡的百姓,大致的經歷,你也該了解了,你覺得自己會是下一個嗎?」雲星河放下茶杯,盯住他的眼楮。
男人也看著雲星河,漸漸開口。
「草民,家徒四壁,一貧如洗,雙親不在,苟延殘喘,活在世上沒有絲毫意義。」
「是她的出現,讓我的生命充滿了光明。」
「是她驅除了我的晦暗。」
「我始終記得在那個雨夜,山神廟中,我被石墩砸斷腿,哆哆嗦嗦,失血過多,等待死亡,沒有絲毫眷戀。」
「是她,將我背出去,為我治療,對我無微不至。」
「是她讓我感受到人生的意義,活下去的動力。」
「她告訴我,未來的人生應該怎麼做,怎麼走,而不是漫無目的,慢慢等死。」
「她為我定下目標,我們兩人一起往前走,一起朝目標而去。」
「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呀。」
「她笑起來是那麼的美,沖擊我的心靈。」
「我沒有見過神,但我想來,她也許就是神吧。」
「我覺得,只要能與她在一起,我的每一天都很美好,我願意一直一直這樣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只是一個爛人,她那麼美,對她有心思的少爺公子也不計其數。」
「不少家財萬貫,不少都是官宦子弟,她都不理不睬,始終對我這個廢物一門心思。」
「我也曾經不自信,我也疑惑,問過。」
「問她時,她總是笑,沒有多說什麼。」
「那時啊,我總是覺得這是緣分,興許是我前幾輩子有大功德,積累了福分,所以今世得到了回報。」
說著說著,他的眼眸已經朦朧。
一個大男人,在任何困境中,都不曾崩潰,此刻卻失魂落魄。
「我已經明白了生命的真諦,也體驗到了人世間最極致的美。」
「我這條命本就是因她而活,她本就是我世界唯一的光。」
「即便她要我就此死去,也心甘情願。」
男人縱然明悟一切,知曉當初,無比悲痛,但,他依舊毅然決然能做出這個決定。
雲星河半響沉默不語。
「你回去吧。」雲星河擺擺手,讓校尉帶他離開。
「雲候,此事……怎麼辦?」
鎮妖司鎮妖校尉也一個個都呆了。
已經告訴你事情真相了,包括她從一開始接近你,就企圖不軌。
結果人家還是願意心甘情願去死,成就她的道果。
這就煩人頭疼。
「要不把這些凡人,抓起來?實行保護,從根源上斷絕?」狗蛋獻策。
不得不說,狗蛋沒有愧對他的姓氏,比那三人,多少還是有點作用。
「非到不得已時,不可行此計。」
大肆抓人,盡管是保護。
可到時狐妖刻意散播,說什麼大隋鎮妖司沒有任何證據抓百姓,依舊是麻煩,有損國威,
眾多鎮妖校尉一籌莫展,不知此事如何解決。
雲星河派遣幾人盯住這邊,他先去找其他案件牽扯人。
但接下來,雲星河也發現問題的棘手之處了。
關鍵被騙者,他不認為自己是被騙了。
你跟他,你媳婦是妖,他也不听。
甚至他還挺高興。
你這高興的情緒就很不對勁呀。
「他們很不對勁。」
「雲候有所不知,這都是最近大火的茶館故事導致。」
「哦。」雲星河來了興趣。
听著校尉們才知道,如今京中異志故事十分多,多數都是貧窮清苦人家,遇到了美艷妖精。
隨著妖精施展法術幫助,人生宛若開掛了一樣,考狀元,當大官,做宰相,走上人生巔峰。
所以,大家都以能夠與妖族姑娘邂逅而感到風尚時流。
雲星河只能無語。
那些東西不能信呀,都是落魄書生寫的。
這些人往往抑郁貧困而不得志,又無大本事。
只能怒而寫些小說,麻痹自己。
正經書生都去當官了,誰去寫這些東西。
雲星河在不斷研究案件,分析接觸過的那些人。
也逐漸發現問題,其實都有很明顯的特征。
這些狐妖大多數都是經過長期的累積,或者制造邂逅,或者長期陪伴。
這種情深義重,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絕殺。
在你一無所有,貧寒交加,被所有人都瞧不起,辱罵廢物的時候,你只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命油我不油天悲哀怒吼時。
一個長相漂亮,家世不俗,性格又溫和的女人,願意對你不離不棄。
試問,哪個男人能夠抵抗?
在你處于地獄深處,最落拓時,也願意與你一直支持著你,誰能無動于衷。
再換一個版本。
你一個長相平平,身材不佳,走在路上無人問津的女人。
無論在家中,在學校,在公司,都完全沒有存在感的人。
突然,有個二十五六七,一米八幾的男人,帥的一塌糊涂,還是上市集團老總,金融巨鱷,不近。拋棄長相傾國傾城,家里幾百億資產,從高級學府畢業的商業奇才的女人,就為了你一個丑小鴨。
管家還時不時來一句,好久沒看到少爺這麼笑了。
再來一個笑的時候,三分薄涼四分譏笑五分漫不經心。
特麼,有幾個女生能擋得住嘛。
所以這問題來了。
狐妖根本不是在取丹,而是在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