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知己加上某種意義上的親屬關系,他是知道玄機靈子的妻子是南宮家南宮雲的,只是也僅僅局限在知道其名而已,而這一切都歸咎于前塵的舊事。
鬼幽子是時任宗主南宮雄膝下第二個兒子南宮霄顧與人的私生子,他是從出生起便被丟在毒谷之中任其肆意生長的。
按道理來說,也算是歸屬南宮家,不過介于身份尷尬,又有上輩子的情仇夾雜其中,他不喜與人交涉,特別是南宮家的人。
後來的他喜愛上了制毒,又有鬼引子與他常伴身側,更是不曾步入南宮家。
往來顯之又少的跟南宮家的人進行交涉的奇珍藥草,他也大多交給手下的外門弟子去做。
至于後來的南宮睿,也是身為醫者的他,在得知他有天才至寶的能力,懷著嗜愛才子的喜好自願與他交好——
鬼幽子雖說是不常關注其他人的動態,但是耳旁口語閑談,他大抵也是知道南宮家的人員關系現狀的,而就在那段期間,他听說過幾次,南宮雲未出閣時常來。
不過他並未出面相迎,畢竟南宮雲雖在輩分上比自己大一輩,但在年齡之上是整整小了自己一輪!一輪啊!!!
鬼幽子想想他那多情的種.馬父親,一年不知道給他造幾個兄弟姐妹就頭疼,如此境地,介懷人間情暖的鬼幽子的行為舉止也算是有跡可循。
南宮雲與玄機靈子大婚時,他與他並未相識,而他在南宮雲大婚時又僅僅是讓人將禮遣人送去,更是不知相貌何如
他知曉玄機靈子自與他相識以來從未停止找尋他懷胎的妻子的,不過听他言仔仔細細的琢磨,得出結論是情況復雜。
染兒是南宮雲的女兒不假,可是不是他的就——
猶猶豫豫,張張合合了半天的鬼幽子愣是話到口邊沒說一個有用鳥字。
「嗯染兒染兒」
「他是我的女兒。」
鬼幽子咽了一口的口水,小心翼翼的再次開口,「你確定?」
玄機靈子眉眼低垂,容顏深邃的冰寒徹骨,聲音清澈、篤定,「確定!」
「哦——」
鬼幽子的聲音極小,眼神飄離,他怕一切都是玄機靈子心中的執念太過深沉,而臆想著他與她的女兒還在。
玄機靈子眉眼半眯,強壓制著內心的極大痛苦與悲憤,「我問了雲兒,是我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鬼幽子眸眼中染上了一層的光亮,聲音微顯激動,然而,這種的情緒僅僅是持續了不過片刻的時光,晃然想起現在的境遇——
他的妻女失而復得卻一個中了鳳涅甘忘,養在木椅,一個犯了牽機紅生死難料
「染兒染兒她知道嗎?」
玄機靈子嘴唇微抿,眸眼中的神色低沉,「我還沒跟她說,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不佳,若是她知道她的母親我怕她難以承受——」
鬼幽子沉默不語。
隅此同時,一室屋內的蘇慕染心髒陣陣的絞痛感在次襲來,她怕自己弄疼了他,微微挪動身子,朝里縮了縮,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唇眸緊密,睫毛漱漱,整身都被浸了濕潤,十指緊緊的抓握床榻柔軟,褶皺了大片的床簾幕帳。
久久的久久的忍著絞肉的痛,忍著聲音的撕扯,昏沉了過去。
蘇慕染身體陷入了沉寂,神識卻回歸到了靈域之中,只不過這一次的她卻比不得往常發動意識進入空間時的自己。
心口不再疼痛卻憋弄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整個的身體似有虛無飄飄的懸空躺仰在一片軟綿綿的雲朵之上。
「湫湫湫——」
听得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響,蘇慕染側臉微偏,眸眼落在地上的一角,入檐是成百上千的肥肚子圓的小短腿可愛們歪著圓滾滾的腦袋打圈。
蘇慕染蒼白的唇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手垂落恰恰觸地,輕輕地她撫著它們的小腦袋瓜,聲音縴細的就像孱弱瀕熄的一星點的紅光。
「我沒事不用擔心」
毒蠱「湫湫湫——」的叫得更甚明亮,一個個的小腦袋瓜蹭著她的指尖。
如果它們可以成精變成人的話,蘇慕染絕對相信它們會是個合格的嘮嘮叨叨的「媽媽」似人物。
手指微動了兩下,蘇慕染越發的疲憊,眼睫也是沉重的厲害,不知又是過了多久的時間,她整個人再次的陷入沉睡,只是這一次的她醒來,仍舊是在靈域之中。
靈域空間相比外界的自然環境來說,可緩慢愈傷,這在之前蘇慕染都是有深刻的體驗的,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入了靈域並沒有急于走出,而是選擇駐留。
身體的漸漸恢復,蘇慕染沒了痛感,也沒了冷暖的概念,不過好歹是能夠自行走路了,雖說行為範疇只是在靈域空間之內。
坐在現代實驗桌前的蘇慕染,在顯微鏡的協助下看著自己的血液,陷入了沉思,不!或許可以說是發呆,亦或是走神。
因為她腦海里清醒的記得,自己在臨昏睡前把了他的脈。
當時的她太過于虛弱無力,又分出了一部分的精力抵御五髒肺腑的絞痛,所以對于他的脈象只覺得有些若有若無的羸弱,似乎並不不妥。
不過就在她剛才再度取出自己的血液進行研究時,牽機紅的特征效用,讓她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千矢箍!他中了千矢箍!
千矢箍是一種類似牽機紅的極毒之物,同樣是通過春花秋月加速毒素的擴展,也同樣的要配置的解藥之中需一味萬陽赤幽草——
不同的是,千矢箍毒素只作用在中毒之人的身上,對與之交.歡的身下或身上之人並無浸透毒入的效用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被下的?是誰?又有何目的?
蘇慕染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僅僅是禁止翻雲覆雨、共赴巫山?
這這是在泯滅天性啊!!!
蘇慕染得出這樣的一個疑問並非是空穴來風,因為千矢箍還有一個特殊之點略讓人羞澀。
它類似人間的情蠱,只要是不發.情,也就是不這樣那樣是完完全全不會毒發的
可這件事放在她家那位女乃狼並存,整日什麼晚上專屬于他的相公身上,蘇慕染知道,這無疑就是個定時炸彈!!!
她難以想象他控制情.欲的場面,而且——
說一句實話!她也不確定自己控制得住
初至戰行軍的那段日子,實實在在的是太可怕了。
如果非要拿那時蘇慕染抓心撓肝的心情,與她近期牽機毒發的五髒絞痛相比較的話,她情願選後者,痛死過去,也比難耐的求之不得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