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入侵的敵人,亮起毫無威懾力的爪子,他竭力吼道︰「我說我退出!我不要再待在這里你听不懂嗎?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沒錯,我就是一堆爛泥,我就是扶不上牆的阿斗,裴君閻你滿意了吧?」
裴君閻看著這樣痛苦的祁漾,一向冷硬的心里忽然感覺到了細細密密的,針扎一樣的刺痛,他不由自主的將哀傷的少年擁進懷里,低聲安慰著,「不是……沒有看不起,真的,小漾很厲害,我很喜歡小漾,特別特別喜歡……」
他怎麼會討厭祁漾呢?他努力到今天,就是為了讓這個驕陽似火的灼目的少年能夠注意到他,哪怕在少年心里只佔一點點位置,他都甘之如飴。
祁漾很小的時候也是父母親友同學老師眼里的乖孩子,直到他知曉自己和裴君閻有婚約之後,忽然開始叛逆,造反,徹底成了大家眼里的不良少年,紈褲子弟。
所以祁父才會這般恨鐵不成鋼,用盡辦法想要將兒子糾正到正確的路上來。
祁漾把頭埋在裴君閻堅韌的胸膛上,長久以來壓抑著的情緒終于如洪水沖破堤壩般傾瀉而出,先是小聲抽泣,再後來越哭越大聲,在裴君閻給他建造的保護罩里,肆意發泄著內心的委屈和無助。
裴君閻任由他發泄,輕拍著他單薄的後背無聲安慰。
祁漾哭著的力竭,抓著裴君閻的衣襟蹭了蹭,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垂著腦袋不敢抬頭。
他還從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有這麼多的,裴君閻胸口上濕了一大片,里面的緊身訓練背心都濕透了。
「你……去換個衣服吧。」祁漾紅著耳朵囁喏著開口。
裴君閻盯著他的耳朵輕笑了一聲,祁漾條件反射抬眼瞪了他一眼,只不過因為剛哭過,此時紅腫著眼皮,淚眼朦朧的,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反倒像是嗔怪撒嬌。
裴君閻挑了挑眉,「你確定你這樣能繼續訓練?」
紅著鼻子妥妥的受氣小媳婦兒樣。
祁漾︰「……」
他沒好氣的砸了裴君閻一錘頭,「先去你宿舍。」
裴君閻深邃的眸子里漾出笑意,「好。」
隊員都在集訓場,基地里也沒什麼閑人,裴君閻拉著祁漾抄近路回到宿舍,也沒急著換衣服,先從冰箱里取出冰袋,外面裹上毛巾拿給祁漾敷眼楮。
祁漾催他感覺去洗澡換衣服,自己坐在單人床上打量裴君閻的宿舍。
嗯,不愧是隊長級別的,宿舍條件高級了不止一個層次。
裴君閻沖完涼換好衣服出來,瞥見祁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解釋道,「正式隊員的宿舍跟我這兒差不多,只不過是兩人間。」
祁漾哦了一聲,收回視線直勾勾的盯著裴君閻看。
裴君閻擦頭發的手一頓,抿緊唇,長手長腳的站在那里,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清楚自己月兌口而出的告白,當時情緒崩潰的祁漾有沒有听進去,又听進去了多少,他……會有什麼反應。